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同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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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桓回到家。
客厅里没人，两个房间的门都关着。
他出门会把房门打开。
以前家里条件没那么好，整天关着房门不通风，味道很难闻。
只要出去，他就会打开房门。
这个习惯直到现在也没改变。
出去上个班，他房间的门关上了。
他径直走过去，开了锁。
房门自己开了。
顾云渺站房间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冷气和沉默在他们之间流淌。
相对而立一分钟，顾云渺开口道：“空调还开着，我进来关。”
“我忘了关？”苏晏桓走进去，扫一眼床上。
被子叠成豆腐块，两个枕头并列躺着，和他离开时一样。
“不然呢？难道我会莫名其妙进你房间？”顾云渺蹙起眉头。
“渺渺，我好像没这个意思。”苏晏桓凝视他。
顾云渺瞪着苏晏桓：“那你瞎看什么呢？”
“我该看哪里？”苏晏桓缓缓走近顾云渺，“看你？”
苏晏桓的步子迈很大，转眼就逼近顾云渺。
顾云渺立刻往后退。
他们在床前一进一退。
这房间算不得很大，放了一张床，就只剩下一米五的过道。
顾云渺很快退无可退，背部贴上冰冷的墙壁。
他屏住呼吸，仰起头，对上苏晏桓灿若寒星的眼眸。
这双眼睛深邃无比，任何情绪都无法流露出来。
发现他进了这间房，苏晏桓有什么看法，他一点也看不出来。
苏晏桓越来越近。
滚烫的气息驱散冷气，扑到顾云渺脸上。
“苏晏桓！”顾云渺抬手推眼前的人，“你别靠我这么……”
“近”字没有出口，他的腕子落进苏晏桓掌心。
苏晏桓低下头，在他脖子上轻嗅，然后重新抬起头：“渺渺，你身上有木质香，很浓。怎么染上的？”
在这个男人面前说谎，果然没有任何意义。
顾云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垮下肩膀，靠在墙上，沉默地垂下眼皮，干脆装死。
总不能告诉苏晏桓，他睡不着，来这张床上找安心的味道吧？
似是看出他不想说，苏晏桓退开点距离，揉揉他蓬松的发顶。
“去洗漱，等下回星河湾吃饭，顾阿姨在等。”
苏晏桓竟然没有借题发挥？
顾云渺惊讶片刻，只能当做无事发生，去卫生间洗漱，和苏晏桓一起回去吃午饭。
顾云渺以为，那天睡不着是个意外。
没想到，连续两天，他的睡眠质量都差到了极点。
周五下班后，他接到一条消息，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明天一大早，苏晏桓要出去开个会，一整天都不会回来。
顾云渺终于可以独占次卧不被发现。
熬到苏晏桓离开家，顾云渺赶紧跑去次卧，躺到床上，裹紧小被子。
这一觉睡得非常香，闹钟响了他都没听到。
等他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
他狠狠吸一口木质香，扒拉着被子，慢悠悠叠好。
让两个枕头恢复原样。
下床之后，他仔细检查。
床上用品摆放齐整，和来之前一样，这才放心走出房间。
门开的一瞬，客厅响起清润的声音：“饿了吗？吃面还是吃饭？”
苏晏桓坐在客厅里，前面放个电脑。
墙上大屏正在播放那部动画。
看起来，苏晏桓维持这个状态很久了。
顾云渺差点石化。
足足愣了一分钟，他才努力挤出镇定的神色。
望着苏晏桓，他问：“不是要开会吗？结束了？”
“临时取消了，没去。”苏晏桓转头看他。
顾云渺：。
“吃什么？”苏晏桓盯着他。
他偷偷爬床这件事，苏晏桓一句都不提。
苏晏桓根本不在意吗？顾云渺特别疑惑。
他瞧着苏晏桓，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异样的表情。
没有。
苏晏桓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正常。
冷冰冰的。
事已至此，顾云渺再纠结这种事，会显得很愚蠢。
他心如死灰地回答：“随便。”
他根本吃不下东西。
之后的一整天，苏晏桓完全没有提那件事。
从顾云渺起床开始，两个人就没分开过，一直到他下班。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顾云渺白天睡得太饱，这会儿不困。
吃过宵夜，他精力满满，坐在落地窗前欣赏星空。
北市的夏天，有星星的时候挺多的。
顾云渺度过了忙碌的三年，没有时间赏美景。
正巧，他经历了尴尬场面，很适合做点事情转移注意力。
顾云渺支着下巴，扭头望向窗外，故意不看刚收拾好苏晏桓。
“还不困？”苏晏桓问。
顾云渺头也不回：“不困，我再坐会儿。”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明月高悬，柔和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到顾云渺脸上。
滚圆的双眼并没有看天空的明星。
他的思绪被白天的事牢牢牵住。
他担心自己躺到床上，会想起那社死的场面，更担心苏晏桓会做莫名其妙的事。
他只好借看星星拖延时间。
转眼之间，圆桌对面坐了一个人。
苏晏桓倒两杯酒放到桌子上：“喝吗？”
青柠酒散发清爽的香味。
顾云渺没有回应，视线落在酒杯上，抛出新的问题：“怎么突然想喝酒？”
“助眠。”
喝酒并不能助眠。
顾云渺端起其中一杯，倒掉三分之一，留下小半杯给苏晏桓。
他端起另一杯，仰头灌下。
酸酸甜甜的酒味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突然想，喝醉就不用管尴不尴尬了。
把杯子推到苏晏桓面前，他道：“再来一杯。”
他的请求没有得到满足。
苏晏桓拿起酒瓶，放到冰箱里保存。
“小酌怡情。”苏晏桓走过来，朝他伸手，“睡觉吧。”
计划失败。
顾云渺转头望向窗外：“我看会儿星星，你先睡。”
“躺床上也能看。”
主卧前面没有遮挡，窗帘拉开的时候，的确可以看见天空。
顾云渺没有借口可找了，起身往房间走。
他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苏晏桓跟着一起走进主卧。
“回你自己屋去。”顾云渺木着脸说。
苏晏桓无动于衷，进屋之后，关上门，打开窗。
满天星子映入眼帘。
“和你一起看星星。”苏晏桓指指床上，让他躺下休息。
顾云渺喜欢苏晏桓身上的木质香，不代表非要睡一床。
那几天躺在一起，他总是能感受到苏晏桓旺盛的精力。
折磨苏晏桓，也折磨他。
睡这个人睡过的床，挺好的。
顾云渺推他出去：“回你自己屋看。”
“那屋看不见。”
“你别瞎扯，躺床上一眼就能望到天。”顾云渺瞪大眸子。
苏晏桓幽幽问：“你躺过？”
顾云渺噎着了，脸上发热。
从白天醒来，他就一直很被动。
这种感觉特别不好。
此刻看见苏晏桓咄咄逼人的样子，他挺直腰板，硬气地说：“你自己说这里的东西我随便用，睡你一张床你就不乐意了？”
“没有不乐意。”苏晏桓握紧他的手，“渺渺，床你随便睡，我，你也随便睡。”
这什么虎狼之词？？？
顾云渺彻底呆住了，雪白的脸泼上红色颜料，蔓延到耳后根。
连脖子也泛着浅浅的红。
他就愣住半分钟，回过神来，已经被苏晏桓抱到床上了。
那股木质香味让他安心，身体的接触又叫他浑身紧绷。
青柠酒的香味缭绕着，混着冷香，刺激得顾云渺脑子犯晕。
苏晏桓的体温比他高，冷气不足以驱散那股热度。
哪怕已经好多次了，顾云渺还是不能很自然地和苏晏桓同床。
他翻个身，面对窗户侧躺着，尽量把注意力放在星空上。
星子才入眼，身后的人就不安分地乱动，修长的手绕过他的腰，紧紧地圈住。
“苏晏桓……”
“渺渺，抱一下。”
身后的人也侧躺着，和他紧密贴合，脸埋在他的后颈。
顾云渺感觉到后颈温度逐渐攀升。
呼吸和体温蒸腾着他的皮肤。
火气蔓延至全身，顾云渺又热又燥，空调形同虚设。
艰难地往床沿挪动，顾云渺低斥：“苏晏桓，别挨那么近。”
苏晏桓揽住他，不让他远离。
所幸苏晏桓没有乱动。
顾云渺闻到清冷的木质香，勉强压下燥热，就任由对方抱着。
有了身后的人，顾云渺终究辜负了漂亮的星空。
两人侧躺在床上。
灯关掉了，留下满室月光。
抱了几分钟，身后的人体温仍在上升。
果然又不对劲了。
顾云渺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再次铺上新的色彩。
他舔舔嘴唇，有点恼了：“苏晏桓，松手。”
苏晏桓却抱得更紧：“让我抱会儿。你睡，我不吵你。”
这是吵不吵的事吗？
难道每个人和他一样定力这么好？
顾云渺揪住自己的大腿，勾起脚趾从唇齿里挤出一句话：“苏晏桓，再不松开，你是准备明天替我去上班？”
耳畔响起一声轻笑。
这是说什么胡话？
顾云渺后知后觉那话太乱七八糟，忍不住要抓头发。
拿下他的手，苏晏桓吻了吻他的后颈，轻声说：“渺渺，我会帮你。”
男人的声音很蛊惑，顾云渺止不住颤抖，肩胛骨用力收紧。
“渺渺，放松点。”
苏晏桓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也没闲着。
声音从顾云渺唇齿间倾泻而出。
月色流淌，纠缠房间里的低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