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家政人》漆灯

7、第 7 章

　　陈西药没有系统这件事情虽然在陈中药看来不可思议，但是仔细想想居然符合逻辑。
　　毕竟穿越的方式千千万，没人规定一定得配个系统。
　　但是有系统多少还是比没系统的好上不少的，比如说，无痛得到各种技能和道具。
　　一想到陈西药没有系统，陈中药露出了一个怜悯的表情。
　　陈西药：“你这是什么表情？收回去。”
　　陈中药：“好的宝宝。”
　　“先说说你那个系统，然后说说国师的事情。既然你的系统跟你说了国师是坏人，那肯定是和你有什么联系吧？你应该有什么系统任务吧？”
　　“系统的话。是我拜完师之后出现的，我在山里流浪的时候被一个药师捡回去做徒弟，拜完师之后就出现了‘初步融入世界’的提示音——系统就出现了。”陈中药的手在下巴上摩挲了两下，“任务嘛，主线任务是‘清除当前位面的五毒四害’，还有一些不值一提的日常任务。”
　　陈西药：“嚯。国师和你的主线任务有关系？”
　　“嗯，这玩意儿十年没变过一次，但是昨天我听你爹娘讲故事居然给整出了一个进度条。现在进度百分之一呢。”陈中药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惊呼了一下，“啊！对了。”
　　陈中药把陈西药的手拉过来，掏出来一个折叠的很方正的黄符和一个玉瓶放在她的手上。“喏，这个，我在系统商城里买的玄学护身符。还有那个瓶子里，装了两颗解毒丹，应该是所有毒都能解的。买这些玩意儿老贵了，你给我贴身收好，要是哪天给我发现没带我要抽你的。”
　　“！”陈西药把手抽回来看手里的符纸和玉瓶，传说中系统商城里的道具欸。
　　陈西药稀罕地摸了摸道具。
　　“不过我觉得还是有不对的地方。”陈中药叹了一口气，“其他先不说，如果我真是因为你来的这个世界，那为什么我会有系统呢？”
　　陈西药摸摸陈中药的脑袋，因为陈中药在古代良好健康的生活作息，她的头发又黑又顺，陈西药又摸了两把。
　　“没事呗，咱俩都这样活十几年了，现在又呆在了一起，”陈西药的手从陈中药头上滑到她脸上，她有两个手指撑起陈中药的嘴角，“会解决的，草草，你给爷笑一个呗。”
　　陈中药给她的称呼恍惚了一下，上辈子她活到七十一岁，只有陈西药叫自己草草。
　　——“因为中药里面就是有很多草啊，而且这样比较可爱呢，显得我们俩很亲近~”
　　那个时候自己给“草草”这个亲近昵称的回礼是——
　　陈中药的嘴角扬了起来，她把陈西药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指捏住，“好啊，幺幺大爷。”
　　经过大家喜闻乐见的相认环节，中西合璧组合到了西市。
　　东市是京城CBD,西市就是平头老百姓的小菜场。
　　两个人下了马车就手拉手晃晃悠悠地去逛。
　　“大小姐驾到！统统闪开！”陈中药沉声道。
　　陈西药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她挽着陈中药的手，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哟，草总，怎么亲自出来市场调研啦？”
　　“比不得纪大小姐亲自驾到~”
　　“桀桀桀~”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角色扮演了一番，重温了当年两个人逛各大广场假装巡视产业的美好白日梦。
　　陈中药突然回过味来，幽幽道，“纪大小姐，你现在是个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了。”
　　“嗯？……哈哈哈哈哈是啊我知道了”陈西药止住笑声，露出了一副很郑重的样子，“知道了，我会包养你的。”
　　啊，比穿越更梦幻的事情发生了。
　　十八岁那年签订的《东南互包协议》居然真的要实现了。
　　陈中药露出了一副迷醉的表情。
　　“说起来，你的义诊摊子摆哪儿有什么要求吗？”
　　陈中药回了回神，“嗯？没啥要求，随便放哪儿都行，不过嘛——还是放医馆门口比较直接。”
　　“嚯，你是这个。”
　　看着陈西药比出的大拇指，陈中药露出了宠辱不惊的微笑。
　　两个人街头巷尾的都逛了一遍，最后点指兵兵选了一家仁和堂宠幸。
　　选完摊位，陈中药从身上掏出来几十张广告打算提前宣传宣传。
　　陈西药拿了两张来看——“萧璟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伶人，扯了扯嘴角，冷冷的命令道：‘过来。’……”
　　“啊啊啊啊！！！”
　　陈西药手上的纸被飞快的扯走，她抬起头，看见陈中药露出一个羞涩的表情。
　　“讨厌，死鬼，看什么看啦~没见过人家写同人文吗？”
　　陈西药十六年没被人恶心过了，她怀念又恶寒的抖了抖身体。
　　但是！
　　那可是《霸道王爷的新郎官》的同人啊！
　　陈西药露出了银荡的笑容：“太太，球球，想看。”
　　————
　　回到纪府之后陈中药早早入睡，准备第二天起个大早去义诊。
　　一夜无梦。
　　天还没亮陈中药被砰砰的砸门声砸醒了。
　　“陈中药——陈中药——你给我醒醒陈中药——”
　　“陈中药你有本事be，你有本事开门啊！”
　　“陈中药——陈中药——！”
　　陈中药昏沉着脑子打开了房门，在清晨冷冽的寒风中对上了陈西药充满血丝的眼睛。
　　陈中药打了个激灵。
　　陈西药把昨天晚上从她这里薅走的同人拍到了她的身上，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她。
　　陈中药手忙脚乱地接住稿子，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容：“宝宝……你……你都看完啦？”
　　陈西药：盯。
　　美好的清晨从好友的叫醒服务开始。
　　当两个人手挽手人模狗样的出现在餐桌上时，纪母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叫她们快些入座。
　　陈西药作为纪夕瑶，虽然是一个世家小姐，但本质是一个闹哄哄的沙雕。
　　以前陈中药不在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在餐桌上叭叭，现在位子上多一个陈中药，她更是如虎添翼。
　　一顿吵闹的早饭结束，陈西药便黏着陈中药去义诊了。
　　丫鬟上来把餐桌上剩下的碗筷收拾下去，纪家人坐在位子上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
　　“小姐昨夜一夜未眠，今早寅时就去了中药姑娘的屋子叫她。两人打闹了一番，之后便是来用膳。”
　　纪母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水，只捧在手上取个暖。
　　她低低的叹了一声，微不可察的话语零碎的叹出来。
　　“溯世前缘啊……”
　　“……真是奇妙。”
　　——————
　　陈中药连着两天寅时起床，坐在马车里都觉得精神恍惚。
　　寅时和寅时也是有差别的。
　　三点到四点五十九是寅时，第一天的寅时是四点五十九，第二天的寅时是三点。
　　陈中药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啧啧，没想到你一个文科生居然有朝一日学了医。”
　　“……”
　　“你医术咋样？能教我吗？”
　　“……”
　　“应该可以叭，不然你应该也不敢出来义诊。”
　　“……”
　　“我……”
　　“我说，”陈中药打断她，“你一夜没睡对吧。”
　　“嗯啊。”
　　“你不困吗？”
　　“一开始有点，后来熬过那个点就不困了，怎么……”陈西药看着她的黑眼圈，咽下了难道你困四个字。
　　陈西药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我不困是为什么，我被虐的肝肠寸断，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陈中药打了个哈欠，“你之前十六年新年什么活动？”
　　“什么活动？”陈西药摸摸下巴，“就和几个朋友一起到处开诗会，我又不是神经病天天去，随便去个两三场，然后和她们踏几次青。唔，然后就是皇宫里的宴会，没办法推，大概有个三场。哦，还有去那个国师家送新年礼，每年都去，之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算是知道了。”
　　“说起来你爹娘问我要不要当她们女儿来着，嗯——今年我和你一起去国师家。”
　　“嚯，好姐姐。”陈西药试图柔弱无骨小鸟依人的倒在她身上。
　　陈中药面无表情，“没有认亲，我不打算认。只是说要去看看我的任务进度条。”
　　陈中药活过一辈子了，她看得出纪家是真心想要对她好，但是她本身和纪家没什么联系。
　　双方唯一的联系是陈西药，纪家无非是愧疚与召魂带来的不得好死的诅咒，但是陈中药知道她不是因为召魂来的，之前也不是因为招魂死的。
　　她死了，是正常的老死；她来了，只是因为陈西药在这里。
　　纪家除了补偿，多少还有监督的意思。
　　用情分和身份把两个人绑在一起，不让陈中药做出什么报复的事情。
　　陈西药和陈中药都知道这是不必的。
　　她们做过一辈子的朋友，眼下也只是像之前那样，一直一直在一起。
　　做永远的朋友。
　　这恰恰是她们最希望的事情。
　　仁和堂到了，陈中药把桌子椅子，然后认真地把陈西药的小板凳放在自己的椅子旁边。
　　陈西药屁颠屁颠地坐下来，用手撑着脸看着她继续摆药箱。
　　西市里来来往往的人都隐秘的偷瞥她们，千金大小姐支着下巴坐在板凳上，一个小药师淡然的在她的目光里收拾东西，不给她多的注意，但是小姐就是自娱自乐，似乎和小药师呆在一处便是快乐。
　　多么古怪啊，人们说。
　　但是他们似乎又听见那位千金大小姐笑着和小药师说话。
　　她说。
　　“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