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青早

12、[POT]曾为你不顾一切奔向彼岸

　　CP:不二周助×越前龙马

　　第一话

　　他很温柔，有时候会想让人哭出来。

　　越前一直都觉得那年夏天天空的颜色是最好看的，好比不二眼睛一样的蓝色，明明安静却又落拓。好比大片大片的黑色之中有一些温暖的白，应该是混乱的颜色却显得有些柔软。

　　总是能在不二的身上找到许多矛盾的共存体而并没有让人觉得不协调。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人想要远离，而又不得不去接近的人。

　　不二周助高中毕业的那天天气很好。

　　菊丸还是勒着越前的脖子说“小不点以后要好好打网球”，大石在旁边说着刚刚手冢做的毕业演说表情太严肃，乾推着眼镜说以后恐怕就不太容易再得到越前的数据了。

　　曾经那么努力在一起的人，仿佛一下子就这么散落开来了。

　　越前离开热闹的人群，站在他们为之努力过的网球场之外，草地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青学的樱花开得很旺盛，如同他们这群年轻的生命。越前抬起手，那些樱花花瓣落在他的手心里，握紧再松开，风吹过又飘走了。

　　不二走在小路的延边上，张开双手以保持平衡，路过越前身边说，“龙马以后……会成为职业网球手吧。”越前微怔，他想起他们那年的全国大赛，手冢部长在阳光下拿着奖杯，嘴角不经意流露出的笑容，大概是越前见过的最让人安心的笑。

　　“啊。嗯。”越前咬了咬下唇，“不二前辈以后……”

　　“大概是传媒这一类的工作吧。”不二眯着眼睛，他的声音软软地，“与其考虑这些，这么好的天气，龙马不觉得我们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现在越前的身高已经比不二高出半个头，“做什么？”

　　不二嘴边勾起的弧度有些大，双手扶着越前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推，“当然是在这块草地上睡一觉喽。”

　　视线整个掉转，背后传来有些潮湿的土地气息，阳光有些刺眼，越前下意识闭上眼睛。耳边是在赛场上经常听到的声音：

　　“小不点加油啊！”
　　“越前一定会赢的。”
　　“龙马君……”

　　所有的记忆如潮汐而来，清晰地让人快要掉下眼泪来。

　　“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富士山看雪吧。”不二以前去那里便觉得是和东京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个白茫茫看似一无所有的地方蕴涵了最圣洁的光芒。

　　越前转过头来，从那蓝色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嗯，好。”

　　喧闹人群远去，如同这年少轻狂与不羁。

　　越前醒来时不二已经不在身边，在越前看来，不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在他睡着的时候，不二轻轻扶开他的刘海，吻了他的额头。

　　那年夏天，原青学的学长们正式从青学毕业。

　　不二在此刻才了解到人生的庞大。

　　他们要面对的东西不单单只是相爱就可以阻挡一切，时间带着分明的笑意，从他们的身上缓缓流淌而过，发出清脆的声响，握紧的拳头发白的骨节，终究还是抵挡不过。

　　第二话

　　“樱乃果然是喜欢越前君的吧？”
　　“啊啊。的确是这样呢。”
　　“呵呵。樱乃要不要考虑向越前君说清楚呢？”

　　明明心里面是泛着甜蜜，却一定要红着脸丢下一句，“你们好讨厌。”离座位而去。

　　这是越前从国中时开始养成的习惯，中午的休息时间从来不去食堂最多自己带便当，或者干脆去天台睡觉。从天台的地方可以看到青学的那个小湖泊，那个时候的桃城前辈就曾经在那个小湖边往里面扔着石头，越前在这个地方看着他微笑。

　　只不过，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段日子了。

　　越前翻了个身子，是偏左的方向，手压在耳朵下面，有些疲倦的他很快进入梦境，即使睁开眼睛要面对的是繁重的学业以及将来在志愿那栏是否填上不二所在学校而烦恼，梦里面还是回荡着他的声音：“呐。越前，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看雪吧？”

　　他好象是这么说的吧，记忆已经模糊，在末尾的地方自己好象用一个简单的音节说了声“嗯”。

　　不知道还能不能一起去看雪，也许今后的人生都不会再碰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可以那么脆弱，弄丢的电话簿，搬家之后的空屋子，这些都会让我们，不会再遇见。

　　既然故事的结局注定会分开，那么之前没有说出口的台词，提前会不会改变这样的结局。

　　放学铃声伴随的是那些低年级学生冲向社团的喧哗声音。

　　越前收拾好书包，刚刚老师说的“请同学们明天把志愿表交上来。”导致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回头看眼老师，那蓝的有些让人想要哭的天空又闯入眼睛。

　　“龙马君……”

　　越前不用回头变可猜到，他往上拽了拽书包，“一起走吧。”

　　女生低着头，双手拿着书包跟在龙马的身后。班级里意外地没有出现起哄的声音，倒是有几个女生俏皮地冲樱乃眨了眨眼睛，口中说着“加油”这类的话语。

　　“龙马君考虑好以后要上哪所大学了吗？”

　　越前扶了扶帽子，继续往前走着，“也许要去国外打球吧……”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望着前方，夕阳为他渡上一层淡淡地金光，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柔。

　　他很温柔，有时候会想让人哭出来。

　　樱乃在那一刹那明白越前的未来在远方，他的目光是柔和而坚定的，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么坎坷，那个叫越前龙马的男孩子都会用他还略显稚嫩的肩膀去坚持，他想要追寻的高度是群山之上的浮云也无法到达的地方。

　　我们说不清，在命运面前我们太过于渺小。

　　第三话

　　不二在大二那年被选做交换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八月末，他还躺在北海道的沙滩上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而不二现在的女友是一个叫溪的中国女生。不二确定自己是喜欢她的，她有着大大的眼睛和清爽的短发，冬天会围着和不二一样的围巾走在校园里，大家都很羡慕这样子的情侣。不二到现在还记得溪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日本富士山的雪景，很漂亮对不对？”

　　那是九月初刚开学的日子，女生的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眼神清澈，风吹乱她的头发，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溪。当然直接叫我Evol就好。”白皙且修长的手指，握起来很舒服。

　　他们在暖气开的很足的学生宿舍里聊天，这是不二作为交换生快要结束的冬天，Evol无意中翻到不二以前在青学念书时候的照片。

　　“啊，原来不二还会打网球嘛。”
　　“嗯……那个时候有个小男生打球很厉害。”
　　“是这个吗？好可爱呢。”
　　“只不过是个嚣张的小鬼罢了，最喜欢对别人说，‘你还未够水准’。”
　　“啊？呵呵。”

　　不二递过一杯红茶，“喝喝看，我很喜欢的味道。”喜欢的味道的很大原因是因为里面添加了牛奶，那种淡淡地清香，每喝一口都泌人心脾。最重要的还是……有你的味道。

　　“啊。”Evol指着照片上的越前，“他是不是叫越前龙马？”有些激动有些兴奋。

　　是熟悉的倔强眼神，不二咽了口红茶，“嗯。是我的小学弟。”

　　女生抱着枕头，一脸期待，“说说你们以前的事情好不好？”

　　“以前？哦。第一次看见他的是时候，我已经是国三的学生了。琥珀一般的眼睛，柔软的墨绿色短发，穿着制服的样子很正经，挥起球拍的瞬间就让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他的身上。他就是那样一个吸引人注意的男孩子，有时候也会流露出孩子的纯真面。

　　笑起来很阳光，生起气来撒娇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捏他的脸。会抱着他家的那只叫卡鲁宾的小猫睡觉，可是每天早上还是会迟到，据说他们家的闹钟换了很多个……”

　　“不二。”
　　“嗯？怎么了吗？”
　　“不，没事。”

　　沉寂的不愿消失的时光迎面而来：不是中国某个城市的冬天，不是这个下着雪的时节里无声的仰望，也不是围着共同围巾的两人所在的空间。

　　是夏天，是网球场上奔跑中少年的脚步声，是蓝白的青□□动服在阳光下所散发的温暖。是密发少年脸上处事不惊让人安心的微笑，是有着金色眼睛的男孩压低的帽檐。两个人，长久的凝望。

　　他很温柔，有时候会想让人哭出来。

　　第四话

　　越前龙马做为美网史上最年轻的冠军归来日本。

　　大批次的媒体和记者让他有些劳累，大声向助手抱怨着：“这比打网球还要累。”助手则无奈安慰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后面又加上一句，“明天下午有一个杂志社……”

　　头好痛。他宁愿去和那些难缠的对手再去打网球。

　　越前把额头贴在巨大的落地窗玻璃上，热闹的人群还有来回不停变化的红绿灯。

　　“不二教授。这是您要的资料。”

　　不二还是像以前那样对着学生和蔼地笑，“不要叫我教授，听的我好象年纪很大的样子。”不二周助，早稻田最年轻的教授，待人温和，是学生出勤率最高的老师。

　　不二抱着资料走出图书馆，从楼梯上走下来时听到女大学生的议论：

　　“嗳嗳！听说越前龙马现在回国了哦。”
　　“喔？就是那个最年轻的美网冠军？”
　　“嗯嗯。明天会有他的专题报道呢。”

　　回家的时候会有一个小的路口，斑马线因为来往的人群与车辆太多而有些褪色。

　　不二抱着资料，天气冷的让他缩了缩脖子。和众人一起站在马路上等着人形的标志成为绿色。

　　越前想起很久都没有回过日本了，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有些女生认出他却不敢上前，他像曾经那样无谓耸肩，双手插在口袋里继续往前走。想一想，只要过了这个路口，就是早稻田大学。人形的标志偏偏在此刻显示的是红色。

　　只在一刹那，匆匆而过的脚步，是一世的擦肩亦或是永生的回忆。

　　他很温柔，有时候会想让人哭出来。
　　呐。越前。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看雪吧。

　　东京的街头飘起了细微的雪花，纷纷扬扬而下。

　　不二停下脚步，“下雪了。”
　　“下雪了。”越前一如那年仰起头，是从未改变过的年少倔强与光芒。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