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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碳烤香爆鳄牛和鲜切龙尾鱼生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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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邀请两人移步观景台,这里可以更直观看到栗姿矫健灵动的身姿,她奋力追逐着面前那条布满橘黄色密鳞的龙尾鱼,鱼仔估约一米长,尾部扁平如龙尾一般灵活游动,速度极快犹如一抹飘扬风中的彩带,不过三两下便将栗姿远远甩在身后。
水泡咕嘟嘟冒出,可以看出栗姿这耐不住性子的小妞暴躁起来了,她将小手攥成拳,快速摆动着双腿在珊瑚礁石间穿梭而过。
栗姿观测着龙尾鱼逃窜方向,灵机一动钻进礁石里绕了个弯抄近道,神不知鬼不觉利用地势将龙尾鱼包围起来了。
一人一鱼在这由脆糖珊瑚围成的猎场里你追我赶,有好几次栗姿都伸手触碰到了鱼鳍,但无一不被狡猾的龙尾鱼挣脱闪避开来,氛围莫名焦灼了起来,连棠朝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
也许本人没注意到,他的视力捕捉能力不错,竟然能紧紧跟随上龙尾鱼的行踪,期间棠朝还指着礁石急急喊道:“栗学姐,它就躲在盐礁背后!快,你绕到盐礁右侧后方,那里有珊瑚遮挡是龙尾鱼的视觉盲区。”
滕则勾唇浅笑,姿态慵懒地依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的观赏了那么一会儿,他声音低沉,似是不经意提了一嘴:“小朝,如果是你进去,你有几分把握能够追上龙尾鱼呢?”
“学长你问我吗?”
棠朝略带迷茫地望了一眼滕则,瞧他眼神不似在调侃玩笑,便正色道:“不知道,我不记得自己会不会水了”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滕则略微愣神随即面色柔和下来,胸膛微微起伏发出沉沉笑音。
棠朝:???
滕则在想些什么,他一概不知,但棠朝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完犊子了,这条鱼那么难捕捉肯定售价也很昂贵吧。
转眼一看栗姿已经被龙尾鱼逼到动用武器抛出渔网,硬是把它赶进陷阱中圈入网里,费劲力气终于将龙尾鱼顺利捕捞上岸了。
晚了,棠朝突兀地想到:如果这个时候跟学姐说一句买不起,他恐怕会被丢下去当鱼食喂鱼的吧。
而在棠朝脑内风暴的时候,栗姿已经拽着渔网将肥美的龙尾鱼送到了两人面前,朝着他们大肆夸赞一番这条鱼的灵活性。
“瞧瞧,怎么样?瞧它这鲜活度,唉哟~还想逃出姑奶奶我的手掌心,哼哼。”
栗姿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控制住了龙尾鱼,随手抹去脸上飞溅的水滴,抬头对棠朝吹嘘道:“我跟你说呀,这条鱼肉质绝对够脆爽弹牙,一口咬下去保管你脑袋都在噼里啪啦放鞭炮!唉,这家伙怪能折腾的...”
其实不用多说,单看这条鱼生龙活虎的状态就能感觉出它的难缠度了。
滕则看看这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鱼,点点头,细细叮嘱一番:“送去厨房做成龙尾生鱼片吧,蘸料让御厨师看着搭配,剃去鱼肉后剩下的鱼骨熬成金龙浓汤,对了...多加些山梗叶增香。”
“好嘞!这就安排,嘿嘿...还是会长懂吃,那还是老规矩给你记账上了哈!”栗姿拖着龙尾鱼傻乐,说着一溜烟人影都不见了,速度极快,容不得棠朝插上一嘴。
忽地棠朝想起自己被骗下楼的原因,不是说捡到他的学生证要还他?
对此,滕则掏出了手里的学生证,引得棠朝不自觉凑上前一瞧,照片上那人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藏着一片浓浓夏夜,桃红色泽的薄唇噙着一抹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透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这分明是滕则他自己!
看清证件照片,棠朝撇撇嘴,嘟囔道:“骗人可不好哦,学长”
“那我请你吃顿饭作为封口费如何?走吧,等菜上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先去包厢里,小朝还想吃点什么?”
滕则踱步来到棠朝面前,展开光脑呈现出五花八门的各式菜单,归拢来说就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小到昆虫兽类,大到强壳兽类,还有从未听闻过的幻兽类。其中占幅面最大的还是深海餐馆的特色鱼龙兽类,之前栗姿所捕获的龙尾鱼在榜上赫赫有名,售价三千八百食点。
棠朝倒吸一口凉气,感叹: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终究是我高攀了。
哪怕有滕则掏钱请客,他面对着花样繁杂的菜单也无从下手。
“还是学长你来吧,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棠朝撇过脸长叹一口气,伸手将菜单推回到滕则面前,扭头开始玩起了包间内的气氛调节按钮。
又是一个没印象的东西,棠朝好奇地按下去,犹如打开了神秘盲盒,周围的场景一下有了变化,墙壁两边群山起伏,林海莽莽,抬眼望去全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从中不时传来阵阵清脆动听的鸟鸣,一股松脂的清香从木纹里渗透而出扑鼻而来,脚边是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潺潺流动 ,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还蛮有意思的。
看他小孩子心性对着一个环境模拟调节器都能玩得不亦乐乎,滕则无奈笑笑,滑动光脑屏幕的手指一顿,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他问棠朝:“冰极海螺虾和碳烤香爆鳄牛如何?”
正专注研究调节器的棠朝头也没回,脱口而出“这个不错呀,不过海螺虾是寒性的,鳄牛又是热性,这两者似乎不太搭,一热一寒易致腹泻”
说完他也愣住了,刚才脑子里好像有什么模糊的东西一闪而过,太快了,他没抓住,但好在滕则也没细问,棠朝就假装若无其事切换场景玩,但心里烦闷不爽快,玩一会儿就腻得慌了,干脆双手一伸软软地瘫坐在椅子上,乖巧得好像一只掏空棉花的布娃娃。
正巧,滕则收起菜单,抬头便看到棠朝闲的发慌趴在桌面上玩手指
“腻了?”
棠朝声音闷闷应了一声:“嗯...没啥意思,假的终究还是假的”
随即又是长叹一口气,嘟囔道:“不如到森林里亲自感受那股提心吊胆的滋味来得真实,你要知道大自然是不讲道理的,稍有不慎就会落入由刺刺藤编织成的捕食网里,那个东西可难缠了,可只要洒上烧醋汁,就会被酸到刺软。”
“一个不留神还会被蒲烧土蛟迎面一击撞得四仰八叉的...”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奇妙幻想里,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瑰丽精彩画面。
“斯诺密林”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哈?”
棠朝弹坐起身,扭头看向滕则,只见对方轻抿了一口茶水,喉结滚动,语气确凿道:“蒲烧土蛟是斯诺密林的独有食材,你去过那里。”
“斯诺密林,从厄尔萨语里直译过来就是坟墓的意思,那里是著名的美食下水道,一般没点实力的食客都不敢轻易进去。”他那双凌厉的眼眸紧紧盯着棠朝,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棠朝生理性的感觉到不适,他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摆摆手疯狂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就是个E级小菜鸡,怎么可能去过那种地方”
他歪头想到了个合理的设想“或许是我从哪里看到的新闻报道也说不定。”
“再或者说...”他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菜送上来了。
棠朝之前玩得不亦乐乎,听滕则问菜品是否合适,他想着滕则肯定自有分寸,便连连点头做足了不挑食的人设,但是没想到餐厅会直接端来一整只牛犊啊,是他太盲目信任了。
等菜品全部摆放上桌后,棠朝已经看不见对面餐桌上滕则的脸。
棠朝还能说什么呢,他一拍大腿只能感叹:豪放,实在太豪放了!就是不知道该从哪下口啊。
不一会儿便有侍者带着磨得锋利的刀具上来了,刀光剑影间,鳄牛就被切割成肥美多汁的厚肉块,再浇上秘制料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味,生生勾起棠朝肚子里的馋虫。
棠朝夹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鳄牛肉块,漂亮的切面上是鲜亮的红色,饱满莹润,稍一挤压,肉里包裹着的充盈汁水喷溅而出,肉块快速回弹。
入口是厚实的肉质感,肉汁四溢,汁水喷溅在舌尖‘砰’地一下像被火焰撩到了,火辣辣的刺激他的味蕾,又香又辣,又酥又滑,棠朝吃得是异常艰辛,嘴巴塞得鼓鼓囊囊,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滴顺着脸部曲线滚落下滑,却根本无法停下去擦。
吃到后面棠朝干脆上手掰起一块骨边肉,放到嘴边轻轻那么一嘬,被烤制焦酥的骨边肉就顺势被吸入口中,那口香肉外表酥脆柔韧内里嫩滑多汁,骨□□隙间溢出滴滴热辣的香油,卷着一股荤香如阵阵浪潮强制入侵棠朝的大脑,操控着他风卷残云般将面前的碳烤香爆鳄牛肉席卷一空。
一整只鳄牛不同的部分却能带给舌尖不同的美妙体验,棠朝舔舔嘴角,不禁有些期待起栗姿大力推荐的龙尾鱼生片。
他挑起一片肉片对准灯光微微抖动,肉片轻薄可透光,入口是脆生生的甜,却又黏腻滑溜,好似稍不留神就会从齿尖溜走,鱼片鲜嫩爽口、柔韧弹牙,像是有条鲜活的龙尾鱼在嘴里快速游动般,猝不及防被鱼尾抽了一下舌尖,棠朝随之一抖。
栗姿说的没错,随着牙齿与鱼片的亲密接触,耳边好像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将他刚抚慰好的大脑又激荡起来,房间里能清晰地听到‘嘎吱嘎吱’的脆响。
“蘸这个料汁尝尝,你会喜欢的”滕则把手边的蘸料盘推到棠朝面前。
他半信半疑夹起鱼片左右蘸取少量的料汁送进嘴里,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
棠朝:鲜掉脑袋了,这谁顶得住呀,我敢说鱼缸里的水都没我口水流得多。
薄如蝉翼的琉璃色鱼片上只简单铺盖了一层卷葱丝和梅子姜,夹着配菜一同过上酱汁,满满一口塞进嘴里是无比的满足愉悦。
棠朝幸福地眯起眼,眉眼弯弯,嘴里鼓鼓囊囊的,对面的滕则抬眸对上他泛着微微星芒的双眼,捻起餐巾捂住嘴,却没掩盖住眼底浓浓的笑意。
一连吃下大半条龙尾鱼。
他匆匆咽下一口香浓咸鲜的金龙浓汤缓缓神,一股浓郁的山梗香瞬间充斥口腔,带着丝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棠朝有些上头了。
忽然棠朝问了起来“学长,那个巴敖巨毛蟹是什么?”
滕则抓起餐巾轻抹唇瓣上的油脂,神秘地笑笑:“这是勇敢者的游戏”
“巴敖蟹产地威莱海王星,其壳硬如金刚岩,但肉质极为鲜嫩多汁,传闻食神曾将它的壳生生咬穿,连壳带肉一同咽下腹中,这故事流传甚广久而久之在当地便形成了一种属于勇敢者的游戏”
眼看着棠朝吃得差不多了,滕则慢条斯理擦了一下手上沾上的滑腻油脂,忽然开口:“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还记得挟持你的那伙人有什么样貌特征吗?”
这话一出口,棠朝瞬间就愣住了,索然无味干嚼着嘴里的肉,半晌他苦笑道“如果我说记不清了,还能继续吃吗?”
他眼里的不舍太过浓烈了,让滕则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愧疚的情绪,无奈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吃着。
棠朝咧嘴露出得意的笑容,埋头又继续跟一桌子美食奋战,忽然过电一般想起了什么,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说:“唔...说起来,我被掐住脑袋的时候好像隐约看到了那家伙脖子上有像是02字样的编号”
滕则的脑海里电闪雷鸣般浮现出一个人影,根据棠朝的描述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鸦会的副部长金里,可是怎么可能?对方不过是一个新生E级御战师,他正色道:“说清楚!瞒着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棠朝摇摇头“能记起来的我私下都跟你说过了,别的就真的再也没有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知道我现在处境非常危险,说白了,我要是把所知一切都抖露出来反而会加速我的死亡,但是问这话的人是你,学长。因为是你,我就都说了。”
他张了张口还是把剩下那句话连同着汤水一同咽下。
或许他慢慢会再回想起什么,但是原谅他不会再对任何人抖露出来,那两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很危险。
滕则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只是沉默着将剩下的鳄牛骨边肉剔了干净,端到棠朝面前:“小朝,记住这事不要去跟其他人说,要是特警署问起....”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棠朝会意,利索接话:“什么?我吸入了致幻剂,脑子不清醒记不得了”
滕则满意点头:“嗯,剩下我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