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过去》独牧人

40、心思

　　“你好像……瘦了好多。”坐在粉红的可爱小沙发里，齐奥看着陈若用很担忧的语气说。
　　“是吗？”陈若淡淡一笑，把垂在脸旁的头发别在耳边，打量着齐奥说，“你呢？我走之后听说你很不好过，对不起，我当时没想太多。”
　　“不要说对不起。”齐奥似乎很不好意思，语序也有点乱，“其实，你在难过的时候能第一个想到我，我……很高兴，真的。”
　　齐奥的眼飘忽着，似乎不知该看向哪儿，脸微微的泛红。陈若觉得此时的他很可爱，也不由笑了：“你这样，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齐奥笑着诚恳真挚的说。
　　陈若点点头，承下了他的情。
　　室内有一刻的静默，陈若见齐奥一直看别处，但却用眼角偷偷的看她，觉得好笑：“干嘛这样一直看我。”
　　“我……”齐奥玩着手，很难开口的表情。
　　“怎么？”陈若问。
　　“我问了怕你生气。”嘴里这样说，但明明是很想问。
　　陈若一见他这样就立刻说：“什么都可以问，就是不可以问我为什么要走。”
　　齐奥一滞，又小心翼翼的说：“那，可以告诉我你在外面过得好吗？”
　　“嗯——”陈若想了一下，然后说：“好啊。”
　　陈若觉得似乎没什么好说的，平白无奇的讲自己到了另一个城市，找了一份洗碗的工作，还认识了一个朋友。齐奥极力的问她旅途上有没有遇到坏人，工作好不好找，洗碗累不累，吃的怎样，住的怎样。陈若觉得如果可以，齐奥是想连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想知道的。无奈，看他的神情是真的很担心，对自己很关心。陈若也便细细的给他说。
　　这一聊就在卧室内聊到了中午。陈若有趣的看着齐奥，他一直在说话，说陈若走后，学校里发生的事。陈若因为这知道了刘哥终于退出了乐团，专心复习准备高考，而在自己走后吴铭带着一干子人大街小巷的找，接连找了一个多月。
　　“怎么没人跟我说啊？”陈若才知道这件事，瞪着眼，心里愧疚不安。
　　齐奥意味不明的一笑，略带了点难过说：“他们原想丰你回来会先去看他们的。”
　　“啊。”陈若看着齐奥，有点不知所措：“对不起，我不知道。”
　　“其实没什么，再过几天他们也要考试，大概是想考完试再来找你吧。”
　　陈若听了齐奥的话依旧不安，她不知道会麻烦这么多人的。陈景瑞虽然告诉她姑妈很担心她，但到现在还在海南闲游，电话也不曾打回来问一句。她原想感情本该这样，不宜过深，也不该太浅，淡淡的就好。但料想不到只有几周相处时间的吴铭他们会这样重情，平日里都感觉不到。还有齐奥，陈若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俩人从相识以来一直是他在精心照料自己，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在老师家长面前肯定还是纯洁无污染的优等生一枚。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齐奥被陈若显得太过“柔情”的眼神看得全身不自在，不由在她还未开口道歉时说，“不是说了吗？什么感谢的话自责的话都不要提。”
　　陈若想说的话还没说就被噎回来，但如果不知道的话她还可以漠不关心，现在知道了还表现得事不关己就太过无情。想了想，她才说：“那，明天我请他们吃饭吧，或者今晚，把铭子、张含、刘哥他们都请来。”
　　“好倒是好，不过请在哪儿？上次你请的地方也太正式了，刘哥他们吃着都有压力。”齐奥想起那次去的餐厅，露出不自在的笑。
　　“那地点你们定，钱一定要我给。”陈若从没有金钱观，哪怕在外两个月最饥寒交迫的时候也没想过“如果我有一百万……”这样的念头。而且她现在一下又“大权在握”，陈景瑞的钱就是她的钱，怎么用都不心疼。
　　“好，”齐奥一下笑了，两只眼弯得只有一条缝，温柔无害的样子，“一会儿我给他们打电话，最近看书都看疯了，有人请客一定很高兴。”
　　两人正说着，陈妈来敲门了：“小姐，齐同学，饭好了。”
　　“知道了，就来。”陈若答应着，看着齐奥抿唇一笑，“走吧。”
　　“好。”齐奥欣然说。
　　陈妈有意款待齐奥，菜做了七八个，大有把这两个人一下喂成猪的趋势。陈景瑞不在，家里就没那么多规矩，陈妈也坐下了，边吃边笑着问齐奥：
　　“家里有哪些人……”
　　“爸妈还好吗……”
　　“学习怎么样……”
　　陈若听得无语，也接收不到齐奥的求救信号，只顾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人吃得欢畅。齐奥见陈若全无搭救之意，只好提起精神回答陈妈。但开始的应付之后，两人也开始找到共同话题，渐渐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一起去。
　　陈若听他们两个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对自己的品行过去大加评论，插了几次话插不进去后，只能无语的任他们说去。
　　总之，除去陈若这只只会吃饭的呆头鹅外，这顿饭还是勉强算是宾主尽欢了的。
　　齐奥又在陈家呆了两个小时，见陈若面露疲色，便体贴的告辞回家走了，走时，陈妈还一再嘱咐他：“常来玩”
　　齐奥一走，陈若就倒在床上睡了，也没时间研究陈妈为什么对齐奥那样热情。
　　陈景瑞晚上回家已经从陈妈的嘴里知道齐奥来过了，点了点头，没有不高兴更谈不上高兴，陈若从下午睡到七点多才醒，全身软软的窝在沙发里，看到陈景瑞也提不起劲。
　　陈景瑞将公文包交给陈妈，走到陈若旁边弯腰捏了捏她嫩嫩的脸，说：
　　“见到人了怎么还不开心？”
　　这话……怎么那么不对味？陈若皱了皱眉：“我开不开心跟见不见他有关系吗？”
　　“那你这几天日思夜想的不就是见他？”陈景瑞装做很“困惑”的样子说。
　　“无聊。”陈若白了他一眼，直接无视。
　　陈景瑞碰了一脸灰，不由苦笑，低声下气的请示陈若：“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没精神吗？”
　　“我也不知道。”陈若伸了个懒腰，“这几天一直想睡，睡了也没精神。”
　　“呵，这叫懒病！”陈景瑞笑着捏陈若的鼻头，“这几天在家里好吃好睡，都快养成猪了，那明天跟我去公司好不好？”
　　陈若被关了一星期门禁，听说要解禁当然好，但又想起明天还有个客要请，就说：“明天不行，我要请同学吃饭，后天再去。”
　　“什么时候学人请客吃饭了？”陈景瑞听了大感惊讶，在他印象里，陈若还从没上过什么饭局呢。
　　“你请客就行，我就不行？”陈若没跟他解释太多，一句话就把他的疑问堵了。
　　“行，”陈景瑞愣了愣，才说，“当然行。”
　　“行就好。”陈若边说边拿着摇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换节目。却不知，陈景瑞看她的眼神有多复杂。刚才，他受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他还从没意识到陈若已经快到独立自主的年纪，可是，陈若几句旗帜鲜明的话就让他认识到这点：她有朋友了，而且他已经无权干涉。
　　以前，还有点嫌陈若黏人，现在意识到陈若可以脱离他了，心里还不是太能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