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咎》陟山南

19、朝驰余马兮江皋 夕济兮西澨

　　第十九章·朝驰余马兮江皋 夕济兮西澨
　　二人在天津停留一小时，喻秋信专注看着paid里下载好的综艺，带着降噪耳机，并没有仔细听广播播报的内容，自觉麻烦的事，仿佛都可以丢给江朗怀来做，他倒是尽职尽责，将喻秋信照顾的如孩子一般。
　　但即使是有安全感，喻秋信仍是听了一耳朵播报信息，“……直机去武夷山的旅客，请下机换取登机牌…”
　　喻秋信对下机换登机牌这句话万份笃定，待飞机停好后，不顾江朗怀的劝阻，自顾率领江朗怀随着人群往前走，江朗怀想多次打断，却好像抓不住这如小兔子般跳脱的喻秋信，此刻的喻秋信因已经坐了两小时飞机而浑身酸痛，现在的他背着背包在懒人缓带上仿若要跳起来一般往前走。江朗怀就默默的跟着，心里却默默记住这走过的机场路，已方便到时出错好返回。
　　忽然喻秋信的电话响了，喻秋信懵懵的看了一眼并不认识的、显示天津的号码，接通
　　“请问是喻秋信旅客吗？”手机对面传来地道的天津口音。
　　“对的，请问您是？”喻秋信站住，等待对方回答。
　　“您现在需要回到下机口，等待登机，请问您走远了吗？”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喻秋信不解的眨了眨眼。江朗怀仿佛猜出了什么般，接过电话，简单回答了几声后，伸手招了招喻秋信，示意他跟上自己，喻秋信仿佛霜打的茄子，蔫蔫的跟在江朗怀后面。
　　江朗怀挂断电话后，瞥见身后蔫了的喻秋信，不自觉地拉了拉喻秋信的胳膊，笑道：“怎么了？小兔子？这般不开心？刚刚不还是很开心吗？”
　　“你早知道？”喻秋信抬头望着他。
　　“嗯，早知道。”江朗怀轻声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喻秋信小声嘟囔道。
　　“因为你很开心啊，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错，还有我，我来善后处理就好。我，只希望我的小信开心。”说完，江朗怀轻轻掐了一下喻秋信的脸蛋儿。
　　喻秋信撇了撇嘴，不再搭话。二人快步来到登机口，喻秋信一边感叹江朗怀的记忆能力一边快步跟上……
　　到达武夷山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二人随着人流取行李，随后联系民宿老板娘，将二人送至民宿后，二人草草洗过澡后便早早入睡了，两日的登山行程拉开了序幕…
　　第二天一早，二人在民宿吃过早饭以后，就打车去了武夷山景区。
　　喻秋信今天穿了一套乳白色的运动服，一双舒适的白色运动鞋穿在脚上，方便爬山。江朗怀则是黑色薄帽衫搭配牛仔裤，一双休闲鞋，身背相机。民宿距离景区很近，打车三分钟便到达了，二人今晨需乘坐竹筏游武夷山九曲，清晨的湖面上在雾气的笼罩下翻着仙气。
　　一整个竹筏上面分布八个座位，船夫船头一个，船尾一个，各自撑一杆长杆，前方掌握方向，后者掌握滑行速度。二人配合着彼此往前划着，喻秋信与江朗怀挨着坐在第三排的位置，二人均将双脚放置在前方竹凳的横梁上，以免水漫上竹筏将鞋袜染湿。武夷山九曲回肠怪石嶙峋，水面宛若一块青碧的石头般，竹筏划过水面平缓处时，泛起涟漪，行至急流处，水便会从一侧侵入竹筏，万分淘气的惹鞋袜湿掉。漫上竹筏的水波因急流的拍打扬起白色的泡沫。江朗怀将相机拿在手上，又将自己的手机交给喻秋信保管，因为他怕自己一时失误将手机留在这大好河川内。
　　通行的一筏上不乏是某个夕阳红旅行团的老人，如今的老人到都是不服老的，年纪大的大妈，身材比例依旧有很好的维持着，白色运动宽松裤，墨绿色的内衬，白色坎肩，白色棒球帽，喻秋信若不是仔细观察她眼角的皱纹以及松垮的皮肤，喻秋信还以为她是某个刚刚结婚的姐姐呢。但同船的大爷们可就不同了，穿的千奇百怪，搭配的怪衣服竟让喻秋信不明所以。
　　“右侧的朋友请将脚抬高，前面有一个坡，水会漫上来的！”前面撑杆那位大概二十一二岁的少年冲大家嘱咐道。
　　喻秋信戴着降噪耳机，并未听清他在说什么。
　　江朗怀转头看他一脸陶醉的望着碧蓝色的湖面，一脸无奈的笑了笑，忽然伸手去拍了他一下，喻秋信被吓了一跳，右脚竟被吓的从竹凳上掉了下来，恰巧此时，右侧的水漫了上来，将喻秋信的右脚蘸了个半湿。喻秋信又气又恼的盯着江朗怀，江朗怀见他湿掉的鞋袜，尴尬的笑了笑。
　　“你干嘛？”喻秋信略带些许气愤的问道。
　　江朗怀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不···一会你穿我的鞋？”
　　喻秋信低头看了看江朗怀搭在横撑上的脚，
　　“哦？那我穿你的，我的鞋，你穿着不小？”喻秋信白了那他一眼道。
　　江朗怀不做声的笑了笑。
　　喻秋信戴上耳机，丢下一句：“算了，鞋子外面是革皮面的，里面没有湿”，之后就没在说话。
　　武夷山山景奇特，共有九个回转，每转过一个弯，便会有一只白鹭在此等候。
　　“我从未见过什么一行白鹭上青天从来都是一只孤鹭水边站。”前面那位能说会道撑船少年解释道。
　　“为什么呢？”那位穿的很时髦的阿姨问道。
　　“因为占地盘啊，阿姨。”
　　“哦哦”大妈点头回应着。整个船上的氛围特别好，前后均有竹筏，喻秋信盯着前面撑杆少年的竹竿，一下一下划着泉水，泉水很清，水底石头依稀可见，往远处山下看去，水面成碧蓝色，撑杆少年解释道：“水深则水碧。”
　　不知什么原因，身后的那条竹筏慢慢的超过了二人所乘坐的竹筏。
　　前排那位穿着深褐色风衣的大妈急忙问：“怎么了？我们是到站了吗？怎么往岸边靠呢？”
　　“先停在这，我去一下洗手间。”少年说完后，便将竹竿一般撑在竹筏上，一半放在水里，穿越并排坐的间隙，上了岸。
　　此时，船上的大妈们爱美的心突然爆棚。起身，拿起竹竿，开始对着远处的山做动作，或三人抱住照身后的山水，或三人轮番抱起竹竿，依次做出自己在撑着竹竿往前划的样子，一边比着动作，一边给准备拍照的叔叔进行口头“教授”。
　　惹得后面撑杆的少年连连大喊：“阿姨，叔叔们，不要真划，很容易一下划出去的···”
　　阿姨们倒也是好脾气的，笑了笑回头答道：“我们其实也不敢，怕真的划出去了，我们都不会游泳啊”，得道这样的答复以后，撑杆的少年放心的点了点头。
　　再摆完各种姿势拍照后的叔叔阿姨们尽兴之后，阿姨注意到坐在后排竹椅上的喻秋信和江朗怀，阿姨热情的对二人招手高声道：“来，你们两个小伙子也一起拍一个，这儿景这么美，留个念！”
　　喻秋信想拒绝的手都已经举了起来，还没等将手摆起来表示不用的时候，江朗怀已然站起身来将身上的东西放在竹椅上，伸手就扶起了喻秋信，只见他对阿姨笑着说道：“那就麻烦阿姨把我们拍的好看些了！”
　　“没事没事，阿姨肯定把你们俩拍的帅帅的！”阿姨热情的冲二人招手笑道。
　　喻秋信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起身跟着江朗怀起身，跟着江朗怀的步调走到竹筏前面的空场处，由于二人走过的小路是两排竹凳中间，竹筏本就在湖面上来回轻荡，水时有时无的的涌上筏面，喻秋信为了躲避溢上来的水而小步快走了几步，没想到竟没有稳住重心，一个趔趄向前倒去，喻秋信本能的准备向他前面的江朗怀的衣角抓去，忽然手臂被人拖住，待站住以后，抬头一看。江朗怀正轻歪着头，挑着眉毛，一脸暖笑的看着他：“嗯？害羞了？”
　　喻秋信撇了撇嘴，甩开扶住自己的手，站定后道：“嗯，是—我害羞了，别照了。”
　　江朗怀忙伸手去拽喻秋信的衣服，歉意兼撒娇道：“错了，就陪我拍一个呗”
　　见面前的江朗怀轻撅着嘴，不自觉撒娇的神情，喻秋信浅笑了一下，轻声映道“好”。
　　二人慢慢踱步到了竹筏前面的空出，木讷的喻秋信就呆呆的站在那了，对着对面阿姨的举起的手机镜头，蹩脚的笑着，双颊微红。江朗怀站在他身侧，左手还搭载喻秋信的左肩，右手自然的垂在身侧，头轻转望着喻秋信合不拢嘴，随着手机的一声“咔嚓”，此刻被定格，之至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