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44、亡妻

　　庭燎觉得，那人该怪他的。

　　怪他那时候没能力，还瞎逞强。

　　将凡实在劝不动他，索性和梓墨霜又回了魔宫。

　　“霜归，你知道庭燎的未婚妻现在在何处又是什么身份吗？”直觉告诉将凡，梓墨霜一定知道。

　　“她现在已经不是庭燎将军的未婚妻了。”梓墨霜道，“更确切地说，她是幻灵山的掌事幻灵瑜瑜。”

　　“幻灵？那不是三界外吗？”

　　为保三界之外的人对三界有足够多的了解，也为了让三界内外的力量不至于失衡，像梓墨岛岛主梓墨霜这类的人就会长时间待在三界。

　　然而这样他就无法顾及到梓墨岛的事务，这时候就需要再选出一个掌事来代他处理，而幻灵瑜瑜就是这么一个人。

　　“是，她跌下悬崖只剩一口气时被恰好路过魔界的幻灵菲发现，捡了回去。”梓墨霜道，“这个‘瑜’是取美玉的意思，幻灵菲对她还是蛮好的。”

　　“幻灵菲又是谁？”将凡觉得自己越听越迷糊。

　　“幻灵山最开始的掌事。”

　　“那她现在去哪里？”既然是掌事这么重要的职位，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卸任吧？还交给了一个三界的人去接管。

　　“她死了，灰飞烟灭。”梓墨霜歪了歪头，好似在说一件很平淡的事。

　　“不是说……”

　　“不是说三界之外的人不会轻易陨落吗？”梓墨霜接话。

　　“啊。”将凡点头。

　　“并不是，现在在研究如何对付归兽的同时，三界还有好多人在研究怎么对付我们这些人。”梓墨霜解释道，“比如魔尊的佩剑，再比如三界外每个人自诞生起就拥有的那件法器。”

　　“是你给我的玉簪？”将凡猜测道。

　　“是。”梓墨霜随即又解释，“这个你防身用，我还有别的。”

　　“那幻灵菲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被人用她自己的法器杀死的？”

　　“你猜对了。”梓墨霜道，“她爱上了一个魔族，于是亲自挑选了接替她掌事位置的人，来到魔界与那个魔族一起生活。可那个魔族不知从哪里听说只要剜下三界外随便一个人的心吃下去，自己就能跟那个人一样不会轻易陨落。”

　　“这……能是真的吗？”将凡质疑道。

　　“是真的。”梓墨霜抬头看向他，“要不你来试试。”

　　“不不不，不必了。”将凡连连摆手。

　　“这都不敢。”梓墨霜轻笑道。

　　“那我也不能剜下你的心来啊。”

　　“这有什么？想这么做的人多了去了。”这么些年，梓墨霜都不知道自己明里暗里招惹了多少仇家。

　　不过，他还是想多看看将凡，能多看一眼是一眼的。

　　“其实，就算我死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救。”梓墨霜道。

　　将凡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怎么？就这么巴不得我死？”梓墨霜问。

　　“也不是，我这不想着能英雄救美嘛。”

　　梓墨霜在别人口中真的……评价不高，将凡觉得自己早做准备为好。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梓墨霜实话实说，“幻灵冬，也就是你阿娘，被魔尊的剑刺穿心脏，灰飞烟灭，现在却活生生站在你面前，所以我才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只不过具体的办法他不知道而已。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多在这世上苟活。

　　命数到了，就该死了，反正他消失，梓墨岛就会立刻诞生一位新的岛主。

　　可现在，他是真的不想死了。

　　“那你现在可得好好对我。”将凡道，“不然到时候连衣冠冢都没人给你立。”

　　梓墨霜笑出声来：“好啊，你不想着怎么救我，反倒是想给我立衣冠冢？”

　　“不然呢？还有别人会给你立吗？其他人看见你的衣冠冢没往上踹几脚已经很不错了吧。”将凡说道。

　　“确实，不过……”梓墨霜话锋一转，凑到将凡耳边说道，“你是以什么身份立我的衣冠冢？我的未亡人？”

　　将凡的耳垂立刻就红了，他一把推开梓墨霜：“我，我要写上‘亡妻霜归之墓’。”

　　“都随你。”嘴上的便宜将凡喜欢占就去占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将凡道。

　　“是我说的，不过……”

　　“不过什么？”将凡总觉得梓墨霜在给自己挖坑。

　　“不过你都还没娶我，我到时候怎么做你的亡妻？”梓墨霜也是一点不避讳，直接问道。

　　“你等着，我很快。”

　　“那我可要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梓墨霜道。

　　“少不了你的。”

　　现在的将凡已经恢复到成人的模样，自然是可以娶妻的。

　　两人回到魔宫，想着将锦晔带走，却没想到锦晔在这里跟楚川打得火热。

　　“哟呵，霜，你带着你的童养夫回来了？”楚川打量了将凡几眼，“豁？你这童养夫长得够快呀。”

　　“你别在这给我废话。”梓墨霜虽然挺喜欢别人说将凡是自己“童养夫”的，不过将凡看起来貌似不是很乐意。

　　“童养夫？怪不得。”锦晔恍然大悟。

　　“怪不得什么？”锦晔这句话成功勾起了楚川的好奇心。

　　锦晔也毫不避讳：“那天他们在一群人里白日宣淫。”

　　“真的吗？真的吗？”楚川听后笑得前仰后合，“霜，你玩得挺花呀，你这童养夫也顺着你让你这么乱来？”

　　“没有！”将凡费力辩解，“我们就是抱了一下。”

　　“你嘴还肿了。”锦晔揭穿道。

　　“我们就亲了一下。”

　　将凡话刚说完，就被梓墨霜拉到身后去：“不跟傻子争辩。”

　　“你说谁傻子？”锦晔不悦反问。

　　“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楚川刚想搅个浑水，忽然就反应过来，“你说谁傻呢？”

　　他这一句话骂了刚才跟将凡争论的两个人。

　　“你仙界的事忙完了？有时间在魔界关心这个。”梓墨霜冷声道。

　　“用不着你管，这事可比我原先料想的顺利许多。”

　　原本楚川是打算等自己恢复了样貌，再完全恢复法力，联合天宫的一些老臣夺回天君之位，揭穿楚洛的真面目。

　　可现在楚洛自己作死，为了销毁当初对魔尊下黑手的证据，设计让罗浮公主使天河决堤。

　　又在天河决堤即将冲毁凡间时，犹犹豫豫不肯挽救。

　　此事伤了许多从凡间飞升到天宫的神仙的心，他们的亲朋好友都在凡间，可他效忠的天君却不愿意救他们。

　　更何况，他们来了天宫以后，整日做一些微不足道的闲差，压根没有大展宏图的机会。

　　这些都让他们重新思考这位天君是否值得效忠。

　　“其实我有一事不明白。”将凡插嘴道。

　　“你说。”

　　“楚洛能做天君这么些年，心思肯定缜密，为何还会出现让凡间飞升上来的神仙对他有异心的情况出现？”将凡问道。

　　“若是他真的如此缜密，怎么会现在才想着毁掉当初迫害魔尊的证据？若是他真的缜密，楚川怎么可能还活生生站在咱们面前？”梓墨霜回答他道。

　　想来他只不过是凭着楚川不对他这个亲哥哥设防，侥幸得到这个位置了而已。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会对罗浮动手。”楚川道。

　　当年他们兄妹三人，就属罗浮最受宠爱，也就属罗浮最是不学无术刁蛮任性。

　　楚川还记得当时楚洛是最惯着罗浮的，还为罗浮受过好几次伤。

　　“那现在罗浮怎么样了？”将凡还记得那位来天河边找自己心上人的罗浮公主。

　　“她能有什么事？她是仙族公主，可不是普通傀儡，哪能被楚洛随便一安上个罪名？”

　　那日罗浮被压入牢里，虽然惶恐了一阵子，但很快又冷静下来，还设法叫来自己的心腹商议对策。

　　“罗浮还有心腹？”将凡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没心眼的小公主还有自己的势力。

　　“都跟你说了，罗浮是仙族公主，不是傀儡。要是连点儿在天宫中的势力都没有，单靠着楚洛的那点儿兄妹情，罗浮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楚川理所当然道。

　　也正因此，楚川在天宫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势力，虽然被拔出一部分，可还有好些看不惯楚洛所作所为的老臣愿意站在楚川这边。

　　“所以他们商量出什么来了？”楚川问。

　　“他们大肆宣传楚洛当初放任天河水不管的行为，再把罗浮被抓之前的话添油加醋一番，那就成了当今天君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凡间百姓性命，放任天河决堤倾泻，还甩锅给罗浮公主。”

　　这样，楚洛又失了天宫许多老人的心。

　　一些神仙还将此事托梦给自己的信徒们，楚洛的香火也就慢慢减少。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梓墨霜问。

　　“还惦记着你的酒呢？不急不急，我还得等支持楚洛的人暴露出来更多才行。”楚川道。

　　“不是。”梓墨霜纠正，“我是想让你赶紧走，别在这里继续碍眼。那酒，我现在不需要了。”

　　“好啊你，用不着我了就直接扔是吧？”楚川被气到。

　　“各取所需，我一直这样，你知道的。”梓墨霜说的坦然。

　　“那你想要你这位童养夫的什么？”楚川指着一边的将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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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还在坚持看的宝子（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