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苦追四世，我当了女帝》春又潇潇

80、第 80 章

　　凤兮把无忧祠的来历，说给白剑听。白剑吐出四个字：“不可理喻。”
　　那只神秘的黑猫，既然给人到这里，一定是有目的。二人决定，先进到院中，看个究竟再说。

　　“喵呜~~~”黑猫的叫声又响起。
　　接着，无忧祠的大门自动打开，可见院里灯火通明。
　　黑猫此刻就站在门内，抬起头，用金色的猫眼瞧着来客，又叫了一声，还摇了摇尾巴，像在表示欢迎。

　　随后，黑猫转身，向院内走去。它才走一两步，又停下来，转头再叫唤一声。凤兮和白剑会意，也迈过门槛，跟着黑猫。

　　院内相当开阔，一条青砖铺的直路，通往高居白玉台阶上的正殿。
　　道路两侧，整整齐齐，立着半人高的白玉灯柱。每杆灯柱的柱身，都雕满元宝和金币纹样。灯柱顶上，是元宝形的镂空灯笼。院外风吹进来，也变小不少，烛火只是微微摇曳。

　　黑猫在前引路，凤兮和白剑后方跟随，一路来到台阶下。
　　仰首观大殿，高严雄伟，不输皇宫殿宇。即便夜间，借着殿内透出的灯火，仍可见琉璃屋顶的光华灿烂。

　　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到了正殿门口，门楣上是写着“含金殿”三个大字的牌匾，应该就是殿名了。
　　牌匾两侧有一副对联，上书：聚人间金山，享天下极乐。

　　这时，大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黑猫“喵”的一声，抬脚一跃，跳过门槛，先进殿了。
　　凤兮和白剑随后进去，迎面看到正中元宝座上，端坐着一尊神像，应该就是祠力供奉的无忧神了。
　　这神像用纯金打造，乍一看姿态快意洒脱，面上喜气洋洋。再细看，双目却略低垂，仿佛含着巨大痛苦。

　　神像前宽大的供台上，摆着巨型金盘，满满盛着金元宝、金币、金饰品、散碎金块等。
　　供台周围砖地上，也堆满金器，被灯火照得光华闪闪、炫目夺睛。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贡品。

　　“殿名倒不虚，却是含着一座金山。”凤兮看完，对白剑说道。
　　白剑也在打量殿内，只是这些凡人见了，立刻双眼发直的物件，在他眼里却像空气。

　　二人进来后，没看见黑猫哪儿去了。
　　又一声“喵呜——”，它从神像背后转了出来，昂起头、翘着尾巴，站在供台边沿，看着客人，姿态和目光变得和神像一样。

　　黑猫忽张嘴，口吐人言：“两位仙长大驾光临，小神不胜荣幸，在此拜过了！”它一边说，还一边不住点头，仿佛真是在行拜礼。
　　凤兮和白剑听见黑猫说话，也各回一礼。
　　然后，凤兮又道：“不必客气，我们深夜相扰，实属冒昧。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黑猫道：“小神也不晓得自己名讳，既然建这座祠的凡人，取了'无忧'二字，仙长就叫小神无忧好了。”

　　凤兮又问：“无忧，这只猫，可是你的本体？”
　　“非也，小神就是一尊金像而已。因为千百年来，坐在这里受凡人供奉，又侥幸从贡物中得到大地深处的灵气，才开了灵智。只是，小神没多大法力，也化不了形，一动不能动，想出大殿都不可能。今天为了请仙长来，就借黑猫的身体一用。“无忧答道。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仙，对这些金货不感兴趣，为何引我们来？”凤兮问。
　　“小神有一难事相求，还望二位仙长，能够出手相助。若得遂所愿，当粉身碎骨报答。”无忧说完，猫和他自己眼里的愁苦，双双加重几分。

　　凤兮听无忧说话恭敬客气，就想听一听，他底遇到了啥难处，于是问道：“有何事需要帮忙，尽管说来。”
　　见仙长不拒绝，金像和黑猫都高兴起来，开口道：“小神所求之事，实则为了赎罪！”
　　“赎罪？”凤兮有些意外。

　　“容小神细禀。“无忧说道：”小神自从有了心智，见前来求财许愿的人，都虔诚无比，就十分感动。于是尽己所能，满足他们的心愿。不过，小神只能帮他们实现愿望，却左右不了怎样发财。这些人，有一类生来贫苦，或做买卖亏了，家里有老父老母需、小儿小女得养，所求也不多，无非是能改善生计。他们对钱财，亦取之有道，且得到之后，不但孝顺双亲、怜妻爱子，还乐施好善、接济他人。”无忧说道。

　　“这不是很好吗？”凤兮不解。
　　无忧又道：“还有另两类：一类贫困且懒惰，总想着不劳而获；另一类已颇有资财，却总嫌不够。这两类人极狡诈，为了得财不择手段，明偷暗抢、坑蒙拐骗，光天化日下杀人越货，构陷他人以吞没其财产，无所不为。得了钱财后，有人尽情挥霍，流连青楼、赌场、酒馆，最后变得疯癫痴傻、一贫如洗；有人仗势欺压弱小，强迫别人为奴为婢，害人家破人亡；有人骨肉相争、家宅不宁，众叛亲离。起初小神不了解人心险恶，等知道自己成了恶人帮凶，极为后悔愧疚。”

　　“不知者不为罪，谁犯的错误，由他们自己承担。”凤兮道。
　　“话是这样说，可自从看到天佑城被攻破，敌国为了掠夺钱财，犯下无量罪孽，小神更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厌倦。”无忧道。

　　凤兮听明白了，无忧因为良心自责抑郁了。
　　又听他说起来天佑城，估计破城时必定血腥残酷，就忍不住问道：“关于当时的情形，你是否愿意说来听听？“

　　“仙长想听，小神自然愿说。”无忧好像心结极深，也很想倾述。
　　黑猫先从供台上跳下来，到神像后边，叼来两个绣金蒲团，请二位仙长坐下。
　　然后，它又回到供台上，开口替无忧说起来。

　　“敌军攻打天佑城的时候，负责守城的将领，是一位叫乌钦的年轻将军。他站在城头上，指挥千秋国将士，与敌人苦战三天三夜，可惜功败垂成。”无忧道。
　　“乌钦将军？可是元老将门乌府后裔？”凤兮问。
　　无忧道：“小神听说，乌将军是万盛女帝在位时，那位赫赫有名的乌太师之后，性情很有其祖上的温厚之风，武艺也极高强。”

　　“可为什么，他还是败了？”凤兮问。
　　“这也不怪乌将军，实在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近几十年来，千秋国衰落，内外交困，乌将军再威猛，以当时的守城兵力，也挡不住那么多邦国纠集的攻城大军。”无忧道。

　　“这次攻城敌军，以哪一个邦国为首，主帅是谁？”凤兮又问。
　　无忧叹了口气，答道：“为首的是巫灵国，主帅是翟猛国君。此人冷血狡诈，据说不输先祖石雄。他带的兵也古怪，只要后方军鼓一直敲响，这些士兵就像僵人一样，任凭操控，难以消灭。”

　　“僵人？”凤兮想起来，当年飞来城前，石雄的大军，也是这样。难道数代之后，巫灵国又有了新的孽精国师？

　　无忧接着道：“那些僵人，实在不像正常人。小神猜测，敌军后方，一定藏着凡间不该有的力量，暗中使用邪术。小神还到议论，敌军士兵被杀死后，嘴里都会吐出恶气，导致战场黑烟缭绕、阴霾密布。”

　　“城破之后，又如何？ ”凤兮问。
　　“敌军凶狠残暴，先满城烧杀抢掠、恶贯满盈，天佑城血流成河、惨嚎连天，成了现世炼狱。城中百姓，没来得及逃走或藏起来的，大多被杀死。敌人只挑年轻力壮的男女，用草绳成串缚住，送去千南采矿。对这种惨况，小神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好在敌军对无忧祠还存着一丝畏惧，不敢轻易冒犯，小神打开大门，多少收留了些避难百姓。”无忧说到这里，眼角流下两滴金泪。

　　凤兮颤声道：“千秋国皇族，后来怎样了？”
　　“翟猛的士兵击破宫门，冲进皇宫搜走金银财宝，又放了一把大火，着了七日七夜，宫城被焚成锦绣灰堆。锦尘陛下、锦光太子和后妃娘娘、宫人，都被虏往巫灵国国都去了。一同掳去的，还亲贵、重臣与他们的家眷。

　　“翟猛小儿，可恶至极！”凤兮听完，怒声道。
　　“这还不够，被杀的百姓，魂魄好像被法术拘住，出不了城，没法投胎转世。每隔一段时间，这些魂魄还被抓走一批。”

　　凤兮和白剑听了，都甚为惊讶：“竟有这事儿？”
　　“这也与小神求的事有关，若两位仙长能有办法，让那些无辜凡人的魂魄，早日摆脱拘禁、转世投生，小神甘愿散去灵智、化为虚无，以抵消受的苦！”无忧道。

　　“这些凡人的魂魄，都在哪里？”凤兮急问。
　　“城中破漏屋舍里，都有魂魄游荡。不过，他们聚集最多的地方，是乌府旧宅。因为这座府邸，有些特殊力量，邪物不敢擅入。”无忧道。

　　凤兮点头，对无忧说道：“阁下心怀怜悯，令人敬佩。请放心，我们一定设法，救他们脱离苦海。”
　　无忧听了，连声道谢，并让黑猫代为行礼。

　　不晓得邪物是何底细，黑夜贸然去查，并不妥当。
　　在无忧的挽留下，凤兮和白剑决定，今晚在祠中客房安歇，明早去乌府旧宅。

　　第二天一早，凤兮和白剑告别无忧，往乌府而来。
　　一路上，凤兮心里，突然有了些许怯意。当年，做凡人的时候，那座府住着的，是她一生唯一爱慕至深，却只能在深宫思念着的男子。偶尔找到个借口去看他，心中都是满满的激动雀跃。
　　如今，自己知道了他是龙意，虽然明白不会再遇见龙意哥哥，心情还是不免期待。

　　到了乌府门前，入眼所见，是一座破败当中，依稀可见昔日壮观的门楼。朽坏开裂的大门上，遍布横竖交错的刀痕，还有点点陈旧血迹。
　　抬脚进去，绕过影壁，原本平整的道路，变得坑坑洼洼。路上青苔翠绿，踩上去厚软湿滑。花木无人打理，肆意疯长。

　　“龙意哥哥？”凤兮突然停下来，前方摇摇欲坠的正房廊檐下，正站着一个她熟得不能再熟的身影，于是脱口喊了一声。
　　“见过帝姬！”那人回头，看到凤兮，先行了一礼。

　　听他自报名号，还有说话的声音，凤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凝了凝神，再看过去，眼前人确实不是龙意哥哥，而是那位魔界的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