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0沫沫0

15、第十三场

　　第十三场
　　[地点：被困的山村。情景：灯光渐亮，战士们正在奋力帮助村民将受到雨雪冰冻灾害的山村恢复平静，随处可见官兵和村民们一起干活儿的景象，有个大娘提着一篮子热气腾腾的馒头和饼不停地想要塞给参与救援的战士，战士们都只是笑着摆摆手，然后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大娘感动得直擦眼泪；李恺忱指挥着战士们往山上抬着电线杆，自己胳膊上也挎着两捆沉重的电线，脚上捆着稻草，一步一停地艰难地走着]
　　小战士：十班长，您还行吧！
　　李恺忱[笑]：咋不行了？别看你们年轻，我一个脚指头都跑得过你们！
　　小战士[笑]：听说十班长要当新郎倌儿了？
　　李恺忱[笑]：啊，到时候给你们糖吃！[转身向着正在抬电线杆的战士们]哎哎哎……咋都蔫头耷脑的？唱个歌！唱个歌！
　　小战士：谁蔫头耷脑的了？那是雪打的！
　　李恺忱：别废话别废话！来！日落西山红霞飞……预备——唱！！
　　[战士们唱起了《打靶归来》，李恺忱兴奋地看着大家，后退几步，看到小战士滑了一下，就想上去扶他，结果还没扶住的时候，自己就先滑倒了，顿时感到天旋地转的，两捆电线也砸在了身上，这时有人过来扶起他，李恺忱定睛一看，是芮连长]
　　李恺忱[很是吃惊]：连长，你咋来了呢？不是……你咋找到我的……
　　芮连长[不等他说完，就将两捆电线套在两只胳膊上，随后将李恺忱扛在肩膀上，恶狠狠地]：回去再跟你算帐！[喊]担架！快！担架！！
　　[卫生员们抬着担架上来，芮连长把李恺忱放到担架上，并用眼神和动作命令他不要动，眼见着李恺忱被抬下去了，芮连长才松了一口气，将两捆电线往上抬了抬，和战士们一起往山上走，灯光渐暗，人员及背景迅速撤下，换上接下来的场景，追光打出，到行军帐篷中，李恺忱边输液边笑着，芮连长在一旁给他削苹果]
　　李恺忱[笑]：轻点儿削，我不吃核儿。
　　芮连长[一边削苹果一边和他说话，生气]：把你小子毙了都不解气……
　　李恺忱[抢话]：那就别毙了，还能留着解气呢。
　　芮连长[把削好的苹果塞到他嘴里]：行啊你！学会当逃兵了！我教你这么做了么？
　　李恺忱[一边笑着一边吃苹果一边说话]：您要是早批了不就没事了么？我还不是来了？
　　芮连长：哦，还赖我了是吧？哎，我还告诉你，本来我不想处分你来的，看在你病的这么重的份儿上！可现在还非得罚罚你不可了！要都照你这样儿，三连不就成了无组织无纪律的土匪窝子了！我……我就不信了我！！
　　李恺忱：嗯，我也不信……苹果挺好吃的。
　　芮连长[停了一下，笑]：你小子……
　　李恺忱：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芮连长[顺手拿起旁边箱子里的苹果削起来]：吃死了！
　　李恺忱：嗯，吃饱了好打仗！
　　芮连长[顿时停下削苹果]：我说你怎么还……
　　李恺忱[打断他的话，笑]：哎呀，您要是真关心您的兵，就得把他们当成小孩儿惯着。
　　芮连长：这不是惯不惯的事儿，啊。我告诉你，你这样儿还就不行了！我就奇怪了，我这么多年的兵了，就没遇到过像你这样儿的！
　　李恺忱[笑]：今儿您不就遇到了吗？哎，您应该感到荣幸啊，终于让您见到活的了。
　　芮连长：闭嘴！！[把苹果塞到李恺忱嘴里]吃！
　　李恺忱[把苹果从嘴里拿出来，咬了一口]：把嘴闭上了咋吃呀？
　　芮连长：你……你爱咋吃咋吃！[抓过大衣，披上，准备出去]
　　李恺忱：……连长！！
　　芮连长[头也不回]：干啥？
　　李恺忱：我要是好了，能让我上前线么？
　　芮连长：我要是说“不能”，你咋样？
　　李恺忱[笑]：那就看连长您看守俘虏的力度了。
　　芮连长：你到底想咋的！
　　李恺忱[笑]：您咋想的我就是咋想的，您咋做我就咋做。听说您就是在九八年抗洪前线上认识嫂子的。虽然我现在已经“捡”到了一个……可您见过有人拿命开玩笑的吗？能拿命来赌的，都不是玩笑！救不了父老乡亲，咱们就是罪人！于公，国家不需要罪人；于私，没有人愿意嫁给罪人。连长，您不是说过吗，三连没有孬兵，您的手下没有孬兵！除非……除非这么多年了，您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我们！
　　芮连长：……好小子，你这是威胁我啊。
　　李恺忱[笑]：您要觉得是威胁的话，那就是吧。其实，连长，我这么做不是逞强，是觉得我应该去做的。不是说我说大话，也不是说我故意把觉悟说的多高……咱是当兵的，百姓养了咱，衣食父母，鱼水情……哦，一遇到大灾大难，咱们倒先逃了，像话么？连长，您只要让我上前线，我的病就能好了，真的……
　　芮连长：……你小子还真是什么都不顾啊……
　　[话音未落，门口一阵嘈杂，紧接着十班的战士们闯了进来]
　　向鹰[敬礼]：连长！[向李恺忱敬礼]班长！
　　李恺忱[惊喜]：你们咋来了？
　　向鹰[笑]：许班长来就不许我们来了？[转向芮连长]连长，别处分站岗的弟兄们，我们不是逃出来的，是从大门口堂堂正正地走出来的。“说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芮连长[看着他]：你比你们班长还能说？
　　向鹰：反正现在是出来了，您说咋办吧！班长还没恢复，不用他去就不说了。可十班其他的弟兄们现在壮得能吃下一头牛！连长，您就批准了吧！
　　芮连长：……能吃一头牛是吧？行啊，那就吃呗！我看你就是头犟牛！[向门口大喊]卫生员！
　　卫生员[跑步进来]：是！
　　芮连长[指着十班的战士们对卫生员说话]：给他们看看，啊，看看，看看还烧不烧了都，啊。
　　[卫生员依次给十班的战士们测体温，随后转向芮连长，敬礼]
　　卫生员：报告连长！十班的战士们已经基本恢复！
　　向鹰[连忙地]：是完全啊，完全！
　　芮连长[有些不情愿地]：那就去吧，去吧啊……哎，不过只能先搬搬东西什么的，不能上山。
　　向鹰[兴奋地敬礼]：是！[带领十班的战士们跑下]
　　李恺忱[急]：怎么他们就能去……
　　芮连长[打断他的话]：好好待着吧你！[快步走下，灯光渐暗，李恺忱及其他的人员、背景迅速撤下，随后另一侧追光打出，苗雨正在指挥一些工作人员忙碌地运输物资，过了一会儿，芮连长走了过来]
　　芮连长[敬礼]：辛苦了！你不去看看他吗？
　　苗雨[笑]：他现在很不甘心吧？
　　芮连长：是啊，这小子刚才还闹来着呢。你怎么也不好好管管他？
　　苗雨：您说话他都不听，我说的话就更没有力度啦。
　　芮连长：你就那么心甘情愿？万一他……
　　苗雨[笑]：您就那么心甘情愿？
　　芮连长[有些尴尬]：我……
　　苗雨：其实，您比我清楚您的兵，因为他是您带出来的。为什么明知有危险还要他们去做……您的答案是什么，我的答案就是什么。
　　芮连长[无奈地看着别处]：不是两口子都可惜了了！
　　苗雨：您说什么？
　　芮连长：我是说……一个李恺忱，害了多少人！算了，你去看看他吧，这小子闹归闹，见了你还是挺高兴的。
　　苗雨[笑]：谢……
　　芮连长[打断她的话]：哎，别说谢啊！什么时候结婚告诉我一声儿就成！
　　[苗雨红着脸笑了笑，没有说话，灯光渐暗，芮连长走下，追光打出，苗雨来到李恺忱休息的帐篷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李恺忱正在吃药，看到她，兴奋不已，连忙放下药碗准备站起来，却被对方按下，李恺忱看着她只是笑，苗雨在一旁坐下看着他，李恺忱拉起她的手]
　　李恺忱[笑]：生气了？
　　苗雨[面带怒色]：你以为我心情能好啊？你不要命了？不听话……不知道军令如山倒么？
　　李恺忱[笑]：哎？这话不应该是连长说的么？
　　苗雨：还笑！我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可是今天，我告诉你，我很生气……
　　李恺忱[马上接话]：后果很严重？
　　苗雨：你……[站起来]是，很严重！你就不怕我一生气就……就……就……
　　李恺忱：别客气，叫“哥”就行，叫“舅”干啥？
　　苗雨：你演小品呢！[静了静，又坐了下来]……其实，每个人都有私心，所以在这一点上来说，我不希望你去。可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能和自己崇拜的英雄在一起？别人我不了解不便说，但是我自己，苗雨，不希望嫁个心里面连国家都没有的人！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不……不可能！好……就算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也……
　　李恺忱[打断她的话]：我并不高尚，但每个人之所以能到这个世界上来，是因为别人给与了生命。所以，活着就是为了报恩，一辈子报不完的恩……在自己的后半生还会和另一个人长相守，这个人又给了他生存下去的希望。所以，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只为了这个要长相守的人，只为了报恩，也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可是，面对着“良心”二字，又绝对不能够违背……所以，我……我……
　　苗雨[眼眶湿润了，但笑着]：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报恩！“自私”就“自私”吧！我刚才就说过了，我不想和一个心里面没有国家的懦夫在一起！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别忘了刚才的话，要为了报恩活下去！
　　李恺忱[笑]：你啥时候也变得这么酸了？
　　苗雨：还不是被你带的……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李恺忱和苗雨顿时吃了一惊，跑到帐篷门口]
　　李恺忱[一把抓过正要跑过去的向鹰，急切地]：咋的了咋的了？啥东西炸了？
　　向鹰[急]：啥呀！有几个老乡说山洞里还有他们储备过冬的粮食，就没和战士们说，几个人就上山去了。谁知道那洞在一个斜坡上，几个人好容易进去了，又发生雪崩，把几个人都堵在里面了！洞里面空间小，又没有工具，自己根本就没法儿弄开！现在连长正指挥救援训练的精兵准备上山去救呢……哎班长你不能去啊！去了也被踢下来！！[转身跑开]记住了啊！
　　[李恺忱看着向鹰的背影，又看看半山腰，突然一步冲了出去，苗雨一把抓住他，李恺忱愣了一会儿，慢慢转身，看到苗雨落下泪来，便顿了顿，抱住她]
　　李恺忱[深情地]：对不起……
　　苗雨[哭]：“对不起”就有用了？我……我真的不想让你去，可是……可是……
　　李恺忱[笑]：在为受到雨雪冰冻灾害侵袭的村庄进行募捐的活动中，你捐了个大活人出去。
　　苗雨：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李恺忱：啥玩笑？这大活人又不是不回来了。
　　苗雨[含泪笑了笑，从对方的怀里起来，看着他]：去吧……
　　李恺忱：……能给我一颗定心丸吃么？
　　苗雨[笑了笑，侧过身在对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不能说了不算！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就算你缺胳膊少腿，我也照顾你一辈子！！
　　李恺忱[笑]：我会的！[转身跑了几步后又转过身来倒着跑，用力挥手]
　　苗雨[喊]：去吧————
　　[李恺忱又挥了挥手，就转身跑了，苗雨则慢慢地停下了挥手，泪如涌泉，灯光渐暗，苗雨及帐篷等背景迅速撤下，随后灯光渐亮，李恺忱来到山脚下，看到芮连长正带着一队人准备往山上爬，其中也有向鹰，便排在向鹰的身后，芮连长看见他，一把将他拽出队伍]
　　芮连长[吼]：你来干什么！！
　　李恺忱[大声地]：报告连长！我是三连的兵！我是每个季度救援演练的卫冕状元！您放着状元不用，非用榜眼和探花干啥！！
　　芮连长[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看了看别处，而后指着他]：我知道你犟，可你不能拿自己的命……乡亲们的命……[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给了自己一个小嘴巴，又指着他]注意安全啊！
　　李恺忱[兴奋地敬礼]：是！
　　芮连长[一边往上爬一边嘟囔]：怎么遇上这么个祖宗……
　　[队伍来到村民们被困的山洞附近，芮连长发现洞口不仅被雪埋住，还有很多石块]
　　李恺忱：连长，现在这情况……不能一下子全弄开，要不然上面的雪还会掉下来，可现在雪太厚了，一时半会儿肯定清不净，乡亲们又被困在里面……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顶住上面的雪，才能在洞口开始挖。
　　芮连长：好，你们挖，动作快！[说完，不顾危险地爬到上面，举起一大截枯木顶住洞口上方的雪，并大声地和被困的群众喊话]乡亲们！你们听得到吗！！坚持住！！你们现在有几个人啊？情况怎么样？
　　被困的群众：啊，五个人都好着咧！就是冷啊——
　　芮连长：乡亲们！坚持住！马上就能脱险了！！
　　[战士们在小心翼翼地扒着雪，芮连长在不停喊话以便让被困的群众有坚持下去的信心，过了一会儿，洞口被扒开，李恺忱用手电照了照里面，确定他们的意识都还清醒，便指挥着几个人一点一点地往外爬，当第三个群众准备出来的时候，有很多已经松掉的雪开始不停地往下落，芮连长连忙又抓起一截枯木抵住雪堆，但是无济于事，于是李恺忱和向鹰蹲在洞口协助群众从洞里出来，当第五个人从洞里出来的时候，突然很多巨大的雪团从山顶滚下，李恺忱见状猛地将洞里的群众拉出推到一边，将向鹰踢开，又一把拉下芮连长推到一边，这时枯木落下，砸到了他的腿，众人大惊，刚想上去帮忙，巨大的雪团又飞快地落下，砸向李恺忱]
　　李恺忱[大喊]：把乡亲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话音未落，又有三个雪团落下，砸到他的头部，李恺忱被完全埋了起来，众人全部愣住了，当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时，向鹰又呆呆地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而后突然疯了样地跑到埋住李恺忱的雪堆前，一边大哭一边拼命地用双手扒着雪堆……灯光渐暗，人员及背景迅速撤下，悲伤的音乐起，追光依次打出，十班的战士们依次跑上场站定，表情悲痛。
　　“班长！我们的老班长……你走了，还会回来吗？我们希望你回来，真的！真的……”
　　“班长，你冷吗……大衣……我把我的大衣给你！”（脱大衣）“这样，你就不冷了……”
　　“班长，我们真想把你拽回来啊——”
　　“你救了别人，你怎么从来就不想想你自己呢……哈，当然了，如果现在你还在的话，你一定会说：“臭小子，到时候你比我冲的还快！”
　　“班长！我们就认你这个班长！你回来吧！！”
　　“班长！班长——”
　　集体：“班长——”
　　这时，带伤的向鹰奋力跑上，大喊：“李恺忱！你给我回来————”灯光渐暗，音乐渐停]
　　此场所需：1.地点：被困的山村——帐篷——山洞；2.情景：战士们在进行抗灾抢险——芮连长命人将李恺忱送到帐篷中——芮连长和李恺忱谈话——苗雨和李恺忱在帐篷中说话的时候险情发生，苗雨含泪送走李恺忱——李恺忱在抢险过程中牺牲；3.舞台效果：灯光渐亮（两次）/灯光渐暗（六次）/追光（三次）/追光依次打出（一次）；4.音效：巨响；5.道具：电线杆/电线/稻草（若干）/一篮子食物/行军帐篷/吊瓶/一箱苹果/大衣/救灾物资/药碗/雪团（若干）/石块（若干）/枯木（若干）/手电筒/担架/电子体温仪；6.音乐：悲伤的音乐（一次）；7.人物：战士们/一个老大娘/李恺忱/芮连长/卫生员（几名）/十班的战士们/向鹰/苗雨/一些救灾支援者/被困的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