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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本座替老婆挡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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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误会解开了便好。”沈慈一边道,边将手中的信撕成碎片,投入一旁烛火,付之一炬。
“……”
“太子早该对身边人留些心,您那侍卫我会替您处理掉,两年前的东西能留到今日,其幕后之人城府深不可测。太子心善,却也不能什么杂七杂八的都能留在身边的。”
离吹水心道:不过如此。
一面扬起阳光笑脸:“国师教诲的极是。”
系统:[警告!若有无辜之人因宿主牵扯而死,将即刻抹杀宿主!]
离吹水:[小事,我已经糊弄过沈慈去了,待我脱了当下困境,救这小小侍卫易如反掌。]
本以为沈慈已信他七八,不料他神色一凛,单手朝离吹水脖颈抓去,离吹水下意识撤步后仰,倒不是怕沈慈袭击,而是他单纯不敢同沈慈接触。
他同忘忧君十年的日夜欢好,二人灵魂、身体的默契度可怕到发指,如今又中了药,哪怕只是嗅嗅他的发香,他下面都能生出反应。
可谁想这桌腿竟修的这般长,叫他撤步不成,径直朝后摔去,沈慈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领,不想小太子早非两年前的稚弱,敦实得把他也扯倒下去。
栀子花气息的冷香入侵,离吹水老脸一燥,在药物加持下,下面几乎是一秒弹起。
可他绝不能叫沈慈察觉到,否则以他的清高程度,好感能直接掉到-100不可。
于是,硬逼着爆发出潜能,极限扭转身体角度,以身体正面朝地,沈慈如期摔在了他背的上。
二人叠在一起,背后一声隐忍的闷哼传来,离吹水也想跟着哼唧一声,察觉不对,迅速瞪大眼珠,双手捂嘴。
有物什猛地撞击了他的屁股。
这个形状、这个温度,分明是……
嘶——!咦?哦?原来……你竟是这样的忘忧君?桀桀桀桀桀——!
系统恶寒得大叫起来:[你个卑鄙无耻下流之徒!少用你那龌龊的猪脑揣测我家掌门!那是药!药!!我家掌门的剂量,可是你的三倍之多!]
离吹水脸色一黑:[难道他们觉得本座是下面那个?!!]
系统:[呸!宋启岚倒想在上头,你看他敢吗?你看他能吗?]
离吹水满意:[这倒是。]
系统:[……]
沈慈一贯端庄雅正,不曾于任何人面前失态,离吹水深知这一点,在沈慈还没开口时,抢先一步从地上爬起,揽住沈慈双腿,将其从地上拦腰抱起。
离吹水贴心地戳破窗户纸,嗓门洪亮坚定:“国师莫怕,这是有人投毒加害于你我!那药性虽烈,却并非只有合欢一种法子,我带您去太医院,将毒性用针催逼出来便好。”
怀里的人陷入死一样的沉默,良久道:“放我下来。”
离吹水前世蛮横惯了,自以为能想他所想,不但不予理睬,还腾出一只手来砸门:“开门!开门!!我乃东宫太子,不管守在外面的所谓何人,我命令你们开门!!”
若是能硬闯,沈慈早就出去了,他来时带了五个暗卫,个个精良,都被守在外面的人杀了,这是铁了心的要置二人于死地。
况且,就算两人真活着出去了,以这番姿态示人,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离吹水砸不开门,便用脚踹,沈慈连续呵斥几声“松手”没回应后,袖中一柄短小银刃抵上离吹水脖颈,凉飕飕的触感如毒蝎缓慢爬行。
沈慈幽幽道:“太子这么急着走?是里应外合,还是当真不知外头比这里头凶险万分,赶上送死呢?”
离吹水却未停下动作,“嘭!”的一声巨响,木门被应声踹开,他下意识护着沈慈的头,不叫脏木屑落在他脸上。
离吹水:“这些人冲我而来,我一人之事一人当,定护国师周全。”
沈慈被护在黑暗中,耳边胸腔心跳声沉稳有力,心头萌生一股异样的滋味。
且看他待做什么,随机应变,也并非不行。
话音落下,四面蹿出无数黑衣死士,将房门围堵得水泄不通。
变故突然,万花楼中宾客惊蹿,尖叫和盆器倾侧声乱作一片。
离吹水:[法力,本座需要法力!此地灵气稀薄完全聚不起来!]
系统:[……这他妈是在人间,没有修仙!没有法力!]
离吹水:[你怎么不早说?那现在怎么办?]
系统:[我怎么知道?!]
冷刃映着寒光,黑衣人皆拔刃张弩。
越是危机四伏,离吹水越是兴奋得不能自已,环着臂间的人紧了又紧:“国师抱紧我,一会儿可能有点颠。”
沈慈:“我看你有点儿颠。”
离吹水:“信我,我能带您杀出去!”
沈慈:“我信不了。”
说时迟、那时快,离吹水一头扎进黑衣人堆中,卯足劲抬腿踹飞一个黑衣人,施展轻功破围而出,其余黑衣人紧追而上,挥刀与他缠斗作一团。
传闻大荣太子文韬过盛,武略不足,如今与之交手只道传言不可轻信。
离吹水动作利落干脆,面对刀光剑影,他怀抱一人,手无寸铁却游刃有余,不出一炷香,半数黑衣人被接连踢中要害,倒地不能起。
离吹水不禁有些洋洋自得:“别磨蹭了一起上吧,人家万花楼老板娘也是做小本买卖的,大过节的,别扰了人家生意。”
双方对峙,电石火光。
老板娘捏着绣帕,小心翼翼从屏风后探出头:“他说能一起上。”
黑衣人:“……”
离吹水:“……”
离吹水露出死亡微笑,径直对视道:“老板娘,此处危险,您要不去安全点儿地方呆着?”
老板娘被这眼神吓的汗毛“噌”一下倒竖,一溜烟蹿了:“哎呦喃滴妈妈娘哎!”
插曲一过,为首的黑衣人左右会意:“一起上!”
其余黑衣人蜂拥:“上!!”
这番交手黑衣人警惕许多,轮番上阵,离吹水毫无还手之力,突然,耳边破空声响起,一支冷箭毫无征兆射向他护着的沈慈。
离吹水喉咙一紧,来不及避躲,转身以背迎击挡下这支箭。
“噗呲——”入肉声响起。
疼得他脸色一白,一脚踹开一个攻上来的黑衣人,却叫另一个得了空子砍入其左肩,白刃红出,血水迅速浸透左肩。
离吹水痛苦地闷哼一声,细密的汗水自额上沁出。
沈慈袖中短刃飞出,击落梁上偷袭的黑衣人。
他抽手拔出离吹水后背的箭,冷冷漠视:“早说让太子放臣下来,臣只是中药了,又不是腿断了。”
离吹水疼得呲牙咧嘴,跟忘忧君相爱相杀了,偶尔听到一句“关心”,心跟掉猪油里一样,滑溜溜的,美滋滋的。
刻意压低声线:“小打小闹罢了,国师关心我,我就一点儿都不疼,只是弄脏了国师的袍子,待我们离开这儿,我再给国师赔罪。”
沈慈:“……有病。”
不过,这一刀砍得确实激发出了他的血性,惟我独尊太久,都要忘了肉体凡胎的疼痛滋味了,他一脚碾碎地上沾着热血的箭,猎豹一样冲进厮杀里。
离吹水这打法猛得不要命,疯狗一样也不躲刀子,逮谁咬谁。
血水溅到沈慈手背上,还带着他滚烫的体温,这样的小太子,叫沈慈看得无比陌生,到底哪个真的是他?
是温室里成长的花骨朵,那个在床上搔首弄姿,对他狂热表白的宋启岚?
还是现在这个,能以一打十、飞扬跋扈,从头到脚充斥着勃勃野心的……少年?
系统:[沈慈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离吹水:[桀桀桀桀桀……小样儿,爷迷不死你!]
只这分神一下,离吹水就被人捅了肚子,踉跄几步后,单膝跪地。
事实上,他已经被捅了五六刀了。
他弯得几乎驼背,但那双眼睛却迸射出一股熄不灭的光,如荆棘丛中的一堆火,护着柔弱的蓝色焰芯,但凡谁敢靠近,都会被无情地吞噬成灰烬。
所剩无几的黑衣人围成一个圈,白刃相对,向离吹水和沈慈聚拢。
离吹水:[本座命令你想办法。]
系统:[喊救命吧。]
离吹水:[什么?!本座丢不起这个人。]
系统:[你才开局就要死了啊,脸面有个屁用啊!]
离吹水:[那能一样吗?!]
就在二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时,一根鸡骨头从天而降,径直砸到为首的黑衣人头上,众黑衣人如惊弓之鸟抽刀戒备。
“堂堂中原,就是这么欺负两个手无寸铁之人的吗?可真叫本王子大开眼界。”
一道恣意逍遥的少年音自顶楼回荡下来,洋洋溢耳,地上人皆兀自仰望,却不见其人,惟闻其声,像极了武侠小说中路见不平的侠客。
“谁!!”
“躲在暗处算什么,站出来!!”
少年开怀大笑起来,有一种天真烂漫的可爱,听起来悦耳舒心。
只见一道金色身影自顶楼跃下,其身上繁复精细的饰品叮当作响,犹如法老的猫儿,落地轻盈。
来者是一位与原身年纪相仿的少年,皮肤古铜,金黄的发丝短而卷,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他着装奇异,让人一眼联想到神秘西域古国的精灵,一双碧蓝的眸子在眼尾飞挑,与其对视,仿佛置身沙漠绿洲的清凉和自由的风中。
黑衣人警觉:“你是谁?”
“我?”,少年侧立而视,眼眸弯成新月牙,以中原礼拱手作揖,“楼兰三王子,穆拿陀·艾尔肯!受当今圣上邀请,前来大荣国问剑。”
黑衣人亮出刀锋,威慑道:“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我们这是私人恩怨!劝你少管闲事,免得把自己的命搭进来!”
艾尔肯动作幅度和表情都极度夸张,因黑衣人的失礼而故作苦恼:“咦?你这人可是听不懂话?我说了我是受邀请来的,中原到处都是高手,圣上怎么可能放心叫我一人出宫呢?”
“什么??难道你还带了帮手?”
“对呀,所以该担心把命搭进来的,是你们吧。”
“开工啦开工啦!”艾尔肯自腰间口袋掏出一块金色令牌摇晃着,他还在令牌上栓了一个银铃铛,叮铃叮铃得像极了工地开工。
空旷的万花楼四面八方门窗被踹开,涌出大批锦衣卫,个个长刀长剑,装甲精良,将几人团团包围。
黑衣人彻底乱了阵脚,后背相抵,簇拥成一团,仍不忘恶狠狠地警告:“你可知我们是谁的人!你破坏了那人精心筹备的计划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艾尔肯双眼清澈无辜:“哦?那你们主人是谁呀?谁呀谁呀?有多厉害?比圣上还厉害吗?”
黑衣人:“……”
“哈哈哈哈哈,以多欺少原来是这种滋味,甚是有趣。”艾尔肯见他们一个个吓得都要尿裤子,咯咯笑了起来,他指向那几个黑衣人,吐出的话却如恶魔低语:
“叫你们净靠欺负别人寻开心,好了,杀了吧。”
“留活口。”沈慈突然出声,推开离吹水,揉捏着眉心站起来,“拷问出他们效忠于谁。”
艾尔肯右手贴在左肩,优雅躬身:“遵命我的国师大人~”
沈慈脸色不好,脚步也虚浮,离吹水想搀扶,被他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反倒艾尔肯屁颠儿跑上前扶他,他一点儿也不抗拒。
离吹水心里不是滋味:[他们,认识啊?]
系统支支吾吾,闪烁其词道:[嗯,昂,对啊……就,就是我们掌门的一客卿,同掌门一块儿回来的,暂居于国师府。]
离吹水嗤笑一声不再言语,两道目光却激光一样在二人身上来回扫射。
什么狗屁客卿,忘忧君这个人,骨子里就是水性杨花!跟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都亲亲我我、暧昧不清,不然他前世他也不会将他囚于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