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万有引力》长安的葡萄

20、第二十章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西城国际机场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航站楼内，客流如云。送行的人群相互拥抱告别；赶飞机的人脚步匆匆；商户售卖着各种特产和纪念品；纵横航旅APP上，旅客查看值机信息；人工值机柜台处，值机员为旅客更换登机牌；安检员搜查着可疑的违禁品，打火机、充电宝、喷雾剂收了一箩筐；有旅客在过安检前，一口气喝光了一瓶水……穿过大厅，乘客们找寻着各自航班的登机口；登机口处，韩笑笑引导旅客有序穿过廊桥……
　　牵引车将飞机推出停机坪，机务小哥引导飞机开车。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抬轮、起飞。
　　飞机飞过西城国际机场。
　　塔台休息室内，柳青看着储物柜里贴着的徐天、高野和陈曦的三人合照，视线一一略过合照上的三人，最终定格在了高野的脸上。
　　柳青扯下照片，面无表情地撕碎，离开休息室时，顺手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塔台管制室内，阔别近一个月，柳青再次站在指挥席前。一脸低气压和生人勿近的气场，让林一凡都忍不住偷偷侧目。
　　此时，南方3122，已经在A2，20R跑道外等了好长一会儿了，渐渐有些不耐烦。
　　CZ3122呼叫塔台，【还要等几个啊？南方3122。】
　　柳青回复道，【南方3122，目前五边间隔比较紧，刚才减速给你试了，加不起来，稍等。】
　　【后面调不出来一个放飞间隔吗？】
　　【现在落地活动较多，先在20R跑道外等待。】
　　【地面都耗了1吨多的油了，能不能拉一个间隔啊？】
　　【南方3122，等通知，注意，在20R跑道外等待。】
　　【行吧。】
　　南方3122机长有些不满，回复的语气也有些懈怠。
　　柳青重复了一遍指令，【南方3122，复诵，20R跑道外等待。】
　　【20R跑道外等待，南方3122.】
　　等到间隔拉出，柳青立即指挥南方3122进跑道等待，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等待时间太久，耗干了3122机长的耐心，3122的复诵有气无力，有些敷衍。
　　本该是件小事，却不知为何，柳青和南方3122的机长较上了劲。
　　【南方3122，进跑道等待，20R，动作快。】
　　【进跑道，南方3122.】
　　【南方3122，进跑道等待20R。】
　　【进跑道20R，南方3122.】
　　【南方3122，进跑道等待20R。】
　　【进跑道等待20R，南方3122.】
　　一遍又一遍的复诵，连带着管制室的气压都跟着低了，其他管制员纷纷看向柳青。林一凡抽空，搭了句话，以为柳青大姨妈来了，被李晓狠狠瞪了一眼。
　　南方3122顺利起飞，排在后面的是国航1567.
　　而此时，空客A321驾驶舱内（国航1567），依旧是左座顾源，右座副驾驶陈曦，国航1567正在A，联系塔台后，进跑道20R等待。
　　同一时间，塔台管制室里，柳青也收到了如意1274刘机长的呼叫。
　　【塔台，你好，如意1274，Y14（前）。】
　　【如意1274，塔台，在P8等待点等，有冲突。】
　　【P8等待点等，如意1274.】刘机长应答。
　　【国航1567，间隔协调原因，在跑道外等。】
　　【证实国航1567，跑道外等】陈曦应答。
　　于是，等待起飞的国航1567停在了跑道头，已经落地准备驶回停机坪的如意1274停在跑道左侧的P8等待点。
　　要回到停机坪，如意1274，必须穿越20R跑道。
　　一切本该有条不紊。
　　可就当柳青指挥如意1274穿越跑道时，意外发生了。
　　空客A320驾驶舱（如意1274）内，柳青的声音传来，【如意1274，P8，P7，穿越跑道20R。】
　　【P8，P7，穿越20R，如意……】刘机长的复诵还没说完，无线电内突然传来一阵违法电台的杂音干扰。
　　【晚上下了班吃啥子？火锅还是羊肉汤……吃啥吃，下了班找地儿搓麻将去……】
　　与此同时，空客A321驾驶舱（国航1567）里，陈曦也听到了违法电台的杂音干扰。
　　【你说去青城山照相开啥车，我那口子不知听谁说的，死活要去，傻娘们……怎么也得是个双气囊的越野吧……就是，至少得是个四驱的……】
　　陈曦一脸问号，【这是……串台了？】
　　顾源有些头大，这是黑电台。

　　无线电继续被干扰，黑电台越发张狂。
　　【祖传秘方，神奇特效！专治肾亏，三个疗程，包去病根儿。不要998，不要668，只要188，神奇疗效带回家。188，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
　　空客A320驾驶舱（如意1274）内，刘机长头疼不已，副驾被扰的心烦，顺手关闭了如意1234的无线电通讯设备。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黑电台滋滋啦啦的声音响彻塔台。
　　李晓下令，【立即停用该波道频率，使用备用频率指挥飞机起降。通知技术保障人员迅速启动查找，锁定干扰源，持续监听广播干扰内容，通报省无委（无线电管理委员会），请求协同排查无线电干扰。】
　　【明白。】

　　半个小时后，空客A321驾驶舱（国航1567）内，20R跑道上，一眼望去，没有任何障碍。
　　陈曦调整了新的无线电备用频率，渐渐等的有点儿不耐烦了。
　　陈曦看向顾源，【这都快延误40分钟了，可以了吧？】
　　顾源也有点儿心焦，【你问问。】
　　陈曦呼叫塔台，【塔台，你好，国航1567，20R跑道外等。】
　　柳青同意了，【国航1567，进跑道等待，20R。】
　　顾源操纵飞机，进跑道20R等待。

　　与此同时，空客A320驾驶舱（如意1274）内，刘机长再次打开了无线电通讯设备。
　　无线电内，原来的频道里，信号依旧滋滋滋滋啦啦啦啦啦地干扰。
　　刘机长试图联系塔台，【塔台，你好，如意1274，P8、P7穿越20R……】
　　【滋滋滋滋滋滋，啦啦啦啦啦……】
　　副驾有些胃疼，越发烦躁，【这破信号，不等了，走吧。】
　　刘机长有些犹豫，副驾却再次关闭了无线电通讯设备。

　　塔台管制室内，柳青通知国航1567准备起飞，却忘了还在等待的如意1274。
　　【国航1567，地面风110，3米/秒，可以起飞，20R。】
　　【20R可以起飞，国航1567.】
　　空客A321驾驶舱（国航1567）里，顾源松开刹车，准备滑行。
　　【松开刹车，推力手柄（上推），引擎稳定，推力手柄推至FLX位，加速，顶杆。速度100节，证实。】
　　20R跑道上，空客A321滑行加速。
　　A320从P8等待点驶向跑道，正准备横穿。
　　跑道入侵一触即发。
　　塔台管制室内，林一凡第一个发现险情，【糟了！如意1274在横穿跑道！】
　　李晓吓出了一声冷汗，当即立断，【立即通知1274加速滑行，尽快脱离！】
　　柳青呼叫如意1274，如意1274却没有人应答。
　　此时的空客A321驾驶舱（国航1567）内，陈曦也发现了前方正在穿越跑道的如意1274，连忙通知顾源，【师父！刹车！前方飞机在穿越跑道！】
　　顾源看了眼速度，速度已经达110节，顾源心头一凉，【来不及了！】
　　空客A320驾驶舱（如意1274）内，穿越跑道的A320副驾终于发现了正在滑跑起飞的A321.
　　【加速！快脱离！跑道上有飞机！】副驾的声音都吓变声了。
　　A320客舱内，靠窗的乘客看着右侧朝自己驶来的飞机，一脸惊恐。
　　塔台管制室内，李晓亲自指挥，【国航1567，来不及刹车了！加速，脱离跑道。】
　　空客A321驾驶舱（国航1567）内，顾源当机立断，带杆到机械止动位。
　　飞机加速朝着A320驶去。
　　速度V1……
　　空客A320驾驶舱（如意1274）里，刘机长也加速滑行，副驾冷汗连连。
　　客舱内，乘客看着加速驶来的飞机，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完了……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