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的艺人总想爬上我的床》不识冬

5、第 5 章

　　到了八点，TRY的另外两人也都在闹钟的督促下从睡眠中醒来，忙忙弄弄半个小时才全都收拾好准备出门。
　　“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说完林守墨就丢下三个还打算打车去公司的人大眼瞪小眼独自去了车库。
　　没过多久，那个自他们搬来就从未启用过的车库门缓缓打开，一辆黑色的SUV从里面开到了他们面前，自动车门缓缓开启，三人正要一股脑上去，林守墨就提醒了一声，“来个人坐副驾驶，三个人坐后面不挤吗？”
　　三人面面相觑，郝轩和许逸秋同时看向了队长，殷述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了林守墨旁边。
　　一上车，许逸秋就兴奋的大喊大叫，“公司这是给我们配车了吗？”
　　林守墨则负责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妄想，“纠正，是给我配的车，不是给你们配的。”
　　“这不一样吗？！”
　　林守墨很用心点出了他认知上的区别，“不一样，这车只有在我需要用的时候才能用，而不是你们需要，懂了吗？”
　　许逸秋不忿，“我们才是要出道的艺人吧？为什么不给我们配车而是给你配？！你要配车干嘛！”
　　“当然是随便我干嘛，这车这么宽敞，就算是堆点杂物不也挺好的？”
　　许逸秋透过后视镜能看到林守墨脸上那洋洋得意的笑容，不禁气的牙痒痒。
　　殷述算是看出来了，林守墨这是有意在逗许逸秋，这人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会气人。
　　不过他作为队长还是要保护队员的，所以他岔开了话题，“车你昨天开回来的？”
　　林守墨和殷述说话时语气就没那么气人了，“对，要搬家嘛，就提前把车用上了，不然你以为我那么多东西怎么搬过来的？”
　　“我还以为是搬家公司。”
　　“大件交给搬家公司，一些贵重物品我还是自己用车装。”
　　“贵重物品？”
　　殷述回忆了一下，实在没想到在宿舍和林守墨卧室里他看到什么贵重物品。
　　“我书架上那么多书啊。”
　　林守墨提醒了一句，殷述还没回答，谁知道许逸秋就撞了上来，“一堆书有什么贵重的？”
　　林守墨抬眼从后视镜撇了许逸秋一眼，淡淡说道，“你看，你这不就自己找到了吗？”
　　“找到什么？”
　　“找到公司给我配车不给你们配车的原因啊。”
　　无辜躺枪的殷述和郝轩只能苦笑不已。

　　到了公司，一行人直奔专属排练室。
　　作为公司即将出道的练习生，换句话说就是嫡系中的嫡系，自己培养的幼苗，在出道之前都可以享有专属排练室的优待。
　　等出道后这项优待才会取消，变成和其他艺人一样的预约制。
　　“我们是直接开始练习新歌吗？”
　　排练前，作为队长的殷述犹豫了一下还是征询了一下经纪人的意见。
　　林守墨摇摇头，“不急，你们先唱一遍之前的主打歌给我看看。”
　　“可那首歌不是已经报废了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舞台水平，总不能我这个经纪人对你们的了解真的就只停留在纸面资料吧？”
　　林守墨说完就找了个不错的观看位置坐了下来，翘起了腿，“你们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
　　这副大爷的模样让许逸秋内心火气直冒，郝轩和殷述则是已经开始活动身体，毕竟一会儿还要跳舞，见两位哥哥都选择了顺从，许逸秋也很快投入了热身之中。
　　没过多久，默契的三人组就给了彼此准备好的信息，郝轩用手机放了伴奏，三人就在林守墨的面前开始了演出。
　　这是一首节奏感极强的舞曲，舞蹈编排十分复杂，三个人的舞蹈动作很少有重复的地方，三人都是练了很长时间才从生疏到熟练，不仅是记住自己的动作卡住歌的节奏，还要和其他队友的动作形成呼应，可以说为了练成这个舞蹈，他们付出了巨大的心血。
　　而林守墨也能从整支舞的视觉呈现上感受到他们的努力。
　　四分半的歌很快过去，三个平日都有锻炼安排的年轻人却都已经满头大汗，足见这支舞到底有多消耗体力。
　　“林、经纪人，你觉得怎么样？”
　　三人跳完后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发挥的不错，殷述抬起头，一脸期待的望向了林守墨。
　　林守墨托着腮，沉吟了片刻，“我仿佛看到了出道即糊的未来。”
　　三人的身体都有一瞬间不自觉的僵硬。
　　许逸秋率先发难，“你到底懂不懂啊！”
　　殷述和郝轩虽然没说话，但他们的态度也都偏向许逸秋，毕竟他们不是在公司内部第一次表演，任部长经常会来检查进度，教舞蹈和声乐的老师也都说没问题，怎么到了林守墨这就有问题了？
　　林守墨摇摇头没有解释，“就这样吧，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水平了，接下来就是继续把新歌练好就行。《不知》——”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就这样吧！就哪样啊？！”
　　林守墨无语看着许逸秋，又看着其他两个意思差不多的人，他算是明白了，许逸秋就是这个这两个人的嘴替吧？
　　他本来准备晚上回去再说，给他们一个晚上的时间消化，免得影响到白天的练习浪费时间，此时不得不老老实实解释了起来，“唱功、舞蹈其实都没有太大问题，歌也说老实话不错，但整体就是没什么惊喜。不是能力的问题，我觉得是定位的问题。我一直都觉得全能和平庸之间只有一线之隔，你们三个单独拿出来都能支撑起一个组合，但合在一起就有点谁也看不清的感觉。”
　　殷述不禁反驳道，“但这是公司策划的，也是我们组合的出发点。”
　　林守墨老老实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么专业的公司也会干出这么抽象的事情，不过我想就跟那些大导演也会一拍脑袋拍个感动自己又全是差评的作品差不多的原因。”
　　三人都沉默了，大概是他们都想不到正式经纪人工作的第一天，林守墨就能当着他们的面吐槽公司的决策。
　　郝轩心中早就认定林守墨是个和公司上层有关系的人，所以对林守墨言语的大胆并不深究，他更关心组合的情况，而且他觉得昨天经纪人已经给他做了承诺，就不会无的放矢，“那经纪人，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觉得就算换成现在这首《不知》，该有的问题也不会变。”
　　林守墨确实是已经有了办法，他信心满满回答道，“很简单，打起来！”

　　打起来？！
　　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理解林守墨在说什么。
　　林守墨也不需要他们猜，直接给出了答案，“你们平庸的原因就在于你们都太想让作品变得完美，想要通过合作实现共同演绎的目标。”
　　“这不对吗？”
　　许逸秋反驳了一句。
　　林守墨点头，“很对，但不适用你们的情况。就像是把三头狼王放在一起，你还要他们互相协作去捕猎，这不开玩笑吗？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但我看完最直观的感觉就是你们都在有意收敛着自己，然后配合着队友的节奏。或许老师是这么教的，当下对偶像团体的定义也是和谐队伍，大家都是好兄弟为主，但我觉得不好。”
　　这次许逸秋没再说什么你懂不懂的话，而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以“天才少年”的定位进的组合，对于创作、演出上有自己敏锐的判断，此时他的直觉就告诉他，林守墨说的是对的。
　　殷述也有些明白了林守墨的话，“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我希望你们能在演出的时候‘打起来’，就是尽情发散自己，你们不是为了呈现作品，而是为了呈现你们本身。你们的定位是偶像，弄清楚，你们现在还没到晋升为艺术家的阶段，你们自身才是最重要的，作品服务于你们，而不是你们服务于作品。”
　　“你们在表演时通过释放自己的天赋与队友的竞争，通过竞争而迸发出的光彩，是你们手上最有力的武器，”
　　殷述担忧道，“那万一作品因此没有配合怎么办？”
　　林守墨诧异，“保证作品的完整性表达不是基本吗？”
　　“在私底下你们是队友，但在舞台上，你们要同时是对手与队友，这样才好看，也才最能发挥出你们‘全能’定位的优势。否则，三个完整的人合并成一个完整的组合，与几个不完整的人合并成一个完整的组合，在结果上有什么区别吗？”
　　说完林守墨似乎是自己找到了答案，于是又给出了辛辣的解答，“哦，应该是后者至少还有个互相弥补共同成长的卖点，前者就只能当个观赏物然后匆匆过气吧。”
　　听完经纪人的意见，三人都沉默了。
　　林守墨皱了皱眉，“你们不会就被这几句话打击到了吧？”
　　“也不是......”
　　林守墨干净利落的说道，“那就练起来，不要沉浸在没意义的情绪里，想要活得成功，就要行动起来。”
　　郝轩觉得林守墨这句话就是特意对他说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按照经纪人的说法努力练习的。但我也不确定经纪人你的说法是不是正确，等我们有了初步的结果，我希望可以让任部长和其他老师一起来看一下。”
　　林守墨点头道，“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得到了经纪人的许诺，郝轩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谁也不知道经纪人说的方向是对是错，他就怕经纪人是一拍脑袋指点江山，但只要经纪人愿意让其他专业老师来评判，那他们就可以放心的练，哪怕出错了，最后他也有信心可以短期调整回来。
　　林守墨看着这三个人开始行动起来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好奇了。
　　他并不是随便打的比喻。
　　“狼王”就是真的狼王，哪怕三人年龄都不大，但吃舞台饭的人，谁又是看年龄的？
　　三头狼王撕开伪装的和善开始凭借天赋互相撕咬，当鲜血淋漓之后，在舞台上到底会呈现出什么样的东西，最后出道时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林守墨不得而知，但他十分期待。
　　毕竟，在他重生前，哪怕组合糊掉了，郝轩和许逸秋也都努力在行业内挣扎着，那时这两人所展现出的才气，才是他相信他们的底气，而能在这样的两人竞争下成为队长，殷述的实力也必不会差才对。
　　殷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林守墨目光隐隐注视着在引导排练节奏的殷述，心中有些怅然与后悔。
　　真想时间能够重来啊。
　　林守墨虽然知道自己已经重生，看似时间已经重来，但他不是会自欺欺人的性格，曾经他奚落过殷述、伤害过殷述，那是既定事实，哪怕时间倒流，也不会改变他“知道的事实”。
　　所以眼下他在经历的过去，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