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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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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楼。
陈含章灰头土脸的敲开了门。
离溶月和李屹川看了眼陈含章,二人一对视,就知道他必定是吃了闭门羹。
见离溶月不为所动,张若顼叹了口气。
“离姑娘,现下怎么办?”
离溶月神情淡漠,神思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她看了看腰间的归藏,华流笙当年惨死,凶手也不知道是谁。
死后在冥界飘荡的时间太长了,又是一届弱女子,魂魄受损严重,只能放在归藏里养着。
现在还无法现型。
所谓兵不厌诈,只能想办法先去炸一炸常守年和继室。
“既然,大门我们进不去,那就换个方式进去!”
她说话的语气依然淡定,似乎世间的一切都勾不起她的兴趣。
“怎么去?”
陈含章和李屹川同时问她。
郡守的府邸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硬闯的话,不被打成筛子才怪。
陈含章心里嘀咕,虽说离家有秘术可勘阴阳。
可是这…!
他们三个人都是人啊?
难不成能像鬼一样飘进去。
李屹川手指在桌子上闲适的敲着,他在等离溶月解惑。
“虽说华流笙如今魂力不稳,不能离开我的归藏,但是我可以使用术法,让她去托梦。”
眼看着日头落山,华灯亮起。
离溶月唇边念念有词,手里捏了诀。
很快腰间的玉葫芦开始躁动不安。
一缕绿色的游丝渐渐飘出了景福楼,绕过几条街,到了常府。
绕过正中间的影壁,上了长廊。
池子里的荷叶子早已干枯趴在水面,透着点萧条。
丫头红云正在伺候一位夫人洗漱,她忍了一天还是忍不住。
“夫人,今天这事儿有点怪!”
“怎么会有人打着华夫人的名头来找老爷。”
“华夫人仙去已经十年了,华家不都当年…不是死完了吗?难道还有人在世?”
红云正给常守年的继室李夫人捏着肩膀,李氏舒服的眯了眯眼。
当年那件事牵扯甚广,老爷也被卷入其中,要不是……怕是常家也……
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莫不是老爷在外惹了什么狐媚子,上门讨债?
她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
李氏想了想开口问:“今日门外的人可看清楚了,是位公子?”
“那位公子的拜帖的落款是陈太尉?”
红云如实回答:“那位公子约么十六七岁,庚帖确实是陈太尉,奴婢不认识字专门找了账房先生帮忙看的。”
最近府里总是不太平,夜半里常常听到女人哭泣,怪渗人的,今儿又来一位公子递帖子说要见老爷。
越发邪性了。
红云垂首,小心翼翼的禀报。
“夫人,那晚上老爷过来要不要提一嘴这事儿,万一老爷知道了怎么办?”
李氏说话声音不大,说话柔柔的。
“还是别提了,老爷本来近日就公务繁忙,一提起前夫人,怕是又要难受一阵子了。”
红云忐忑几许,扑通一声跪下了。
“夫人,是奴婢多嘴了,还请夫人恕罪。”
丫鬟绿水这时候撩开了门帘,打算伺候李氏就寝。
李夫人约么三十出头夫人,长得倒不是多绝色,只是一身柔弱无骨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楚楚动人。
绿水替她褪下身上的对襟紫色缎裙,换上中衣。
李氏瞌在引枕上又等了半刻钟,才有人来报,说老爷今日不过来了,打算在书房睡。
李氏迷迷糊糊陷入了梦乡。
梦里回到了十四前。
那时候,她还是李氏捡回来的丫头。
闹饥荒的年代,家里五里口人根本吃不饱饭,李氏的爹爹李二狗一狠心,就将她卖去了窑子换粮食。
李氏在老鸨带她回妓院的路上,逃了出来。
她一路跑一路跑,跑了几天几夜,饿了就啃树皮,吃野菜。
深怕被老鸨抓回去,直到饿的再也走不动路。
晕死在路边。
醒来的时候,她就华流笙的轿子里了,那轿子又软又暖和,她扑通一声跪倒,求华流笙救命。
华流笙心软收留了她,从此以后她就跟着华流笙了。
画面又一转。
华流笙一张温柔美丽的脸庞突然变成了森森白骨,那骷髅架子掐着她她脖颈不松手。
一直问李氏。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为什么?”
“为什么?”
李氏发髻凌乱不堪,口里喃喃求饶 。
“夫人,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直到李氏快要窒息,华流笙才松开了她的脖颈,骷髅白骨又变成了那个华贵温柔的大小姐。
“我托人来找你,你为什么让门房把他拒之门外?”
李氏一惊。
“你是说,那位递庚帖的公子吗?”
华流笙没回李氏,她嫣然一笑,露出血盆大口。
李氏惊的往后一摊。
“明日会有个红衣女子登门,还望你能亲自迎她进门,不然我不介意夜半里再来找你几回。”
屋外传来一声尖利鸡鸣声。
“哦哦哦……”
李氏突然就惊醒了,梦里一切都太过真实了,华流笙的话像一记警钟敲在她的心上。
李氏被吓脸色铁青,全身汗津津的湿透了。
翌日。
李氏一天都魂不守舍的,她脑子里全是华流笙说的话。
于是她专门交代了守门的春生,今日要是有红衣女子上门,一定要通报。
结果李氏在家等了一天,眼看着日头都落山了。
别说人,连只狗都没路过。
李氏思来想去的,又派了婢女红云去门房打探,深怕是看门的人睡着了,或者又打牌赌钱,错过了。
正思绪混乱着,婢女红云来禀报。
“夫人,奴婢去问了,确实没有人来?”
“哦,你先下去吧!”
李氏一颗心,这下才放回肚子里,许是自己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想多了罢。
“老爷,您来了!”
厢房外,婢女们赶快给常守年见礼。
李氏听见常守年来了,急急地迎上去。
“老爷吃过饭了吗?今日公务不忙吧?”
常守年一身暗紫色直襟长袍,气质儒雅,快四十的人依然清辉不减。
李氏看的脸一热,情不自禁的环上了他的腰。
婢女们纷纷退了出去,留下二人温存。
只是李氏昨夜没睡好,脸色太差。
常守年看了看,道:“丽娘是怎么了,可是心里有事儿?”
常守年和李氏也算恩爱夫妻了,十几年来二人琴瑟和鸣。
夫人稍有不对,他就立刻察觉了。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奇怪梦!”
“梦见小姐了……”
常守年大惊:“怎得丽娘你也梦见了流笙?”
常守年这么一说,李氏不淡定了。
心中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