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咎》陟比南山

5、朝吾将济于白水兮 登阆风而緤马

　　第五章·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緤马

　　“江朗怀，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带我来这里，想用这种方法留住我吗？你多可笑！”喻秋信甩开江朗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江朗怀不语。
　　喻秋信见他不言，只是低下头，眼睛一直看着某处。准备从江朗怀身边走过去，直接离开。没想到就在贴侧过江朗怀身边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推力把他倒在沙发上。
　　“你做什么！起来！”喻秋信使劲拍打着江朗怀的后背。他拍的很重，甚至传来隔着胸腔那种空洞的砰砰声。
　　但.. 任凭他怎样挣扎，怎样大力拍打，江朗怀仍没有起身的意思.
　　江朗怀将脸贴在喻秋信的颈间处，肆意的感受着那从静脉处随喻秋信心脏不断跳动的血液声，熟悉、贪婪、想占为己有、欲罢不能。
　　江朗怀比喻秋信硬生生高出一头，也比喻秋信重，不一会儿喻秋信就被江朗怀的重量压的娇喘，双颊微红，眼角微微泛着氤氲….
　　“够…够了…江朗怀，我…我喘不上气…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在江朗怀身下响起，随着咳嗽的起伏，二者随之起伏颤动。
　　“他….身体还是这般…脆弱”江朗怀在喻秋信颈上轻轻吻了一下，恋恋不舍地从喻秋信身上翻坐在地面上，但右手仍死死钳住喻秋信的左臂。
　　喻秋信此时已没了站起身的力气，浑身酥软的瘫躺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参杂着不断咳嗽的声音。
　　江朗怀心疼的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又倒了一温水，递到仍在大口喘气的喻秋信面前，扶他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感受喻秋信在自己怀里，前胸贴着喻秋信的背，一阵阵咳嗽过后是一片暖，虽隔着衣物，仍无法抵挡那份燥热。
　　“谢谢”在小酌了几口温水后，喻秋信的咳渐渐平息，只是脸色苍白。
　　“没事，好些了么？”江朗怀将水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一下下轻拍喻秋信的后背，另一只手仍环着喻秋信，继续将他揽入怀中。

　　“你的手…”喻秋信低头撇见江朗怀手上被陶瓷碎片划伤出血的手背，小声嘟囔道。
　　“嗯？”江朗怀抬手，看了看
　　“哦，没事，刚刚没注意，不疼”江朗怀揉了揉喻秋信的头说道。
　　喻秋信转过身，端起那双手，“里面有碎瓷片的渣儿，怎么会不痛？家里….医疗箱有没有？…你家…”
　　江朗怀见他这么问，就知他面前的这个小朋友的心里仍是有他的，不仅笑了起来，不加掩饰，眼睛仿若含有星子，“没有”
　　喻秋信听后，无奈又生气的撇了撇嘴，拍了一下他的手，只听得江朗怀“———嘶”了一声。
　　“这下知道疼了？”喻秋信拿起身侧的背包，他自小体质不好，有随身背小型医疗袋的习惯，碘酒、酒精、棉签、创口贴等一应俱全，正当他翻包的时候，
　　“——-啪”那串拴有滑板的钥匙好巧不巧掉落在地板上，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喻秋信立刻捡起来，迅速塞进背包深处，并在内心自我安慰道“没事，我反应够快，应该没看到的…”
　　江朗怀将头别过去，偷笑起来，身体笑到发抖。
　　“别笑了！手伸过来”喻秋信怼了一下江朗怀的左肩，放大镜对着用过火消毒的镊子将伤口处的碎瓷片依次捡出以后，喻秋信见江朗怀仍是看着自己嘴角上扬微微笑，心里气不打一出来，将喷壶里的酒精打开直接倒在江朗怀的伤口处，
　　“嘶——-”江朗怀痛的咬牙，喻秋信见状，故作镇定的转过身将医疗袋整理好，心里竟有了一丝落井下石的快感。
　　喻秋信将背包背在身后，正准备起身，江朗怀再次抓住他的手腕，
　　一双小狗般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喻秋信无奈，最终在对视半分钟以后，败下阵来。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已过去三年，他心里仍有他，他对他的爱与执念，是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热烈而奔涌。
　　喻秋信拍了拍那双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缓缓坐下…..
　　二人沉默…… 一时间房间里弥漫着一丝丝诡异的气氛….
　　“你”
　　“你”
　　二人同时发出声响..
　　“你问”喻秋信故作镇定的坐直身体，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他仍有一种坐在实验室的凳子上的感觉一般…..紧张严肃….
　　“你…..这三年过的…好吗！有没有………遇到更好的人…..”江朗怀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的问着。
　　“好啊，怎么不好！遇到了更好的人..”喻秋信轻声说着后半句…
　　江朗怀挺他说后半句的时候，心明显颤了一下，
　　其实，喻秋信并没有遇到，他成绩优秀，长相也算出挑，倒是不少同系的学姐学妹找他聊过几句，可不善言辞的他总会搞砸….他只是不想在江朗怀面前露怯罢了，故作坚强逞能般说自己过得非常好。这么说也并非是想证实自己在江朗怀心里的位置，他只想快点结束今晚的闹剧，有些情感有些迟钝的人是不自知的。
　　“那他….对你好吗？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江朗怀声音忽然变得沙哑..
　　“女…..男…”这句话丢过来时，喻秋信一愣，反问道：“你希望是男的还是女的？”
　　对方沉默..
　　半晌，“我倒希望是女孩子，这样….阿姨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江朗怀说完将头扭向窗的方向….
　　“我妈…..那时候跟你说的….你别怪她，她也是被我吓到罢了……都过去了….”喻秋信说道，此刻的他很是轻松，因为在去年他已经向父母说明白自己的情况，虽然妈妈不理解，至此他搬出来住。但妈妈一直在接纳这个事实…

　　“嗯…我不怪她”江朗怀忽然哽咽….
　　“嗯？！？！他哭了？”喻秋信不敢置信，他？江朗怀？哭了？这下轮到喻秋信慌了，要知道，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下一秒天塌了，江朗怀仍是狂歌而乐，此刻的他，像个被抢了糖块的小孩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低头不语……
　　“你…哭了？”喻秋信贱兮兮的伸手在江朗怀面前晃了晃。
　　见对方仍用手捂住脸，手肘搭放在大腿上，不一会双肩不住的抖动。
　　喻秋信傻了…. 坐在他身侧，一时不知所措，紧张到搓手……
　　他站起身来，于心不忍准备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那想搭在江朗怀肩上的手忽然被一股蛮力死死扣住，江朗怀用力一带，喻秋信重重的摔在他怀里，
　　“你！”还在发懵正准备生气的喻秋信抬眼正对上俯看怀里挣扎不停的自己的眸，那双眼里此刻根本没有委屈的神情，这时的那双黑眸里，充斥着认真，笑意，感动。一下子让喻秋信败下阵来……
　　“所以，小信…..”江朗怀顿了顿
　　“可以回到我身边了么？”此话一出，万籁俱寂，喻秋信的耳膜仿佛炸裂一般，大脑发懵，熟悉的麻苏感从脚底蔓延到小腹。
　　“你怎么….”知道的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江朗怀霸道的吻堵住，江朗怀用舌头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喻秋信的嘴，喻秋信不再拒绝，大脑放空般的回应着，他仿若没有察觉，他紧闭着、克制的、疼痛的回忆正在蔓延，肆意敲打着最后一根牵扯着所谓理智的丝线，最终那根丝线不堪想念，“啪—”的一下断裂……. 热烈欢愉的思绪涌现……喻秋信渐渐熟悉了江朗怀吻他、吸吮着他的节奏，他尽力跟上他的频率，双颊微红，大口喘息的间隙，他迷迷糊糊间听的那句熟悉的“我想要…想要你”……诡使神差般的任江朗怀对自己的身体肆虐发泄….
　　是夜，交织缠绵… 是难以忘怀的三年，是想弃又弃不掉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