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情书》淮续

5、亲爱的本

　　经过一番折腾，刘星星终于坐到了书桌前。陈天赐走上前，一把将他的书抓走。
　　“还有一个月才正式开学，好好玩几天呗。”

　　刘星星可怜巴巴的：“都高三了，再不努力就晚了。”
　　陈天赐将书随手一扔：“我们有缘相识一场，要好好庆祝庆祝。学习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对吧，老铁们？”

　　本吴晨提议道：“也是，今晚是我们宿舍初夜，要不扭扭腰，跳个舞，嗨一下？”
　　陈天赐附议：“初夜必须嗨啊，来吧，大家一起来。”

　　刘星星扭头看看本吴晨和陈天赐，欲言又止。
　　罗怀特捕捉到刘星星的眼神：“怎么了？”

　　刘星星脸一红：“那个……初……好像用得不对。”
　　罗怀特：“……对。”

　　本吴晨笑：“一个说不对，一个说对，到底……”
　　罗怀特：“……”
　　他说的刘星星对好吗！

　　陈天赐转移话题：“我想好了，等明天我们一跳成名，我们的组合就叫‘学霸学神、天赐星星’帅哥四人组，怎么样？”
　　本吴晨：“学霸学神，天赐星星。可。”

　　“我有才吧！”得到肯定的陈天赐嘚瑟起来，双手做出欢迎的动作，“热烈欢迎我们‘学霸学神、天赐星星’帅哥四人组闪亮登场！”
　　本吴晨提醒他：“记住这什么组合的，我们自己宿舍里说说就算了，不许外传。”

　　“得令。”陈天赐摆出街舞造型，“来吧伙计们，动起来。”他扭动身体，动作相当难看，可他不管这些，开心就好。
　　“我来也。”本吴晨加入律动，“大家一起来。”

　　坐在桌前的刘星星没动。
　　坐在床上的罗怀特也没动。

　　“既然是我们的初夜，大家就要一起嗨。”陈天赐一把拉起刘星星，“星星同学，跳个舞呗。”
　　刘星星推辞：“我不会。”
　　陈天赐哈哈一笑：“我教你。”

　　老实的刘星星没理由再拒绝，只好站起来。
　　陈天赐很满意：“以后跟我陈天赐混，包吃包住包会。”

　　陈天赐装模作样教了一个舞蹈动作，命令刘星星：“跟我做。”
　　刘星星一板一眼地照做起来。
　　两个不会跳舞的人，一个敢教，一个敢学，一整个东倒西歪的凌乱画风。

　　跳到罗怀特身边时，陈天赐发出了邀请：“学神君一起来。”
　　罗怀特说：“不了，我看你们跳。”

　　陈天赐示意刘星星转圈圈：“跳着玩呗，反正大家都不会。”
　　罗怀特还是笑着摇摇头。

　　看罗怀特一个人坐在那儿，本吴晨也不跳了，坐到罗怀特身边，专心看陈天赐他们跳。
　　他们坐得很近，罗怀特能闻得见本吴晨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清香。
　　丝丝缕缕地侵入他的鼻息。

　　他悄悄向旁边挪了挪。
　　本吴晨朝他笑笑，站起身倚到了床头。

　　虽然有空调，但好热的陈天赐还是出了汗，他一边跳一边利索地脱掉体恤，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
　　“热了你们也脱。”
　　刘星星吓一跳：“我不热。”

　　跳了一曲，刘星星想停下，陈天赐一把抓住他的手。
　　可怜的刘星星又吓一跳。

　　“教你跳交际舞。”陈天赐抓住刘星星的一只手，又指挥他将另一只手放到自己肩膀上，顺势搂住他的腰，笑嘻嘻地说：“我当男的，你当女的。”
　　一边跳一边教学，一边认认真真的教学：“跟着我的脚步，向前，一二三，向后，一二三，对，不错。”

　　两人的步调出奇地不一致，跳得那叫一个艰难。
　　本吴晨皱皱眉：“丑。”
　　陈天赐忽略他的讽刺：“等我们星星学会，就不丑了。”

　　话音未落，刘星星一下子踩到陈天赐的脚。
　　“对不起。”
　　陈天赐安慰他：“没事，继续。”

　　刘星星害怕再踩到陈天赐的脚，脚步也变得谨慎起来。
　　陈天赐向后退，一把拉刘星星不动，二把拉还没有动，手上一用力，刘星星整个人扑到了他怀里。

　　他哈哈一笑：“看来我太迷人了，这都带扑的。”
　　说完这话，看刘星星脸色不对，连忙解释，“开玩笑的。”
　　就不该在老实的刘星星面前开什么玩笑。

　　熄灯的铃声响起，房间瞬间陷入黑暗里。
　　陈天赐松开刘星星，打了个呵欠：“睡觉——”
　　刘星星一伸手拧亮了台灯。

　　十分钟后，大家一起从洗漱间回来。陈天赐三两下爬到上铺，嘴里念念有词：“夏困夏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夏八月。”

　　刚才陈天赐擦过脸的毛巾，揉成一团扔在桌子上。刘星星将它重新放置好，坐到桌前摊开演算纸。
　　“你们先睡，我再看看刚才那道题。”

　　陈天赐嘴里叨叨了一句：“至于嘛，开学第一晚唉。”
　　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不说话了。

　　罗怀特刚躺到床上，本吴晨向上铺攀爬，人站到爬梯上向他探过头来。
　　“你们信不信这家伙已经睡着了？”
　　啊？刚躺着就睡着了吗？这入睡速度有够快的。

　　第二天大家起床时，刘星星不知什么时候又起床学习了。本吴晨喊大家去洗漱，他依然伏在桌前，说要等手上的题做完。
　　陈天赐推本吴晨：“你去就去呗，别影响别人行不行？走，学神君。”

　　三人来到走廊尽头的洗漱间。陈天赐扭开水龙头抹了把脸，神秘地说：“有个发现。”
　　本吴晨和罗怀特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起望向他。
　　陈天赐哈哈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昨晚我拉肚子，起来看见星星同学的睡姿，笑死我了。”

　　本吴晨一脸好奇：“说说，怎么就把你笑死了。”
　　“你们没看见，那睡觉躺的叫一个笔直，就像躺着站军姿一样。昨晚还说人娘，那睡姿一点都不娘，倒像是小和尚在规规矩矩念经呢。”

　　罗怀特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
　　本吴晨只随口“哦”了一声，看来早就习惯了他那种海阔天空的言论。

　　陈天赐咂嘴：“有点可爱。”
　　本吴晨嘀咕：“这就可爱了？”
　　陈天赐撇嘴：“你不懂的。”

　　罗怀特的脑中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本吴晨趴在床上睡觉，头枕在一只胳膊上，另一只胳膊耷拉到床下。
　　他起床时，一个没注意，头差点就碰到从上铺耷拉下来的手。
　　是有点可爱。

　　看见刘星星走过来，本吴晨轻咳一声提示。
　　陈天赐见人说人话：“从今天起，我要向星星同学学习，不能再偷懒了。”

　　刘星星哪知道陈天赐说的其实是鬼话，认真地说：“你们都比我学习好，我要向你们学习才是。”

　　小胖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拍拍陈天赐的肩：“听你们宿舍说话，能把人气死。”
　　陈天赐白他一眼：“怎么还活着呢。”

　　小胖哈一声：“大爷我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气不死你。”
　　陈天赐推他一把：“你还没死，我自然要活着，哼。”

　　不解风情的刘星星听到两人的“争执”，连忙劝架：“你们别吵了。”
　　小胖像看外星人一样看向刘星星。

　　“你先走。”陈天赐让小胖先走，向刘星星解释说，“我们没吵，闹着玩呢。”
　　本吴晨捣乱：“还没吵，都生啊死啊的。”

　　罗怀特制止他：“少说点。”
　　本吴晨嗯一声：“对哦，把我们刘星星同学都吓坏了。”

　　陈天赐严肃地说：“为了不吓着我们星星同学，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吵架了。”
　　他向本吴晨和罗怀特摆摆手：“你们先走，我来安抚一下小星星受伤的心。”

　　刘星星洗漱，陈天赐站在旁边絮叨：“以后你别光顾着学习，也要学习一下人情世故……”
　　本吴晨朝罗怀特使眼色：“我们走，腻歪！”

　　本吴晨抬脚就走，罗怀特转身拿牙具，看本吴晨的还放在那里，连忙喊他。
　　“欸，你的……”

　　他用另一只手去拿本吴晨的牙具，本吴晨的手也伸了过来。
　　他们的手触碰到一起。

　　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罗怀特连忙缩回手。
　　他的眼神碰到本吴晨的眼神，慌乱地躲开。

　　洗具“咣当”一声掉到地上。
　　本吴晨弯腰拾起牙具，若无其事地放在水下冲洗。

　　陈天赐转过身：“磨磨蹭蹭的，听墙角啊？”
　　本吴晨拖长声音：“走—了—”

　　本吴晨慢腾腾地走，罗怀特慢腾腾地跟着。一直到宿舍，本吴晨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罗怀特问他：“怎么了？”
　　本吴晨像是自言自语：“gay？”
　　罗怀特一愣：“什么？”

　　本吴晨的目光变得朦胧。
　　“你知道，有一种男生是喜欢男生的。”

　　罗怀特的呼吸顿住，脸莫名地红了起来。
　　“你怎么看？”本吴晨看向罗怀特。
　　“没什么。”罗怀特有点慌乱。

　　本吴晨收回目光，低头沉思：“如果一辈子没有遇到那个喜欢的人，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吧？”

　　罗怀特说不出话来。
　　他希望本吴晨继续说下去，又希望他就此打住。
　　就像刚才本吴晨的手无意触碰到他时，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回来了。

　　本吴晨抬起头来，向罗怀特灿烂一笑。
　　“我觉得他们有戏。”

　　他们？
　　罗怀特一愣：“谁？”
　　本吴晨没有回答，看向里面的床铺，罗怀特明白了。

　　有一种情感撩拨他一下，又遁逃了。
　　他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本吴晨走到门口，看远处陈天赐还在和刘星星说话，扬声说：“我们先走了，操场见。”

　　“别啊，等等我们。”陈天赐的大嗓门传过来，“小孩快走。”
　　刘星星紧走两步，辩白道：“我不是小孩。”

　　四人来到操场，向联盟班集合点走去。陈天赐问刘星星：“你跑步快不快，慢不慢？”

　　刘星星老实说：“不快，有点慢。”
　　陈天赐交代他：“等下我们跟在班级后面，你跟着我，别跑丢了。”

　　本吴晨回头看看陈天赐还在腻腻歪歪，冲罗怀特微笑：“以后少打扰他们。”
　　罗怀特回应他一个微笑：“好。”

　　陈天赐三两步走近：“我说，你们两个眉来眼去什么意思？”
　　刘星星“哎”一声，想说什么又停下。
　　本吴晨哈哈一笑：“哪像你，只会挤眉弄眼的。”

　　陈天赐意外没有回怼过去：“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走。”
　　一边拉着刘星星快步走，一边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刘星星不好意思：“那个……”
　　陈天赐紧追不舍：“说！”
　　“我觉得你说那个……”
　　那个词，刘星星说不出口。

　　本吴晨挑衅地说：“不就是眉来眼去嘛，别不好意思说。”
　　陈天赐朝罗怀特嘿嘿一笑。
　　“就是，眉来眼去就眉来眼去呗，有不好意思的。”
　　这次不是刘星星不好意思，而是罗怀特不好意思了。

　　眉来眼去，还要说几次眉来眼去！
　　本来一开始，陈天赐说的这词儿没什么意思，可这两人一唱一和，味道全变了。

　　直男刘星星哪想这么多，认真解释道：“眉来眼去是指情侣，我们是好朋友，用这个……”
　　陈天赐逗他：“怎么呢？”
　　刘星星憋了半天冒出来一句：“不合适！”

　　“嗨，集合了。”有同学小跑超过他们，“没时间谈情说爱了。”
　　刘星星又闹一个大红脸，嘴张了张，不知道怎么说。

　　“我知道你想什么，打住。”陈天赐叹气，“这是男人之间的调侃，调侃懂不懂？”

　　刘星星哦一声：“懂了。”其实一点都没懂。
　　陈天赐一本正经地炫耀：“有没有发现，我们的星星很可爱哎。”

　　本吴晨也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也有个发现。”
　　陈天赐：“说！”
　　本吴晨忍住笑：“我发现，你有点弯。”

　　陈天赐：“呵，呵，呵，呵。”
　　本吴晨问他：“什么意思？”
　　陈天赐甩甩头发：“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