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秋馥辭

1、1

　　冬天的太阳比想像中的还懒散，孙子民按掉大清早吵得他不得安宁的闹钟，眼看向窗外一片漆黑的天空，没多想什么和平常一样在闹钟第二次响前赶紧去洗漱，换上学校制服到叔叔家的早餐店准备上班。

　　叔叔家早餐店卖的是一般在大街小巷都能见到的中西合并早餐店，靠近小学以及在对面的孙子民的高中，平时他上班结束都会在打钟前随意拎个三明治和饮料，翻过正对面的围墙冲进学校。

　　凌晨四点的空气实在不亲切，又湿又冷侵袭着孙子民的鼻腔，让他不自觉地想春天要是到了，他的过敏症状或许会变得更加严重。

　　寒流前几日刚过，放在椅子上最保暖的外套现在穿上似乎有些过了，他赶紧从衣柜里拿出较不超过的外套穿上出门，但他在踏出门的那一刻迅速觉得自己跟个智障似的，小看了冬天的威力，跳上楼梯冲回家里，与他在这季节中最好的伙伴相聚。

　　「唉？小民你还没出门啊？」

　　孙子民拿了大衣，听见声音转头一看，是身穿睡衣的母亲，无精打采刁了根未点的烟，在他背后问话。

　　「要出去了，我出门了。」孙子民没很喜欢他母亲，大清早还见人要抽烟，心情更加不愉快，走出门前提醒，「别在屋内抽烟，满是烟味，很臭。」

　　然后趁这个老太婆又要发疯前，跳出门关上，跑去上班。

　　孙子民到了一楼大门，就听到他家三楼传出女人的咆啸声，叫声十分凄惨，像谁杀了她全家一样，一声比一声还凄惨。

　　他实在受不了，头也不回，直往店里走。

　　到了店里，见到的第一人是位妇人，她一脸和蔼的笑容迎向孙子民，「早啊，每次上班都能看到你呢，听说你还在上学，有好好休息过吗?」

　　「有，王阿姨。」孙子民笑了笑，对阿姨打招呼，去更衣室换上比较像便利商店店员的制服，戴好帽子。

　　孙子民瞧了瞧镜中的脸，没有黑眼圈，但可能是因为早上见了他妈，心情不是很好，整张脸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王阿姨才会这么问。

　　王阿姨是两个孩子的妈，听叔叔说是因为孩子都上了大学，都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任了不必照顾，自己的自由时间多了，便出门上班，赚点零用钱偶尔跟姊妹们出门玩。

　　王阿姨和蔼可亲，做事虽不算跟其他大学生一样俐落，但和客人对话的时候总是能留住对方的心，在工作上也能像刚才一样关照其他同事，人际关系中是非常好的调和剂。

　　孙子民其实很羡慕那两个从没看过的王阿姨家儿子，家中的母亲是王阿姨这样的人，那必定是个圆满的家庭吧。

　　不过，他所在之处，根本容不得再往更好的方面想，仔细思考一下，国中就有工作经验也不是件坏事吧……

　　「请问要点什么?」孙子民一如往常，人手不足便会从吧台去柜台帮忙点餐，两边工作算是并着做。

　　「嗯……。」眼前同校的同学看了看又看了看菜单，可能看到等等升旗……，喔不，是等到中午餐桶都搬回教室都可能还选不定。

　　孙子民看着他后方大排长龙，而背后的人更是等到脸都黑了，感觉随时都会用手上的便当盒砸过来，好心提醒：「如果还无法决定的话旁边这有小菜单，稍待一旁想完再帮您插队点餐也不是问题喔。」

　　可没想到那人头一抬，和他对上了眼，一脸怒气，指着孙子民骂：「靠腰耶，吹屁喔。」

　　孙子民作为目前史上最容易被为难的服务业表率，有耐心地对奥客细细说道：「后面的人也在等候，希望您可以……」

　　「没要点就滚边去。」孙子民话没说完，后方的同学直接把那不识相的奥客推到旁边去自顾自地开始点餐，「内用，四位，一份猪排蛋饼，两份猪排蛋吐司，三份巧克力乳酪饼，一份热狗，一杯大温红，三大冰奶……喔，差点忘了，再一份火腿蛋饼跟冰淇淋松饼。」

　　孙子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将劈哩啪啦地说了一大串他根本就没听进耳里的话，微微抹起笑容看了那被推出去的人，应该是看眼前的人不好惹逃得跟飞一样消失无踪，才问：「不好意思，刚事情发生得太快，请您再说一次。」

　　那人叹了口气，手机直接扔给孙子民，「照上面的打。」

　　孙子民见这人真的很有个性，照手机笔记本打的同时，偷偷地仔细看了对方的脸，头发微卷，看起来有特别打理过，眉梢也做过修整没有杂毛，不知是不是刻意修成有些轻挑的样子，好配上那双事不干己，高冷的双眼，但他无论脸型或是鼻梁线条都算柔和，要是笑一下肯定很好看。

　　孙子民点完ＰＯＳ机，再向对方确认一次菜单，「我记得室内用四位吧，萤幕上还有没点到的餐点吗？」

　　男同学看了萤幕，又说：「还有火腿蛋饼和冰淇淋松饼。」

　　孙子民听了立刻加点两样餐点，男同学点头确认后才结帐。

　　「这是您的零钱和发票。」孙子民将钱交给男同学后，不忘交还手机给对方，可在这时，萤幕上出现了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电子邮件。

　　他赶紧趁对方还在收钱，关闭萤幕交了这烫手山芋。

　　「谢谢。」男同学手机拿了，直接塞口袋，走进店中的四人座。

　　孙子民则看人走了，拉了旁边刚收好碗盘的姐姐，让她去站柜台，回吧台处理三明治和饮料。

　　天啊！ ！那不是知名甲/甲交友软体？为什么这家伙能这么放心把手机给陌生人啊！到底为什么！ ？太可怕了这家伙，之前明明都没见过他啊，拜托拜托，之后都别来了好吗！

　　理斯到了座位，看到手机锁定上几分钟前收到的电子邮件，笑了笑，相信刚在柜台的同学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转头去看背对他座位的身影，觉得对方很有趣，不知道天塌下来了会不会一样冷静，遇到这么多奇葩事，还能站稳柜台，想之后都到这家他第一次踏入的店吃早餐。

　　他损友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来，理斯决定先来处理一下那封电子邮件，做完一些注册手续，造假一下年龄，上传一张最帅的自拍照，然后就摆着。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在这个圈内有没有市场而已，并没有真的要跟谁约的意思。

　　理斯关闭应用程式，打开通讯软体传话给群组：『十分钟内没给我到，我帮你们垫的早餐钱收利息，一分钟一倍，两分钟两倍，以此类推。 』

　　没过多久，群内三、四条讯息纷纷传了过来骂他抠门、小气、没度量，理斯挑了眉笑了笑，又传：『那就给我快点来。 』

　　几分钟后，早餐店的自动门开启，两位和他同校的男同学走过去理斯那桌，拉了椅子坐下，「来了来了！靠，你吹屁喔。」

　　这位开口跟理斯讲话的叫高奕泽，晚读一年，因此体型发育得较多。虽然瘦了点，但身高高，长得也斯文。

　　而另一位只在看见理斯之后，只说声早便不再多说话，看着理斯和高奕泽对话。他是邱昱辰，和高奕泽相反，身高不高，皮肤白嫩，头发颜色浅，和理斯一样有自然卷，不过比较卷。

　　「况且餐都没来，你赶什么？」高奕泽白了一眼，拿下书包，挂上椅背。

　　「迟到，就是不对。」理斯敲了两下桌子提醒。 「时间要到了才都说晚到，你们才搞屁。」

　　高奕泽一脸不穴地看着他，却无法辩驳什么话，拿出钱包掏出一张一百给理斯，「我和邱昱辰的，我请他。」

　　「欸？」邱昱辰原还只是握着侧背包肩带，听高奕泽这么一说，惊讶问：「干嘛请？」

　　「放屁闪。」理斯收了钱，从口袋里拿出零钱给高奕泽，又对邱昱辰笑了笑，「你就给他请吧。」

　　「他马别把我男朋友。」高奕泽瞪了他一眼，收下零钱，「对了，你下载那软体了吗？」

　　「下载了，下载了。」理斯拿了手机，开了那软体自己先看了下。

　　靠，一百多个右滑……，理斯有点惊讶，但又看了十几个回应，鄙视了几个恶心的回应甚至是图片，一个个检举完删除才给被搁在一旁的两位看。

　　「哇不错喔。」高奕泽拍了拍手，「欸，不过你这照片也太中二了吧。」

　　「邱昱辰你觉得呢 ?」理斯决定去问另一位，或许评价会比较高。

　　「我…….我觉得……。」邱昱辰无辜地看了眼，迟迟不说出重点，回避理斯的问题。

　　高奕泽明白邱昱辰的意思，遮住他的眼，「别看，脏眼睛。」

　　孙子民走过来上菜，「三杯大冰奶，一杯大温红，一份猪排蛋饼，火腿蛋饼跟冰淇淋松饼。」见三人都没回应，默默地听着他们讲干话，将餐点放在中央。

　　「你们一搭一唱的，滚，我自己觉得很帅。」理斯拿了大温红插吸管喝，再拿过猪排蛋饼先吃，「起码留言没人敢说我中二。」

　　「我们是你的好兄弟，才不说谎。」高奕泽往后一靠，看三杯饮料杯上都有水滴，叫住孙子民，「再点一杯大温奶。」

　　「好。」孙子民应声，决定叫另一位同事来给。

　　他不想听到更可怕的话。

　　「你们不是我兄弟，是损友。」理斯拿回手机滑，又问：「楚成源去哪了。」

　　「邱昱辰说他爸赌他路。」高奕泽看了直接回答了。

　　「喔？」理斯就没说话了，想等等请店员给他外带。

　　楚成源家跟邱昱辰家在隔壁，从小就认识，也因为这样邱昱辰才会认识跟楚成源国中同社团的高奕泽。

　　「外带大温奶和内用两份猪排蛋吐司，三份巧克力乳酪饼，一份热狗，请问餐点都到了吗？」一位大学男子拿了托盘将餐点都放在上面端过来。

　　「都到了，对了，邱昱辰，有多的袋子吗？」理斯帮忙把楚成源那份另外放，如果没多的袋子，就只能再请服务员拿了。

　　「有。」邱昱辰从书包内拿出折成五角形的塑胶袋放到桌上。

　　「谢了。」理斯有点失望，来的竟然不是那位小店员。 「我等一下帮他拿过去。」

　　理斯想他和楚成源同班，他拿过去比较方便。

　　理斯、高奕泽、邱昱辰、楚成源四个人曾是国中同学，因他们学校的成绩不高，加上四人都想就近读，就说好考同间高中受苦受难。

　　虽说只有理斯和楚成源同班，但如果遇到班对班竞赛，相互切磋也不失乐趣。

　　「快吃吧，七点十五了。」高奕泽拿温奶插吸管给邱昱辰，又递过去火腿蛋吐司。

　　理斯无语只觉得眼睛被投了颗闪光弹，眼都要被闪瞎了。

　　「对了，你们班国文教完第四章了吗？」高奕泽边吃边询问。 「我们班的老师上课又聊到南极去了，不知期末会多赶。」

　　「我哪知道他教到哪，我就做我自己的事，才没在理他。」

　　理斯是四人中成绩最烂的那一个，爱读不读，功课随便写，也不知高一上学期可不可以过关。

　　不过理斯无所谓，他打算高中毕业后随便找份工作做就好。

　　「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还是问楚成源好了。」

　　随后他们为赶时间没多说话，赶紧把早餐吃完。理斯也不忘楚成源那份，拎了早餐跟着冲去学校。

　　「子民，七点三十了，你想喝什么。」正在吧台的姊姊问刚收盘子回来的孙子民。 「盘子我们洗就好，你快去换衣服。」

　　「大温红，谢谢。」孙子民把盘子放在水槽里，转身就去换回学校制服。

　　孙子民工作结束，心态放松了不少，但一回想起那封可怕的电子邮件，和那位可怕的同学，就扰得他心烦意乱，想来想去，也想不透那同学怎么可以这么大胆，巴拉巴啦。

　　「子民，你看这便当盒，会不会是你们同学的啊？」孙子民一走出更衣间，王阿姨就提了便当袋过来问。

　　「嗯？」孙子民把经过岁月摧残的便当袋接了过去，看能不能从上面看出是谁的便当袋，可惜实在是太过破旧，用立可白写得丑不啦叽的名字早已模糊掉，只剩下刺绣的校名和快脱落的班级座号牌。

　　民和国小，六年一班，二十七号。

　　「刚在这桌的客人是你们学校的人，子民你要不要拿去学校先问问？」阿姨手有些困扰东西怎么处理，「再没有的话就拿去附近的警察局吧。」

　　孙子民想这人忘了便当袋，中餐可能会很可怜地只能拿同学的便当盖吃，决定先拿去班上问问，看可不可以赶在中午前送到。

　　「好，那我先带去学校问。」孙子民点了头，转头就去吧台随意拿个三明治，放进有温红的塑胶袋中，「走了。」

　　说完，孙子民离开店，过了马路到低矮的围墙前，手一撑翻了过去抵达学校。

　　「呦，孙子民你怎么多拿一个便当袋？」白茨安见人进来丢了枝竹扫把给他。

　　「客人忘的，你知道这谁的吗？」孙子民拎起便当带给白茨安看。

　　「不知道，等等拿去学务处广播问吧。」

　　白茨安外表较为秀气头发有些长，让人觉得有些阴郁、神秘的感觉，但他只要和现在在内扫区担任卫生股长的沈哲阳混在一起，整个世界就会被吵得不得安宁。尽管如此，班上还是有不少女生暗恋他。

　　「喔好。」孙子民找块空地把东西放在上面，赶紧跟着大家一起扫完，回教室写联络簿，吃早餐去。

　　操场这么块地，一群男生没几分钟就扫完，由其中两位将落叶拿去回收场扔，其他的人也就拿着扫把回去教室。

　　「欸？孙子民你怎么手上多拿了个便当袋？」拦住孙子民回座位上的是坐在他前方的沈哲阳，这人头发前三周染了成金毛狮王，特别合适他。

　　「不知道谁忘在店里的。还有，手给我拿开。」孙子民一手拍上对方的肩，表示要他滚，「帮我看一下是谁的。」

　　孙子民将便当袋放到沈哲阳手上，看他知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谁的。

　　「喔……民和的啊，我当然知道，跟我小学同校啊。」沈哲阳看了两眼，便还给孙子民。

　　「真的假的？」孙子民有点意外这么快就能找到便当袋的主人。

　　「我还盐酥鸡卤味，炸的卤的都有。」沈哲阳转了身手撑在孙子民桌上，看着对方摆好东西才说：「他人在那个大名鼎鼎的流氓放牛班。」

　　孙子民脑中忽然听到有如救世主降世，天使们吹着小号，圣歌团以优美的歌声搭配杰出不逊的交响乐，演出着《弥赛亚》，迎接准备稍后会遇到的破事。

　　「他人叫理斯，我记得他在国小时可风光了，班上第一名宝座蝉联拿第一，美术音乐奖也没少拿过，每每朝会都会看到他人在台上领奖。」沈哲阳一脸夸大地告诉孙子民如此人生胜利组的八卦，听起来好像某部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男主似的，「不过也不知他之后发生了什么，高中竟然选这读... ...」

　　放牛班是现今已不怎么存在的制度，因他们学校制度迟迟不改，导致考进这的学生第一年是以开学的分班考，依据分数高低编班成资优班、普通班和最放牛班。

　　很多考进来想混的就会在分班考乱写，进入较好过关的放牛班。

　　「好好好，不想听你讲八卦，谁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孙子民知道本人在哪叫什么后，也没再认真听了，「我要吃早餐，快……今天不集会？」

　　「没啊，你看现在一片祥和。」沈哲扬摊手让他看看教室的状况。

　　「是喔。」孙子民听沈哲扬讲完才发现大家都在位子上做自己的事，要是平时早走到走廊排队了。

　　他们学校还有个特点升旗是在教室外走廊集会。

　　因学校建筑是ㄇ字型，在中间的学务处能将在走廊上的学生看得一清二处，便不浪费时间跑到操场集会，一起在走廊上大致讲讲注意事项，颁个奖就结束，前后花不到二十分钟，大多第一节课前就能结束。

　　「……大哥，你看看时间好吗？都几点了？七点四十五啰。」沈哲阳一脸看白痴样看着孙子民，「老师他们都在开期末会议，所以今天集会就取消啰，小可爱。」

　　「好，喔。」孙子民听到小可爱三个字，脸立刻垮了下来，没再理沈哲阳。

　　他想这时间既然都取消了，应该放牛班的人都不太会去学校，决定吃完早餐交完联络簿就过去看看。

　　孙子民草草在札记上写了「今天天气真好。」后，将联络簿准确地扔到后面收集联络簿的桌上，丢了早餐的垃圾，拿着便当袋跟副班长报告一声，从前门去那可怕的放牛班。

　　一路上都没遇上哪个老师，孙子民顺利地边看看其他教室的学生认真（？）读书，一边走上楼，到三个学年放牛班会在的楼层，六楼。

　　当他一走上楼层，从没来过的孙子民就觉得自己大错特错，眼前才不是一群翘课的学生留下的空荡荡走廊，而是一群打来打去，互相压来压去的男高中生们。

　　「痾……借个过。」孙子民有些艰难地绕过那群男生。

　　离他最近的男同学抬起头来和他对了一眼，惊呼道：「喔，是早餐店的服务员欸。」

　　……。

　　孙子民其实还蛮不喜欢在学校被认出来的，但叔叔的早餐店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工作的地点，他也不能埋怨什么。只能默默抬头看班牌，见是三年级的，叫了声学长好。

　　「哀，学弟识相耶。要不要加入我们啊？学长放学请你吃个点心怎么样？」

　　孙子民见那些学长一个个笑起来，一个比一个还猥琐，又使用满分的服务业微笑说：「谢谢学长的好意，心领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 ！

　　孙子民想立刻就逃走，或者大喊教官救救我之类的话，但这可能会引起骚动，于是跨了一大步，赶紧逃开。

　　「欸欸欸，学弟别跑啊。」一位趴在地上的学长拉住他的脚。 「手上怎么拿了一个便当袋？给女朋友的喔？」

　　滚啦！孙子民一脸厌恶，抬了抬腿。

　　「喔？说中了？」学长见他表情嘴角意味深长地往上勾，一群人一同大笑而起。

　　孙子民一脸困惑，都高三生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不是。」孙子民又退了步。

　　「不是？那是给男朋友的？」学长爬起来，一手勾住他的肩，接着全包围住他。

　　孙子民身高才170被这么一包围，远远一看都人要没了。

　　「别人忘的，我只是要拿给他。」孙子民如实说，希望他们可以打消那堆乱七八糟的想法。

　　「哀，别找借口了。」

　　「直接说给女友的不就好了？给我看看。」学长一手抢走袋子。

　　「你干嘛！」孙子民见东西被抢走终于忍不住，一脚往对方□□一踢疼得松开了手，袋子在即时间接住，险些掉到地上。

　　「靠！抓住他！」

　　蛋疼的学长来不及喊完，孙子民早已用更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冲进一年级的教室里。

　　「他妈谁来给我领便当袋！」孙子民高举便当袋，注意到这个班特别安静，没有一个人在教室里闹，只留几位比较安静的同学做自己的事或睡觉，其他的不知全跑去了哪。

　　他这一喊教室内的人目光全转向他。

　　「那好像是理斯的便当袋ㄟ。」

　　「听说他把便当盒忘在早餐店了。」

　　几位坐在前排的女孩子窃窃私语，还有位本想涂大红色口红的女同学，手也停下来看着他，呛：「冲三小。」

　　「喔！！掉便当盒啰！」有名真正的智障在一位趴着睡觉的同学旁大吼，又很有「礼貌」地拍了睡觉的人桌子。

　　孙子民从惊讶中回神，看到这幕又刷新了对放牛班的新印像，想：「......都几岁了，他妈怎么还霸凌同学？？ ？啊不，刚不就有欺负学弟的学长？」

　　然后又看着那人白目地拍呀拍。

　　孙子民仔细一看，睡觉的不就是手机直接丢给他的客人？然后默默看着那智障如何坑了自己，摔得遍体麟伤。

　　智障拍没几下，突然间，那名男同学站起来，骂：「干！说过睡觉别烦我。」

　　孙子民有点吓到轻声说了句：「搞毛喔？」

　　见着智障震惊得魂都要飞出去，乖乖回到不知是不是他的座位上，理斯也不再理，往孙子民走过去。

　　这么一近看，孙子民才发现理斯的身高高，大概有180左右。理斯低着头一手撑在门框上看着孙子民，似乎发现了什么，近看孙子民眼镜下的瞳孔。

　　「你眼睛是绿的呢。」理斯又靠近了些，挑起孙子民的无度数眼镜。

　　而在一旁看到女同学们，拿起手机拍照，上传学校靠北ig。

　　『号外号外！这两个人在一起，瞧瞧像不像在搞基！ 』

　　孙子民瞬间感到有一些压迫感，退了一步，把便当袋塞给理斯，「还你便当袋！」

　　「谢谢。」理斯拿便当袋，不再好奇孙子民的眼睛，「对，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外面闹，是你被闹吗？」

　　孙子民不知如何面对但还是说了对。

　　「那我送你离开这个魔窟。」理斯笑了笑，把便当盒随意放在讲台上，自己先走出去，看看不敢跑到他们教室乱，躲在楼梯间的学长们，才唤了孙子民出来，「走吧。」

　　孙子民心想，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何方神圣，也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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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在这发文紧张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