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秋馥辭

3、3

　　「嗨，又见面了。」

　　不负子民望，理同学果然又来吃早餐了。

　　「早安，今天要吃什么呢？」孙子民保持微笑，努力不让嘴角抽起失态，想怎么刚好又是在他人在柜台的时候来了。

　　「项目太多我懒得讲，你看我手机点吧。」理斯将手机传给孙子民拿，这一次他有先删除所有讯息，再开飞航模式，以防孙子民看到奇怪的讯息吓到。

　　毕竟尽管没了同志软体的信箱确认，还是有他损友们会传来的垃圾话，尤其是高奕泽。

　　孙子民想拒绝，但无意间看到手机开飞航模式，也没任何通知，便接下来点餐，不一会就将手机还给理斯。

　　「谢谢。」随之，理斯拿走手机转头进去找了座位坐。

　　孙子民心中满是疑问，原本以为他会来搭讪或聊几句话嘘寒问暖一下，没想到竟然点完餐人就走了。

　　这之后两个礼拜理斯每天都会来店里用餐，但都不会多说什么话，排队给手机点四人份的餐，跟他朋友吃完饭直接走人，重复同个SOP，没出过其他行为。

　　只不过在这期间每次经过都会不小心听到他们的对话，加上他们讲话有时蛮大声的，孙子民都知道这四个人叫什么名字了。第一天没来肩膀比较宽戴眼镜的叫楚成源，听说他功课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跟理斯在放牛班。身高高长相斯文，讲话却很呛的叫高奕泽。最后，常跟在他们旁边不常说话顶多一起笑笑的男生（店里女同事总说他是小正太）叫邱昱辰。

　　几个人总走在一起打闹，却不曾看他们分开过，可以说他们的羁绊很坚固（大概）。

　　「欸子民，上次听说有人忘便当袋的是每天都会来给手机点早餐的客人吗？」读大学的工读姐姐趁孙子民要下班凑过去问：「上次去给他们送餐时听到他们对话了。」

　　孙子民没想到理斯的存在如此明显，愣了愣才回：「对啊，你也觉得他每次这样点餐很奇怪吗？」

　　「还行，对着上面按按按其实挺快的，效率很好，我是觉得他人还不错啦。」姐姐笑了一下，诚恳地看着孙子民，让他觉得姊姊是不是想要赖，便问：「你是想跟她要赖吗？我跟他不熟，你想要的话点餐时顺便问他吧。」

　　「喔！？子民你还真敏锐！你怎么知道我想跟他要赖？不过既然你都说不熟，我还是自己去要吧。老实说他长得蛮帅的，他会不会有女朋友了？这你就能帮我打听一下，或帮他点餐时从旁询问吧？」

　　讲到女朋友孙子民就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看到对方注册的同志交友软体会员信件，依此得出这人有很大的机率是不可能有女友，况且听说在有另一伴的情况下玩交友软体很大的机率会是臭渣男，孙子民决定说谎：「上次去送餐时有听到他跟朋友在聊自己的感情，好像是在说自己有暗恋的人了，在想什么时候告白比较好，所以......。」

　　「是吗......那还真的有点可惜。」姐姐感到有些惋惜，但很快又转移话题：「子民，你快去打卡吧！」说着推着孙子民离开。

　　一如往常扫完地回到教室，因为今天是期末考的关系，班导已经坐在教室后方处理期末的事情，孙子民和其他同学赶紧乖乖回到座位上拿出书来看，可惜对于孙子民这种学渣，但又不是烂得很彻底的学生，一般而言成绩怎么读就都在同个范围，所幸大概看看老师说会考的地方，一本看完接着下一本。

　　既然背就有分数的话，乖乖背，拿出基本的态度，老师也是会让过的。孙子民抱持着这种心情坐在座位上，无聊地看著书，等待结业典礼的到来。

　　而另一边，放牛班虽然平时不会认真上课，但考试时还是会乖乖在位子上做自己的事，因为这种时候为保其他学生的权益，学校会特别派两名教官和学务主任，加强在这的巡逻，只要有人来乱，基本上当事人直接带入学务处加强监督指导作业和考试，整整两天不用回教室。

　　理斯难得在桌子摆整齐、安静的教室看书，尽管对于学校的教育方式没有兴趣，但大考没考好他总觉得会有点对不起自己。虽说实际上对不起自己哪点他自己不确定，不过好好拿出一些实力考试他心里还是比较舒畅。

　　考卷发下，无论哪张对于孙子民来讲都有一定的难度在，习作出现的题基本上都能答，但再深入一点的题目他就无法招架了，问答题和填空勉强写些，赌赌看能凑多少分是多少分。每写张考卷像在战场上搏斗，就看他最后能不能夺取胜利活下来了。

　　很快地，在自习和考试间循环的两日后结业放寒假，被打得残血的孙子民决定为修复好身心灵，跟白茨安、沈哲阳三人一同出去玩。

　　三人一边走出校门，一边聊等等要去看什么电影，忽然间孙子民一个抬头，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眼前玩得最闹的几位男同学。理斯勾着楚成源的肩很高兴的样子在说些什么，而高奕泽背了一个胖书包似乎期末才把私人物品带回家，身旁跟着邱昱辰在跟他聊天。

　　「对！阿哲上次你说没看过恐怖片一起去看吧！」

　　「干！我才不要，就是因为会怕才一次都没看过啊。」

　　「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要去找不会怕的恐怖片类型。」

　　「你少骗我！！」

　　「我记得最近不是有部片叫《从零数到灵》这部犯罪动作片吗？听说还蛮好看的。」孙子民看着理斯之于，不忘和两位朋友回话。

　　「喔！？感觉不错欸，那在演什么？」沈哲阳想终于逃离恐怖片话题，兴致来了。

　　「警察拍档追查一个事件的故事，听说剧情蛮刺激的，但详细的我就不清除了。」

　　孙子民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脑袋里却一瞬间出现一名冤魂突然出现在警察面前的画面。

　　「不清楚？那我先看看预告片。」沈哲阳一手栏上孙子民的肩，拿出手机查电影预告片。

　　「你要这样跟我走路，我会让你撞墙。」孙子民故意撞了沈哲阳一下。

　　「喂！！」沈哲阳这一喊，让前面孙子民一直盯着的理斯转过头来看，两人无意间对上了眼。

　　理斯：「……！」

　　孙子民：「！！！！！」他立刻撇开脸，瞬间觉得尴尬得要死，希望理同学别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看。

　　-

　　「早安，今天要吃什么？」孙子民一如往常的点餐流程，等着理斯拿着手机给他，但下一秒却听到对方说：「我直接点，猪排蛋饼和大温红，就这两样，今天我朋友没来。」

　　「欸？」孙子民还以为这人身边永远都会围绕朋友，今天却一人来吃饭，而感到无比吃惊。

　　「我朋友他们这时间还不会起床，你看现在九点多，如果真的等到他们起床才吃，不如约吃午餐比较好。」理斯算好了钱，掏出整数来递给孙子民。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收您六十元。」孙子民不知跟对方聊什么，只表示了解情况，给发票理斯就看人进去吃饭了。

　　今天寒假第一天，和假日差不多叔叔让他不必帮忙开店，多睡一小时，再来上班和打烊，顺便多赚点零用钱。

　　其实孙子民以为放假了，理斯应该暂时不会再跟朋友来，但没想到他竟依然坚持来这吃早餐，甚至是自己一人也要来。

　　而且好像每次来一定会点猪排蛋饼和大温红，难道他都吃这个？

　　「欸，民民，你点餐的时候是不是都会遇到那个人？之前没见过他内，啊怎么最近都遇到他。」平时站煎台的大哥趁没什么人的时候跟孙子民搭个话，聊一下最近觉得怪怪的事。

　　「有......吗？」孙子民整理台面上卖剩的三明治，算算这两周点了几次理斯的餐。

　　……五次！大概前两周开始算平日十天加今天共六次！ ？

　　他这时才意识到为什么那么熟悉理斯的习惯，原来就是因为几乎每天都在帮他点餐！

　　不过孙子民也没特别注意理斯挑什么时候来，更没他一上柜台人就来点餐的事情发生。

　　「民民，你没注意到？」

　　「嗯......有是有，但我最近点餐也越来越熟练，常站柜台了，遇到也没什么吧？况且他也没对我做什么，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哀，要是女生我都觉得是来刷存在感了，不过民民你也要小心啊。」

　　「喔……好，谢谢。」

　　理斯在店里一个人吃着饭，因为没人陪他，只能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上次那个脆笛酥给完他广告还有再跟他聊些生活上琐碎的事，但他发现两人回话的时间越拉越长，到现在根本没再继续聊了，理斯今天只好转移对象，跟现在一位刚配对到的健身房教练聊天。

　　Cheng：「嘿，你怎么这么早起？」

　　你可以再想想：「习惯早起吃早餐了。」

　　Cheng：「是喔，早餐吃什么？」

　　你可以再想想：「火腿蛋饼和奶茶。」

　　Cheng：「吃完了？」

　　你可以再想想：「吃完了。我去上补习班了。」

　　随即理斯关闭聊天视窗，开启YT看一些搞笑短影片，解解闷再看看站在流理台洗碗的绿眼小店员。

　　理斯想何时去认识一下他会比较好，如果只是每天来吃早餐顺便看看他，应该是很难再有交集。

　　而太刻意去认识的话容易引起反感，这让理斯苦恼到期末考试卷写完都还在想。

　　到底该如何引起他注意呢？

　　想不出结果的理斯决定打电话把所有朋友叫醒，等等让他们一起去打球。

　　「等等，你真的想跟他搭讪？」楚成源原本只是想站着休息一下，没想到理斯突然发了句：「好想跟小店员搭话喔。」的牢骚让他颇为震惊。

　　「对啊，今天早上去吃的时候还跟他多说了几句话欸，你觉得我们最后能不能真的认识上？」

　　楚成源开始怀疑理斯是不是真的对那小店员有了些想法，问：「依你的个性我觉得只要是你想认识应该都没有问题，就看对方的意思了。」

　　「是吗？原来我这么有魅力。」

　　「不是吗？」楚成源想想这话似乎回得不太对，但也懒得补充继续道：「再说你如果真觉得两个人凑不起来的话就别老是去骚扰他。」

　　「我已经说过我有在注意形象了！」理斯说着发现楚成源的视线集中在离他们而去，往厕所前进的高奕泽和邱昱辰身上。 「你干嘛？」

　　「理斯，我下学期要转班了。」楚成源的目光依然没离开那两人，似乎想趁只有他们的时候聊。

　　「嗯，不意外。」理斯明白楚成源的意思，他希望两人可以稍微商量一下这事，毕竟他们的思考方式比较像，说好听点是比较周到，难听点就是有点负面思考。 「是不是没用好你可能二年级还得转学？」

　　理斯对于国小基本上没什么记忆，毕业前没有真正交心的朋友，更别说毕业后还会有什么交集，对他来说那段时间基本都泡在知识上，无力去关心其他事。直到上国中那么刚好认识这几位朋友，感情持续到现在，都没有分别过。然而如今突然有位说了随时可能都会离开的话，总让理斯心中多少有些疙瘩。

　　更别说邱昱辰了。此外不跟高奕泽说也是因为他有话都会直说，还不是很会藏，很有可能影响到邱昱辰的情绪。

　　「对。理斯......我最近好像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了，之前国一时我还很羡慕你是个天才，虽然不代表我的成绩比你差，但一直处在这种压力下，我总觉得我某天也会崩溃，很难跟你一样释怀。」

　　「少讲得我一直都过得很自在一样。」

　　「喔？不好吗？你觉得我们谁比你更自在？」

　　「那也是在放弃所有努力后好吗？」理斯回头对他笑了，但那抹笑容只有哀伤。 「虽然说随时重新振作我都没问题，但我还是没有足够的意愿。」

　　楚成源只撇上一眼便觉得有口气卡在胸口，呼不出来。

　　因为他很清楚，他没有勇气去承担后果。

　　见离开的两人走回来的身影，他们稍微调整好心情，理斯才打破沉默，说：「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既然你现在只是转到普通班还好，都在同间学校我们还是可以一起中午约吃饭。」

　　他拍了拍楚成源的背，为转换心情还开了玩笑：「到时你如果转到小店员的班记得帮我打听消息啊。」

　　楚成源苦笑了下，感叹理斯的心理素质，到这种时候还能够开玩笑。

　　-

　　「早，一样猪排蛋饼和大温红。」

　　理同学一连好几天早上都是去孙子民上班的早餐店吃早餐，自被煎台大哥提醒过后，只要他出现孙子民就越来越常将焦点转到他身上。

　　虽然说理同学本人没特别跟他打招呼，但那人只要一出现，在孙子民的眼中就是强眼的存在。

　　而今天正好又是孙子民站柜台时遇到了。

　　「好，一样是这两样吗？有需要再加点什么吗？」依孙子民的观察，理同学坚持的生活规律从来没变过的样子，想趁这个机会从他的话中听听看对方会不会想吃别的东西。

　　「不了。」

　　孙子民满心疑惑，但没表现出来，想：「你每天都吃一样的难道不会腻吗！？」

　　「好，一共六十元。收您一百元，谢谢。」

　　理斯一如既往只要平时坐的后排角落的位子没人，就会毫不犹豫往那坐下去。在他拿出手机前无意间抬头看了柜台竟和小店员对上了眼，他发现最近跟小店员对上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该不会小店员也开始在注意他了！ ？

　　理斯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朝小店员挥了挥手，而对方也对他挥了手，虽然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但至少回应了。

　　-

　　今年的寒假不长，春节结束没几天就开学了。

　　孙子民上学期选的社团因突然换成外聘老师要收钱，在开学日临时拿到社团申请表重选一次社团。他惆怅着今年外聘的老师会不会变得比较严格，但看着上面的简介考虑到是室内社团不必花费太多体力，加上有兴趣的项目所剩不多了。让孙子民花了整整两天假日烦恼，才在星期一下午最后一刻将申请表交出去，选择留在原本的社团。

　　交完表格的那一刻，他感觉这段时间过得相当快，开学要准备一堆东西已经够忙了，还突然要处理社团的事让他感觉有些疲倦。

　　尤其是等等终于要见那位新老师让他更加紧张......。

　　「嗨。」眼前熟悉的双眼的主人似乎也很意外目前发生的事。

　　「嗨？」孙子民才把门打开，让他更意外的事发生了。

　　开学当日。

　　理斯在开学典礼结束后进班，等大多数人坐下老师才进教室请几个人上台领社团申请表。

　　理斯看着申请表上密密麻麻至少三十个社团名字，听班导讲解寒假时学校临时说全一、二学生一定要参加社团，因此几位没社团的同学必须在下周交出申请表。

　　一边苦恼该选哪个社团同时，理斯又望了整间教室，没见到某个人影。

　　楚成源果然转班了，虽然之前就有说，一点也不意外，但他心中多少有些寂寞。

　　高奕泽和邱昱辰在游泳社，楚成源在自然生物研究社，而他没社团一直在教室睡觉，突然要参加社团难倒他了，因为朋友在的社团全招满了人。

　　真不知道小店员在那个社团，如果知道的话理斯一定直接填上去，不过他倒是去哪知道小店员在哪个社团？直接问的话一定会被当变态吧！ ？

　　理斯想想算了，看了还缺人的几个室内社团，排除没兴趣或一看就无聊的，再依价格高低选出成本最低的——绘图社。

　　社团简介写着：「外聘美术大学司老师指导，有关美术的疑问都能问！若是没有美术底子的同学也不用怕，在绘画中享受过程，也能学习到与众不同的事物，欢迎参加绘图社。

　　社团费：50元（只协助购买画本，绘图用具请自备）

　　附注：社团同学作品有机会至校内展览校外比赛」

　　理斯想反正画图随便画就好，他拿枝铅笔也能快速完成一张图，所幸决定在美术社睡到学期末，填完申请表直接交给班导回位子上装模作样拿出课本开始睡。

　　「你也选了这个社团？」理斯见到机会来了，拍拍隔壁的位子让孙子民坐下，而对方也顺着他的意坐下来。

　　「对啊，因为我之前也是在这社团。」孙子民放下书包，面对有些尴尬的场面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那你是因为会画画才来的吗？这学期突然都要参加我才逼不得选个社团参加。」

　　不过也是因为学校实施了这个政策，他才有机会遇到孙子民。

　　「我是因为在教室自习的话一定要写而外的作业才参加社团的，刚好绘画社是室内社团，比较不花体力，就选了这。」

　　「是因为要上班，所以不想花太多体力？」

　　「对，我觉得一周两堂体育课就好了。」孙子民想了想，虽然知道对方的名字，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每天上班都会遇到你，就是不知道名字。」

　　理斯觉得今天真是太美妙了，有机会认识小店员，又发现对方真的一直有在注意自己，心里虽雀跃不已，却还是保持礼貌说：「我叫理斯，理解的理，斯文的斯。」

　　「我叫孙子民，就……人民的那个子民，孙子的孙。」孙子民每次介绍自己时都莫名干，觉得自己的名字土到爆，赶紧换了话题，「不过你为什么参加美术社？」

　　理斯听这名字第一个想法就是觉得不太对，却没表现出来：「随便挑的。」

　　「是吗？没别的原因？如果是学校的关系，我觉得你应该会跟朋友同社团。」

　　「这的确是一个因素，但还有几个原因，你可以再猜猜。」理斯一脸逗趣地看着孙子民。

　　「我猜你是想睡觉才来的。」

　　「被发现了。」理斯俏皮一笑，眼角发现老师进教室了，撇开头，「老师来了，下课再聊？」

　　「好。」

　　坐在最后方的两人看着一名戴方眼镜、看起来很和善的老师走进教室开始点名自我介绍，并介绍课程内容，主要是这学期会观看两次电影，期末时交出一件满意的作品就好。

　　发下画本后，老师开始教一些简单的素描，给几张参考用的风景画后，开始让同学自由发挥。

　　理斯和孙子民选了一颗大树参考，没几笔划孙子民便觉得自己江郎才尽，看了隔壁的理斯一眼，对方正全神贯注为打好的稿逐一堆叠上颜色，一下擦布，一下又用手抹，整只手脏兮兮的，但对方仍没停下。

　　孙子民第一次看一个人如此认真画图，还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样子觉得惊奇。而美术老师走近眼神一惊，似乎想来称赞理斯的作品，不过他突然想到理斯的起床气，立刻对老师摇头，对方立刻识趣地点头离开。

　　直至第二堂上课钟响理斯依然还没画完，其他同学要不开始聊天，要不找老师指教了，只有理斯一人头还刻在桌上画图。

　　孙子民看着理斯发呆，直到理斯画完把笔扔出去，摔出声音他才发现图已经画好了。

　　「欸？」理斯途中已经进入自己的世界，现在看孙子民的动作才发现对方至始至终都看着他画图。

　　孙子民被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看，觉得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尴尬想撇开头道歉，但这时对方却不给他机会逃直接问：「你一直在看我画画？」

　　孙子民：「呃……对。」

　　「那你觉得怎么样？」理斯拿起画，让孙子民看。

　　要怎么说孙子民真的没有头绪，只说：「我觉得很厉害，你看跟参考的图一模一样。」

　　「真的！？」理斯开心得笑了笑，说要去洗手转身就离开了教室。

　　其实他有注意到孙子民不知道要干麻，所以一直看着他画图，这点他不介意，毕竟对方是可爱的小店员，在作画时也没打扰到他。

　　最重要的是竟然让老师识趣地离开，更让他能专注在画上。

　　没想到子民还这么贴心，让他一时画到忘我，画完才回神注意到孙子民一直在看他。

　　「孙子民快放学了，等等要不要一起走？」理斯走进教室问。

　　「欸？可以喔。」孙子民想也没想到对方一回到教室就问了这种话。

　　社团课在周五下午最后两堂课，结束后就能直接放学回家。高奕泽和邱昱辰有自己社团的东西还要用，楚成源要赶去补习，通常礼拜五放学都是理斯自己走。

　　孙子民也差不多，平时三人组放学一起走到门口才各奔东西，周五因为都在不同社团就自己离校。

　　「放学后我习惯去找点东西吃，要不要也一起去？」理斯到现在都没忘记要请他吃饭的事，打算一有机会也顺便问他喜欢吃什么。

　　孙子民想了一下，才回：「能啊，边走边看？」

　　明天叔叔的店因为要带表妹出去玩，所以连公休两天。不用急着回家休息，今天在外面晃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