《天师穿进了灵异文》一瓶午未

12、那个男人

　　洛则言脸上爆红，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愤怒，最后他选择了以势压人。
　　“这可是你的试炼任务，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就得永远被扣上级别注水的帽子，而且，得罪了我你就等于是得罪了渡川和落阳门两大门派，以后还怎么在天师界混？”
　　原来小师弟在外人面前竟是这样的，莫月感到难以适从。
　　但忍气吞声不是他性格，于是他不以为意地说：“想传就传吧，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名牌’记录了一切，有什么疑问请联系我的监考官，回见。”
　　“噢对了，临走前送您一个小贴士，要破阴煞域，除了在幻镜中通过域主的考验并化解他的执念外，其实还有强制破除的办法，那就是用至阳的化煞阵法，比如八方阳元阵哦。”
　　莫月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小师弟，但两位师弟的谈话还是传进了他的耳中。
　　那位师弟问洛则言：“洛师兄，你怎么就非要和一个见习天师过不去呢？况且，他长得那么像月师兄，你不是最喜欢月师兄吗？”
　　莫月停了下来，清楚地听到了小师弟的回答。
　　“就是因为他长得像师兄，我才更讨厌他！这世上只有一个关前月，他死了，不需要再来一个西贝货。”
　　啊……心情复杂。
　　莫月加快脚步找了一家酒店入住，洗去一身尘埃，终于舒服地躺到了床上。
　　复盘这一天的收获，以莫月的经验来看，把阴煞域这个标红任务提交就应该足够他评一品天师了，那剩下的两天试炼是接任务还是摆烂呢？
　　他也是没想到能这么顺利，遇上一个罕见但他又正好知道的诡域。
　　现在算是人们常说的末法时代，龙脉大多都失去了灵性，依托龙脉而形成的诡域少说也几百年未现世了，把如今的天师拉出来，还真没几人知道。
　　躺着躺着莫月就想起了黑暗里的那只冰凉的手，那到底是谁的手呢？那只手的主人和深层幻境里“扮演”司机的人应该是一个吧？
　　人的手除非是在寒冷的环境待过，不然应该都是温热的才对，那个人很是古怪。
　　他到底是怎么自如进出阴煞域的呢？莫月自认连他都做不到。
　　但如果只是进入阴煞域，倒是可以通过一个带定位的媒介，比如……
　　莫月拿出“名牌”，在手里转了一圈，看向监考官那一面。
　　突然空气中传来了一股熟悉的男士香水味，紧接着身后伸出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同时莫月的另一段记忆被唤起，那个和他热吻十分钟的男人也有一双冰凉的手，就是现在这双。
　　大概在进入深层幻境之前他们失去的不只是视觉和听觉，还有嗅觉甚至味觉吧，不然他怎么可能闻不到这浓郁的香水味呢？
　　莫月现在可是支着头侧躺在床上，那身后的男人岂不是……
　　“你脱鞋了吗？”莫月一个肘击袭向身后的人。
　　那人发出一声轻笑，挡住了他的袭击，“你的关注点好特别。”他的声音低沉，是小女生喜欢的低音炮。
　　莫月的眼睛刚一见亮就又陷入了黑暗，他的眼部被缚上了一条黑绫，应该是一件法器。
　　“这法器对眼睛好。”身后的男人把他整个搂入怀中。
　　莫月忍无可忍，再次提醒：“鞋！”
　　男人笑着贴近他的耳朵，用气音说道：“没穿鞋。”
　　没穿鞋？那岂不是有备而来，难道这里有摄像头？
　　“好巧啊，我的监考官大人。”莫月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又恢复了一派淡定。
　　“是我和你有缘，莫月。”男人说的是“莫月”，不是“何桃”。
　　莫月的身体僵了零点一秒，然后装傻试探道：“莫月？是祝良所说的那个月师兄吗？我长得真的和他很像吗？让你们一个个的都把我当做他的替身。”
　　“很好，就这样，无论是在谁面前，你都要记住你是何桃。”男人搂着他的姿态很放松，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困倦，“但……名字不重要，灵魂才重要，不是吗？”
　　这个男人居然真的知道！不是替身，不是试探。
　　他到底是谁？他还知道什么？
　　“上次你连声音都不敢暴露，这次竟然说了这么多话，下次见面，是不是就能让我见到你的真面目了？”莫月嘴上说着废话，实则偷偷掐着诀，试图解开眼睛上的法器。
　　男人却突然发难，将他的手扣在头顶，整个人覆到了他身上，和他鼻尖抵着鼻尖。
　　“上次我们同处一室，这次我们同处一床，下次，我们是不是就能融为一体了？”男人的声音越发的喑哑了，他是真的有了欲望。
　　莫月微微仰起头，嘴唇碰到了对方的，“哪里需要等下次，现在不就可以？只要你的脸看得过去。”意思是要看他的脸。
　　“好诱惑的条件，但是……”男人叼住他的嘴唇狠狠地啃了两口，“我不开心。”
　　“等到……”冰凉的手指顺着莫月的大腿一路向上，“我进入到这里……”手指停在了他的心口处，“会让你看到我的脸的。”
　　“啧，那可太难了！我可是个十级颜狗，你连脸都不让我看，别说进我心里，哪儿你都进不来！”莫月嘲讽道。
　　男人低低地笑了，“容颜绝色亦不过是红粉骷髅，另外，你的嘴比你的身体硬。”
　　莫月一怔，猛地挣扎了起来，“操！老子只是对你硬不起来！”
　　没想到轻易就挣开了束缚，眼睛上的法器也消失了，待他适应了光线，屋里已经没了第二个人，莫月气得拍了一下床，震得床上的“名牌”都翻了个面。
　　打开app一看，他提交的任务已经都被监考官确认了。
　　哼，还算没白来，至少干了点正事。
　　……
　　莫月提前结束了试炼，被认证为一品天师，随后他就报名了招新大会。
　　剩下的三天，莫月除了修炼就是做任务练手，虽然只露了几次脸，却已经在天师界有了不小的名气，但他的名气主要是因为他的长相，就连给他的名号都是“关前月”的翻版——小月亮。
　　今年的秋季招新大会东道主刚好轮到渡川，邙佗山结界提前一天就打开了，还有弟子在山下引导参会人员上山，并安排住宿。
　　莫月是到得最晚的那批，天都黑了，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围观，跟看什么珍奇动物似的。
　　“哇啊啊啊——这真的不是月师兄本人吗？”
　　“细看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我这对着照片找也没找出来呀！”
　　“看似哪都一样，又好像哪都不一样，就像……”
　　“就像用砂纸打磨了棱角？没那么……锋利！”
　　“得了吧！连五官也能打磨啊？好了好了，别这么死盯着啦！都要吓到人家小月亮了！”
　　“嘁，还小月亮，别人这么叫也就算了，你们居然也这么叫！他哪里比得上月师兄的一根头发？”
　　“嘘……忘了在邙佗山不能提谁了吗？要是让那几位听到……”
　　莫月刚签了到，还没拿到房牌，就被一个渡川弟子给叫走了，说是掌门要见他。
　　一路上莫月的心里直打鼓，凭师父对他的了解，要怎么骗过他啊？
　　算了，实在不行就跟师父相认吧，况且，若有师父帮他打掩护，想要骗过其他人也能更容易些。
　　那名师弟将他领到了灯火通明的小院门口，眼看就要退下，莫月迅速一把拉住了他，他怀疑这是师父的第一步试探。
　　师父的院子中有好几座房屋，外人怎么可能知道渡川掌门住哪个呢？如果他熟门熟路的找过去，岂不是不打自招？
　　师弟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小声地解释道：“自从月师兄仙陨，掌门就不准任何人再进入奇兰苑了。”
　　“啊？为什么啊？那我……在外面，等？”莫月一脸疑惑。
　　“掌门的原话是让何先生自己进去找他，所以，先生请吧。”那师弟溜得贼快，剩下莫月一个人在门外进退两难。
　　磨蹭了一会儿也不见师父出来，莫月一咬牙就走了进去，他装作是第一次进入这院子，沿着主路东张西望地往里走。
　　路过师父居所的那扇落地窗时，他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和他上次在梦里看到的一样，师父在喂鱼，只不过上次他在屋内，这次在屋外，看到的角度不同。
　　不对，最大的不同应该是师父的衣着，他居然穿的是白色休闲衬衫加灰色西装裤，衬衫掖在裤腰里，显得格外的腰细腿长，看起来更是年轻了不少。
　　这身特别现代的装扮配上他随意扎在脑后的银白长发，有点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师父什么时候变成这种风格啦？无情道修者变禁欲系大美人？
　　莫月看得都呆了，突然美人师父就缩地成寸来到了他面前，吓得他差点摔个大屁墩，被师父揽着腰给扶住了。
　　“还不叫人？”美人师父率先开了口。
　　“边掌门？”
　　见师父面露不悦，莫月又改口说：“前辈？”
　　“莫莫连师父也不认了？”师父松开了莫月的腰，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
　　莫月眼睛一酸，刚想相认，就发现师父手腕上戴的不再是他的命器“十二飞剑”手链，而是由莫月碎掉的命器重新拼凑成的菩提串。
　　“传闻中边宿老祖的十二飞剑从不离手，为何……晚辈没有看见呢？”其实莫月更想问师父为何戴着他那报废的命器。
　　师父温柔地抚摸着那丑陋的手串，意味不明地笑着说：“和我的爱人交换了信物。”
　　交换？信物？
　　爱人？师父什么时候有爱人了？
　　重点是——师父为什么要摸着那菩提串说这话？
　　疑问还未出口，师父的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虽然师父走开几步之后才接起电话，但莫月还是听到了对面人说“阿宿，快来救我！”
　　挂断电话之后，师父复杂地看了莫月一眼，然后留下一句“招新大会见”就匆匆离开了。
　　莫月重新回到接待大厅领取房牌，却遇到了斜倚在门前的闻辛。
　　被晚风吹动的长刘海下，那双鹰隼一样的双眸憋了他一眼，“何天师，别忘了我上次说的话——若不想死，就别让任何人觉得你像他。”
　　不就是闻辛害得他吗？
　　不然怎么解释他在二十年前就差点害死自己？
　　现在他又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总之，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在闻辛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莫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能不能说明白了？”
　　“记住，你不是他！不要掺和他的事！”闻辛抽出自己的手走了，只有一只黑色手套留在了莫月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