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23、方暄妍

　　“什么？你们说辰华跟那女魔头有关系？不可能。”

　　回到皇宫，将凡把向小园的事跟当朝太子，也就是辰华公主的亲兄长说了说，却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这向小园是著名女魔头，杀人无数，手段残忍。

　　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她师从何处。

　　她似乎是凭空冒出来，又会凭空消失，武功盖世，杀人必将人分尸。

　　而辰华公主就不一样了。

　　她是天之骄女，可以上阵杀敌，也能下田种地，全国百姓，一提到辰华公主的名号，没有一个不说个好的。

　　“确实这样的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将凡就要烦死了，“但向小园很明显就是认识辰华公主的啊。”

　　并且有很大的可能，向小园知道辰华公主的执念是什么。

　　霜归道：“去找向小园问清楚，她的目标一定会有杀害辰华公主的真凶。”

　　就在刚才，太子告诉他们，杀害辰华公主的真凶已经被找到，现在正准备派兵捉拿。

　　“咱们得在官兵找到那里之前过去，我觉得向小园肯定想亲自动手。”

　　等三人赶到时，向小园正捏着一个小女孩的脸，将插在小女孩心脏处的刀拔出来。

　　“你快住手！”将凡看着满地尸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截杀公主，陛下不会放过他们的，你又何必赶来杀了他们？”

　　“因为我喜欢杀人呀。”

　　早就猜出的答案还是让将凡难以接受：“为什么？”

　　“嘘，你们知道吗？这里少了一个人。”

　　说着，向小园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起来。

　　“抓到你了！”

　　向小园揪出藏在衣柜里的小男孩，重重摔在那一堆人的尸体前。

　　“你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正常人见到小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恻隐之心。

　　“嗯？”还不等将凡反应，向小园就已经把人杀了，“你心疼他？你想留下他的命？”

　　将凡闭了闭眼，他的私心让他救下这个无辜的孩子，可于理，他不该插手这件事。

　　“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向小园道，“就是灭我满门的那个人没亲自动手杀我，想留我自生自灭。我最后为了报答他，他们一家十口，只有他我留了全尸。”

　　这个孩子，如果留下他，那十年或者二十年后，肯定会再回来找向小园报仇。虽然向小园是孤家寡人一个，但难保不会牵扯无辜，到时候又该是一场腥风血雨。

　　“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向小园松了口，带着三人来到其他地方，这里则是被她一把火烧掉。

　　江湖上有个宗派叫景命宗，景命宗宗主是个和蔼的小秃头。

　　小秃头只有一个女儿，因为他的妻子病死了，他没有再娶，这个女儿就是向小园。

　　小秃头因为妻子的死耿耿于怀，后半生一直在治病救人。

　　他就这么凭着自己的一双手，救了无数将死之人，名声大到人们都已经忘记他是曾经的江湖第一高手了。

　　后来，有个人的哥哥中了剧毒，请小秃头过去医治。

　　可那天是小秃头妻子的忌日，小秃头带着女儿去祭奠妻子去了。

　　那人的哥哥就这么中毒而亡，那人就这么记恨上了小秃头。他借口生病把小秃头叫走杀害，又带人灭了景命宗。

　　大火烧了三天，向小园就在旁边看着，看着火把她的一切都烧干净。

　　那人或许不知道向小园还活着，或许是觉得一个四岁幼童活不了多久，就没再找过向小园。

　　向小园就一边乞讨一边在恶狗嘴里抢食，她还被骗到勋贵人家，关进狗笼子里当狗一样调教。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她过了五年，直到她九岁生日，可能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想让她过点儿好日子。

　　她被前来赈灾的公主看到了，公主严厉斥责了官员这种将幼童当做牲口的行为，并放了所有孩子。

　　其他孩子都走了，只有向小园一直跟着公主。

　　公主心善，以为向小园无处可去，就把向小园留在了身边。

　　却不知，这时候的向小园早就不是一个单纯的九岁女孩，而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鬼。

　　她看上了公主那张漂亮的脸，那张脸让她忍不住想割下来收藏。

　　就在一天晚上，向小园动手了，不过可惜，被公主身边的暗卫发现了。

　　“方暄妍那个傻子，直到我动手的时候才知道我想要的是她那张脸。”这是将凡从刚见到向小园到现在，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来。

　　后来，公主教她为人处世，教她琴棋书画，她突然觉得，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向小园会跟在公主身后甜甜地叫姐姐，会费劲心思讨她开心。

　　可是，公主不属于这里，公主要回皇宫了，公主没想着带上向小园。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公主不带她，她就自己去。

　　她现在孑然一身，大仇已报，只想一直跟着公主。

　　公主不敢杀的人，就让她来好了。

　　奸臣贪官，恶匪盗贼，她都杀。那些得罪公主的人，她也杀。

　　不过很可惜，又被公主发现了。

　　公主知道向小园的脾气，表面上老老实实听话，背地里还是我行我素。

　　再后来，向小园得到消息，公主被人截杀，抛尸荒野。

　　“我的故事，讲完了。”

　　向小园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四周寂静无声。

　　“我可以死，我也可以替那些人偿命。”毕竟她现在了无牵挂。

　　“我在辰华公主房里找到一封写给你的信。”将凡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信封来，向小园接过来，果然是辰华公主的笔迹。

　　“你什么时候弄到的这封信？我怎么不知道。”庭燎用传音术问。

　　将凡道：“我伪造的。”

　　模仿别人的笔迹写信这事他还是比较在行的。

　　向小园看完信张狂大笑起来：“好，好啊你方暄妍，好，好，我听你的，我听你的。”

　　向小园疯疯癫癫走了，或许此后，这世上再也不会

　　“你在信上说了什么？”霜归问。

　　将凡道：“我让她继承令尊遗志，济世救人，好好活下去。”

　　“只是这样？”毕竟向小园看着不像是那么听话的人。

　　“当然不是，我还说辰华公主其实有隐疾，已经活不久了，猜测自己时日无多才写下这封信。”

　　向小园知道辰华公主被病痛折磨，肯定会致力于解决一切疑难杂症，说不准过些年还会成一段传说。

　　“走吧，咱们去下一个地方。”将凡顺势揽住霜归的肩膀。

　　辰华公主方暄妍，在一次赈灾过程中遇到孤女向小园，直到辰华公主离世，她都还在担心那个一直叫她姐姐的人。

　　辰华公主执念消散，这块七色石恢复无主的状态。

　　那只黑色的传音鸟又飞了过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知道了，催什么催。”庭燎不耐烦道，“我马上过去。”

　　“你是怎么听懂这鸟在说什么的？我怎么听不懂？”将凡把传音鸟一把抓住，“司羽将军，听到我说话了吗？”

　　“你别玩。”庭燎抢过，把鸟放出去。

　　“真小气。”将凡突然觉得浑身气血翻涌，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身体里要爆炸。

　　“阿凡，你怎么了？”霜归见将凡要摔倒，赶紧将人扶住。

　　“没事。”将凡摆摆手，很快就缓了过来，因为没一会儿那种感觉就消失了，所以他并没放在心上。

　　“可能是饿了，该吃点儿东西了。”将凡笑道。

　　“我以为怎么了呢。”庭燎觉得刚刚霜归看他的那一眼像是要把他杀了，“没事就行，那我就走了，再不走她真要来把我抓回去了。”

　　霜归道：“咱们也走吧。”

　　“青铜仪盘这次指的是哪里？”

　　霜归收起青铜仪盘：“先不去找七色石，先带你去吃东西。”

　　说实话，将凡并不是很饿，就是刚才看霜归和庭燎都挺担心的，随口胡诌罢了。

　　“好。”

　　他们这些日子一直住在皇宫，今日一打听京城客栈的价格，居然是他们之前住店时候的三倍还要多。

　　“这位公子簪花吗？”卖花的姑娘笑着向将凡和霜归招手。

　　在桃花海时，凤族族长就常常簪一朵花在头上，叫将凡实在难以直视。

　　可这凡间的男子簪花却与凤族族长的风流不同，凡间男子簪花倒是更显出意气风发来。

　　“来一朵。”将凡道。

　　“公子想要什么花呀，我这里有牡丹、芍药、木槿……除了鲜花啊还有象生花，我看这牡丹与公子最配了。”

　　“那我就要牡丹。”将凡拿花，霜归付钱。

　　“霜归，你不来一朵吗？”将凡把花别到头发上。

　　霜归微微笑道：“不要了，你戴就好了。”

　　“戴一朵嘛。”说着，将凡又扯下自己头上的花插到霜归头上。

　　霜归本来就生得白，又常穿一身白衣，簪上这样一朵艳丽的花，衬得他更加唇红齿白。

　　“霜归，以后别总穿着你这一身白了，你看你戴这花这么好看，也该配一件鲜艳些的衣服。”

　　“好。”霜归应道，“走，我们去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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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那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别人乐不乐意，自己开心就行的角色，因为我觉得这样真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