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同事攻略指南》李西弗

12、第 12 章

　　小娜睁大双眼仔细端详果果，疑惑地问道：“可是果果，你看起来很健康呀，就是有些…”

　　果果听到小娜的话，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道：“嘘！妈妈说我得了说出来就会更严重的病，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

　　小娜听到这话，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嘴道歉道：“对不起果果，我不知道…”

　　果果绽放出与平时无异的笑颜，拉着她的手原谅了这个善良的小女孩。

　　演出即将开始，谢屿朝着两个小女孩走去。

　　果果踮着脚尖，使劲地想看清舞台上的表演者，嘴里不断发出着惊呼。

　　小娜的家长想将她带离人头攒动的观众席，但拗不过想要与好友一起观演的女儿。

　　“哥哥，我看不到台上的表演！”

　　果果的声音十分嘹亮，台上歌手的声音都快掩盖不了小女孩的大嗓门。

　　她揪着谢屿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请求道：“哥哥，我想和小娜到前面去看表演！”

　　然而小娜的家长摇摇头，告诉他轮椅占地面积太大，根本挤不进观众席的前排。

　　果果灵光一闪，为好友出谋划策：“阿姨，可以让哥哥把小娜背起来，这样我们就都可以看到了。”

　　小娜家长忐忑地望向谢屿，刚想婉拒果果的好意，谢屿就抢先说道：“您要是不放心小娜的话，可以把轮椅交给我朋友保管，我们一起上前面去看。”

　　许清河看到不远处的谢屿正向他挥手，接过小娜的轮椅，与她家长客套了一番，就目送谢屿孩子王似的，背上背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地远去了。

　　由于离得太近，舞台上的灯光晃得谢屿有些睁不开眼，待女歌手甜美的歌声结束，他才看清楚表演者们的模样。

　　谢屿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台上女歌手的记忆，终于想起她是当初义演时，间接地让他一炮走红的那位海音小网红。

　　如今再次相遇，两人身份互换。

　　女歌手在舞台上熠熠生辉，为了照顾听力有缺陷的孩子，她身后的两名同伴正用着肢体语言诠释出歌词中的内容。

　　表演结束，她向台下的孩子们打着招呼，同时打出与话语同步的手语。

　　“大家晚上好，我是你们的向盈姐姐！”

　　流利的手语让台下的聋人孩子们感到无比惊奇，他们口中发出模糊的音节。

　　谢屿仔细听辨，相当一部分孩子是在说谢谢，恕他没有接触过聋人孩子，更多的内容他便无从得知。

　　向盈在谢屿挤进前排时就注意到了他，与学生们打完招呼后，主动走到了他面前。

　　她将话筒递给背上还趴着一个孩子的谢屿，不忘向孩子们介绍道：“这位哥哥可会唱歌了，小朋友们想听什么，尽管跟他提出来！”

　　谢屿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自己，不免有些怯场。

　　小孩们偏偏是最爱起哄的，当谢屿听到他们大部分人说出了前几日与果果共演的那首歌时，他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果果你听，他们说的都是你喜欢的那首歌！”

　　小女孩激动得快要蹦出三尺高，举着谢屿递来的话筒，大声地宣告道：“我会唱这首歌！”

　　向盈接过小女孩的话茬，与观众们做出互动：“那我们请果果小朋友，上台为我们唱歌好不好！”

　　“好！”

　　稚嫩的童声回荡在特殊教育学校的上空，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师，太久没有感受过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她欣慰地与其中一个表演者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们的演出了，孩子们正需要你们年轻人的力量。”

　　那个跳完舞满头大汗的男生接过另一位老师递来的水，急忙补充能量后回应道：“老师您不用客气，能来为孩子们表演是我们的荣幸！”

　　许清河捕捉到这类信息，刚想循着话题继续探索，不料计划在谢屿热切的呼唤中被彻底打乱。

　　“我们请许医生一起上来为我们演出好吗！”

　　灯光师十分敬业地将聚光灯投在许清河身上，让他根本难以拒绝。

　　他只好回头简单地对何晴晴叮嘱道：“帮我问清楚以后表演的时间。”

　　说着迈开步伐朝着舞台走去。

　　这还是许清河毕业以来第一次上台，先前都是各类的钢琴比赛或表演，没想到从业音疗师之后，竟然还有上台表演的一天。

　　所幸它不再与钢琴有关，舞台的主角易主，接过校方准备手鼓后，许清河竟感受不到一丝的焦虑。

　　他不由得为这一变化感到暗喜，余光瞟向在聚光灯下的果果，轻拍她的背示意道：“那我们就开始唱吧！”

　　两位音疗师将目光聚焦在果果身上，一同为她奏出歌曲的重拍。

　　果果稚嫩的童声回荡在校园里，激起台下孩子们与她一同合唱，效果丝毫不逊色于原唱。

　　两位成年人坐在彩色小木椅上，宠溺地跟着果果摆动身体。

　　一曲大合唱结束，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天空。

　　果果的妈妈为他们录下了宝贵的演出视频。

　　一同观看回放时三位医生惊奇地发现，原本患有注意力缺陷症的果果，竟能一直遵循乐曲的节奏律动身体。

　　“果果你真是个音乐小天才！”

　　谢屿激动地将果果举起来转圈，就像坐上了旋转飞椅，将所有不开心都抛出脑外。

　　离开特殊学校后，三人心照不宣地回到诊所，准备对果果这比预想中更好的状态进行分析。

　　何晴晴神秘兮兮道：“你们猜猜刚才果果给我送了什么？”

　　她将右拳扣在办公桌上，任凭二人无厘头的猜测，在得到数次与正确答案毫不沾边的回答后，得意的女医生才满足地揭秘。

　　一张被果果折得皱皱巴巴的图画纸出现在何晴晴手中，谢屿小心翼翼地展开它，生怕将它撕碎。

　　纸上被天真的小女孩用蜡笔歪歪扭扭地勾勒出色彩斑斓的画面，但由于场景的刻画过于潦草，导致三人不知从何评价。

　　且因为折痕太过密集，导致原有画面更加难以分辨。

　　许清河试图无视碍眼的折痕，尝试无果后将这个重要任务交付给了谢屿。

　　小朋友的想象力是无限大的，单凭谢屿这个已经被社会疯狂毒打的成年人，根本无法融入她脑海中的小世界。

　　谢屿第一次主动敲开许清河的门，进门就被他脚上不成对的丑鱼拖鞋吸引了注意。

　　尽管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许清河对他接下来贫嘴话的反应，谢屿还是忍不住想探索他的底线，故意调侃道：“原来许医生这么喜欢我的入住礼，还给他们凑对了呢？”

　　许清河实在太想知道果果画上的实际内容，以至于一向追求完美，甚至稍有强迫症的他，犯了个如此低级的错误。

　　而且还被最不想在他面前出丑的人亲口揭发，在他眼里树立的形象即将毁于一旦。

　　谢屿话音刚落，与原本想象的不同，许清河只是机械般地将两双拖鞋归位，没有理会他这句越线的调侃。

　　进屋后，许清河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拍拍柔软的沙发让谢屿入座。

　　谢屿猜这是他掩盖尴尬的习惯。

　　“你之前学的儿童心理学，还记得吗？”

　　许清河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在书上勾勾画画着重点内容，许久才提出这个对谢屿极具压迫力的问题。

　　谢屿接过那本书皮被轻微氧化的教科书，复习起被许清河勾画的知识，却发现书上没有与果果相似的案例。

　　初出茅庐的谢医生一头雾水地询问道：“许医生，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许清河沉思许久，眉头紧皱地掏出手机，点开联系人页面。

　　随后他无可奈何道：“看来这件事不是我俩性格差异造成的问题，实践出真知，这是果果的号码，明天你来我这给她打电话问问吧。”

　　谢屿默默记下了果果的号码，顺便再回味刚才复习的知识点。

　　许清河则将那本书盖在脸上，口中不知在含糊不清地说这些什么，只言片语之中，谢屿只能捕捉到几个不常用的医学专有名词。

　　看许清河的反应，临床经验丰富的他，遇到这类无法在书籍中找到答案的案例，也会不经意间透露出脆弱的一面。

　　这个时候，谢屿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没有打断许清河的思考，谢屿静悄悄地挪到了门边，不料巨大的手机铃声在客厅响起。

　　果果来电。

　　许清河的思维瞬间从学术与实例的分析之中剥离，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哥哥，晴晴姐姐有没有把我的画给你看呀！”

　　许清河瞟向站在门边蹑手蹑脚的谢屿，像是揭穿了一个调皮的孩子，不耐烦地招手示意他回来。

　　随后他变了一副脸色，夹着嗓子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和果果通话道：“看到了，果果画得真不错。”

　　这话倒不是客套话，果果用色十分大胆，且搭配和谐。

　　美中不足的是，随着年龄增长，大人们很难看懂小孩想象力丰富的画作。

　　许清河开门见山：“但是哥哥们没看出来果果在画什么，你能跟哥哥说说吗？”

　　果果那边没了声音，估计是小画家也没想到，自己的画竟然能让两个哥哥搬出专业书籍进行分析。

　　奶声奶气的童声再次从电话中传出，果果得意地说道：“那果果明天再去找哥哥们玩，到时候亲自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