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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惊变 ...

  •   小船不知何时已经靠岸,艄公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他们,迟然面色一赧,赶紧拉着沉渊上船。

      到了对岸,和沈流风他们汇合之后,一行四人跟着罗盘的方向往断琅山走,不一会儿看到一个美貌女子倒在路中间,李无为绕行,沈流风直接大大咧咧地跨了过去。

      迟然和沉渊正要绕过,那昏迷中的女子突然醒来,两只手隔着黑靴缠住沉渊脚腕,期期艾艾:“公、公子,小女子是镇上王家的小姐,回老家桃溪村探亲,奈何仆大欺主,被恶仆扔在此地……小女子双腿不良于行,还请公子帮帮忙将奴家带出此地,出去后必有重谢!”

      面面相觑,迟然特意问沉渊:“要救么?”

      沉渊:“你希望我抱她?”

      迟然摇头,“不希望。”

      “那走吧。”

      “好。”

      女子:“……”

      沈流风在前边招手:“你们快些跟上。”

      迟然:“就来。”

      沉渊挣脱女子的手,二人背影渐行渐远,独留女子风中凌乱。

      没一小会儿,路上又躺了个人,是个美貌的少年,沈流风刚要跨过去腿就被抱住了,“恩公!救救我!”

      “……”沈流风无奈,“怎么救?”

      少年说了和前边女子差不多的说辞,然后说:“抱我出这片地方就可以,家里应该会差人来接我。”

      沈流风拿出木簪,让它变成精灵模样,摇摇头:“不行,我要抱我儿子。”说罢腿下一个用力甩脱了。

      少年求救的目光看向李无为,李无为:“有家室。”

      看向沉渊,沉渊:“有家室。”

      看向迟然,迟然指了指身旁高大俊美的男人,“我是他的家室。”

      沉渊愉悦。

      少年:“……”

      走出一段路程,沈流风边让木灵变回木簪边嘟囔:“这怎么那么像三打白骨精啊,我估计前边还有一个。”

      还没等遇到第三个,天就全黑了,只好先停下在林中休息,各自找了棵树靠着,刚要入睡,沈流风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自己手上,一滴接着一滴,他皱起了眉头:“下雨了?”

      迟然有些困地窝在沉渊怀里,伸了伸手,咕哝:“没感觉到。”

      沉渊把他的脑袋往怀里压了压,护持之意明显。

      沈流风觉得不对,燃起火折子一看,手上的哪里是雨,分明是血!朝上看,只见一具尸体被高高的吊在树上,披头散发,死不瞑目,在这夜色中格外可怖。

      “妈呀!”沈流风面色一惊,立马跳到了迟然身边,“老乡啊,兄弟,你你你看上面!!!”

      迟然撩起眼皮一看,打了个哈欠,“一具尸体而已,想想你包袱里装的是什么,你还怕这个?”

      沈流风严肃地想了想:“好像也对。”

      “我还是和你们靠一棵树吧,有安全感。”

      “随你。”

      “我们明天帮他入葬吧。虽然有点可怕,但一看就是冤杀,还被吊在这里,怪可怜的。”

      “都行。”

      迟然随意掐指算了算,瞬间直起身子,睡意都去了大半,“不好,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就看到许多火把由远及近而来,村民打扮的人们举着火把把四人团团围住。一个老妇走了出来,借着火把看见树上吊着的人,撕心裂肺地哭喊:“我的儿啊!!!”

      真的是无论你走到哪里麻烦都会找上你,如影随行。

      思绪转回,村民们已经把吊在树上的尸体放了下来,老妇伏在上面哭泣,“村长,我家二牛不过来林子砍些柴,就被这些外乡人残忍杀害,你要为二牛做主啊!”

      沈流风立马说:“哎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杀人了?”这口锅他可不背。

      人群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面目方正,看来应该是村长,老妇继续哭着说:“你手上全是血,还说不是你干的?!”

      沈流风无辜:“刚才是我坐在树下休息,上面的血滴到我手上的。”

      “我不信有那么巧。”

      沈流风梗着脖子:“就是那么巧。”

      “你们就是针对外乡人,也不好好想想,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一个村民,我们图的是什么?”

      老妇凄厉道:“谁知道二牛哪里得罪了你们,我听说外乡人都凶残,喜欢草菅人命,杀人泄愤也未可知。”

      “好了,别吵了。”村长说:“确实没人亲眼看到他们杀人,既然你们各执一词,不如就让巫婆来问灵吧。”

      村民推着巫婆出来,巫婆满脸褶皱,鼻子又长又尖,相貌丑陋中透着阴险,她的双腿不良于行,坐着木轮椅。

      沈流风一看之下联想到今天遇到的两个腿脚残疾的人,差点跳起来,指着巫婆道:“白骨精!”

      巫婆甩出一道符咒,绿光一闪,沈流风的木灵出现,把符咒张口咬住,嚼吧嚼吧吞了。众人大惊。

      沈流风大骇,“儿子你怎么能乱吃东西呢?万一有毒怎么办!”他提起木灵的双腿倒吊着摇晃,“快吐出来!”

      木灵:“咕。”

      村民们看着木灵是个妖怪,纷纷后退了几步,色厉内荏,“这是他儿子,他不是妖怪是什么?”

      “眼睛还那么红,真可怕!”

      “别怕,有巫婆在,他们伤害不了我们。”

      众人希冀的目光投向巫婆,符咒被吃掉,巫婆也很意外,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别怕!妖怪怕火,我们这么多人围着他们,他们跑不掉。”

      后退的村民们闻言又围了上来,巫婆又说:“这四个人里只有一个是凶手,先问灵吧。”

      她掏出两个龟壳念念有词,不久,龟壳便发出红光,巫婆拿出个铃边摇边念着一堆听不懂的咒语,接着让人递过一碗水,把符烧了丢进水中,自己把符水含进嘴里,朝二牛的尸体一喷。

      一阵阴风吹过,只见已经死去的二牛慢慢抬起了手,指向了——迟然。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迟然没什么反应,而二牛的娘却是红了眼,拔出柴刀就向迟然冲来,“我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

      还没到近前就被沉渊用刀背震得飞了出去,二牛娘呕出一口血,“乡亲们帮帮忙,二牛是大伙儿看着长大的,一定要帮忙为二牛报仇啊!”

      看着就要过来围杀的村民们,还有巫婆不经意间露出的得逞的笑意,迟然道了一声:“且慢。”

      “你们先看看这是什么。”

      迟然朝二牛的方向甩出一道显形符,众人瞬间便看见了三只黑漆漆的、从地里长出来的小鬼,正托着二牛的手臂指向迟然。

      迟然屈指一弹,一阵风将小鬼们吹歪,指向迟然的手臂换了个方向,变成了指向巫婆。

      巫婆见势不妙就要逃跑,全身都散着黑气,似乎想金蝉脱壳,迟然迅速甩出无常索把人牢牢捆住,顺手给她下了个禁言咒,巫婆惊恐又怨毒地瞪着他。

      三只小鬼想缩回地底,被迟然一道符咒打成了飞灰。

      村长颤巍巍:“郎、郎君,这是怎么回事?”

      迟然:“如你所见,这巫婆是个邪巫,估计害了不少人,这位……二牛的死估计也跟她脱不了关系,但她应该只是从犯,凶手还在你们之中。”

      二牛娘走了过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郎君,方才是我冲动,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二牛娘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哭道:“还请郎君帮忙找出凶手,让我家二牛走得安心些……”

      可怜天下父母心,迟然也没和她计较,只说了句:“起来吧,一两银。”

      出来得急没带什么钱,村民们东拼西凑帮二牛娘凑齐了一两银,迟然将手伸进袖口,假装是从袖口里拿出东西,实则使用的是七星法戒,拿出招魂幡,捡了根树枝挂好,插在二牛旁边,比手诀,念动醒魂咒其二:“清清灵灵,壬癸朝真。三魂归体,七魄安宁。台光灵幽,精速附童体。急急如律令。”

      招魂幡无风自动,不一会儿二牛的魂魄就从远处走了过来,泪如雨下:“娘!”

      “儿啊!”二牛娘要抱自己的儿子,伸手过去却径直穿过去了,铺了个空,眼里流得更凶了,“我的儿啊,你就这样走了,娘一个人怎么办啊?!”

      迟然出声提醒道:“招魂时间不长,他还得跟鬼差回地府,有什么话赶紧问。”

      “对,”二牛娘抹了抹眼泪,“二牛,你说,杀害你的人是谁?娘和村里人为你主持公道。”

      二牛指向一个不断向人群里缩试图隐藏自己的人,“他!王二狗。我撞破了他和刘寡妇的奸情,他怕我告诉他家中悍妻,趁我不备偷袭,先用巫婆的法器把我敲晕,再我把我杀了。”

      刚说完,二牛的魂魄就被一股吸力带走,离开了。

      二牛娘怒不可遏,村民们把王二狗牢牢绑起来,她过去拳打脚踢,发泄了好一会儿才答应村长说的明天送官。

      巫婆没逃过,也挨了一顿狠揍。二牛娘发泄完,迟然才甩了一道符咒到她身上,巫婆发出吃痛的尖叫,刺耳至极,身形不断变幻,一会儿变成美貌少女,一会儿变成美貌少年,一会儿又是苍老的丑陋模样,最终变成黑雾炸开。

      沈流风看到她没有变成白骨,奇怪道:“怎么不是白骨精?”

      迟然:“……是地缚灵。”

      村长对沈流风还是有些忌惮,开口对迟然试探道:“郎君,那这两个妖怪……”

      迟然:“不是妖怪,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木之精灵。”

      村长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可人如何生出木之精灵呢?”

      “他有绝世秘方。”

      沈流风:“……”

      “那他的眼睛为何是红的呢?”

      “他有红眼病。”

      “喂,差不多得了……”

      因迟然帮二牛找出了真凶,还揭穿了邪恶的巫婆,算是帮了村里的大忙,二牛娘和村长都邀请他们到村里住一晚,说晚上林里不安全,常有野兽出没。

      迟然同意了,有地方住一晚总比野外露宿要好。

      村民们抬着二牛的尸体和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李石头回去,路上,迟然问村长:“你们村叫什么名字?”

      村长忙说:“桃溪村。”

      迟然想了想,“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人家里有只瘸腿的毛驴?”

      村长说:“是李老二的家,不过他溺水死了,尸体泡得发白,衣裳破破烂烂的,两只眼睛还不见了,他家中已经没人,最后还是二牛可怜他替他收尸了,葬在村外的小树林。”

      “二牛……挺好一个娃娃,怎么好人没好报呢,唉。”村长重重叹了口气。

      一行人在村长家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简单吃了个饭就出发了,在幽深的密林里前行,往断琅山走去,这一行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几人很顺利到了断琅山脚,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沈流风想熊抱一下迟然,可惜沉渊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便只丢下一句:“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潇洒走了。

      迟然侧头看了看沉渊,“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沉渊说:“我再送送你。”

      走了一会儿看到停在山脚的马车,可惜车上没人,护卫不在。

      迟然对李无为说:“殿下先在车上等候吧,我有个法器掉在了山上,我去找找,顺便找人。”

      李无为点头,迟然便拉着沉渊上了山。出了李无为的视线范围,沉渊一把将他抵在了树上,不悦道:“你和李无为同乘一车?”

      迟然觉得他的飞醋毫无理由:“我与护卫两个人从京都赶来,总不好驾两辆马车吧?而且那马车还算宽敞,两个人坐着不会碰到的。”

      看他仍紧抿着双唇,迟然踮脚亲了亲他的唇角,“不行的话到了集市我再买辆马车,再雇个车夫,可好?别醋了。”

      炽热的吻落下,沉渊扯开迟然的衣领,在他的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记住,你是我的。”

      “你弄疼我了。”

      沉渊把他的衣领拉好,又在他唇上亲了亲:“好了,是我不好。”

      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好,迟然都没想过自己还会有这么娇气的一天,他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还要找东西。”

      沉渊问:“掉了什么?”

      迟然:“一个小型玉皇令,桃木质的,外边镀了一层黑色的漆,上边有金墨画的图案。”

      “落在哪儿了?”

      迟然摇头:“我不知道,我把它放在袖中,当时我被僵尸追着,慌不择路,也不知道掉哪里了,是否还完好。我们四处转转看。”

      “好。”

      这一转就转到了悬崖边。

      迟然脑子一痛,眸中黑光一闪,竟不管不顾朝悬崖边上走去。

      沉渊连忙拉住他,“然儿,别过去,那边是悬崖,危险。”

      迟然大力甩开他的手,眼看就要到边缘,沉渊把人拉得后退了两步圈了起来,双臂牢牢把人禁锢,“然儿,你怎么了?”

      迟然似乎恢复了清明,“我好像感受到了玉皇令的气息。”

      “在下面?”

      “嗯。”

      “别要了,回头我让人给你做。”

      迟然点点头,“我当时就是被尸群追到了这里,”他回抱住了沉渊,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身体轻抖,“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

      沉渊被他突然的撒娇弄得心头一软,他很喜欢他这样的依赖,轻抚怀中人的发丝,低声安抚道:“没事了,有我在,以后我会保护你。”

      刚说完就感觉自己后背好像被贴了什么东西,接着就不能动了。

      他的身后赫然是两张定身符。迟然缓缓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唇角勾起,绝美的面庞笑得有些邪气。

      沉渊觉得有点不对,但还是包容道:“然儿,别闹。”

      迟然一句话都没说,玉白的手伸出,在沉渊惊愕的目光中重重一推,把黑衣的俊美男子推下了悬崖。

  •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我回来了,因为身体状况不好断更了太多天,估计签不上了,但是这本书我会坚持更完的,给自己也给喜欢本文的读者一个交代,接下来坚持日更,断更不会超过两天。
    找十二个神太多了,前文稍作修改,找六个就够了,罗玉珂改成了人道天权星星君,张松年改成了他的侍者。谢谢关注和支持本文的读者,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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