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情书》淮续

86、予野一生

　　林天野和付梓文在书展的第六天中午，赶到了他们刚刚到达的新据点。
　　付梓文告诉他们，本来前两天毕业典礼后他们就能回来，被导师拉去做了一个小课题，所以又耽误了两天。

　　林天野对几位同事说：“你们辛苦了。”
　　刘唐打趣着绕口令：“大老板不用心疼我们，我们虽然吃苦，但我们一点都不怕吃苦。”

　　付梓文告诉他：“刘唐，你们大老板说了，以后他来守边疆，你就待在大本营好好给他挣钱！”
　　刘唐忙说：“不用不用，边疆我来守！”

　　林天野向他解释说：“现在春风店没有店长，你一个人要招呼两个店，也不能老待在外边。下午你和梓文回去。”
　　既然这样，刘唐也不再推辞，爽快地说：“好！”

　　林天野转头对李言他们说：“那就有劳你们再辛苦几天。”
　　小两口正在开心八卦，根本没听见林天野这一句。

　　李言：“有没有感觉，我们的天野最近很温柔。”
　　夏溪：“怎么样，我的预感怎么样，我就知道我们的单身主义觉醒了！”
　　李言：“竹马竹马，一段佳话。”
　　夏溪：“一个甘心为对方吃苦，一个不愿让对方吃苦。”

　　罗怀特暗笑。不知道他们所谓“吃苦”的爱情，是从哪儿得出来的结论。李言和夏溪还真是喜欢乱给人拉郎配呢。
　　听刘唐讲过他和林天野的事情，罗怀特刚才也好奇地观察了一下这对竹马竹马，他有预感，他们还真的就只是纯粹的竹马而已。

　　刚被称赞温柔的林天野，眼色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
　　“李言，夏溪。”
　　这次小两口听见了，夏溪笑嘻嘻地往李言后面躲。
　　“别看我，怕怕。”

　　林天野问他们：“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刘唐笑呵呵地说：“还不是怪你自己，平时对他们太好了，非要将我俩搓成一对报答呢。”

　　“这就是你们的报答吗？”林天野的目光扫过小两口，又看向刘唐，“你是怎么说的？”
　　刘唐呵一声：“清者自清，你也知道的，对吧。”

　　付梓文刚才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插话说：“天野知道，李言他们不知道啊。我说你就早点追求你的小朋友，别再让人误会了。”

　　夏溪敏锐地吃到了第一手新鲜大瓜，也不怕林天野了。
　　她腾地从李言身后跳出来，大声说：“刘唐！你竟然恋爱了！还害我天天替你闲操心！”

　　李言也吃了一惊，他可是文林元老了，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刘唐你个大嘴巴子，天天什么话都藏不住，对自己的事倒是瞒得紧！”

　　刘唐：“我没有！”
　　付梓文：“你有！”

　　“付梓文你出卖我！”眼看再也瞒不下去，刘唐羞红了脸，“我承认我喜欢他，不过他还不知道。”
　　“暗恋啊。”李言和夏溪都泄气了。他们以为这大瓜肯定是甜的，没想到竟然是酸的。

　　“行动吧。”林天野劝说他，“再等等你都三十了。”
　　“好！你们厉害！”刘唐哼了一声，“林天野，付梓文，等你们恋爱的时候小心点，最好别让我抓到！”

　　夏溪刚放下的八卦之心又被引逗起来了，她招手让李言低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李言向后缩了一步，夏溪将他向前推。架不住老婆大人的威严，他小声嘀咕道：“不是竹马，就是死党。”
　　有了李言在前面说，夏溪大胆加了一句：“我站林付。”

　　可怜见的付梓文无辜躺枪。他无奈地说：“拜托了，不要乱点鸳鸯谱。你这样我会没有女朋友的。”
　　刘唐嘿嘿一笑：“现世报来了吧！”

　　“我和刘唐、梓文是好朋友。”林天野温言说道，“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了。”

　　罗怀特一直没有插话，静静地听他们拌嘴打闹。林天野真的没有大老板架子呢，两个好朋友就不说了，和员工们也能打成一片，还经得起他们的玩笑。
　　刘唐突然意识到罗怀特还在旁边：“有小朋友，少说两句！”

　　付梓文白了刘唐一眼：“只有你还把成年人当小朋友，天天藏着掖着的，你所谓的小朋友们什么都懂了。”
　　刘唐脸又红了，拉长语调：“是——”

　　“我来考考小朋友。”付梓文问罗怀特，“怀特，像刚才的情形，你会不会误会？”
　　“不会。”罗怀特刚才想过这个问题，“如果真是爱情，是不会想让对方回去，而是想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的。”

　　付梓文一愣：“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是当局者迷。”
　　李言夏溪又泄气了。
　　夏溪跺跺脚：“和尚不急太监急，你们都快给我找！”

　　午饭后几个人坐在一起谈起工作，林天野三言两语说起了近期书店的销售规划和促销活动，以及针对最近的科幻热潮，接下来的安排布局。
　　几个人也有一说一，分别谈了自己的看法，林天野又做了总结修正。

　　最后他结束谈话：“刘唐多操点心，主要精力放在翔飞。梓文做营销是好手，没事多拿拿主意。”
　　两个好朋友一齐点头答应。

　　虽然林天野比付梓文和刘唐都要小，但三人坐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却是他更成熟一些。
　　那沉稳睿智的样子，哪像一个大学生，倒像是经历过许多人事一样。

　　就像红绳帮的本吴晨，年纪不是最大，却最能掌控全局，朋友们也乐意听他指挥。
　　想起本吴晨，罗怀特不由地轻声笑了笑。

　　林天野和刘唐开始聊起生意上的事，小两口便回避了，付梓文和罗怀特也不再参与，这两个前同事坐在一起随便聊着天。
　　付梓文讲起大学毕业典礼以及他和林天野关于导师学生互选的趣事，最终两人如愿选择了心仪的导师。

　　付梓文的电话响起，他朝罗怀特抱歉一笑，来到一旁煲起了电话粥。看来不用李言夏溪催促，某些人已经行动了。

　　周末下午的乡村空场，书展前最多的依然是小朋友。
　　旁边卖糖葫芦的两个小孙子一直待在书摊前。三岁的小孙子很喜欢罗怀特，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
　　小家伙很机灵，有人时他默默呆在一旁，罗怀特刚闲下来，他就要玩坐肩头游戏，骑在罗怀特脖子上，神气的让爷爷看。

　　罗怀特想起小时候坐在舅舅肩头的事，那些温暖的回忆让他很有耐心，不管小家伙或者别的小朋友怎么打闹提要求，他都微笑以对，温柔地对待他们。

　　五岁的大孙子很听话地坐在小凳子上看书，看不懂，就看图书上的画。
　　他拿着一本画册给爷爷看：“爷爷，这是什么？”
　　又翻了一页，“爷爷，这两只小山羊在做什么？”

　　爷爷不识字，就随口看图给小孙子编故事，最后自己也编不下去了。
　　林天野眼见孩子失望的眼神，忙拿起图画书：“爷爷要卖糖葫芦，我给你讲好吗？”
　　“好！”孩子开心了，“大哥哥，他们在比赛唱歌吗？”
　　“真聪明！”林天野一边给孩子讲故事，一边让他自己发挥想象力，还蛮有幼儿园老师的味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林天野身边围起了一大群孩子，他们认真听着故事，等到林天野问他们时，一个个回答得天真又充满想象。

　　有爷爷奶奶掏钱给孩子买书的，也有只看不买的。晚饭时分，人群散去，只剩下一个小女孩和她奶奶，还有卖糖葫芦的爷孙仨。

　　大孙子对爷爷说想买图画书。奶奶认识字，他想买回家让奶奶给他讲。
　　爷爷有点迟疑：“爷爷今天糖葫芦没卖完，钱还不够给奶奶抓药呢。”

　　小孙女也在央求奶奶：“奶奶，我想要图画书！”
　　奶奶为难地说：“走吧，我们明天再来看。”
　　小女孩拉着奶奶的手：“我想买回家看嘛。”
　　奶奶小声对小孙女说：“今年粮食没收成，哪有钱买书？”

　　林天野让小女孩将图画书收好：“小朋友，这些图画书送给你了。”
　　小女孩说：“我们没有钱。”
　　林天野说：“你给哥哥讲的故事很好听，哥哥用图画书买你的故事好不好？”
　　“好！”小女孩开心极了。

　　“你的脑袋里有许多好故事，以后你要好好上学认字，将这些故事记下来，能换很多很多图画书呢。”
　　“嗯！我一定好好上学！”小女孩抱着图书认真地说。

　　爷爷拿了几张零钱：“只有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买……”
　　林天野看着小孙子手中的书，问道：“我们想用图画书，换你四根糖葫芦成吗？”
　　“成！”爷孙俩给林天野他们拿糖葫芦。

　　大孙子问道：“明天我还来！你还能给我换书吗？”
　　林天野蹲下来，认真地说：“只要你今晚将这本书读完，明天你讲给我听，我就跟你换。”

　　李言将糖葫芦拿在手里并不吃，等夏溪吃完，忙将手中的递过去。
　　夏溪吃了一个，送到李言嘴边，李言笑着也吃了一个，两人你一个我一个的吃了起来。
　　罗怀特羡慕他们，爱得这样明目张胆。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就像爱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