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捉妖师》乌林答

21、身份成迷

　　徐景苍这辈子见过身手最好的女人就是解霜，若论单打独斗整个王府里都没有她的对手，然而若离和白念更胜解霜几筹，他一时难以抉择该把药丸给谁，手中的盒子仿佛一个烫手山芋。
　　陆练这时上前一步对徐景苍道，“王爷，请您看在若离姑娘救了叶公子两次的份上，还给若离姑娘吧。”
　　陆练的话提醒了叶青安，后者便道，“这本来就是人家姑娘的东西，还给她好了。”
　　徐景苍刚想把盒子交给叶青安，白念缓缓站起身大声喊，“你们这些只看皮囊的臭男人，你们中原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们西域女子也一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盒子上，没人留意一个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白念一转身，腹部受到重重一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楚山…你…”
　　楚山的手一抽，一柄匕首掉落在地，白念的腹部出现了一个血流如注的伤口，徐景苍最先反应过来，一脚将楚山踢开几步远，顺势扶住了即将摔倒的白念。
　　不久之前若离和白念打斗的动静吸引了府里所有人，看守楚山的人纷纷跑到院子附近看发生了什么事，楚山也懵懵懂懂地出了房门，一股强劲的冲力直扑楚山将他狠狠地拍在地上，在这一瞬间楚山想起了过去的一切。
　　“是你不守信用，是你害了阿力木，是你害得我被卖进生死窟，你不知廉耻坏事做尽，这是你应得的报应。”楚山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
　　“我…没有…不是我。”白念的语气越来越弱，昏倒在徐景苍的怀中。
　　陆练正全神贯注看着这边发生的事，突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他侧头一看是一只发青的手。
　　“解药。”若离的目光越过陆练看向徐景苍方才掉落在地上的盒子，说完这两个字她也昏了过去。

　　若离和白念被安置在了王府西边的厢房，好在平王府很大，她们二人也只毁掉了徐景苍常住的小院，徐景苍担心人多口杂还是会有流言传出去，让叶青安处理府里的事，赶着进宫见了皇兄，说自己时运不济想整修一下王府，皇上十分赞同还拨了些银子给他。
　　陆练给若离喂了回魂香，过了一会儿看到她脸色好了起来，可伤口还在出血，叶青安拿了止血药过来，瞟了一眼伤口，他从未见过单凭一个人的手能把人抓成这个样子。
　　“那位白姑娘是不是练了什么邪功，怎么能把人伤成这样？”
　　陆练摇摇头，“叶公子叫几个婢女过来给若离姑娘上药吧，咱们两人都不方便。”
　　“方才见陆都尉甚是关心，我还以为…”
　　“公子误会了，若离姑娘是在下的朋友。”
　　叶青安叫了人过来给若离上药，和陆练站在门外廊下等着。
　　“你常去流莺居？”叶青安有一肚子的疑问，忍不住要问个清楚。
　　“不常去，我是在公子上次得救后才认识了若离。”
　　“你早就知道是她救了我？”
　　陆练点头，“我的手下在寻找公子的时候听锦绣坊的姑娘说看到有人救了公子，我便顺藤摸瓜找到了若离。”
　　“既然你早就查到了为何不来将军府禀告？”
　　“若离救公子不为名不为利，而且她不知从哪儿得知了你的身份，担心会有人找流莺居的麻烦。”
　　叶青安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也许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却不是都能做得到，毕竟他将军府公子的一条命还是很值钱的。
　　“你方才也看见了，就凭她的身手，莫说小小的流莺居，只怕你的护卫军也拦她不住，这样的姑娘怎么会落入风尘？”
　　“五王之乱那年她被继母卖给了流莺居的柳姑，那几年战火几乎蔓延了整个靖国，她们在一起相依为命熬过了不少艰难困苦，她是个重情义的姑娘，后来柳姑重操旧业她就留了下来。”
　　“这番说辞看似合理，实则根本讲不通，”叶青安慢条斯理地说，“听你这么说她和柳姑感情深厚，柳姑应该不会让她接客，可既然她有这身本事，就算柳姑不顾念情义逼迫她她也不该自甘堕落，况且她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五王之乱已经是九年前的事，那时她年纪尚小，我想那个柳姑肯定不会请人教她武艺。”
　　陆练不言，这也是他最不解的地方，这时房门刚好打开，婢女走了出来。
　　“叶公子，那位姑娘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奴婢在她身上还发现了许多还未痊愈的伤痕。”
　　“什么样的伤痕？刀伤？箭伤？”叶青安追问道。
　　“有些好像是鞭子打的，”婢女有些为难，“别的奴婢分辨不出。”
　　“知道了，你下去吧。”叶青安想了想推门而入，走到若离身边刚想掀开被子被陆练阻止。
　　“叶公子不可。”
　　“我不过想看看她的伤势。”
　　陆练挡在叶青安身前，“叶公子若有疑问，等她醒来你亲自问她便是，此刻请不要趁人之危。”
　　“我不看也行，劳烦陆都尉告诉我她身上都有什么伤。”
　　“我不知道。”
　　叶青安是个温吞性子却十分倔强，“你越是拦着我我便越想看，陆都尉不如出去和我切磋一番。”
　　“叶公子说笑，在下不敢。”
　　“一个天姿国色武艺超群的姑娘，隐姓埋名在青楼之中，攀上了小侯爷，救了我的命，还让陆都尉如此护着，我倒要看看她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陆练无奈只好说，“我钟情若离姑娘，还请叶公子高抬贵手。”
　　叶青安的疑惑越来越重，“以陆都尉的身份，想带她离开易如反掌，莫不是藏着秘密的人是都尉大人你？也许她出手救我也是大人的安排？”
　　陆练心里叫苦，原本很简单的事，怎么在叶青安眼里会变得这么复杂，怪就怪在若离这一身本事，实在太惹人怀疑。
　　叶青安见他久不说话问道，“都尉大人是在想什么借口搪塞我吗？”
　　“叶公子我还是那句话，等若离姑娘醒了你问她便是，不管外头有多少她的传闻，她仍是清白之身，请叶公子给你的救命恩人几分尊重。”

　　徐景苍回到王府时天已经黑了，路过那片废墟发现有个人影，他认出是叶青安，疑惑地上前。
　　“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她们怎么样了？”
　　“都上了药还在昏睡。”
　　“我怎么瞧着你闷闷不乐，出什么事了？”
　　“没事，”叶青安眉头紧锁，“不过心里有许多疑问无人可解。”
　　徐景苍用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有什么疑问我帮你解，别愁眉苦脸的。”
　　“一两句说不清楚，还是等两位姑娘醒了再细问吧，若离先后救了我两次，你这院子我帮你重修，你想要什么样的尽管告诉我。”
　　“用不着，皇兄给我拨了银子，有件事压在我心里许久了，今日终于能和你一吐为快。”徐景苍朝身后摆摆手让徐来下去。
　　“上次在城外遇刺，刺客的箭上也淬了毒，我因为之前府里有人下毒就随身带了解毒药，可你被人救回去之后太医却没发现你有中毒的迹象，那个时候我真怕你爹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我爹不会的，我时常与你一起，他这样做风险岂不是太大了吗？”叶青安并不介意徐景苍怀疑父亲，徐景苍能这样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很心安。
　　“你说的也是，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能放下了，真好。”徐景苍又用力地拍了拍叶青安。
　　“若离姑娘处理了我的箭伤，解了我的毒，把我好生生地送到将军府附近，还为我挡下毒箭，你说她目的何在？”
　　“这还用问，肯定是看上你了，我就说你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哪有姑娘见了你能不动心的？”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哪里不正经了，你也别总是拒人千里，明天我就把她的卖身契要出来，人你就带回去。”
　　“她可不是寻常青楼女子，我怀疑她背后有人指使。”
　　“方才回来的路上我才得了空把今日的事仔细想了想，”徐景苍随手捡起一块青砖，断面像劈砍的一般十分光滑，“她们交手之时若趁机对付咱们，咱们只怕无力招架，所以你不必过分担心，我会派人去查她们的底细，你就不必管了。”
　　“你的事我如何能放手不管？”
　　“青安，有些事看似在庙堂之外，实则跟朝廷息息相关，你向来无心政事逍遥度日，你从前如何以后还是如何，我不希望你为这些无谓的事烦心，”徐景苍说罢语气一转，“你若是不喜欢若离姑娘，我叫那两个小厮过来给你看看，唇红齿白比姑娘还俊俏三分，一会儿你带回去省得我给你送了。”
　　叶青安没有像往常一般生气，徐景苍跟自己不同，他是真正经历过战场生死的人，他看似玩世不恭没个正形，其实心思细腻地很，而皇上对他的宠爱比太子更甚，坊间早有流言说皇上要传位给他，他又几次三番遇刺，叶青安满心满眼都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