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挚爱》霜叶满阶红

6、疯子

　　在飞行器即将撞上最中心的飞船前，空间跳跃开启。

　　这么一出可把自由组织的人吓得不轻，副首领事先说了那飞行器上的是首领，谁敢朝那飞行器开火啊，不怕被首领和副首领联手搞死。

　　可是中央主舰要是被撞了，他们也要被搞死。

　　左右都是死，为难之际，那飞行器已经撞了过来，一阵五彩斑斓的空间跳跃后又消失了。

　　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激情，自由组织成员默默擦了把冷汗，妈耶，差点没被吓死。

　　第三次空间跳跃把飞行器的能源耗得差不多了，凌霜把模式调为自动驾驶，冷眼看向莱斯。

　　莱斯本来也没想过要瞒凌霜，毕竟他那自由组织的旗帜都飘在中央主舰上边。

　　“是我的人，但我可没让他们来迎接，不关我的事。”

　　凌霜冷笑：“自己的人都管不住？”

　　莱斯开始甩锅：“最几个月我都在帝国，组织这边基本上都是副首领在打理。”

　　“长得很可爱的那个小姑娘？”

　　在签订一年协议的时候，凌霜见过她。当时她站在莱斯的身后，握着把粉色的小洋伞，精致得就像个玩偶。

　　“她只是长得比较显小……”

　　“……”

　　“不对啊，她有什么可爱的，为什么你会记得她长得可爱，你们又不认识。”

　　“……吃醋了？”

　　“有一点，你说怎么办吧。”

　　凌霜拿了颗方糖，直接怼莱斯嘴里：“那就吃颗糖压压醋。”

　　“……”

　　谁那么神经拿糖压醋。

　　莱斯差点没把糖吐出来。

　　这是少将喂的，忍了。

　　飞行器撑着最后一口气，不算平稳地降落在荒星领地，莱斯把走在前面的凌霜往身后拉了拉：“我先出去，你跟在我后面。”

　　帝国少将被流放至荒星的小道消息早已传遍了荒星的大街小巷，流落在荒星上的人多少都和帝国有仇，对于帝国来的少将，更是嗤之以鼻。

　　帝国的走狗也有今天。

　　荒星物资匮乏，他们准备好了石头这些不值钱的东西，等着那个巨大的铁皮降落，舱门一开，就把石头砸向不可一世的少将。

　　这里可是荒星，不是帝国，管他娘的什么少将，最好能一个不小心把人砸死，发泄发泄他们多年的怨气。

　　舱门刚有松动的迹象，一颗颗石子如雨般落下，可惜没能如荒星居民所愿，最先从舱内出来的是一把厚实的黑伞，被持伞的人当盾使。

　　石子落在伞面上哗哗响，莱斯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这石子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干脆收了伞，目光阴冷：“我看谁再扔。”

　　荒星本是一锅乱粥，流落至此的人不是冷死就是饿死，直到自由组织占领了这里，他们带来了物资，开拓了土地，才让荒星居民不再居无定所，受冻挨饿。

　　对于自由组织的首领，他们素来抱有敬意。即使不知道首领抽什么疯和帝国签了个狗屎的一年协议，但不影响首领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就在一分钟前，他们对他们最尊敬的首领，砸石头。

　　最后一颗石头滚落在莱斯脚边，莱斯气笑了：“扔啊，怎么不扔了？我不过几个月没回来，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吗？”

　　“……”

　　一个胆子大点的说道：“首领，麻烦你让让，我们要砸的是你后面那个。”

　　周围群众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是不是不想要命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方才砸石头时，首领显然在护着身后的人。

　　没眼色的蠢货莱斯见多了，不差这一个，改天让副首领清理清理垃圾就好。

　　莱斯退开半步，露出被他挡得严严实实的凌霜。

　　“少将大人，有蠢货说想打你，怎么办。”

　　说话间，莱斯刻意暧昧地替凌霜理了理衣领，捏了捏他耳边柔软的银发。

　　凌霜自然知道莱斯的用意，他故意在那些对凌霜抱有敌意的居民面前这么做，为的是警告他们不要对凌霜意图不轨。

　　凌霜冷酷道：“那就打回去。”

　　莱斯笑眯眯的，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对，打回去，往死里打的那种。”

　　砸了石头的居民后背一凉。

　　他们知道他们首领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帝国来的少将也不是好人。

　　有个抱着菜篮的女人带着孩子路过，小孩被人群吸引，指着飞行器，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妈，那是什么呀？”

　　女人一眼看见了莱斯，不敢再抬头，拉着孩子离开：“快走吧，回家吃饭。”

　　“妈妈，那上面有个人长得好像奈兰哥哥啊……”

　　女人一惊，壮着胆子畏缩着看去，距离有些远，莱斯好像也在看他们这边，她没敢多看，也没看清莱斯旁的凌霜，只当孩子看错了，催促着孩子快走。

　　荒星居民对首领抱有敬意的同时，也抱有畏意，那是他们生来对上位者的惧怕。

　　——

　　莱斯回了自由组织在荒星的基地，拽着凌霜一起，美名其曰带少将大人来参观参观自己的地盘。

　　不感兴趣的凌霜：我参观个屁。

　　莱斯识别了生物虹膜，基地大门岿然不动。

　　莱斯又试了试，还是没动静。

　　被拒之门外的首领莱斯：“……”

　　凌霜无情嘲笑：“你是不是太久没回来了，那位副首领直接上位把你除名了？”

　　“没事，不就是不开门嘛。”

　　莱斯摆摆手，反手就是一只火箭筒，表示这完全难不倒我。

　　“少将大人，麻烦后退点，我怕误伤你。”

　　“……”

　　沉默片刻，凌霜摸出一只光炮，同样瞄准了大门：“我看你们基地大门挺牢固的，加发光能稳妥点。”

　　透过监控看了全程的副首领：“……”

　　“开门！快给我开门！再不开门这俩神经病真能把基地炸了！”

　　“可是副首领，首领为什么要炸自己的基地啊……”

　　“……”谁让莱斯是个疯子，狠起来连自己都炸。

　　大门轰隆一声，争分夺秒地在俩神经病开火前裂开条缝，一把粉色小洋伞从门缝里飞出，如刀刃般插在他们面前的地上。

　　目测只有一米六的小姑娘穿着精致的洛丽塔，两根马尾辫上绑着夸张的大蝴蝶结，娃娃脸上盈满怒意。

　　门开了，人也出来了，莱斯兴师问罪道：“艾米莉，咱基地大门什么时候增添了个不威胁就不开门的功能了？”

　　莱斯故作伤心状：“还不跟我这个首领说一声，害我在客人面前丢脸。”

　　你有个屁的脸。

　　艾米莉呵呵一声：“莱斯哥哥，我派人去接你的时候，多有排场啊，给足了你面子吧，是你自己不要的。”

　　听见她对莱斯的称呼，凌霜难以察觉地蹙了蹙眉，一口一个莱斯哥哥，叫得可真亲热。

　　“哦，那个啊，你派这么多战斗机，我还以为你要直接把我杀了然后自己当首领呢。”

　　“放狗屁！”艾米莉把自己的小洋伞从地面拔出，“我那不是怕你在飞行器上被人嘎了……”

　　艾米莉的小洋伞对准了凌霜，凌霜这才发现那不单纯的是一把伞，而是经过改良的手枪。

　　莱斯危险地眯起眼睛，没有阻止。

　　艾米莉的食指勾住了扳机：“我们不欢迎帝国的走狗，是你自己滚，还是我送送你？”

　　“……”

　　凌霜微微欠身，举止有礼：“不麻烦了。”

　　要不是莱斯那家伙死活要他来，他才不会站在这。

　　莱斯一脚踹飞艾米莉指着人的小洋伞，拦住凌霜：“去哪儿？”

　　凌霜冷冷道：“去没有你的地方。”

　　莱斯遗憾道：“那可不行，荒星的秩序不比帝国，没我看着，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艾米莉一听就知道自家不省心的首领想干什么，出声阻止：“莱斯哥哥！”

　　“做什么？随随便便就拿枪指着我的客人，艾米莉，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你是首领还是我是首领？”

　　“……当然是您。”

　　官大压死人，只要那个帝国的走狗不做什么出格的事，艾米莉忍忍也不是不行。

　　“还有，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对少将大人用词不敬，比如说……走狗什么的。”

　　“……”

　　啊是是是，您是首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艾米莉牙痒痒地侧身给两位让路，这个帝国走狗……哦不，帝国少将到底什么来头，让他们素来冷漠的首领这么上心。

　　有首领护着，看来那位少将暂时不能动了。

　　艾米莉忍气吞声地跟在二位身后，看自家首领给人当导游一样带着参观，不仅安排了一个豪华房间还，还亲自恋恋不舍地把人送进房间。

　　首领，要不是我跟着，你是不是还打算来个晚安吻啊？

　　凌霜关了房间门，人离开了视线，莱斯眼里的盈盈笑意渐渐冷却下来。

　　“艾米莉。”

　　“在。”

　　“帮我查一个人。”

　　“谁？”

　　“一年前离开荒星的那位，他失踪了，叫洛因。”

　　艾米莉睁大眼睛：“和奈兰一起解决了矿石病毒的那个洛因？”

　　“是他。”

　　“我知道了。”

　　落地窗外繁星点点，月亮藏于乌云，不见明月高挂，艾米莉久久没有退下，莱斯有些困了，问道：“还有事？”

　　“我想知道你对那位帝国少将的态度，他就是你与帝国签订一年协议的原因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所以？”

　　“我对凌霜嘛……”

　　莱斯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要么得到他，要么毁灭他，要么……被他毁灭。”

　　艾米莉目光闪了闪，这才是她记忆中的首领。

　　“疯子。”

　　她这么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