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群》姜做的雪梨膏

4、前朝皇后（3）

　　再次看到莫娜，莫莱只觉得时光荏苒。

　　她看着莫娜挎着一个篮子，从篮子中抓出鸡食，嘴中唤着然后撒向那些围绕着她的鸡群。

　　莫莱还记得最后一次看见莫娜的样子，虽然那时她被软禁在东宫中，却也还是一副锦衣玉颜，何曾是现在这幅村姑的模样。

　　她缓缓的走向她，那些侍卫也跟着她，在她的身后一步远处，就像是她带来的狗。

　　莫娜知道有人来了，她眼角偏见到了莫莱永远都不会离身的那块腰间坠珏，绿盈盈的，她忘也忘不掉。

　　“莫娜，过得可还好”开口的寒暄，却让莫娜手紧了一分，她没有回她，只是自顾自的将篮中的鸡食顷刻倒出。

　　“莫莱，莫来啊”她似乎在叫她，又似乎不是。

　　“莫娜你可有什么想说的”莫莱无视掉莫娜的话语，她依旧盯着这个穿着麻衣麻条包发曾经高贵的太子妃。

　　莫娜扔掉了手中的篮子，她转身拔腿就跑，看着莫娜的背影，恍惚间莫莱好像又看见了太子死后，那个闯进后宫持着玉簪将钟寄真扎成重伤的女人，那时她也是这般给自己留下了一道背影。

　　见莫娜逃走，两侍卫立马冲了过去，但是他们晚了一步，一道破空的箭矢从他们面前划过，那枚发出巨响的箭矢就这样钉进了莫娜的小腹中，那箭矢如同漩涡搅碎了莫娜的小腹，这就是震绞弓名字的来源，射出的箭矢在空中剧烈旋转着，射中□□后不停歇让伤者受着难以愈合的伤势，让人闻风丧胆也让人趋之若鹜，他们向那箭矢发出地看去，只见莫莱站在那，执着一张红布包着的金弓。

　　两侍卫呆在原地，他们没想到这位前朝皇后居然会自己手刃亲人，他们看着莫莱缓缓走向莫娜，他们看着她蹲下身。

　　“莫莱......”莫娜手压着小腹的伤口，那儿不停的传来剧痛，鲜血像泉涌一般源源不绝“我要死了吗？.......”

　　“嗯”莫莱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她看着莫娜慢慢失了焦距的目光。

　　“莫莱，焱郎来接我了，我好开心”她的嘴角流下嫣红。

　　莫莱没有回应她，她只是将莫娜翻过身，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莫娜的脸正面对着天空，她伸出手指着天空。

　　“莫莱，你低下头，我有话对你说”莫娜用尽了力气向莫莱轻唤。

　　莫莱垂下头将耳朵对准了她的双唇，她听着莫娜最后的遗言，这时那两个侍卫也回过神来，他们赶快冲了过去。

　　等他们终于来到了她们面前，莫娜已经闭上了双眼，临终前莫莱看见了莫娜用口型对她说了谢谢。

　　谢什么啊！我杀了你啊！莫莱在心中呐喊，但是表面她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一滴泪也不敢落。

　　“死了？”

　　她看着这两人用手指在莫娜的鼻下轮流探测。

　　“做得不错”

　　“娘娘你可真是够心狠手辣的，也是让我两兄弟大开眼界了”

　　“娘娘，回去后，我们一定会向圣人禀报娘娘的壮举的，此番大义灭亲，佩服！”

　　“娘娘为圣人解决了这位心腹大患，圣上一定会更加青眼娘娘，以后我两还指望娘娘多些提拔”

　　二人突然的恭维，让莫莱警惕了起来，这不该是皇家侍卫说出的话。

　　莫莱深深看了这两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不难猜，这大概是钟寄真安排的吧，莫莱知道，钟寄真一定能猜到自己会杀了莫娜，至于为何是恭维，大概就是钟寄真这个女人的恶趣味了吧。

　　这番回去，钟寄真一定会找自己的麻烦，虽然来时钟寄真未说一定要莫娜活着回去，但是却也默认了活捉莫娜的安排，她这番直接杀了莫娜，其实已经犯了钟寄真的大忌，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她不能让莫娜活着回去被钟寄真百般凌辱，她救不了她，现在她的能力不足以救他们所有人。

　　莫娜必须死，莫娜也知道自己必死，不然她也不会在临死前对自己道谢。

　　“姑姑，现在可决定回去？”侍卫第一次询问了自己关于去向的问题，莫莱侧目看着他，撤去之前一路上的卑微，她的目光阴冷了起来“既然知道我是姑姑，那也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该说”现在这二人向自己示弱了，自己自然得接起来端起来，愚蠢的怒妇才不会让人起疑。

　　见莫莱这般模样，这两笑了“姑姑教训的是，那姑姑现在是.......”

　　“自然走了！话那么多做什么！”莫莱拔脚离开，没有看莫娜尸体一眼。

　　“姑姑，这尸首”两侍卫提醒她道。

　　“留在山野，让那些野畜生饱腹”留下这话，莫莱走远了，她紧了紧手中的香囊，这是莫娜临死前塞进她手中的东西，她不能让这两个人看见这个东西。

　　“姑姑可真无情，好歹前太子妃也是姑姑的姐姐不是？”莫莱不语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见莫莱没有回应，两个侍卫无趣的收了话题，他们在莫娜的尸首上摸索了一会跟着莫莱离开了。

　　他们连夜离开了稷下，甚至连打尖的押金都没要。

　　这次一路上更加的平稳，不再遇见那些盗匪。

　　莫莱依旧缩在马车里，这次她依旧紧抱着行囊，只是现在那行囊中多了一个香囊。

　　刚回宫，莫莱连静闲阁都没踏入就被钟寄真召了去。

　　她还未开口汇报，钟寄真的砚台就砸了过来，她没躲生生接了去，额头破了鲜血如河流染了她半脸的红。

　　她连忙跪了下去“奴婢知错了!”

　　“你可知错哪了！？”钟寄真的声音响彻了大殿。

　　“奴婢擅自行事杀了前太子妃”她的头低得低低的，鲜血落到地面上成了一滩。

　　“好好，你很清楚嘛！你可知，你这番行事，让前太子党彻底没了踪迹，对我而言是多大的麻烦吗？！你一个知错有几斤重？！莫莱！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圣人！前太子党的首领，便是莫娜，莫娜此番一死，前太子党必然群龙无首，此等乌合之众自然不攻自破！前太子党大多都还在仕，若圣人大举彻查必然引起朝中大动荡，现在圣人根基尚未稳固，这番只会对圣人不利啊！”莫莱也不多为自己射杀莫娜的行为辩解，她也很清楚钟寄真也不会想听那个。

　　“呵呵，你到是想的好，你这番言语，朕还得谢谢你咯？”钟寄真当然知道莫莱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她还是很不爽，始终她要莫娜可不只是供出前太子党。

　　“圣人，奴婢自愿领罚”领罚给钟寄真消气。

　　“好，赏你三十大板涨涨记性！”

　　板子的味道不好受，莫莱的小身板被打的昏厥了好几次，若不是对生的意志够深，她或许会在这几十下板子里先走了。

　　莫莱被两个宫女架着扔进了静闲阁。

　　看着莫莱的惨状，胥泗手忙脚乱的抱起莫莱将她放平在床板上。

　　胥泗打来了水，为她擦拭着浑身的汗水，他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臀部，眼泪忍不住冒了出来。

　　似乎听见了啜泣的声音，莫莱缓缓的睁开疲惫的双眼，瞧清面前胥泗含着泪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擦拭额头的模样，她的泗郎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哭包了？

　　“泗郎，怎么哭了”莫莱虚弱的声音让胥泗停下了动作。

　　“莫娘，她打你了？”胥泗捧着莫莱的脸，他看着她眼中全是疼惜。

　　“主子打奴才天经地义的，泗郎不要置喙了”莫莱说着，胥泗看着她。

　　他不回她，只是继续着动作，他脱下她的亵裤，慢慢清洗她血肉模糊的臀然后为她包上药。

　　她看着他全部的动作，她的泗郎无条件的接受着自己，她的泗郎一点怨言都没有，她好心疼啊。

　　“莫娘，遇见莫娜了吗？”

　　“嗯，她被我杀了”

　　“太子妃她是笑着离世的吗？”

　　“嗯，她很满足”

　　“泗郎拿着这个”莫莱从枕边拿出还未打开的行囊，她打开行囊拿出那掌心峨眉刺。

　　“泗郎留着防身，若有想杀的在刺中灌入毒药即可”

　　胥泗接过峨眉刺，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