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画家》白兰腊梅

5、放假

　　林风临睡前，想起一件事。
　　就是那两千多元钱的事……
　　明天跟母亲打个电话吧。
　　今天周六，晚上放假，一直持续到明天下午，明天晚上继续上课。
　　一到下午，一接近放假，学生们的心就静不下来，侃侃而谈。
　　“今晚放假，我们去哪儿嗨？”
　　“去不了了啊，我妈叫我回家，你知道的，我家就在市区，每次放假我妈都叫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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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伟背靠座椅，双手交叉捧着后脑勺，脚着地，一下一下用力的摇晃着椅子，百无聊赖：“小林子，今晚放假，有什么想法吗？”
　　林风拿着画笔，离画板极近的勾着画面细节“没想法”
　　谭伟：“我也没想法，咋办呢？”
　　林风：“你想出门吗？”
　　“不太想”
　　林风：“你想吃泡面吗？”
　　“也不太想”
　　林风：“那我们点外卖吧。”
　　“欧克欧克”
　　谭伟在下课之前就点了他们常吃的那家冒菜，这样就能一下课就吃上饭，可不知为何，今天有点慢啊。
　　林风拿着手机，离开了座位“谭伟，我先出去打个电话，外卖到了你叫我。”
　　“好”
　　林风站在教室外宽阔的过道上，轻爬在护栏墙上，楼下是疾驰而过的汽车和稀疏的人群。
　　这个机构的学生都放假了，隔壁音乐的学生中午就放了，不过他们明天下午不放。
　　没几个人还呆在教室里。
　　林风拿出手机给备注为母亲的人打了个电话，手机嘟嘟嘟的响了几声。
　　听筒传出温柔的女声。
　　“乖乖，是放假了吗？”
　　林风轻轻嗯了一下“母亲，身体还好吗？”
　　“哎呀，放心啦，身体好着勒”
　　夜晚的风呼呼的吹在林风身上，不禁扣弄着自己的手指“母亲，过几天学校安排出去写生，要在古镇呆几天，要一些钱。”
　　电话对面静了几秒。
　　林风又连忙到：“也可以不去的，我只是跟你说一下”
　　“要多少”
　　“2200”林风语气低低的。
　　“去吧，等一下我把钱打给你，记得要好好学习啊”
　　林风嗯了一声，语气中透着喜悦。
　　电话对面又传来声音：“好好学，别把我钱浪费了，挣钱也不容易，等你出社会了就知道了，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记得节约点，别乱花钱…”
　　“我知道的”
　　林母叮嘱了几句这才挂电话。
　　空中的风还在吹，路上的车还在跑，不就是画画嘛，干就完了。
　　林风心中想。
　　林风和谭伟回到寝室，黑漆漆的一片，没开灯，更没有一个人。
　　今晚是难得放松的一晚。
　　在林风看来，最放松的方式只有一种，吃辣辣的食物，再来一瓶甜甜的饮料，边吃边看自己喜欢的动漫。
　　如果……身边的人可以安静点就最好不过了。
　　“草，草，草”谭伟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寝室。
　　“你搁这儿种地呢？按你这数量，起码得有三亩地了”林风忍不住怼他。
　　谭伟一脸落寞，将手机随手摔在桌上，闷声一响，又输了。
　　“我再也不玩了，这破游戏”谭伟靠着椅背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捡起手机“等我奖励领了，我马上卸载。”
　　安静了一会儿。
　　“咦，程芳居然也玩这游戏，段位还挺高，不行不行，我去找她玩几把。”
　　谭伟翘着二郎腿，整个人乐嘻嘻的摆弄手机，嘴里还轻咬着一双筷子。
　　“你加了程芳？”
　　“嗯，就上次加了叶神，顺便也加了她，小林子要来吗？我们一起组团开黑啊。”
　　“那还是算了，我看我的动漫。”林风又想到了什么，将椅子前脚翘了起来，语调轻浮“哎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哦～，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要卸载的。”
　　谭伟也嗲嗲的夸张回应：“哇塞塞塞～，你居然听见鬼说话了呀，那本鬼也就光明正大的就继续打游戏了哦～。”
　　“我们寝室什么时候有鬼了？”轻快爽朗的声音传来。
　　寝室门被打开了。
　　“在外面都听见你们说话了”叶向晴提着一袋零食，笑着站在门口，走廊的灯将他的影子投到了寝室内部，笼罩着二人。
　　哐当一声。
　　椅子落地。
　　啪叽一声。
　　筷子落地。
　　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叶向晴面前。
　　萎了。
　　林风萎了，但脸却红了。
　　谭萎也萎了，是从内至外的。
　　沉默是金，沉默是因为他们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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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接下的假期，两位不爱出门的狗友们，在寝室和教室将假期渡过了。
　　距离晚上上课还有15分钟。
　　林风呆坐在自己的床上，躲在自己的小空间中。
　　心想：现在要去叫谭伟去教室吗？但叶向晴也在寝室，要不要叫他一起呢？但我和他又不熟。等谭伟来叫我？可是他现在在打游戏吧，忘了时间怎么办？纠结。
　　“小林风，现在去教室吗？”是谭伟的声音，他居然没在打游戏。
　　“要”
　　林风一骨碌的爬下床，耳边响起谭伟和叶向晴的声音。
　　“叶神，你现在要去吗？”
　　“我等一下去，你们先走吧。”
　　“嗯”
　　听见谭伟说话的语气，兴致有点不高啊，好像不高兴。
　　等走出寝室。
　　“谭伟，你在不高兴吗？是发生了什么吗？”林风担心的问。
　　“啊……没事儿啊，家里的事。”谭伟摸头笑了笑。
　　可在语气中又能听出谭伟的勉强，强装没事，但别人家里的事，就不问了吧。
　　林风轻快的嗯了一声，想让自己的心情去影响谭伟：“我猜啊，现在教室里肯定还有人在赶作业。”
　　“我也觉得”谭伟也跟着说。
　　“那要不要堵一把，我猜8人个左右”林风眼露光芒的看着谭伟。
　　“那我就猜15个左右，最接近谁谁就算赢”
　　“好，输了请喝奶茶哈”
　　“好”
　　说着林风便迫不及待的向前跑去，去求证去了。
　　谭伟的情绪就这样被调动了起来。
　　晚上还是老规矩，检查作业，然后该罚的罚。
　　又是晚上的凌晨一点，教室里热热闹闹，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在赶作业，顺带聊天。
　　假期玩嗨了，作业大多是赶的，没画好，被罚了，还有没画的，罚钱充班费了。
　　林风画完作业，又随便练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也是在等谭伟了。
　　放下笔，拿起地上放着的谭伟请的奶茶，喝了一口，将速写板一转，给谭伟看：“快look look，我要被我自己笑死了”
　　速写纸上呈现的是：滑滑板的狗，穿着公主裙的猫，以及正在埋头苦画作业的的谭伟。
　　就地写生，不过嘛，技术太差，变成了大头谭伟，外加腿短，驼背虎腰。
　　是谭伟的丑照，哦不，现在是丑画，之所以能够认出来，全然靠衣服款式，和一直没变的姿势。
　　“我就说嘛，你总是把头画大的”谭伟嫌弃，可又忍不住笑“你要笑死我，我虽然比较矮，还有点胖，但也是比较帅的好吧”
　　谭伟又安慰到：“等你技术有成，再好好的给我画张吧，到时候我收藏起来，等林大师出名了，我再拿出去卖，直接挣大钱。”
　　“那你也要给我画一张，我也等你出名，然后卖钱。”林风也说到。
　　“等我出名？”谭伟先是疑惑了一下，又笑到：“那你可能等不到了哦，我不可能出名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死后也不可能。”
　　“切～，贬低自己的家伙”林风撇了撇嘴。
　　出名？谁的青春不能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呢？有想法，便有希望。
　　但这里的出名却只是一个玩笑，先有大学上，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吧。
　　林风画累了，站起来走走，看看教室其他人画的画。
　　走到叶向晴座位旁，画板上靠着的便是他今晚的作业，他已经回宿舍了。
　　就一眼，便看出了人与人的差距。
　　生动的形体，自然的衣纹，以及唯妙唯俏的面部表情，还有被完美诠释的疏密关系。
　　林风在画前停留了许久，向叶向晴学习的心理也越来越深。
　　是，是榜样啊。
　　等林风逛完一圈，谭伟也差不多画完了。
　　“手机给我，我先帮你把手机交了吧。”林风抬手，示意他把手机放上来。
　　谁知，谭伟刚拿起手机，电话铃声响了。
　　呕～呕～，儿子……来……电话啦，儿子来电，呕～，话了……
　　搞笑的铃声，古怪的语调，在教室回荡。
　　林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啥时候换铃声啦。”
　　谭伟也只是摇头笑了笑：“你先回寝室，我出去接个电话。”
　　“哈哈哈，你快去吧”
　　林风自己一个人回寝室了，一开门，就听见了大李子的噗鼾声，寝室黑漆漆的，只有自己床面前的书桌上发出一缕光亮。
　　等靠近时一看，叶向晴正在看书，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立体的面部，修长的手指不停的转动着笔，而身上是领口宽大的薄薄的短袖，隐隐透出紧实均匀的肌肉。
　　看见这一幕的林风，有点激动，心跳加速。
　　这，这不就是完美的光阴嘛，瞧这明暗对比，瞧这模特脸上，脖子上的肌肉轮廓，这不正是老师之前说的标准的头像嘛。
　　如果有手机，那肯定得拍下来啊，可是没有如果。
　　“所以，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叶向晴小声的问？
　　“你#＃……@*▲”林风顾忌着有人在睡觉，小声，在小声的说，讲了一大串。
　　“什么，我没听清”
　　算了，简洁的说吧。“你，好，看。”
　　叶向晴原样坐着，抬头看林风，眼中倒射出灯光“是吗？”
　　“是，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