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苦追四世，我当了女帝》春又潇潇

62、第 62 章

　　天佑城下一战，翟雄依约撤去巫灵国犯军。
　　一场破城之危，就此烟消云散。

　　然而，凤兮公主与“天下第一雄主”交手时的风姿，经城头观战士兵大肆传扬开后，却让她在朝野万民心中的威望，更进了一步。

　　一名“弱”女子，却将令人闻风丧胆的一代敌国国君，打了个落花流水、狼狈逃窜，实在提气，简直令人称奇。
　　便是当年神武女皇，也未曾有过如此出色的战绩。

　　一时间，都城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谈论那场城下约战。
　　酒楼茶肆的说书先生们，编出上百出情节大致雷同，但听上去一个比一个更惊心动魄的故事，天天连番上演。听众总是如醉如痴，从不觉腻烦。

　　千秋国朝廷中，武将团体也更加扬眉吐气。公主是乌老太师的徒弟，这是替武官们长了脸面。
　　奇的是，文官团体当中，也有不少年轻官员，成了公主的拥趸。最大的那个，便是相府世子南宫山，他日日忙着骑马乘车游街，四处宣扬公主的功绩。

　　不过，一帮资历极深的老文官们，渐渐坐不住了。
　　有人下朝后，悄悄到椒香宫向太后哭诉，因为公主的缘故，武将们近来太嚣张，处处压文官一头，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太后自己也有同感，锦鲤陛下天天念叨皇姐，在她听来总不是滋味儿。

　　一次早朝，曾因公主在陵园中的事受过牵连，被问罪罚俸，因而仍怀恨在心的兵部尚书陈丘，便上书弹劾凤兮公主、乌小将军，未经请示批准，擅自打开城门迎战，还故意放走受伤的翟雄。

　　尽管武将中不少人极力替二人辩驳，说以当时的形势，公主与乌小将军自作主张，出城迎敌并无不妥。
　　况且，他们因此保住了天佑城，让万民免遭灾殃，何错之有？
　　然而，翟雄为何在众目睽睽下受伤逃走，这事确实没法解释清楚。

　　这回朝堂上的文武交锋不但激烈，且绵延数日，连乌太贵妃、咸余太夫人和乌辉总兵，也被迫卷入其中。
　　为了平息因自己而起的争端，凤兮和龙意上书请罪，求太后和陛下降旨，允许二人率兵去西境，抗击猃狁部落侵扰，以将功补过。

　　太后本就认为，公主的威望日重一日，已隐隐威胁到了皇位，于是便顺水推舟，分别封龙意、凤兮为正、副平西将军、朝廷特使，立即率军赴千西边境，命他们“将功补过”。

　　旨意下来，不仅武官，就连后宫太妃们都有微辞。公主和小将军立了功，不但不赏，反而被罚去边境，实在有失公平。
　　凤兮劝慰咸余太夫人道：“朝中事务波诡云谲，与其搅和其中空耗心神，不如到边境杀敌，反倒快哉！”

　　二人点好兵马，转天就出发。
　　一路向西数百里，凤兮看眼前的山川景象，渐渐变得有异。触目皆为荒山秃岭，起风时漫天尘土飞扬，这些是她从没见过的景象。
　　加之，这次自己和龙意，还是戴罪出征，又担心母妃在宫里的安危，因此偶尔难免情绪低落。
　　好在有龙意，在身边温存劝慰，不多久凤兮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乌辉总兵夫妇已经奉命，先返回了西境。
　　总兵府所在的城池皋月城，坐落在无尽水上游支流，浊水边的台地上。以河为界，对岸便是猃狁部落营帐。

　　猃狁本来是极西大漠的游牧部落，近几年紧邻西境的狼牙国贪图分赃，便目光短浅地与之合谋，任其借道侵扰千秋国西境。
　　不料，猃狁部落抢掠上了瘾，顺势挟持了狼牙国国君，占了其国土居住，就再也不想回大漠。
　　狼牙国引狼入室，自食恶果，悔之晚矣。

　　虽说在狼牙国扎了根儿，但猃狁游牧习性没改，其内大小族属头领之间，平时勾斗相争，等秋冬季节浊水变浅结冰，又会抱团起来，频频越河袭扰。
　　千秋国这一侧台地，土壤肥沃，又有河水滋润，沿河有不少边民耕种，富裕许多，深受猃狁垂涎。

　　凤兮和龙意率军，到皋月城时，正是深秋。
　　天气阴霾凄冷，林木上残留的红叶，在寒风中瑟瑟抖动。马匹踏在覆满白霜的落叶上，发出阵阵沙沙声。
　　看到这番景象，公主开始心疼起龙意哥哥来，过去几年，他在西境日子，想来也很清苦吧。

　　正和凤兮并排而行的龙意，总能猜到她的心思。他转头微微一笑，说起自己父母的事儿来。
　　龙意还在襁褓中吃手手的时候，乌辉总兵夫妇就来西境守卫。之后十余年，一直没能回都城。
　　上次来，见到父母，龙意一开始竟有些不习惯，日思夜想的双亲，等真到了眼前，却像陌生人。

　　总兵夫妇见儿子长大成人，还被祖父教导得稳重懂事，又学了一身好武艺，都觉得很欣慰。
　　夫妇二人经常带着儿子，四处巡视兵营，秋冬季率军抵御猃狁部落，还有其他一些邻邦敌人。
　　虽然日子比都城艰苦很多，可却让龙意感受到了浓浓亲情。

　　“那你，是否想念本公主？”凤兮笑问。
　　龙意柔声解释道：”我一度恨不得，立刻策马飞奔回都城。可是，当时猃狁部落闹了旱灾，草场全部枯黄，牛羊死了大半，他们为了活命，不顾危险，竟在河水极深时，也试图渡河抢掠。战事吃紧，自然回不去。“

　　到了总兵府，总兵夫妇对未来儿媳照顾得周到妥帖，让凤兮倍感亲切。
　　不久战事便起，起先猃狁只是偶尔小股进犯，等冬季储存的食物将要耗尽，渡河就更加频繁起来。
　　整个冬天，凤兮和龙意并肩作战、相互倚靠，不仅不觉得艰苦，反而更精神十足、斗志昂扬，一次次击退敌人进攻。

　　冬季将结束前，猃狁见河水即将解冻，就决定冒险一搏。他们由各部族公推的大酋领亲自带领，大张旗鼓来犯。
　　这一次，凤兮和龙意并没有冲到前线，而是在后方找到一个地势更高的地方，趁两方僵持，用弓箭一箭射杀大酋领，其他部众没了主心骨，狼奔豕突逃走。

　　凤兮和龙意商量了一下，又征得总兵同意，带领几千精兵，渡河乘胜追击，历经一个多月，在一个个山谷中清剿悍匪，又深入茫茫戈壁深处追击，把猃狁部落彻底打回老巢。
　　沿途一些蛮荒部落，看到千秋国将士的气势，纷纷上门臣服，还送来不少贡品。
　　这一战，彻底打出了威名，不但让西境安宁下来，还顺便开疆拓土。

　　消息传回都城，上下一片欢腾。
　　武将团体趁机上奏，证明公主和乌将军忠心可鉴，并反弹劾文官诬陷忠良，要求对以陈丘为首的一干文官治罪。
　　太后和季卢侍郎反复思量，又召来心腹共议，只好下旨封龙意为忠顺大将军、封凤兮为保国大将军，才让武将们不再揪住文官不放。

　　朝廷这份旨意，可算给足了武将团体面子。凤兮能得到大将军的封号，也是格外破例开恩。
　　要知道，自从神武女皇以来，千秋国勇猛善战的女子不少，但只能像龙意的母亲这样，随夫出征，既没有领兵资格，更别提因功升职了。

　　天下其他邦国，知道千秋国两名新晋大将军的战绩后，都大受震慑。
　　他们想不到，眼看日薄西山的千秋国，又横空出现一对猛男猛女！看来上天，真是眷顾这个国家。

　　巫灵国皇宫，翟雄国君接到关于凤兮受封为大将军的情报，先是赞叹，随后又觉得失落，暗想：“自己后宫中的皇后位置，估计永远也等不到她来了。”
　　不过，一个新的念头，又在翟雄心中升起。

　　乌贵太妃善于拿捏时机，她立刻去见咸余太夫人，再次提议，凤兮既被封为大将军，可见朝廷已经默认她是武将团体。
　　两个孩子都一年比一年大，等他们回都城，不如趁立了大功的机会，向太后和陛下奏明婚约之事，请旨成亲。
　　若不如此，以后或许更难办。

　　在乌贵太妃劝说下，咸余太夫人也放下疑虑，同意尽快促成亲事。
　　就在两位娘娘眼巴巴盼着，等俩孩子快回都城的时候，朝堂上又有新的旨意，让公主和乌将军再接再厉、能者多劳，直接率军去南境平乱。

　　原来，千南山外的涂荼国，由于闹洪灾，引起流民暴乱。这国朝廷见事态没法控制，就想了个损招，想要祸水北引。
　　涂荼国兵部公然发布公告，以抢劫千秋国金矿为诱饵，征召流民从军，很快逼近南部边关赤泽。
　　陈丘借机撺掇太后和陛下，调忠顺大将军、保国大将军去迎敌，一定能得胜。实际上，此人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巴不得那俩仇人战死才好。

　　南境群山不如北境高耸险峻，山外和涂荼国交界的地方，不是毒雾森林就是烂泥水泽。
　　凤兮和龙意领兵赶到赤泽，战事开始进行得并不顺利。
　　时值夏天，多雨炎热，密林充溢着瘴疠之气，沼泽内汩汩冒出臭气，不少将士水土不服，病的病、亡的亡。还有一些人，外出不小心陷进污泥潭，再也没能出来。
　　他们面对的敌人，又分散而凶悍，让士气受挫沉重。

　　二人一边指挥将士和敌人周旋，一边寻找破局的办法。
　　就这样，熬过了夏天，天气逐渐变冷，沼泽地的泥水冰冷刺骨，作战更加艰难。
　　直至深冬，随着林木落叶、沼泽中结了坚冰，战势才有所扭转。

　　一个冬季的攻守，有输有赢。
　　眼看寒冬将尽，等春天再次来临，森林又要变成毒气弥漫的绿障，沼泽也会解冻，二人筹谋着，不如破釜沉舟一战。
　　可巧，当地原来的驻军将领来报，有士兵在林边掘地打井时，发现地下冒出一种粘腻黑油，触之皮肤溃烂，遇火即燃。

　　凤兮一听，计上心来，就让这位将领回去，下令士兵继续小心深挖，那油腻东西竟如泉水一样喷涌冒出，在井坑里迅速积满。
　　这让公主和龙意大喜，当即决定用火攻法破敌。

　　按照命令，士兵们作战时，各自用瓦罐装满油膏。
　　若在沼泽地，就点燃敌人藏身的干芦苇丛；若遇森林，则在箭头上裹麻絮，用油膏浸透，往敌人方向射出，点燃厚厚的落叶。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一经使用，就让狡诈的敌人无处可逃。
　　凤兮和龙意还一马当先，突击找到敌人聚集的巢穴，斩杀了数名将令和士兵。

　　就这样，不仅守住了赤泽，更把战线步步推向敌国深处。
　　涂荼国君眼见引火烧身，直接吓破了胆，唯恐国都也陷入火海，慌忙派人来乞降。

　　凤兮和龙意接受了涂荼的投降国书，让他们交出兵器，运回千南金矿炉融化，又把涂荼太子送回天佑城当人质，才收兵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