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高中生！》道名禾二

13、北境图（二）

　　“你若走在路上，有男子拍你的肩膀，你可千万别回头……”于妙坐在马上忽然压低了声音。
　　“为何？”阿妍可爱的小脸顿时紧张起来。
　　“这个时候你就被下了蛊啦！你回头见到的那人你便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就要跟着那人回家给他生孩子、洗衣做饭哦……”于妙神情严肃地对阿妍说道。
　　阿妍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道：“好！以后有人拍我肩膀，我绝对不回头！”
　　于妙看着阿妍认真的样子哈哈大笑：“都是故事啦！我都不知道真假。”
　　“你都不知道真假，怎就知道它是假的呢？这世间本就无奇不有。”阿妍因为于妙的笑声而不满的撅嘴嘟囔道。此话倒是噎了于妙一下，让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于妙的二师姐就在北境传道，所以她就想着带着阿妍一起去北境。一方面是为了完成姑姑交代的事情，另一方面是见一见二师姐。阿妍同二师姐交情要比于妙同二师姐的交情还要深——阿妍刚到山上时紫仪道长并不能时时的照看，都是于妙的二师姐照顾的她。
　　阿妍朝后看了一眼，问旁边的于妙：“妙妙，你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是一幅画。”于妙注意着前头道：“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嘛，我这次去北境是为了把我姑姑交代的东西送到北境去。我们先送东西再去找二师姐。”
　　阿妍听到只是一幅画之后瞬间松了口气。
　　她们二人已经走了有两日了，脚下土的颜色渐渐由黄色开始偏红，经过的湖泊和河流也多了起来。远处天空不再是一望无际、没有遮挡，而是有一半被连绵不断的山遮住。
　　于妙和阿妍来到一座客栈里打算歇一夜，等第二日再继续赶路。
　　阿妍紧盯着于妙的木盒再也忍不住了：“妙妙，你确定你这里面是画？”
　　于妙挑了挑眉：“我有何不确定的？我可是看着这幅画被放进这盒子的。”于妙看了一阵阿妍的脸，又想到好像阿妍一路上总是朝后看，便低声询问：“你是不是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我发现有一只鬼一直跟着我们。刚开始因为周围的鬼并不只有它，我便未放在心上。可是它竟然一直从庆阳城跟我们到这里，好像就是因为这幅画。”阿妍思索着说道：“一般情况下鬼可是不会跑这么远啊。”
　　“这鬼是男是女？”
　　“这就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幽魂，只是一团黑色，根本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
　　于妙沉思了一番道：“这样，夜里我们带这只鬼去楼上的房间问一问。”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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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夜里，于妙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对阿妍说：“你问问跟着我们的鬼的名字？”
　　“妙妙，你怎得不自己问？”阿妍笑眯眯地看着于妙问道。
　　“我要问就得破相！破相你知道嘛？那可是要在眉间割一刀子的！我又没非得通□□的必要性，干嘛多此一举？”于妙摸着下巴道：“搞不好这两年有很多次就这样有鬼跟着我，但是我却不知道，啧啧啧……”
　　阿妍撇了撇嘴角，说道：“行吧……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你。那我们不搭理这只鬼便是了，就如你以往一般。我们把画交给你姑姑说的那人，顶多告诉那人有东西跟着这幅画不就行了？”
　　于妙啧了一声道：“阿妍你变聪明了！你说的对啊！”她看着手中的画，然后将画的来历给阿妍说了一遍：“所以我还挺好奇为什么有鬼跟着这幅画的。这鬼是不是李高？若是李高，那她为什么单单跟着这幅画呢？”
　　“你也让我好奇起来了。”阿妍皱起自己好看的眉毛，跟着于妙沉思起来。
　　“那我们就问问它吧！”阿妍看着支着下巴沉思的于妙，笑了起来。
　　说罢阿妍站起身，用银针刺破手指，紧接着作法给眼前的黑雾点了一滴自己的血，那黑雾便在阿妍面前慢慢的显现了人形。
　　“是男的。”
　　于妙听到阿妍的回答，惊讶极了：男的？这个故事里面就一个男的，那不就是那个妓子？
　　“你问问他是谁，为何跟着这幅画？”于妙对着阿妍说道。
　　阿妍开口问着那男鬼，问完后又不住地蹙眉点头。
　　于妙看到阿妍叹了口气，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也是个可怜人……”
　　“快说说怎么回事儿？”于秒赶紧问道。
　　阿妍便开口叙述道：这男鬼就是那青楼的妓子，名叫王渊。那画师李高原来并未将自己的手砍下来，只是刺伤了手掌。
　　于妙心道：也是。她一个文弱的画师，哪来的力气一刀斩下自己的手？
　　可是这李高像是记恨上了王渊，她忽然像个无赖一般，经常骚扰王渊，并讨要钱财。她威胁王渊若是不给钱财，便搅黄他所有的生意，哪怕被青楼的人赶出去都会想办法回来，不住地在王渊面前闹。
　　可有一日王渊实在没有钱给她，李高不相信，一气之下就杀害了王渊。最后李高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王渊的魂魄封印在了画里，让王渊不得超生，只能在画的周围。
　　于妙听罢眯起双眼沉思了一会儿。
　　“那我们要怎么处理？要想办法让王渊往生吗？”
　　“会损坏这画吗？”
　　“应该……会。”阿妍眨了眨眼看着于妙。
　　于妙叹了口气道：“那这样吧，我们先去把这幅画送到不世阁的老板那里，然后告诉他这画有问题。这样我也算完成了姑姑给我交代的事情。做事情还是得有始有终的。”
　　“好。”
　　第二日，在天黑前，她们二人赶到了北境不世阁所在的正宁城里。一番打听后，找到了不世阁。
　　于妙和阿妍走到门口朝里面唤了一声：“有人吗？”
　　“有的！”里面赶忙出来了一个小厮。
　　“我们是打南面庆阳城来的，带了你们老板要的东西。”
　　“好好好，两位随着我去后院。”小厮忙来牵马，指着一个小巷道。
　　她们在小厮地带领下走到后院，入座了外厅。给她们安排的茶水都喝了一半了，那不世阁的老板才出来招待于妙二人。
　　于妙看着眼前约有四十来岁的女老板，身着华丽，脸上的肥肉横堆着，坐下的身姿极为笨重。
　　于妙见那老板开口招呼自己，也笑着说明了自己的来由。
　　那老板看着于妙手中的盒子，眼睛都亮了。
　　于妙按着盒子道：“宋老板，您答应的东西呢？”
　　“好好好。”那女老板冷着眼看了眼身旁的侍从，那侍从朝后招招手，刚刚的小厮便拿着一个盒子走了上来。那小厮在女老板的示意下打开了盒子：只见那盒子里是一颗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珠子，晶莹剔透的。珠子的中间有一只展翅的黑色蝴蝶，在蝴蝶垂下的尾部有水滴样的蓝色图案。
　　于妙一手拿盒子，一手将画交给了女老板。
　　待拿到姑姑交代的东西，于妙心里踏实了才道：“宋老板，这画真这么值钱？”于妙笑得一派天真，似是不懂一般地好奇问道：“可是我听懂画的人说，李高的画虽然画的传神，却值不得这般价钱。”
　　于妙局促地低下了声音：“我是个粗人，也就是给于大掌柜的跑腿的，很多事情不大懂，您别见笑——但我确实觉得这和‘蓝泪玄蝶’相比还是差得远的。”于妙冲着宋老板手里的画努努嘴，并摇了摇头，像是在说对面的宋老板亏本了一般。
　　“哈哈哈哈…今日开心，我便给你这小女娃讲个故事吧。”宋老板歪着嘴笑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于妙，像是要把于妙的所有小心思看透一般。
　　“有一个官家小姐爱上了一个青楼里的妓子。但是妓子哪有真情？他来往于各个女子之间，完全不珍惜这官家小姐的情谊。有一日，这官家小姐发现有一个画师也深爱着这个妓子，并愿意为他舍去用于作画的手。”
　　宋老板左手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之后拿出袖中的帕子拭了拭嘴角，接着道：“那官家小姐不相信有人会比自己更爱这妓子，为此嫉恨得发疯，想尽办法地要证明画师不爱这妓子。”她顿了顿道：“有一日那官家小姐听闻画师的父亲生了重病，需要好大的价钱，便心里有了主意。她告诉那画师，若是那画师杀了那妓子，她便愿意出钱救她的父亲，并会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不会再是一个穷画师了。”
　　说到此，那宋老板笑出了声：“那画师便把那妓子杀了。”
　　“你看，不过如此。”宋老板大笑起来。
　　于妙忍着心头的不适也跟着笑了：“是啊，感情什么都是虚的，谁还能不为自己呢？”她又问道：“这官家小姐也是奇怪。她不是爱那妓子吗？但是那妓子都死了，这……？”
　　“她自是有法子。”那宋老板得意地勾起嘴角。
　　“如何？”于妙赶紧问。只见那宋老板嘲笑般地看着于妙，拱手施礼道：“姑娘，这天色也晚了，宋某就不送了。”
　　于妙只好也拱手道：“谢宋老板招待。”说完便起身，拉着阿妍一同走了。
　　等离不世阁远了后，阿妍忙道：“有个问题我不理解。”
　　于妙点头示意她说出来。她道：“宋老板的故事里面也没说王渊喜欢李高啊，为什么宋老板会说那官家小姐‘嫉恨得发疯’啊？”
　　于妙骑着马道：“因为李高敢为了王渊砍下自己最重要的手，但那官家小姐却不敢舍了自己最重要的‘富贵’。”
　　阿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还有，看这宋老板的意思，她好像是知道这画有问题。”
　　“是。”
　　“那你不把画抢过来？我们不给那王渊往生了吗？”
　　于妙鼻子冷哼了一下道：“这宋老板不简单。本来她还想黑吃黑，把蓝泪玄蝶和李高的画都留下呢。”
　　“啊？还能这样？那为何……”
　　“定是埋伏着的高手看出我武功不低，所以她们才未出手。这两年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于妙没好气地回答道。
　　“那我们要不要报官？这可是一条人命啊！”阿妍赶忙拉住于妙问道。
　　“你有证据？人家都说了，只是‘讲个故事’。”于妙无奈叹气。
　　“哦……”
　　于妙看着眼神清澈的阿妍，反倒是好奇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回头想办法把画抢过来，让王渊往生呢。”
　　“怎么会？万事万物皆有缘法，我们又不是谁都救得了的。王渊有此劫，也是他的造化。我们是想过要给他往生啊，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这宋老板心结颇深，我们倒是能渡化王渊，那谁渡化宋老板呢？冤冤相报，我们哪能管得了？”
　　阿妍带了些骄傲地说道：“我师父说了，出门在外，量力而行。”
　　于妙听到阿妍地话点了点头：“师叔说的对！”
　　“不过我从宋老板的故事里算是看明白了，里面真是没一个好东西。贪心的李高，无情的王渊，还有个疯了的官家小姐。”
　　“我反倒看到的是铜板压弯了清高的身躯，身不由己的无奈和爱而不得的疯魔……”于妙又叹了口气，复抬眼望月：“再说，你怎知这就是真相了？”
　　“怎的，难不成还有其它隐情？宋老板的故事和王渊的说辞可对上了。”
　　“你怎就确定那李高确实杀了王渊？会不会就不是李高杀的呢？会不会李高骚扰王渊实际上是在保护王渊呢？——那官家小姐怕是早就想杀那妓子了……”于妙在马背上晃着脑子，一脸懒散，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与世无争的漫不经心。
　　“我只觉得姑姑那里被大众传出来的话不可信，鬼话也不可信，那老板心思不正，怕是只记住了自己想记住的，所以也不可信。而里面最重要的李高，我们可还没听过他说话呢。”
　　于妙瞅了一眼听地认真的阿妍道：“你要是有兴致，我们可以挖开李高的坟，首先就先验证一下这手掌到底还在不在。再看她是怎么死的。”
　　于妙勾起嘴角笑：“还有，宋老板的右手一直缩在袖子里，也不知道她的右手长什么样。你若是敢想，那我们刚刚见到的老板，到底是画师还是大小姐，这可都说不定呢……”
　　阿妍听罢目瞪口呆。等回神，于妙已经驱着小蛮离她有十丈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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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二：你们觉得真相是什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