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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想见 ...


  •   方听的乐团收到了一场商界慈善晚宴的演出邀请,一般这种演出都是不给钱的,互相卖个面子,乐团很多人都不爱去。她也不想去,婚礼的事情都够她忙的焦头烂额了。

      团长说这个晚宴,省团的主考官也会去。她老公是个搞投资的,她会作为家属陪同出席。

      方听的眸子瞬间亮了,省级的考试她今年发挥的不好落榜了,正筹备着明年的考试呢。要是趁这个机会混个面熟,对明年考试总是有好处的。

      毕竟周承是公职人员,她也想吃公家饭,两个人安安稳稳的生活。

      方听出生于音乐世家,爸爸是指挥家,妈妈是女高音。她也喜欢音乐,从小就学习各种乐器,15岁就拿了钢琴专业十级。但她更喜欢大提琴,拉六年也拿了满级。她不属于有天赋类型的乐手,全靠勤苦和爱好撑着。

      晚宴开始前夕,方听连夜选了首曲子苦练,她也算他们乐团的头牌,有她出席其余人也都捡便宜就不用来了。

      宴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很多,西装革履,个个儿看起来都像是成功人士。她一早就从人群中寻到了那位考官,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那位考官也一直在看舞台上的表演。

      璀璨的灯光下,方听优雅地站在舞台中央,手持大提琴,准备开始她的演奏。轻轻地将琴弓搭在弦上,随着手指的按下,大提琴发出了悠扬的旋律。灯光透过薄纱幕布洒下,黑暗中另一个人也在注视着她。

      一曲落下,她缓缓睁眼,考官却已经不在了。展在面上的笑颜僵住,头顶的光那般亮,却不暖。

      如她死灰般的心,忙碌着婚礼的一切事宜却换不来一丁点陪伴。

      宴会的一切与她一个演职人员无关,下了台就去卸妆,收拾东西就可以走人。她背着琴走出会场,琴包很大,月光投下来的影子里只看得出琴的轮廓。

      晚风呼呼作响,她往前走了几步准备打车。

      前方的胡同里传来呜呜的声音,她抬脚迈步,内心的胆怯迫使她收回。声音逐渐明朗,求救的字眼也更加清晰。

      她赶紧掏出手机准备报警,颤抖的手指碰上屏幕的那一刻手机就被打掉了。紧接着一个黑影儿从身后将她笼罩,拎着她的衣领就将人拖进了胡同里。

      她嘴里塞了团臭烘烘的纸,然后被丢在地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小腿和膝盖先着地被粗擦的地面刮破,与地面的尘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暗红色的泥泞。大提琴似是被摔断了,裂痕透过琴包顶着她的后腰,就快要戳破她。

      这里很暗,勉强看得清人影。一个女孩儿被压在墙上,一下一下斑斓着光线,男人的手塞在她嘴里控制着不许她叫出声。拎自己进来的人轻笑,“钱总可欠我个大人情啊,这女的差点报警。”

      “你搞了吧。”

      话音轻飘飘的,满不在意的样子。那人看起来也正有此意,方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那股巨大的绝望如潮水般侵袭过来,无边无际的湮没。

      她摇头狂甩泪水,那人靠过来一把将她拉起,大提琴被垫在腰下拱起一定高度,解裤带的声音清脆,没有丝毫犹豫。

      胡同墙沿的蜘蛛网被风吹的鼓出形状。

      就要结婚了,却出这么一茬子事儿。她拼命的蹬,那姿势看起来欲拒还迎惹得歹徒更兴奋了。

      突然一声轻咳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很高大的身影,方听认识的人中,能有这个个头儿的就只有韩九安一个。

      “你他妈谁啊?别坏老子事儿,滚一边去。”,钱总瞥他一眼,这一声咳差点给他吓激灵了。

      韩九叹了口气,抓起那人的头发往墙上砸,拎方听进来的人过去帮忙,又被韩九一脚踹回去。

      钱总被砸的头晕倒地不起,矛头对上另一个,黑暗中谁也看不清韩九的表情,但他在挑眉,等着那人再次进攻。两个女孩儿都趁着架势往出跑,方听问那个女孩的手机还在不在,要报警。

      她像是受惊的兔子,听不进去话,兀自的往远处跑。

      留她一人在原地发愣,韩九从胡同出来拉上方听就跑。她也来不及思考就跟着跑。她膝盖疼,又不及他腿长,整个人被拽的快要飞起来。韩九嫌她慢,直接将人拦腰扛起来跑。

      说是跑,其实就是快步走。不过韩九腿长,步子大,快走起来头顶的风嗖嗖过。

      方听被挤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拍他喊他叫他把自己放下来。

      韩九照做,将人放下。路灯下,膝盖和小腿的挫伤显现出来,他的嘴角无形的抽搐了一下,刚刚应该下死手打的。

      方听眼角还波光着泪水,朝着后面看,已经没人追了。不过她怎么觉得,一直也没人追啊。

      “跟我走。”,韩九的声音沙哑,像是一座沉默的火山,内在的力量在沉寂中酝酿,让人忍不住跟上去探寻它。

      韩九开门,0529冲过来嗅他,绕着他转圈圈,它似乎也察觉到来了客人,收敛了几分到一旁趴下。

      “进来,他不咬人。”

      方听有些木,挪着脚步进来,韩九让他坐哪儿她就坐哪儿。

      他拎着医药箱过来,蹲在地上和她坐着一般高。灯光下他看清女人的脸,满是泪花,哭的无声无气。

      “吓傻了?他碰你了?”,他拧开碘酒的瓶盖,拿起棉签蘸着往她伤口上涂。

      方听连连摇头。

      0529跑过来跳上沙发,用脑袋拱了拱方听的胳膊像是在安慰她。

      方听很喜欢狗狗的,但周承狗毛过敏,她不能养。她收到了那份安慰,双手捧着0529的头,额头和它贴上晃了晃,很亲昵的动作。

      腿上的刺痛令她倒吸一口凉气,理智也恢复了一些,“你怎么会在?”

      韩九抬眸,“商业的晚宴,我不能在?”

      他总是这样说话,给人一种疏离感。本来就长得没那么平易近人,说话还拽臭拽臭的。

      “谢谢你。”,方听垂头,被顶到的感觉还犹在,很羞耻。她在想那个女孩儿逃走会报警吗?她刚刚逃出来的时候还想着报警,这会儿已经把着念头打消了,就要结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韩九把手机掏出来扔进她怀里,“给周承打电话,让他接你回去。”

      她真的不想让周承知道,腿现在也走不了,不如请他好人帮到底,“那个,我能不能在你这儿借住一晚?”

      方听打量着屋内的构造,两个卧室,开门的是主卧,关门的是次卧。客厅很宽敞,没摆什么东西,但布局和搭配都尽显格调。这个小区她一进来的时候就知道面积小不了,果然如此。

      韩九握住她的脚踝扭转,查看还没有其他伤到的地方。掌心的温热烫的方听抖了一下,眼前人脸臭嘴臭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的。像冰川,刺骨坚硬,内里却是一片温暖的汪洋。像荒漠中的浅滩,像划破黑暗的闪电,像剑鞘里的余温。

      “没你住的地方。”,他把医药箱收起来,推开次卧的门,“这是0529的房间,你想跟它一起睡?”

      方听拍了拍沙发说她睡这里就可以。

      韩九犹豫几秒,深吸口气,“我睡沙发,你进我屋。”

      “好。”,方听应声就站起来往主卧走,韩九跟上,打开衣柜的门随手拿了件自己的短袖在她身上比量了一下,然后丢到床上,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方听扯着嘴角不以为意,已经有点习惯他这个态度了。但还是不禁疑惑,这样的人做公司总裁,下属不会发疯吗?

      她换上那件纯黑色的短袖,韩九高她二十多公分,他的上衣穿在她身上像睡裙一样。卫生间里的陈设比卧室还要简单,卧室里最起码床上的四件套是齐全的,卫生间的台面上只有一块洁白的香皂,一套牙具,和一个刮胡刀。

      相比起自己家里的台面,杂乱的化妆品零零散散的罗在一起,倒显得不如一个男生干净了。卧室的门吱呀一声,0529钻进来找她,嘴里叼了一个小的化妆包。

      她接过,摸了摸0529的头说谢谢你哦。0529晃着尾巴出去舔沙发上的男人的手,韩九哼笑抓他脖颈的软毛,“你还挺喜欢她?”

      狗狗哼唧,想讨奖赏,韩九让它自己去拿。它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从零食架子上扒下一盒牛肉干,前肢和下颌并用拧开盖子,里面的几根肉干洒落一地。

      化妆包上显眼的几个字,某某酒店。方听笑着,30万的婚纱说买就买,出去住个酒店还打包人家的洗护用品。

      夜晚的寂静中,思绪如同乱麻般无法平静。方听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极端的事情了,刚和周承在一起没多久就因为家属不满办案的效率到家里闹事而被牵连,她哪里见过那样的场面,一群人拿着菜刀砍他家的门,说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狠话。

      那一次,周承已经很自责没有保护好她了,这次她也就不打算告诉他了。

      疲倦和困乏将她笼罩,梦境如同飘忽不定的幽灵,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那人的手就在腰间游走,紧接着就要伸进衣服里。她开始急促呼吸,想挣扎想逃走,身体却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

      笼罩着她的梦魇逐渐被一阵阵乐曲声驱散,恶浪和阴云接憧而去。一切回归平静,像江面的微风轻拂,泛起丝丝涟漪,船夫划桨,拨弄着水里的鱼儿上蹿下跳。

      韩九的手从唱片机上拿下来,他回到沙发上躺下,腿弯曲着,一只脚轻轻搭在另一只脚上。双臂被枕在脑下,0529在沙发下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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