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高中生！》道名禾二

77、大结局：前世（二）

　　拜别母亲后，我心如乱麻，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紫清的院子里。
　　紫清此时在练琴，她弹琴弹得极好。从窗户边就可以看到，她披散着头发，莹白的小脸楚楚动人。
　　听完母亲的话，我好像重新认识了一遍眼前的女子——她美丽、富有才华，若我不娶她，我又愿意让谁娶她呢？
　　会有谁愿意教她射箭，给她在树上拿鸟窝来看，愿意记住她喜食什么呢？他们只会觉得她没有一双小脚，性格不够温顺，那些才学都变得不合时宜。
　　是的，除了自己，确实无人配得上这样的好的卫紫清。
　　十六岁时，我们成了亲。婚后的日子同以往一样，我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夫君，想要护她周全。
　　过节的时候我会带她出去玩儿，每日我习武读书时也是她陪着我。她性格恣意，所以写的字也龙飞凤舞。她在我出远门时会塞给我一张纸条，大约是“心悦君兮君不知”，或是“盼君早归解相思”……刚开始看到这些话我总会面红耳赤，后来习惯了，看完这些话，就将纸条妥帖的放进袖内。
　　她有时候来月事会腹痛，看我不忙时便缩进我怀里不住的嘤嘤叫唤。我给她备着手炉，然后将煮好的姜汤喂给她喝。
　　岁月如梭，好景不长。我十四岁便在军中历练，在十八岁时被父亲差去了边塞，上了战场。我走的时候，她不如以往那些送丈夫去战场的女子般哭哭啼啼，只是床帏之间极尽娇俏。她不住的啄着我的唇，“阿羽”“阿羽”的唤着我……
　　我走的那天，她还是如往常般的笑着，告诉我她会照顾好家里人，让我莫要担心。
　　我自是知道的。她聪明能干，若是男子必不输于我。她年纪很小便懂得操持家中事务，母亲很是赞赏。
　　她伸手换下了给我绣的旧荷包，给我换上她新做的——白色的的荷包上绣着两条黑色的鱼。我不懂她的心思，抓住了她想要收回的手。我捏了捏她细白柔软的手指，只觉得这两条鱼成双成对的甚好。
　　整整两年，我与她分别整整两年。边塞的日子，纸短情长。在枯燥到麻木的岁月里，除了和军中的弟兄一同喝酒，再让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读她的信笺。
　　她桀骜的字体在一众书卷中显得特立独行。她信中甚少说对我的想念，只说自己读了什么话本子，吃到了什么好吃的吃食，与她往来的谁家夫人刚生的孩子甚是漂亮，还有自己最近又新领悟到的道理……
　　她信的开头永远是“亲亲夫君”……
　　那时，朝中的狎妓之风盛行。好不容易陛下禁止官员狎妓，下头的官员们便换了个法子：从狎女妓变成了狎男妓，从成年妓子变成了娈童，从官妓变成了买瘦马……
　　有一日京中来了一位官员，城中宴请，那官员带了许多妓子。酒足饭饱后那些妓子纷纷走到军中将领的身边。
　　我一眼就看到了同紫清有七分相似的一名女子，那女子见我瞧她便走了过来。她替我斟一杯酒，我就喝一杯酒。宴席上已经有人搂着身旁的妓子出门去了，那女子也搀扶着我出门。
　　待离宴会的地方远了些，我抽出被挽住的手臂，让那女子就当今夜陪过我了，去自己寻个地方去。那女子也识趣，施礼后便退下了。
　　我痴迷的看着她的背影，愈发想念我的夫人——我不知道，经此一遭，却是埋下了大患。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十三岁我第一次亲她，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梦到因为院里的树上有新筑的鸟巢，她好奇，我便上树给她将鸟窝拿了下来，里面还有一个鸟蛋。她留下那枚鸟蛋想要孵出小鸟，却是一直等到了那蛋生出了不好的味道才作罢。
　　我梦到她跳到我背上，不顾我“不成体统”的训斥，用她的牙轻咬我的后颈。
　　我梦到她给我做了一盏橘子灯。在灯下，她靠着我肩膀给我讲故事。后来她好奇的问我：“我比你大一岁，你怎得从来不唤我一声阿姐？”
　　我不回答，她便不依不饶的说我瞧她不起，所以不愿意唤。我便看着她的眼睛道：“阿姐……”
　　她让我唤的，等我唤出声，她反倒愣住了。我接着道：“阿姐，我们要个孩子吧……”
　　再后来，我梦到我们有了一对儿女，我在家中教孩子们习武、读书。画面定格在我抱着我的阿姐，树下的秋千上是孩子们嬉笑的声音——那日的日头正好。
　　我想过很多次再见紫清的场景，比如我一身功名的回乡，再比如战事没有那么吃紧，也可以告假几日回家。唯独未想到再见到紫清却是她在城楼下，我在城楼上。彼时父亲已经将军中的大权交给我，归家养伤。
　　“时将军，这是您的夫人吧？”城下的敌军首领牵着一条绳子，绳子的那头，是被绑着的紫清。
　　我不知道为何千里之外的紫清会在这里，只听到城下的敌军道：“若这是您的夫人，您开一开城门，也好迎夫人回去。”
　　“若不是——”那人话锋一转道：“那就让这小娘子陪哥几个快活快活……哈哈哈哈……”
　　我看着我的夫人，她脸上满是坚毅，像是不认识我一般不看我。
　　若能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我自是义无反顾。可是若是用一城的人命换她的命，让我和她如何面对这世间？这城里有多少人的妻子和孩子啊……
　　我这才明白，我以为我不纳妾、不狎妓，是对她好。原来爱的太明目张胆也是错。年少情深，总是张扬恣意，我总以为我能护着她，却不曾想——真的有一日我有权力为她拼命时，我却是不能、不敢。
　　城下的敌军退兵后，我急忙想要出城救她。我的副将拼死拦住我道：“将军若是此时去，定回不来，他们就在等您呢！”
　　“不如让属下去吧！属下拼了这条命，一定将夫人带回来。”
　　我顿时愣住了，想起来卫副将。那时的他是何等情况护下的父亲呢？
　　“不必了。”我摆摆手让他退下，独自回到了屋里。
　　我手里紧紧攥着白色的荷包，上面的两条鱼栩栩如生。
　　又过了几日，所有人都要忘了我的夫人还在敌营，而此时敌军在另一座城中元气大伤。我安排好军中事务后，独自出了城。
　　边塞的风中都卷着细沙，一轮圆月将路照的清楚。我忽然落泪——她小小年纪还未出过城，我曾想要带她去很多地方，没想到她第一次离家却是这样的场景。
　　我赶到敌营，击晕一名士兵后换上他的衣服走了进去。
　　“真晦气，是不是因为睡了那死女人才打了败仗啊？”
　　“也不怪你，那女的细皮嫩肉的，刚死了的时候身体还热着呢……”
　　“所以，那娘们儿是不是时羽的夫人啊？我可听说时羽出了名的宠溺夫人，在这苦寒的边塞，有人专门找了一个同她夫人长得相似的女子，他都未心动啊……”
　　“搞不好真抓错人了——那娘们儿不是说她是时府的丫鬟吗？”
　　“也对，只是没想到一个丫鬟味道也那么好。哈哈哈哈……”
　　“是啊，可惜了了，时府的丫鬟都是个性子烈的——不过她哪怕活着，都被这么多人上过了，还能回时府伺候时夫人？也能理解。”
　　“女子本卑贱，死就死了，何况是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有什么可让你理解的。真是笑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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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那些话，感觉浑身冰冷，我一直听他讲完，然后走出去杀掉其中一个人，问另一个道：“你口中的女子尸首在何处？”
　　“烧……烧了……”
　　我忘记我那夜杀了多少人，那里面到底有多少无辜的人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等我有意识时，已经变成了一只恶鬼，游荡在这世上。
　　我一直觉得，若是不唤她一声阿姐，我便可以一直护着她。可是，我终究是没有护住她。
　　有一日，我见到了地府的判官，那判官给了我上一世的记忆。他道：“这不过是一场劫难而已，你怎能如此看不破，放不下？你要知道，没有你，她这一生会过的更为凄惨……”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看不破也放不下。我只想见她，想听她唤我“阿羽”，我不想松开手。这一切的因果不在于她过成如何，是我沉溺在她给我的美好的梦里，无法醒来，不愿醒来……
　　日日夜夜里我无法解脱，因为身上还有累世的福泽，地府的官差无法灭我魂魄，只能想着如何化解我的执念，从而渡化我。
　　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我一日复一日的在人间游荡，所到之处民怨载道——恶鬼总是很轻易的勾起人心中的恶。
　　不知不觉间，一千年过去了，我又遇到了她——这一世，她叫李妙。
　　她的命格还是那样的弱。我看到她摇摇晃晃的走上高楼，然后跳了下去。我忙施法让她在空中停了几秒，才让她性命无虞——她陷入了梦魇，无法醒来。
　　此时的我因为不食人的魂魄已经开始变得虚弱了，用不了多久怕是要魂飞魄散。
　　我最后的执念就是希望她能醒来，然后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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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着阁下有一个秘术，建立了一座幻梦之城。”
　　“是。”
　　“我心爱之人入梦后进入了你的幻境中，你助我找到她，我愿以一身修为来换。”
　　“成交。你拿着这枚珠子便可入梦，它会引你到一个躯壳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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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二：这个故事就在这里结束咯！还有一些大家没看明白的剧情会放在番外里~大家想看番外嘛？让我看到你们的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