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家政人》漆灯

6、第 6 章

　　一顿早饭还没开始吃就有了变得莫名其妙的趋势。
　　纪家人感受到了纪夕瑶对陈中药奇异的热情。
　　纪母紧急出战：“看来中药和夕瑶很有缘分呢。”她用手把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好了，夕瑶，先让中药吃两口吧。”
　　纪夕瑶应了一声，持续性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陈中药。
　　——救，救命，太闪亮了，你开了什么日漫特效吗！
　　陈中药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口摆在前面的瘦肉粥。
　　纪家虽然是名门，但是却是难得和睦。一家人温馨地坐在餐桌上，也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纪父：“中药今天打算做些什么？”
　　陈中药放下勺子回话：“嗯……今天打算去外面逛一下，考察一下哪里适合义诊。”
　　纪父点点头：“你刚上京，想必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吧？正好今天休沐，让回山带你去逛逛吧。”
　　纪夕瑶举手：“我！我也去！”
　　纪父和纪母对视一眼，纪母回过头去看陈中药。见陈中药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纪母柔声道：“好，那你们俩要好好招待中药。”
　　纪夕瑶咧开嘴，纪回山淡淡地点了点头。
　　说完了这件事情，纪回舟便岔了话题，聊了聊他在外面行商的事情。
　　陈中药趁着话题还没转回自己身上，低下头一边舀粥一边偷看纪夕瑶。
　　——视线对上了。
　　纪夕瑶：油腻wink发射～
　　“咳……咳咳咳……”你妈的，为什么。陈中药给吃到嘴里的粥噎了一下。
　　“！！！中药！！！你怎么了！！！”纪夕瑶从位置上弹射出来。
　　纪母：“哎呀，是噎住了吗？”
　　纪父：“粥也要慢慢吃啊。”
　　看到油腻wink的纪回舟：“。”好像知道为什么。
　　一直关注纪夕瑶和陈中药的纪回山：“。”小妹好像真变异了。
　　————
　　吃了并不愉快的早饭，陈中药和纪家兄妹出门。
　　三人出行，原本的队形是陈中药被纪家兄妹一左一右地夹着走。
　　没走出一条街，纪夕瑶已经自来熟地环住了陈中药的手臂，和陈中药摇摇摆摆地在街上乱走，把纪回山甩在了身后不管。
　　京城按照坊市划分，纪府处于亲仁坊，住了大批高官，靠近京城CBD之一的东市。
　　因为附近多是贵人，东市卖的多是奢侈品，也是纪家兄妹带陈中药观光的第一站。
　　“这个拿来看看。”纪夕瑶揽着陈中药在一家首饰店里指了指一支金花簪。
　　店里的小二带着年底冲业绩的笑容把发簪递出来。
　　纪夕瑶捏着金花簪在陈中药脑子后面比划，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中药：“嗯？发簪我看看。”
　　纪夕瑶把发簪给她。金花簪，顾名思义是是金灿灿的颜色。细长的簪体优雅地延伸，在尽头处开出一大三小栩栩如生的四朵金花。
　　陈中药把发簪往纪夕瑶身后比划了一下。
　　“不适合我，但是你还挺适合的。”
　　这倒不是什么假话，陈中药在现代就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穿越十年，也只是活在小山村里。
　　陈中药长得不差，穿着纪府给的精致衣裳虽然不突兀，但自己也没有特别的喜爱，反而有一种衣服好贵，不敢穿了TAT的穷人心理。
　　金花簪不适合她。
　　反观纪夕瑶，不管她之前是不是……，总归她现在是给纪家娇养了十六年的小姐，虽然看起来有点过于活泼了，但是她也能很自然地撑起一股唬人的富贵大小姐气场。
　　纪夕瑶：“嘿嘿，宝宝你夸我。”
　　陈中药：“你。”请问我夸什么了。
　　陈中药欲言又止。
　　她有一股强烈的吐槽欲，但是看见后面的纪回山，又把已经涌到喉咙里的话吞回去了。
　　她对“纪夕瑶”的存在已经做出诸多猜测了，毕竟纪夕瑶本人也在对她释放一种强烈的暗示。
　　现在她要做的只是找机会验证。
　　陈中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在吃早膳的时候说的是考察哪里适合义诊。”
　　纪夕瑶：“嗯啊。”
　　陈中药：“东市似乎并不适合，纪小姐和纪公子不如带我去别处逛逛。”
　　纪夕瑶：“你叫我纪小姐？你居然敢叫我纪小姐不叫我宝宝？！”
　　基本插不上两个小姑娘说话的纪回山从后面走过来，“那不如去西市看看，那里多是一些贩夫走卒，前些年开始也有一些胡人来往。”
　　陈中药点点头，“那就去西市看看吧，麻烦纪公子了。”
　　纪回山敲了敲某个无障碍喷射式表达情绪的人的额头，脸色微微柔和，“不麻烦，毕竟你是纪家的贵客，也是夕瑶有眼缘的好朋友。”
　　纪夕瑶把刚刚捂着额头的手放下来，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陈中药被纪夕瑶这副傻气的样子晃了眼——这副傻气的样子……真是。
　　她回过神来还是向纪回山说了一声谢。
　　从东市到西市要经过四个小坊两个大坊。
　　三人若是步行的话，少说需要半个时辰。
　　纪回山本打算先带两人回纪府找辆马车，谁知刚回纪府便正巧撞见了来找他的同僚。
　　纪回山被强制下线了。
　　理由：假期加班。
　　陈中药：“嘶——”
　　纪夕瑶站在家门口掏出小手绢装模做样地擦了擦虚无的泪水，“大哥老是被拉去加班。现在他离开了，中药，我们得好好玩，把他的那份儿也玩了。”
　　陈中药看了她一眼，纪夕瑶扑哧一声笑出声。
　　两个人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样的意思。
　　——麻烦的人走了，准备好对暗号了吗？
　　陈中药和纪夕瑶两人双双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走进马车。
　　等两人做好应了车夫是否准备好的询问之后，车夫扬鞭驱动了马车。
　　京城的路比外面的平整很多，陈中药坐在马车里只觉得有一些轻微的摇晃。她看向坐在对面的纪夕瑶。
　　纪夕瑶兀地眨了一下眼睛，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清晰地照见了两人之间翻飞的尘埃。
　　陈中药隔着那些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发亮的灰尘，看见对面的人的红唇开开合合。——“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中药小姐。”
　　“是有一些。”
　　阳光似乎有些太亮了。巳时。陈中药的脑袋有些昏沉，她迷迷糊糊的想，九点钟的太阳有这么大吗？
　　车外逐渐出现一些摊贩的叫卖声，妇人拉着嗓子讨价还价，小娃娃在街头巷尾嬉笑奔跑，还有马车的车轱辘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的碰撞声。
　　这些声音突然清晰的涌入了这一片沉默的空间。
　　纪夕瑶耐心地等待着陈中药发声，她的脸色很严肃，再没有之前嘻嘻哈哈的样子。
　　陈中药快要被这片寂静沉溺了。她的猜想左右不过就是“纪夕瑶”和“陈西药”的关系。
　　这一切都很好验证，但是她在此刻居然不敢开口。
　　如果不是……
　　“中药。”
　　“嗯。”
　　纪夕瑶突然唤了她一声，陈中药从失神的状态清醒过来。
　　看着纪夕瑶亮晶晶的眼睛，她定了定神，如果不是的话也只是我去想办法把陈西药扒拉过来而已。
　　“纪小姐你知道什么是‘穿越’吗？”
　　“嗯！！！”纪夕瑶一下子笑开了，“我知道哦，陈中药。”
　　心跳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似乎停跳了那么三秒钟然后又开始疯狂地跳动。陈中药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她不停地眨着眼睛，想要把眼睛里湿润的水汽眨掉。
　　纪夕瑶从位置上站起来，马车里的空间并不宽阔，她微微弯着背，走到陈中药那边坐下。
　　她抱住了她，时隔了十六年，在另一个世界。
　　“我是陈西药，”陈西药的话轻轻地落在陈中药耳边，“我很想你，陈中药。”
　　陈中药抽了抽鼻子，用那种好像很不高兴的声音来掩盖自己微哑的嗓音，“死女人！！你怎么改名了……”
　　陈西药放开陈中药，“唔，这没办法，人家是胎穿嘛？”
　　“咦？！！！！”
　　陈西药：“你干嘛一副很震惊的样子，你不是嘛？”
　　陈中药：“我是个der，我穿过来就是穿着乞丐装的六岁小流浪躺在深山老林里。”
　　陈西药：“哇好惨。”
　　陈中药：“呜呜，是很惨。”陈中药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等下！你是胎穿的，所以你就是纪夕瑶本身？”
　　“嗯啊。”
　　陈中药略略失神，嘴里喃喃道：“还真他娘的是溯世前缘啊。”
　　陈西药察觉到陈中药掌握了自己不知道的情报，“咋？”
　　陈中药：“你知道你六岁的时候国师给你招过魂吗？”
　　陈西药露出派大星表情：“我？”
　　“嗯，给你招魂。但是……”陈中药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招来的那个魂是我。”
　　陈西药：0.0
　　陈中药把脑袋探出马车观望了一下，在得到马车夫还有一刻钟到西市的回答后她又把脑袋缩回了车里。
　　“你对现在这个国师了解多少？”
　　“嗯……很厉害。”
　　陈中药啧了一声，“是很厉害，你爹娘和我说你六岁生了大病，国师过来说是溯世前缘未了。唯一的解决方法是把那个和你有缘的人的魂魄招过来安抚你。因为国师说那个人阳寿未尽，强召魂魄会死而且下辈子不得好死，所以你们家一直都对那人挺愧疚的样子，一直在找那个人。”
　　“这么玄幻？不过穿越都有两个人了，招魂什么的也还好……”陈西药反应了一下，“你？啊？你？”
　　“嗯哼。”陈中药露出一个骄傲的表情，“就是我~”
　　拜托，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啊！陈西药拧着眉问：“你上辈子怎么死的？”
　　陈中药：“就正常老死喽。”她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不过那个国师肯定不是好人，我的系统告诉我的。”
　　陈西药：“？”
　　“天杀的你居然有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