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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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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刚进入夏季，热度在持续上升，老太们围坐在刘老太家门口，比以往更加热忱的窃窃私语，话语有种关系国家机密的错觉，只觉得老太们神色紧张，说一句眼神四处搜寻一遍，随机马上投入紧张的讨论中，如果放在冬季，真想跑到刘老太的土炕上，围着圈，吃着红枣，吐着瓜子皮的讨论，斟酌的讨论，慎重的讨论，激烈重复的讨论，才能将这件事情的讨论出一个不明不白的结果。
讨论声中，声声谈起肥肉村长和后院，还有关于死的，也是因为死，才讨论到了肥肉村长和后院。
中午过的很炎热，几个小孩子还在土炕上吹着风扇，吃着冰棍，一个孩子喝下一瓶棕色瓶子的饮料，睡了下去，其他孩子的冰棍还没吃完，那个喝下棕色饮料的孩子声音沙哑的喊着难受，还不等其他孩子反应过来，难受的孩子已经从嘴里哇哇的狂吐鲜血，浓浓的血液带着棕色饮料厚重的气味很快在炎热的空气中弥散开来，后院还在做饭的母亲闻声，跑了出来，父亲更是不知道辗转了多少人，才从别人家的院子找寻了出来，几人三言两语后，只见一块光着的父亲，迅速的提着裤子就跑，路程不远，却被这身肥肉父亲经过了长途跋涉，方才抵达家中，进门的一瞬间就被恶臭一般的鲜血和浓浓的饮料味道杂糅着夏季的闷热，苍蝇已经循着气味嗡嗡直响。父亲看到嘴角边挂着丝丝红色唾液的女儿，抱起来就往医院跑去，他边跑，边喊，开车，开车，开车。
车子和他本人一样，不远的医院进行了万里的长途跋涉，抵达后，他继续光着膀子，如果说是用双臂抱着女儿，不如说是用肥硕的肚子扛着女儿跑进了医院急救室。
在急救室里，没有等待多久，都没有从一路来到这里的时间长，医生便告诉这身肥肉，早都断气了。
听到这里，肥肉还没有从夏季的难受中喘过气来，还没有从刚才听到的喝农药的消息清醒过来，听到的直接就是死了，人早都死了。
肥肉不敢相信，但是他很明白，不相信的原因是躯体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脑子已经清晰的明白，喝了一罐子农药，能不死吗。
肥肉重新叫人，开车，开车，开车。
车子这次走的很慢，像肥肉一般思想也在变慢。他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回答，死了。
那边便挂了电话，这电话挂的比听到消息的时候还迅速。
等肥肉回到家里的时候，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了，
人死了，
什么人死了，
肥肉的女儿死了，
哪个女儿死了，
大女儿死了。
为什么死了。
喝农药死了。
为什么喝农药。
肥肉没穿裤子。
为什么没穿裤子。
在别人家没穿裤子。
哦，怪不得死了。
不值得死。
确实不值得死。
为不穿裤子的人死，这种不是人。
不是人，就不应该为人死。
不是为人，是为肥肉。
更不应该为肥肉。
应该是为肥肉的老婆。
也不应该为肥肉的老婆。
毕竟肥肉的老婆得到了钱财。
也没有得到钱财。
反正，死的不值得。
此时的车辆经过了刘老太家门前，待车子走后，老太们的窃窃私语更深远。
车上有肥肉，
看到了。
后座抱着女儿。
也就抱这一会。
只能抱这一会。
喝了农药会发臭。
夏天催化农药，更臭。
回去就被埋掉了。
埋在哪里。
北边沙坑，那里都是死人。
车子到了家门口，肥肉从车上下来，怀里依旧抱着女儿，他迟钝的走着，因为肥肉太多，一来回的奔走有些吃力。
肥肉将女儿放到房间的凉席上。
旁边有人凑了上去。
要来人吗？
来什么人？
相关人员。
算了吧，这事情来什么人啊。肥肉怒斥到。
肥肉的老婆脸皮干枯，干枯的挂着几丝还没有干涸的眼泪，眼睛微红的看着凉席上的女儿。
找个家伙。
棺材？旁边的人问。
这大热天，不用棺材了。
旁边迅即的摇了电话，很快送来了几张凉席。
趁天亮，送走。
旁边的人点头，挥手周边的人。
此时坐下休息的肥肉，方才注意到自己的裤子拉链还敞开着，像对着周围的人炫耀自己几个小时前在别人家院子的胜利之果似的。
那女人真不要脸，
可不是吗
破坏人家家庭，还害了人家孩子，
真不要脸，
老太们七嘴八舌，看着再次从身边走过的人群，这些人群都是去往北户帮忙的。
时辰不早了，旁边的人说。
收拾吧，肥肉看了一眼凉席上发黑的身影。
当人群将裹着凉席的人影一前一后抬着走出去的时候，肥肉的老婆刷的哭了起来，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止不住的流，一直跟着人群流到墓地，所谓的墓地是那群帮忙的人临时开挖的土坑，每个人都热的汗流浃背。肥肉再次看了一眼那具凉席裹着的人影，仿佛间觉得是自己的错导致的，但是燥热的天气似乎在杜绝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帮忙的人纷纷拿起铁锹，为放进坑里的凉席填上最后的一份土壤，在铁锹动起来的时候，肥肉的老婆更无法按捺心中的苦涩，再次开闸放水，等所有人都离去的时候，只有肥肉的老婆还痴痴的看着那份新鲜的土壤发呆。
回来了吗，
回去了，
帮忙的都走了。
看到了。
这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结束了。
多大的孩子。
快20了，
20 ，那不是该成家了。
谁说不是吗。
可怜。
可怜啥，肥肉都没流泪。
没流泪。
真的。
真的。
好狠的心，
不狠怎么会是肥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