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皮卡一皮卡

49、没话找话

　　医用氧气浓度还是够的，再加上每年因为高原肺水肿进医院的不在少数，医院已经有一套完整的流程了。周浩俊刚开始耳边“嗡嗡”的，怎么上的救护车到的医院已经不记得了，彻底清醒已经在医院吸氧了。
　　他看见张赛的时候闭了闭眼，心想，怎么哪儿都有他啊？关帅看他醒了，问他：“周处，好点没？”
　　“嗯。”周浩俊并没有很适应带氧气面罩，想伸手摘了。关帅察觉到按住他：“周处，医生的建议是您醒了就赶紧回去。”
　　周浩俊点了点头：“订机票吧。”医生过来把氧气面罩换成了鼻氧，还是一样的话，让他赶紧降低海拔。
　　张赛说道：“黄升去昌市了，京市郊区出了个事儿，我跟你们一起回去，你电话打不通，就打给我了。”
　　周浩俊拿起手机，看了看确实京市负责人给他打了三个，他看陈乐问他感冒好点了吗，不仅没好，还进医院了。但无论如何，带着感冒上高原这事儿没办法跟陈乐说，他回复道：没有，然后加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他看向张赛：“需要我去吗？”他就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张赛这次回答得不太像以前的张赛了：“不用，拿不准的话我再找你。”
　　周浩俊抬头看了一眼张赛，跟关帅说：“你先出去一下。”关帅出去了，周浩俊给自己身后的枕头调整了一下，坐直了一点，他想，按理说四十多岁的男人不至于被高反吓成这样吧？他看向张赛，直接问道：“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张赛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周浩俊继续问：“关帅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说无论是感冒还是这次来都是替我解围，”张赛道，“我觉得我有点太小气了。”
　　周浩俊“哦”了一声，也没什么好说的，张赛就是觉得他自己太过分了呗，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张赛继续道：“但我不明白，你要真这么强，干什么要忍气吞声的？”
　　周浩俊心想，他也没说自己弱过吧？杀鸡就普通的杀鸡刀就可以了，用不着杀牛刀，但杀牛刀在，就是一种震慑，也是一种保障，只是没派上用场罢了。
　　周浩俊看手机亮了，陈乐给他回了个“吃药”，怎么现在陈乐也这么省事了？周浩俊回了个“收到”，心情还算可以，看向张赛：“我有权不说。”
　　“就像七月初九那次全军覆没一样？”
　　周浩俊下意识看自己左手手腕的疤痕，短暂停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是。”他们有三个副处，九个准副处，但只有一个正处，在这个位子上已经不仅仅是解决问题了，还有很多博弈与取舍，更多的是隐藏并掩盖更大的秘密。越惊天动地，越是要无人可知，否则会带来无尽的猜测和恐慌。守护与沉默，这才是九处设立的意义。
　　张赛发现他和周浩俊除了任务就没什么好聊的了，周浩俊这人认真是认真，沉默也是真沉默，他从兜里拿出来罗盘放在周浩俊面前，周浩俊看一直在转的罗盘，没说话，这很正常。
　　张赛问：“你背后的东西…不是一般人吧？”
　　周浩俊心想，有没有可能我背后没有东西，我本身就不是普通人呢？他想了想张赛昨天犯的错误，行吧，四十多岁确实很容易陷入绝对自信的陷阱中，他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这给张赛难住了，他只是好奇，但也没想到想问什么。周浩俊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张赛已经开始没话找话了：“你要是没事可以提前做做功课。”
　　回了京市，张赛去了现场，周浩俊知道自己不能连轴转了，所以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