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0沫沫0

14、第十二场

　　第十二场
　　[地点：十班宿舍。情景：灯光渐亮，十班的战士们一边输液一边做自己的事情，有的看书，有的看报，有的打电话，有的睡觉，李恺忱发完一条短信后，闭上眼睛仰头休息，过了一会儿后，闭着眼睛说话]
　　李恺忱：弟兄们……咱们是为了啥呀！当时都是咋想的你说说……哎呀！还没结婚呢都，要真死了咋办？说说都是咋想的？说说……
　　战士甲：其实就班长你老不明白了。当时有啥想法的就不跟你走了。你想想那大衣是不是十件儿？
　　战士乙：班长觉悟不是挺高的么？干啥还问呀？
　　李恺忱：哎呀……我是想啊，当时是啥都没想就冲上去了，啥都没想……真没想着当什么英雄好汉的，好像……好像就是一种本能，就自然地冲上去了……哎，当时要是你们自己的娃，你们还会不会这么做？自己的娃和别人的……
　　向鹰[笑]：要娃还是要班长？
　　李恺忱[笑]：臭小子又找削呢？
　　向鹰：哎班长，现在我们打的可都是盐水了，就你还是药呢，你咋就这么娇气？你说像你这么娇气的人脑子都空空的，我们还能装啥？
　　李恺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快退了……[感概地]雪这么大，险些儿不能回去过年了……你说说，这要真坏在路上了，家里够多着急的……都给家里打电话没有？
　　向鹰：……就跟我妈说啥事儿没有！
　　战士甲：唉，老人家就算觉悟有多高，心疼儿子还是一定的……
　　向鹰[打向他]：就跟你妈不心疼你似的……
　　李恺忱[笑了笑]：爸妈是心疼我，可现在又多一个人喽，哈哈……
　　向鹰：……[转向大家]班长这是气咱呢，这种事情他“炫耀”的倒挺勤啊……
　　[这时，几个卫生员进来察看病情并将已经打完的吊瓶撤下，芮连长也跟着走了进来]
　　芮连长[环视大家一圈]：恢复的不错啊……都知道自己错了么？惩罚！惩罚！
　　李恺忱[笑]：连长，你那腿是咋回事？
　　芮连长：少扯！！真该关你们禁闭，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哎，对了！[指着众人]关禁闭！
　　向鹰[急]：不是……连长！弟兄们没做错什么吧？不提救人，咱不说过去的事儿！可你总得给弟兄们一个理由吧！
　　芮连长：没理由！作为一个军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服从！军令如山倒，知道么！
　　战士甲：连长咋还不讲理了呢？您要不说出个幺二三来，俺们可不服！
　　十班的战士们：对，不服！
　　芮连长：咋的？咋的？要造反啊你们？你们……[顿了一下，语气有些缓和]你们别多想，不过是让你们……啊，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不一定是近期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一个好的思想怎么上前线！好好想想，做个总结，写出来也行，啊……[转身对身边的卫生员说话]告诉炊事班，别做那些烂面条子病号饭了，这帮小子顶能吃了，有什么好的都给他们上！
　　卫生员：是！
　　芮连长[转向众人]：好好待着吧，啊。[转身走出，走了几步后，站住，对卫生员说话]上厕所也得有人跟着，跑了一个，我处分你们！
　　卫生员[笑]：是！谁不知道这些宝贝疙瘩是连长您的心头肉？您就放心吧。回头我叫上几个弟兄把他们捆起来……
　　芮连长[打断他的话]：土匪呢你！[走开]
　　[向鹰从窗子看到芮连长和卫生员走远了，才重新躺回到床上，脑袋枕着一只胳膊，看着上铺的床板]
　　向鹰：咋了这是……啥错儿都没有还反思个啥？哎班长，你脑筋最活泛了，你给分析分析？
　　李恺忱：你不是说我脑袋空空么？现在还分析啥，突然要关咱们禁闭……哎，都想想最近犯什么错误了，要是真一连十天半月的出不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一边用手机上网一边和大家说话]我觉得吧，咱们也没必要问上级是咋想的，对不对，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咱就应该服从命令，谁叫咱们是当兵的呢……
　　向鹰：哎？班长，这可不对啊，不像你了。这要搁平常，你不得带头刨根儿问底儿么？
　　李恺忱：现在不是平常啊！
　　向鹰：……服了你了！[躺回床上，这时旁边铺的战士甲过来悄声问他]
　　战士甲：班副，你咋不问了？
　　向鹰：你又不是不了解咱班长，别看他外表老实，一犯起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睡觉！[气呼呼地睡了]
　　[李恺忱继续用手机上网，看了一会儿后，猛地盯住手机屏幕看了又看，随后噌地坐了起来，把战友们吓了一跳]
　　向鹰[看着他]：咋着了班长？
　　[李恺忱看着手机，沉思了一会儿后，举着吊瓶从床上跳下，衣服也来不及穿好，披上大衣就冲了出去，在门口被卫生员和哨兵拦住]
　　李恺忱[急]：干啥呀？干啥呀？我有事儿找连长！[还要往前冲]
　　卫生员[死死抓住他]：十班长，知道你是好人！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我们想想！你要是跑了，我们就得挨处分！
　　李恺忱：小爷又不是当逃兵！
　　哨兵：十班长，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李恺忱：可怜……啊，是哈，是够可怜的……
　　卫生员：就是……
　　[话音未落，李恺忱猛地抓住卫生员的胳膊，将他抓起来扔到哨兵的身上，接着一路小跑下去，灯光渐暗，几秒钟后，追光打出，李恺忱到芮连长的宿舍前，停了几秒钟后，死命地敲门]
　　芮连长[停下手中正在写请战报告的笔，吼]：砸夯呢！进来!!
　　李恺忱[猛地推门进来，敬礼]：连长！
　　芮连长[皱眉]：怎么是你小子？还带着吊瓶……快回去快回去……
　　李恺忱[坚定地]：您要是不答应，我还就不走了！
　　芮连长：我答应什么呀我答应！你小子还没说什么事儿呢！哦，杀人放火我也批准啊？
　　李恺忱[敬礼]：我是来请战的！
　　芮连长[心理咯噔一下，静了静，有些生气，看着别处，故意岔开话题]：伊拉克不少你这一个！
　　李恺忱：请连长批准我带领十班战士前去山中救援……
　　芮连长[断言拒绝]：不行！
　　李恺忱[提高嗓音]：请连长批准我带领十班战士前去山中救援被困的乡亲们！
　　芮连长[吼]：不行！！
　　李恺忱[再次提高嗓音]：请连长……
　　芮连长[大吼]：滚！！！
　　李恺忱[大吼]：请连长……
　　芮连长[大吼]：有完没完了！
　　李恺忱[静了静，语气稍微缓和了点]：……连长，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您知道吗，看着乡亲们在山中被困，看着战友们在一线拼搏，您认为我坐得住吗？是，病是病了，可还没到走不了路的地步！十班的战士不是孬兵！您要是这么安排，我们心里都不痛快！连长，我不会说话……我只是觉得要是真能为乡亲们做点儿什么，真的投身到一线去，才不枉穿了这身军装！
　　芮连长：你品德有问题呀你！人家怎么办！
　　李恺忱：小芮公主才两岁。
　　芮连长：……[指着门]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平常净惯着你们班了，今天这事儿不成！
　　李恺忱：……能给个理由么？
　　芮连长：不缺你们这帮病苗子！
　　[这时哨兵和卫生员一路小跑进来了]
　　芮连长[连忙冲二人挥手]：架回去架回去！告诉你们看好了啊，这回不带玩笑的！……咋的了你们？[看到二人揉胳膊揉腿揉肚子的，当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进来几个！
　　门口的几个哨兵：是！[一起跑步进来]
　　芮连长[向李恺忱一挥手]：架回去！看好了！上厕所也得有人陪着！哎，轻点儿啊，那还有吊瓶呢！
　　哨兵们：是！[上来抓住李恺忱]
　　李恺忱[一边挣扎一边回头说话]：不是……连长，您偏心眼儿吧？我们怎么就不能……
　　芮连长[打断他的话，笑]：等你恢复了，不想去都不行！
　　李恺忱：黄瓜菜都凉了！
　　芮连长：你给我闭嘴！！
　　[灯光渐暗，芮连长及芮连长宿舍的场景迅速撤下，几秒钟后，灯光渐亮，李恺忱一边挣扎一边被哨兵们架回到宿舍，哨兵将他扔到宿舍后，迅速地奔了出来并将门锁好，不顾李恺忱在里面又喊又敲的，只是在门外揉着发酸的胳膊，过了一会儿，李恺忱气呼呼地躺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所有人全都醒了]
　　向鹰[探出头来看着上铺，小声地]：烙烧饼呢班长？
　　李恺忱：我就不明白了我就……
　　向鹰：干脆明天先和连长干一架再把他捆起来扔厕所去！
　　李恺忱[苦笑]：那你自己去吧，开玩笑呢……把咱当啥了都！连上厕所都要有人陪着……上厕所……上厕所……上厕所！[猛地坐起来]上厕所！！[连忙爬下床]
　　向鹰：上厕所兴奋个啥？要是真能放咱出去那才好呢！[躺回到床上]可怜的班长，魔障了都……
　　[李恺忱穿戴好后悄悄地打开门]
　　哨兵[小声地]：十班长，您又要整啥呀？
　　李恺忱[小声]：什么叫“又”呀？光吃不拉，憋死你！
　　哨兵：我跟您去……
　　李恺忱：爱跟就跟吧……
　　[灯光渐暗，追光打出，哨兵跟着李恺忱来到洗手间，哨兵站在门口，李恺忱进去之后上下左右看了看，随后爬上梯子，回头看看门口，笑了笑]
　　李恺忱[笑，小声地]：GOOD BYE~~~[跳下，跑下，灯光渐暗，过了一会然后，灯光渐亮，起床号响起时，十班的战士们飞快地起床穿衣]
　　战士甲[看到李恺忱的铺上没人，大叫起来]：不好了！班长咋丢了呢！！
　　向鹰[看看上铺]：大爷的！哪儿是丢了，根本就没回来……
　　[这时门口传来芮连长愤怒的训斥声]
　　芮连长[急]：一个病号你们都看不住，这个兵怎么当的！他上厕所你不会也跟进去吗？现在才来报告，睡死了你！！
　　哨兵[有点委屈]：昨晚您向首长请战，一直在他的办公室，所以我……
　　芮连长：你给我闭嘴！！[推开十班宿舍的门闯了进来，看到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去山中救援被困群众的芮连长，战士们连忙敬礼]
　　向鹰[笑嘻嘻地]：咋的了连长，亲自来叫我们起床？
　　芮连长[急]：大晚上的跑了一个人你们一屋的竟然都不知道？啊？行啊你们，行……他还病着呢不知道么！他是我的兵，更是你们的班长！你们也是我的兵！你们……
　　向鹰[打断对方的话，略带哭音]：连长！班长是我们的兄弟，有谁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去送死？所以，请连长批准我们去找……
　　芮连长[大吼]：门儿都没有！[转身对身边的哨兵说话]要不是今天就走，我非处分了你不可！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哨兵：是！
　　芮连长[小声嘟囔]：我知道这小子上哪儿了……[抬起头来，大声地]一班二班三班！向右转——右后转弯，跑步——走！！[芮连长和别的班的战士们整齐地跑了下去，灯光渐暗，人员和背景迅速撤下，换上第十三场的，在这期间，苗雨幕后音：“那个时候，他就这样失踪了，什么消息也没有，没有和任何人说……他似乎连我也忘记了，没有和我商量，就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在想，如果他真的就此消失了，我该如何……伤心……可他的行为是伟大的……我不会说他什么好，因为他没有记得家人！可是，会有很多人都记得他的……”]
　　此场所需：1.地点：十班宿舍——芮连长的宿舍——十班宿舍——洗手间（可虚设场景）；2.情景：芮连长看望十班的战士们——李恺忱向芮连长请战遭拒后，偷着去了灾区——芮连长发现李恺忱不见了后训斥十班的人；3.舞台效果：灯光渐亮（三次）/灯光渐暗（五次）/追光（两次）；4.音效：敲门/起床号；5.道具：吊瓶（若干）/床（若干）/枕头（若干）/手机/大衣/笔/梯子/抗灾装备（若干）；6.人物：十班的战士们/李恺忱/向鹰/几个卫生员/芮连长/几个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