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神》顾小Y

15、第 15 章

　　此时那位祭坛上一直蒙面不语的大祭司发话，他此时还是身着黑衣，将自己遮得严实。
　　他经此一变，像是彻底认可了吞天鲸消亡的事实，眼中带着疲惫望向我。
　　“五族先祖被吞天鲸吞入腹中，渐渐发展为如今的互利共生的关系。但最初先祖为了抵抗吞天大妖的侵蚀，用自己一族的气运与自身精血创造了五件可以抵抗当时吞天大妖侵蚀的宝物，并且将此作为屏障发展鲸花村。此后，虽然不怎么常用这五件镇族之宝，但是一代代供奉下来，早已与五族气运共生。”
　　“所以，算是五件气运镇宝……”我思量片刻，若是可以与将近万年前的吞天妖进行对抗，应该理论上是可以抵抗吞天鲸消亡的。
　　而且，气运镇宝因为有气运在身，也是世间少有的宝物。
　　“那为何你们会如此反对利用镇族之宝？”
　　大祭司此时扼住，沉默片刻，在蝶族族长阻拦的眼神中缓缓开口：
　　“因为吞天鲸消亡，五族灭亡殆尽，镇族之宝牵连五族气运，恐怕现如今的镇族之宝怕是达不到想象中的效果。”
　　牛昊等人都震惊于这样的真相。
　　“那……没有机会修补吗？”阿娇看着自家父亲，美眸中蕴含着一丝奢望。
　　蝶族族长摇头。
　　霎时间沉默充斥着整场。
　　“我想！”顿时所有目光投向我，“镇族之宝或许可以修复。”
　　大祭司反驳，“不可能，就算有机会修复，但是短短一个月内能做什么呢？”
　　是的，距离吞天鲸消亡只剩下一个月时间，时间越发紧迫起来。
　　我没有正面回答大祭司问题，只是问牛昊：“牛昊，你现在还可以联系到你师傅吗？”
　　牛昊一愣，从自己衣物中拿出那块传讯石。
　　我接过传讯石，输入灵力进去，但是传讯石只是淡淡发着光，没有任何回应。
　　我皱眉。
　　看来吞天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师傅已经一月有余没有回复过我们的讯息了。”牛昊垂眉，眼神中尽失担忧。
　　我眼神环绕在场的所有人，看向牛昊等人，然后指头在木桌上敲击。
　　几秒后，我开口。
　　“你们几人先回去吧，我想跟五位族长聊一些事情。”
　　牛昊等人都很意外，狼焰更是想脱口，毛毛躁躁。
　　但是被蛇箐拦住。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了。”牛昊在接受我说没有问题的传音后，答应离场。
　　很快，场上只剩下我和五位族长。
　　气氛有些凝重，我有些好奇。
　　“为什么这么防备我？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想跟你们好好聊天而已。”
　　这话一说，几位族长除了兔族族长稍微放松一些，其余族长皆如临大敌。
　　我放松自己身体，毫不在意地扫视众妖。
　　“真的，你们五个人全部加起来都不够我热身。我要动手早就动手了。”
　　这话是真，虽然对于五族族长或许是耻辱，但是他们也知道实力的差距。
　　“所以，你真的有办法在一个月内修复镇族之宝吗？”
　　我抿着笑看向说话的蝶族族长，摇摇头。
　　“林公子！那你要单独跟我们说什么呢？”兔族族长问。
　　“你们在乎自己族人的死活吗？如果不在乎的话，我可以保你们五族族长，安全走出鲸花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可能会抛下自己的族人！”兔族族长此时也愤怒了。
　　愤懑的眼神不止兔族，所有的族长都不赞同我刚刚的提议。
　　“我们五族虽然微薄，但是每一位族人都是我们的一份子。要说抛弃剩下的族人，是不可能做出的。”
　　蛇族冷静反驳。
　　“所以你就一直否定吞天鲸消亡的事实，瞒着自己的族人。然后等真到的那一天，一起死就是不抛弃自己的族人了吗？”
　　众族长脸面立马挂上菜色。
　　“人族有牺牲大义说法，我就想问问众位族长是否有为自己族人、自己亲人牺牲的大义。”
　　“你这是什么意思？”牛族族长紧张开口。
　　蝶族族长和大祭司“你的意思是……”
　　“没错！镇族之宝失去效用确实是大事，但是一族气运的汇聚枢纽不正是在所谓的‘族长’身上，只要你们肯愿意牺牲自己，唤醒尘封已久的镇族之宝，那么镇族之宝便又可以唤醒原来的力量。抵抗吞天鲸消亡之力更是易如反掌。”
　　这话一出，众位族长脸色再变，而蝶族族长和大祭司则是一脸了然。
　　“当然，我也不是一定要你们这么去做，毕竟我答应了某个小屁孩，鲸花村的众妖我会尽我全力庇佑的。”
　　“只是，我能护住的数目肯定是有限的。”
　　哪怕我现在有仙人实力，但是缺少仙力的我要凭借一人之力一边抵抗一边保护，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我答应！”
　　在众族长还在思考犹豫之时，蝶族族长毫不犹豫答应我说的方法。
　　我有些讶异，看这位风韵依旧的女人坚毅赴死的眼神莫名有些感触。
　　大祭司缓了一会儿，也开口说：
　　“我能成为族长和大祭司，离不开众族族人对我的信任，当初也是我一心隐瞒吞天大妖的真实情况，所以哪怕是牺牲也应该是由我去做。”
　　我继续扫视剩下的三位族长，三位族长有些羞愧。
　　蝶族族长此时对他们说：
　　“没事的，我知道你们是有放不下的东西在。我可以理解，况且我是自愿的，你们不用因为我和大祭司出头而感到羞愧。”
　　蝶族族长的话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刮下他们的脸皮。
　　众族长的老脸都涨的通红。
　　牛族族长更是直接站起来，激动大喊：“蝶妹都可以为了族人牺牲，我老牛有什么不敢的。”
　　（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啊哈哈哈哈）
　　剩下的几位族长像是被激励一般，最终都答应我所说的办法。
　　我抿唇含笑，最终确认众位族长的心思都确认下来。
　　“很好，你们有牺牲的觉悟就够了。”
　　“这是合意？”
　　“所谓让你们牺牲，并不是让你们白白丢掉性命。气运传承所需要的方法我会传音给你们，而你们要做的便是熟悉这法决。我需要你们写下下一任族长的候选人，然后在你们作为族长的那一刻激活气运之后，需要你们的下一任族长来启动镇族之宝以此庇佑全族。”
　　“这样我们也算死得其所了。”大祭司说。
　　“谁说你们会死的？”
　　我诧异道。
　　“不是你说我们要牺牲的吗？”牛族族长没忍住。
　　其余族长也点头。
　　我汗颜，没想到他们是这么想的，我怎么会想出那种害人性命的事情呢。
　　“确实你们会死，但是你们牺牲的是你们的□□，但是你们的灵体还会存活。只要在潜心修炼几年，又可以恢复□□的，而且你们的灵体大概会自动进入镇族之宝内，所以在其中滋养恢复会更快。”
　　我简单交代。
　　“原来是这样！”众族长都恍然大悟。
　　接着我一一传音给五位族长相应的口诀，并且继续商量从现在开始就要修建船只。
　　因为吞天鲸消亡，体内酸液也肯定会引起波动，为了保险，必须从现在开始就用可以抵抗吞天鲸酸液的特殊木材建造船只。
　　而且要通知到每家每户，安抚各族不安定的心理。
　　最终安排好一切后，我站起身，伸伸懒腰。
　　“剩下的事情，你们就安排下去吧。还有牛昊那边也需要你们亲自去通知一下，毕竟……”
　　我笑容渐深，这群族长每天口中挂着逆子逆子，但是关键时刻还不是……
　　我摇摇头，觉得这件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也算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也是对林逸辰的一个交代吧。
　　我越想越欣喜。
　　只想迅速见到林逸辰那个只会惯对我撒娇的小屁孩。
　　……
　　剩下的一个月内，林逸辰的训练彻底停止，牛昊狼焰他们忙得不可开交。
　　鲸花村众妖的情绪也确实冷静下来，众族长亲自下场的安抚要比牛昊几个要管用些，浩浩荡荡的五族建造起几艘大船，虽然简陋但是该有的功能还是具备的，并且鲸花村的村民们也开始陆陆续续住进大船中。
　　而根据我检查，五族族长对于口诀也练习地差不多了。就根据我开灵眼所见到的场面就是，这五位族长身上的气运此刻已经浓厚到一定境界。
　　而越来越接近那一天，鲸花村的苍穹也维持不下原状，猩红的肉壁代替原先的碧蓝天空，四周的胃液渐渐侵入鲸花村，这片所谓的吞天鲸腹内的世外桃源此刻显露出他原本的形状，丑陋、血腥。这下鲸花村的众妖都会清晰意识到自己从出生至今都生活在一片噩梦和危机中。
　　但是此刻他们的心目中都是充斥着希望。
　　“吼——”
　　现在时常会听到吞天鲸那难以遏制的嘶吼，那般绝望，那般不甘。
　　翻涌的潮水涌来，倾盆而下的胃液瞬息间将鲸花村淹没，以往为之骄傲的家园在此刻毁灭殆尽，四周不断蠕动压缩的肉壁时常吐出骇人的气雾，雷闪电鸣，翻滚浩荡。
　　而我在看到半空中那倒不可愈合的裂缝中，松开牵着林逸辰的手。
　　蹲下来，注视着林逸辰的双眼。
　　“阿辰，就在这里等我好吗？”
　　“我一会儿就回来了，阿娇帮我看着阿辰好吗？”
　　阿娇的脸色极其难看，苍白中透着一丝死气，她勉强牵着一抹笑。
　　“嗯……林公子你去吧。我会看好小辰的。”
　　我感觉这样的阿娇很不对劲，但是时间上快来不及，裂缝马上就要关闭，我必须要赶在关闭之前去见吞天最后一面，因为这裂缝便是吞天邀请我的证明。
　　只是我转身后，未曾听到阿娇向林逸辰耳边说的那句：
　　“小辰，我们来玩捉迷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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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离开鲸花村！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