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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又遇见讨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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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的时节，走出家门，满眼都是生机盎然的绿色。
小狐妖坐在汽车副驾驶座上，兴致勃勃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眼睛发亮。
驾驶座上，苏景明双手扶着方向盘专心开车，但又忍不住偶尔趁看后视镜的时候瞥一眼自家小孩。
自从来到B市以后，阿乌有大半年没有回山里了，一想到很快就能看到自己那熟悉的狐狸窝，他心里止不住就兴奋起来。
“你怎么这么高兴？”苏景明开口问。
“因为第一次和你出远门玩啊，当然高兴！”
车窗半开，春日暖风掀起阿乌浅橘色的头发，露出一张写满开心的可爱脸蛋。
后座上的托运箱里，豆包也应景地汪汪叫了两声。
“豆包好像也很高兴的样子。”
“OK我懂了，看来以前是给你们两个放家里憋坏了，以后有空我得多遛遛你俩。”苏景明随口调侃。
“不要拿我跟狗比！”
“好好好，你比它可爱多了，乖。”
阿乌听到对方的散漫又敷衍的语气，忍不住鼓起脸颊，伸出手指在他胸前戳了戳。
“你这么欺负我，良心不会痛吗？”
“哪有欺负你，这不是夸你呢么。”苏景明用力一拍他的手，“别闹，开车呢。”
汽车是苏景明从傅洋那里借来的，他要带阿乌骑摩托车露营外加跑山，最方便的办法就是把摩托车拖挂在汽车后面，然后开汽车出发。
可惜拖挂车不能走高速，开车走辅路行驶，路程时间一下就翻了倍。而且阿乌没有驾照，只有苏景明一个人开，为了避免疲劳驾驶中途还得休息几次。两人早晨出门，快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午后。
苏景明偷偷打了个哈欠，幸好还有这有趣的小家伙能让他逗着玩儿，否则开车这么久肯定无聊死了。
“等我以后攒够钱，就买一辆超帅的SUV，假期的时候开车带着你和豆包出来玩。”苏景明一边想象着未来的生活，一边喃喃道，“或许还可以攒钱买辆房车，环游全国、环游世界，走到哪儿玩到哪儿。”
这话听得阿乌心里痒痒的。
“我觉得越野房车也特别帅，你喜欢吗？”苏景明问。
“我不懂车，不过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喜欢。”
“啧，肉麻。”
“我给你口完之后，你说的话更肉麻。”
“……这就叫色令智昏吧。”
眼瞧前路是一个急转弯，苏景明单手将方向盘向右打满，驶入山路。
阿乌觉得苏景明开车的样子也莫名帅气，他坐过傅洋开的车，傅洋开车时动作很浮夸，有故意耍酷的嫌疑，但苏景明开车时仿佛人车合一，整个人轻飘飘的，流畅又自然。
可能自己也色令智昏了吧。小狐妖想。
因为是喜欢的人，所以看他做什么都觉得喜欢。
汽车开在山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远处山脚下隐约出现村落和房屋。车子驶过村落，却没作停留，而是直接往山的深处开去。
熟悉的风景映入眼帘，阿乌把车窗完全打开，脑袋探出窗外，身体随着山路崎岖颠簸，心跳也逐渐加速。
终于回来了。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无形的指引，汽车缓缓减速，最终停在山下的河岸边。
这是阿乌第一次见到苏景明的地方。
这里从前就常有人露营，今天的游客倒是不多，岸滩上只有四五个年轻人在调试摄影设备，看起来像是来采风的摄影师。
苏景明把车停好，下车打开后备箱，把提前准备好的露营物资搬了出来。
“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和S大户外社团的人在河边扎帐篷住了一晚。”苏景明边整理物资边说道。
“你又不是S大的学生，为什么会跟他们一起出去玩？”
“方式他们计划露营的时候恰好缺个司机，原本跟团的人应该是宁宇，可他们篮球队的比赛日期突然提前了，宁宇朋友又不多，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只能临时拉我过去替他。”
阿乌眨眨眼睛，突然感觉到一种奇妙的缘分像丝线一样把他和苏景明牵连在一起。
所以说……他差点就没机会认识苏景明了？
这样想来，如果他讨封的时候遇到的是宁宇，宁宇性格那么好，说不定他直接就讨封成功，然后变成人了，根本不会有后来这些波折。
不过那样真的好吗。
阿乌原来一直以为，变成人就是拥有人类的□□。但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他越来越意识到，人类是有独特思想和感情的动物。如果他没有认识苏景明，就算他完成了讨封，也未必能成长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刚下山进城的时候，小狐妖对自己没能讨封成功这件事倍感气恼。
现在却有几分庆幸，幸好老天给他一次认识苏景明的机会。
“看这时间，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天黑了，我们先把帐篷搭好，今晚就住在这里。”苏景明一边整理帐篷的支架一边说。
“住在这里……吗？”
阿乌忍不住抬头望向山上，他的狐狸窝就在半山腰的一个大杉树下。
此时恰逢暮春时节，山坡上开满了山杏花，漫山遍野粉白一片，像是被雪覆盖了一般。阿乌回忆起以前当小狐狸的时候，最喜欢在花瓣丛中打盹，听树枝上的鸟鸣。
——现在，他居然以人类的身份回到这里了。
虽说还没完全变成人，当这奇妙的对比却让他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明的滋味。
“汪汪！”
阿乌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低头就看到豆包不知什么时候从车里跟着跑了下来，围着他脚边打转。
他习惯性地想往旁边躲，却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小生物的存在，而且对它也没有太多恐惧了。
阿乌蹲下身子，慢慢伸出手摸了模豆包毛茸茸的脑袋，看它眯起眼睛主动往自己掌心里蹭的样子，竟也是有几分可爱的。
他忍不住捏了捏它的小耳朵：“豆包乖，可别乱跑啊，这山里有鹰还有猞猁，你这么小一只，万一被抓住的话肯定会被吃掉的。”
苏景明抬眼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山里有鹰和猞猁？”
阿乌微微一愣：“山里……通常不都是会有这些动物的吗？”
苏景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倒是挺了解，怪不得是山里长大的孩子。”
这河边平时常有人露营，所以地面被清理得平摊干净。阿乌帮苏景明整理帐杆，搭骨架、套外帐、打地钉，两人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在天黑之前搭完了帐篷。
苏景明又在河边捡了些石块，简单垒了灶火，热了点东西吃。
不远处的几个采风的年轻人搭着三脚架拍风景拍了一下午，太阳落山后气温下降，这几个人都围到了苏景明垒砌的灶火旁，一边检查摄影机里拍到的素材，一边分享他们带来的食物。
“你们两个之间氛围太好了，我刚才忍不住拍了几张。”
其中一个长发小哥对苏景明和阿乌说道，然后把摄像机上的照片展示给他们俩看。
照片是在苏景明和阿乌刚搭完帐篷之后拍下的，两人站在河边稍作休息，照片上的阿乌正伸展双臂，苏景明则捡了一块石片，正在向河面做打水漂的动作。
照片是连拍的，接下来的几张照片，苏景明手中的石片在水面弹起一连串水波。阿乌伸展双臂的动作变成了激动的欢呼，接着自然而然把头倒在苏景明肩上，脸上的笑容明媚肆意，比春光中的山花更夺目。
阿乌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靠近苏景明的时候会笑得这么开心，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唇角。
“我多嘴问一句……你们俩是什么关系？”长发小哥忍不住发问。
苏景明瞥了身边的漂亮小孩一眼，坦然道：“是情侣，他是我男朋友。”
“喔哦——”
围在灶火旁的几个摄影师不约而同发出感叹的声音。
“怪不得气氛这么好，真情侣就是不一样，平时找模特拍根本没有这种感觉。”
长发小哥因为拍到了一组不错的照片而有些兴奋：“尤其是这位弟弟，虽然是抓拍的照片，但整个人很有镜头感。”
“谢谢，可能是因为我之前有做过一段时间模特吧。”阿乌回答。
“原来你是专业的啊，我刚才就在想，你这张脸简直就是为镜头而生的嘛。”
长发小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阿乌，笑道：“认识一下，我叫阿ken，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说真的啊弟弟，我觉得你身上有种少见的原生感，如果头发能换成黑色，皮肤和五官再稍微粗质一些，成片可能会更有质感。不夸张的说，你是我在现实生活里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但太过于精致的脸蛋有时候反而没那么适合镜头。”
说到这里，他语调一转，声音压低：“你的脸有点精致过头了……冒昧问一句，弟弟，你是不是整过容啊？”
阿乌一愣，然后听到旁边的苏景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喂，你这么问也太失礼了！”
“别瞎怀疑，我看弟弟就是妈生脸，天生丽质！”
“就是就是！”
他的同伴们在一旁不满地喊道。
长发小哥双手作揖，一脸不好意思地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就这样闲聊了一阵，等到时间已晚，这几人与他们道谢作别，回到他们自己的帐篷去时，阿乌又蹲到河边，仔细观瞧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就如同他第一次变成人形的那晚一样。
“干嘛呢，学纳西索斯顾影自怜？”苏景明站在他身后问。
阿乌盯着自己的倒影皱起眉头，刚才那人问他的话也不无道理，他现在的模样都是靠灵力幻化而成的外形，本质上来说确实不算是他自己的原生脸。
“我的脸很不自然吗？”他开口发问。
“我觉得挺好看啊。”
“你不要敷衍我！”阿乌起身时脸颊气鼓鼓的。
“我没敷衍，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什么样子我都觉得好看。”苏景明的目光在小狐妖的脸上细细描摹，“不过刚才那哥们儿有一句话我很赞同，我也觉得你换成黑发会更好一些。”
“……为什么啊？”
“因为你现在好看得不像真人，倒像是个化成人形的小妖精，换成黑发会更像人一些。”
阿乌整个人懵住了，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不可思议，声音有些哑住：“你、你说什么？！”
“开个玩笑而已。”
苏景明似不在意地耸耸肩，拉住阿乌的手：“在河边太冷了，我们也回帐篷里去吧。”
什么玩笑……
他在乱开什么玩笑啊……！
阿乌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一瞬间吓得差点要脱口而出问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妖怪。
正要钻进帐篷时，河畔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正在贴地前行。
阿乌警觉地回头去看，却发现空无一物。
“什么声音？”
苏景明也察觉到了，停住脚步，朝其他那几个帐篷的方向望去，发现那边早已熄了灯光，漆黑一片，显然是已经歇下了。
“不是那些人发出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动物在靠近。”
阿乌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下意识往苏景明身前挡了挡。
正在他屏住呼吸专心捕捉这动静时，一道声音却突然在他们两人身后响起，距离极近，近到几乎就贴在苏景明的后颈上。
那道声音尖细诡异，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动物发出的。
“这位小哥，你看我像神仙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更！努力码字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