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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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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爷爷走后，钟晴陪着钟父复健。
苏易正在病房洗手间照镜子，冷不防听到郭义霖的声音：“放心，过来之前我和你的主治医生了解过，不会破相。”
这还是住院以来郭义霖首次前来探访。
苏易走出洗手间，便看到郭义霖双手插兜正打量着床上那份协议，听到脚步声后回头，“搞定了？”
苏易闲庭信步般走到床前，将那份协议随手收进抽屉：“意料之中。”
郭义霖鄙视：“让他老人家知道你这么跟他玩心眼，估计得拿拐杖抽你。”
苏易：“不会，我现在可是病号。再说，我十年冤情昭雪，他一定内疚的很，我不收下这些股份，还真怕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郭义霖笑：“殷鹏那边的审讯基本结束了。”
他的话落，明显感觉苏易情绪沉了沉，然后低低的“嗯”一声。
其实郭义霖能够明白他的感受。
在他看来，徐薇薇的不幸多少有他的责任，如今凶手伏法，对活着的人来说，也仅是安慰。
私心来说，郭义霖并不希望他这样想：“苏易，这不是你的错。殷鹏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父亲脾气暴躁喜欢酗酒，喝醉后他和他母亲就会遭殃，这是他从小性格孤僻自卑的根源。八岁那年，母亲不堪忍受离家出走，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他把母亲的出走视之为抛弃，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他对女性既有渴望又有一定的攻击性。他对徐薇薇有好感，所以才会送那封信，我们都知道，信是你扔掉的。你扔掉那封信离开后，和你打球的男生把信捡了回来，对他极尽侮辱。而殷鹏却认为信是徐薇薇扔掉的，那些侮辱他的人是你授意的，所以他才会挑徐薇薇下手。”
郭义霖讲述的时候，苏易始终没有说话，在他话落后的很久，才低低道：“还有什么，一块说吧。”
以他对郭义霖的了解，他不会平白无故跑到医院说一些显而易见的真相。
他的镇静倒是出乎郭义霖预料，“事实上，除了寄给你的那些照片，警察还从他的住所搜出很多，照片背景各不相同，显然徐薇薇被侵犯不止一次。”
他没说的是，那些照片被收藏在一个相册里，相册封面已经残破，是被人经常翻阅造成的自然损坏。
他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因他而死，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翻阅这些罪证。
享受亦或缅怀？
尽管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苏易还是无法接受郭义霖带来的消息。
他已经记不清当年徐薇薇是以如何拙劣的借口和他分手，他一次次纠缠，质问，发火，她都带着一种温柔悲悯的眼神看他，之前他不懂。
现在想来，那是对未来深切的绝望，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做好和这个世界告别的准备了吗？
而他，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洞察，他沉浸在失去后的综合症里，维护着自己可笑的自尊心，终于在最后一次不欢而散后，彻底的将她推向了那条不归路。
郭义霖始终在观察苏易，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多情绪外泄，可他越是这样不动声色，越是让人担心。
他用一只手在苏易肩膀轻拍两下，“别为难自己，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苏易抬头，仓促的一笑，连嘴角都没来得及调动，“嗯，你接着说。”
郭义霖：“其实毕业后他过的并不如意，连续换过几个工作都不太满意，谈过一次恋爱，最后因为女方家人阻挠无疾而终，之前绑架钟晴的地方是他家老房子，本来以为动迁后能分到一套大的，可惜开发商倒了，工程无限延期，谈好的赔偿款也迟迟没有兑现。就是这个时候你们因为钟晴再次相遇了，你对他一无所知，他却从第一眼就认出了你，你的横刀夺爱促使他展开了报复。”
苏易：“他害死薇薇的事情没人知晓，仅仅是为了报复我而做这些，他不怕坐牢？”
郭义霖：“今天上午，小洁已经收到医院的报告，殷鹏曾于两个月前就诊于中心医院，是胃癌，已经发展到晚期。对他来说，怎么死，死在哪儿，没有差别。”
郭义霖走后，苏易的情绪低落了很久，钟晴猜到其中缘由，聪明的没有说破。
有些事情，终究需要自己消化和面对。
苏易的伤势恢复的很快，除了手臂需要吊一段时日外，已经全无大碍，额头的伤口已经拆线。
其实还是可以看到浅浅的淡红色痕迹，缝针时医生将伤口周围的头发剪掉一部分，之前包着纱布还不觉得，现在怎么看怎么滑稽。
苏易索性将头发整体剪短，倒是显得更加精神利落。
钟母隔天会从家里煲汤带过来，苏易做为重点照顾对象之一也喝了不少，脸色越发红润，半点没有病号的样子。
某天照镜子时，苏易突然生出自觉，不好意思继续占用紧张的医院资源，决定提前出院。
钟晴以为，苏爷爷口中的改天应该是钟父出院后的事情，至少应该是她和苏易商量之后挑选的日子。
然而，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钟敏夫妻前脚刚进病房，苏爷爷苏奶奶在苏简和苏易的陪同下随后而至，然后是苏爸爸和苏妈妈，宽敞的病房瞬间拥挤起来。
举家出动的阵仗显然将钟妈妈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又是倒水又是招呼：“你看，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
苏爸爸：“其实早就该来探望的，苏易这个臭小子就是不给安排，这才拖到今天。”
双方简单的寒暄后，很快进入主题。
钟晴做为当事人之一，听着大家热烈讨论自己的婚事，半点插不上嘴，颇是尴尬。
苏易正将带来的礼盒有条不紊的放进柜子里，突觉腰间一疼，忙拧着眉头小声求饶：“疼疼疼…媳妇你轻点。”
苏易平时就总爱这么叫她，可在今天的特定环境下，钟晴少见的脸红了：“受伤住院都没见你喊的这么大声。”
苏易侧头附在她耳边：“装痛能惹你心疼，真受伤你本来就够难过了，我怎么舍得再惹你掉眼泪呢。”
被他这么一说，钟晴连忙收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
苏易摊手：“我一出院就被老爷子抓个正着，全家批斗，连我妈都不站我这边。”
钟晴还想说，苏妈妈已经将话题引到苏易身上。
苏易刚才只顾着和钟晴说话，完全没留意到长辈这边聊了什么，只能随口应到：“啊，对。”
苏爷爷没好气的暼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你就对了！”
苏妈妈笑：“傻小子，我是说你和钟晴商量一下，想要什么形式的婚礼。”
苏易显然没想到，这片刻功夫他们已经谈到这一步了，不由脱口而出，“这就到婚礼了？”
苏爷爷一听，更是火冒三丈：“你这是什么话，你…”
好在苏爸爸及时接过话头：“当然，这是我们长辈的想法。”
苏易看一眼低着头的钟晴，笑着解释道：“叔叔阿姨，我和钟晴之前商量过，她不想办的太隆重，况且小雅也还需要适应，我的意思是不如先订婚。”
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证还是要领的。”
苏易最后那句什么心思，别人不知道，钟晴可是清楚的很。
细想之下不禁大为窘迫，又忍不住掐他后腰。
苏易则全然没有表露，与长辈对答如流。
既然是她两人的决定，大家自然不会有意见，看订婚的事情敲定，苏奶奶笑的异常开心：“这就对了，你大哥的孩子马上就生了，你也抓紧的。”
苏易笑应：“是，保证三年抱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