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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牛顿的苹果(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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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了,沈耀拍了拍手,打算离开这个到处都是木头和工具的房间。
可是又有人出声打断了他,是一个没什么印象的眼镜男,说话拿腔拿调的,乍听就像是在表演专属于他一个人的话剧:“他们追着他要苹果去了,可是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紧张啊。”
沈耀瞥了他一眼,抬脚走人。
哪里来的装腔作势的戏精?真聒噪。
可是这眼镜男并不死心,他侧身挡在了门的前方,也就挡住了沈耀的去路:“那是因为得到的苹果被留在你身上了吧?那个少年,只是你撒出去的诱饵。”
“您哪位?”沈耀很烦挡路的人,各种意义上的。
“刚刚追出去的两个人,他们是我的朋友。”他的嘴角挂着笑,眼底却像是有冰冷的蛇在爬动,阴暗而又妖异,“都是见风就是雨的性子,让你见笑了。”
沈耀毫无起伏地说:“与我无关。”
“呀!你不记得我么?这可太令人难过了。你进到城堡大厅的时候,我就站在那个朝你们扔溜溜球的男人旁边。”眼镜男用一只手捂住了半边脸,整个面庞在光影中混得像是酒吧里闪烁的大灯球,半是假惺惺的遗憾,半是阴森的冷笑。
沈耀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没注意,有事吗?”
他冷言相待,就是不愿理睬的意思,但是有的脑残不要脸的下限总是可以毫不费力地将脸皮的厚度拉到令人瞠目结舌的极致:“能不能麻烦你,把你刚才到手的苹果交给我呢?”
沈耀心中对此锐评道:长得挺丑,想得挺美。
“不能。”跟脑残对话影响智商,沈耀才懒得浪费口舌。
“这样啊,那我只好用抢的了。”
于是他们很快扭打成了一团。
这眼镜男外表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下手是真的狠,阴狠。
但沈耀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善茬,他直接掏出剪刀就干,抬手就在眼镜男的前襟处划出了一道血痕。
划破陌生人肌肤的感觉同往自己身上划拉还是有些微妙的不一样,甚至连血的气味也……沈耀好像记不得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了,可能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吧,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大少爷只觉得此刻散播在空气中的气味就像是闻到阴沟里癞蛤蟆的粘液,不只是他的血液,连呼吸都腐烂得令人作呕。
不料眼镜男竟然在笑,笑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你果然是狠毒,我没看错,第一眼就没看错,哈哈!”
沈耀的剪刀被他大力地拍飞了出去。
大少爷没犹豫,直接飞过去就是一脚,甚至颇为遗憾,如果能再长高一点就好了,可以往傻B的脸上踹。
眼镜男继续喋喋不休地述说着:“是我提醒他你跟那个人认识,他才朝你们扔溜溜球试探的。他就是这样,那么大人了,还是小孩子脾气,管都管不住。”
尼玛,听懂了你就是故意的,能不能不要使用这么油腔滑调的语气讲话,真恶心!
沈耀对无用的外人可是从来不讲究劳什子的耐心,他拧起眉头,眼中滚动着与年纪不符的凶狠:“滚!”
眼镜男听不懂“滚”,依然兴奋地大喊大叫道:“可是我们明明是一样的……”
沈耀用木板砸头告诉他,清醒点,才没人乐意同你一样。
嘭!眼镜男的额头也流血了,眼镜也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但这像是解开了某种封印,没有眼镜的眼镜男愈发陷入了癫狂,他突然伸手掐住沈耀的脖子,将他摁倒在地上,并发出咯吱咯吱古怪的笑声·“既然不一样,那你去死好了!”
完犊子。
沈耀手中的木板掉落,窒(燃耀)息感根本不受控制,疼痛好像是这个过程中最先被忽略掉的东西,潮水一样零碎画面在脑海中聚拢又散开,就像是走马灯,听说这是人临死之前才会看到的东西,可是我还不想……李燃,他默念一个人的名字,他是他此刻眼前唯一还算完整的意象,但是很快就被蒙上了一层雾气,沈耀用尽力气,可怎么都擦不掉那层雾气,它变得越来越厚重,那个李燃的身形却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我好像这辈子都没有生出过如此强烈的求生意志,沈耀苦笑着想,你可真是个祸害啊!
他的手掌在地面上胡乱摸索着,直到摸到了一副眼镜,当下没有半分犹豫,立刻掰了镜片下来,往那掐他脖子的人身上用力地扎过去。
他依稀听到那人发出了“嘶”地一声。
糟糕,还不够。
那人吃痛,很快伸出另外一只手过来抢了,沈耀说什么也不肯放弃,这可是他唯一有可能翻盘的武器了,鬼才会老实交出去。
但是很快不是了。
因为在咚的一声巨响之后,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放松,这次轮到眼镜男萎靡倒地了。
沈耀极力平缓呼吸的同时难掩兴奋地看向了上方,却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去,由炽热的烈焰变成了清冷冷的雪。
是他想不到的人,是禹洋。
禹洋手里举着的正是刚刚沈耀用来砸眼镜男额头的那块木板,动手的这位好像也没怎么反应过来,先是顿了一下,又一脸惊恐将木板扔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好响。
沈耀同这位不善言辞的学长在沉默中对峙了几秒,随即站起身,一边压着咳嗽一边寻绳子将发癫的眼镜男死死地捆在了椅子上。前提是他搜身了,没有发现藏着可以割断绳子的利器,但是意外地发现了一只金苹果,金苹果2。
之前说的藏在人群里的聪明人,原来有他的一份吗?
那还是收回这种评价吧,只是一个连求什么都搞不明白的疯子而已。
“那个,这个……你还是自己看吧。”禹洋将一只小巧的翻盖手机递给了沈耀。
沈耀拎着手机的一角,咳得像林黛玉,看禹洋的眼神像鲁智深,合起来就是能够倒拔一千棵杨柳树的那种。
屏幕上的文字一看就是程雨杉的风格,沈耀病歪歪地冷笑一声:“她派你来的?”
“嗯,那个……谁,得守着她们……”他说的是江晴朗。
“知道了。”沈耀将没用了的手机和金苹果2一块儿扔给了禹洋。
意外获得了一只苹果的禹洋的表情像是接到了一块烫手山芋,并且不出意外地由此开始出现了语言系统的紊乱:“我不是为了……这是你发现的,还是你拿着吧……”
沈耀其实不爱同这个人讲话,太费劲了:“你爱要不要,只是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提前说好了,一码归一码,你要是再这么大摇大摆捧在手心里,有人来抢,我是不会帮你忙的。”
禹洋闻言,急急忙忙又慌里慌张地把烫手的金苹果2塞进了他的裤口袋里,但是他还是无法忽视残留在沈耀脖子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掐痕:“你的伤,我的意思是说,李……他……不是,疼的话要不要找点药……”
这位同学的意思表达也太混乱了,沈耀能坚持忍到现在,纯粹是看他刚才抡木板抡得用力的功劳,直到他亲耳听到这人言之凿凿的做出的某种判断,警惕心瞬间拉满以至于攻击性upup:“我的伤为什么非要同他扯上关系?我说学长,你是看多了纯爱小说,还是因为你自己本来就喜欢……”
禹洋一脸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先是颤巍巍地哆嗦了下嘴唇,随即拔腿狂奔了出去。
仿佛沈耀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虽然对禹洋来说,似乎一向如此就是了。
沈耀心道,我只是想试着说“你是不是本来就喜欢男人”来测一测他的反应,结果……这也太经不起诈了吧?呀!貌似一不小心,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呢!
脚步声渐渐远去了,沈耀伸手提了提领子,可惜没用,遮不住。
都怪这个莫名其妙的眼镜男,少年环顾一周,房子里大大小小的木材和工具堆得到处都是。他插着口袋,冷冷地想,只是用来修理风车,好像有一点儿浪费呢。
再来看看李燃的景况,还是比沈耀要好得多,他一路跑到大厅,那两兄弟便穷追不舍地跟着来到了大厅。
“你们想干嘛?”
“你跑什么呀?”
双方对峙时正好有一胖一瘦两个人在大厅里看戏,还半真半假地为他们一路下来的追逐战叫好。
李燃趁着空隙看了一眼屏幕,9/11。
也就是说,至今为止苹果还没有被投进去一个,总人数却已经被压得这么少了么?
这种程度的减员,简直了。
那溜溜球男大声喊道:“你是不是拿到了苹果?告诉我们方法,方法就成!”
他的弟弟则躲在他的身后,时不时探出脑袋仓皇地张望一下,见李燃神色不佳狠狠瞪人的模样,又怯生生地缩回了头。
胖子和瘦子闻讯,立马从两侧拥了过来。显然,这些人真正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找苹果的方法,而是苹果本身。
李燃烦得很,他恨恨望着这几个人贪婪的脸,甚至在这一刻有种想要挥拳揍扁全世界的冲动:“别做梦了,我没有拿到什么苹果。”
溜溜球男咄咄逼人道:“不可能!我看到你们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还有那些写了字的按钮……所以你的意思是,苹果放在他那里了?那你跑什么?”
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沈耀。
李燃没好气:“那你去管他要啊!”
溜溜球男立刻扭头回去,劈头盖脸把他弟弟厉声吼了一顿,怎么不守着那个人?
小男生哪里遭得住这个,当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没用!”
兄弟俩各有各的魔音贯耳,李燃恨不得就此堵上耳朵。尤其胖子和瘦子还在锲而不舍地追着他要找苹果的方法,左右声交叉道加外放交响曲的bgm,就问你们谁听着不头疼?
李燃看天看地看大屏幕,9/10。
这是又有谁……
偏偏是这样纷繁复杂的吵闹中,他还能精准地提取那个人的声音。
“完成与牛顿相关的故事内容即可触发密室的开启机关。”沈耀翩翩自远处而来,声音也是由远及近的。
李燃满心欢喜地看向他,但是瞬间就被那白皙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痕迹狠狠扎伤了眼,那是……掐痕?
沈耀还在以前所未见的耐心地同那些人讲寻找密室的规则,李燃却忍不住心头火,他板着脸走到他的跟前站定,盯着那该死的伤痕,语气里满满都是被压抑的愤怒:“谁干的?”
“那个人说,”沈耀瞥了表情各异的两兄弟一眼,嘴角挽上了凉凉的笑意,“是这两位的朋友。”
溜溜球男的表情立刻变得如遭雷劈,他攥紧拳头,愤怒地冲向沈耀:“你把他怎么啦?”
李燃神色冷硬地挤到了他们中间,连推带挡地抵住了溜溜球男的攻势。
虽然力量不如他,胜在李燃眼神够狠,气势够足。
至于那位小男生,不好意思,他没能帮上他的哥哥,他还在哭。
胖子和瘦子听沈耀讲了个大概,似乎决心上楼去碰碰运气。
沈耀慢斯条理地回答道:“我把他怎么了……要不你自己去看看?就在你们刚才离开的那间屋子里。”
李燃不语,沈耀接过了与人对峙的位置,他的大半个注意力便放在那人脖子令人难受的掐痕上,甚至上手先轻轻蹭了一圈,又觉得不够似的,于指腹上加重了一点力道,细细碾在那鲜明的红印上,但只是见沈耀微微蹙起眉心,他的手指便立刻缩了回去,如同被烈焰灼烧到了一般。
沈耀同样不说话,只是拉了拉他那毫无作用的领子。
“走!”被言语刺激又被视觉刺激的溜溜球男愤怒地招呼他那不中用只会流眼泪的哭包弟弟离开这里,但是临了,还是要挑拨那蠢蠢欲动的胖子和瘦子,“别听他忽悠,就是这两个人,我亲眼看到他们按下了红苹果1的按钮,然后进了一间密室,那个定是能拿到苹果的地方,你们要是真的听话乖乖上楼去了,找不找得到另说,他们肯定就喂完狮子第一个跑了。”
溜溜球男带着他的弟弟走了,胖子和瘦子却不肯走了。他们确实觉得与其费脑子找,不如直接抢来得方便痛快。
眼前的两个虽然是男生,但是看着年纪都不大,所以会觉得胜利女神理所当然地站在了他们这边。
沈耀对他们的心思了然于胸:“我这儿确实有一个苹果,但是有一个问题,我该交给你们当中的谁呢?”
李燃面色不善:“我们的东西,凭什么给这种只会捡便宜的小人?”
胖子得意地嗤笑一声:“好朴素的挑拨离间,但是这种事情可轮不到你管,我们会内部解决。还有,将胜利交给更加强大的人,就是这个世界永恒的法则!”
瘦子附议:“啰里啰嗦地做什么,交出苹果,管好你们自己吧!”
又是打架,好无聊,沈耀此人向来崇尚谋算全局的掌控感,其实并不喜欢下场打架,可偏偏遇到的这些人都是不讲道理的暴(燃耀)力分子,他也很无奈的说。
可这还是李燃帮他挡住了大部分拳脚攻击的结果,沈耀看到了某人的脸上身上又新增许多的伤口,眼眸沉郁成了愈发深重的黑色,心道,我果然……做不得一点儿好人。
最终胖子和瘦子还是硬生生地抢到了那只藏在沈耀口袋里的红苹果1。
没辙,鸣龙中学的高中生武力值水平摆在那里,跟成年男人硬碰硬打架……无论何种时候请都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才是。
那两人先是欣喜若狂,但又很快发展成了相互对峙的局面,此刻的苹果在瘦子手里,胖子则是虎视眈眈。
瘦子舔了舔嘴唇,无消说,此刻他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大:“或许他们还有其他的……”
“没有了,”沈耀斩钉截铁地说,“你要是信了他,就是天底下最蠢的家伙,我们走!”
李燃摸了摸疼得发麻的嘴角,又恨恨地瞪了掠夺者们一眼。
可那瘦子还是想要拖他们下水:“别信,他们就是想躲起来等着我们自相……”
自相残杀?这是魔咒啊,他怎么可能说出口呢?
“还有时间,我们寻新的去。”沈耀为此挽上了李燃的胳膊。
呜呼!
李燃的身体虽然还是在痛着,但是意识已经尖叫着转起了圈圈,对此全无拒绝的意思。
“啊!”远处突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刺耳的惨叫,那嗓音,是那对溜溜球兄弟。
沈耀第一时间看向了大屏幕,显示还是9/10。
啧!可惜了。
“你做了什么?”瘦子现在的神情是有些风声鹤唳了,他提防着胖子,也提防着这两个少年,生怕这些敌人抢走他这个好不容易到手的苹果,然而越是这样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时候,越是容易被外头一点点风吹草动的动静搞崩心态。
“一个小小的陷阱,他们从屋里追出去之后我亲自布置的,”沈耀弯着眉眼,露出了甜甜的笑,只是这甜美中掺杂着不加掩饰的狠毒,“两位有想去观摩一下的吗?我可以为你们带路哦,免费的。”
这是涂了甜美蜂蜜的致命毒药,李燃最清楚这点了,“不是要走吗?”可是他依然十分在意他脖子上的伤,“你的喉咙痛不痛?少讲点话啊!”
沈耀眼波流转,慢慢将狠厉收敛起来,瞳孔变成了清亮的模样,又无辜地应了声“好”。
方才挽住了胳膊的手被李燃抓到了他的手心里,大少爷低头抿嘴偷笑,亏这笨蛋还有片刻上道的时候。
那名蓄势待发的胖子终于狠狠地发话了:“快些滚蛋,不然连你们一起揍!”
两人没回头,那就正好腾开场地,让你们打个痛快呗!
他们逃到了楼层之间的拐角处,一个可以看到“竞兽场”的观众席。
“你觉得谁赢?”那边双方打得挺卖力,沈耀看得也挺开心。
“你给他们的那只红苹果……”李燃不在乎他们谁赢谁输,但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沈耀能轻易这么好心,从他手里拿走东西,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沈耀笑得明眸皓齿:“哈,那个苹果是真的呀!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和时间造个假的出来敷衍他们。”
“但是它不亮了。”李燃指的是苹果壳子上那些原本布灵布灵的闪光,“你把里头led灯的线给剪断了?”虽然但是……就挺绝的。
“嗯,因为太丑了……好吧,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乐意给乱七八糟的人白白占了便宜,怎么样?这位审判长大人,您满意了吗?”
李燃看着大厅里的胖子将好不容易争夺到手的红苹果投入红狮子却只得到了天音说的一句“这的确是红狮子喜欢的红苹果,可它失去了原本的甜美,所以不予通过”从而陷入无能狂怒的样子,内心生出了一种“沈耀这人好可怕,但是好想贴贴”的奇妙感觉。
大屏幕显示8/10。
也就是说,无论投喂是否成功,被狮子吞下了的苹果都是要被消除的。
这一波,纯属白送。
哈哈哈!
瘦子为这个美妙的结果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狂笑。
争了半天,等于白搞。
胖子气愤地说:“老子一定要弄耀那个损人不利己的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对苹果做了什么手脚,真TM的阴险啊!”
瘦子大笑着说:“你活该!我去找苹果了,你继续发癫吧!”
胖子骂骂咧咧地同他选了不同的路。
他们往楼上走了。
被形容为阴险小兔崽子的沈耀则是和李燃窝在角落里说悄悄话。
“这俩终于想起来要分道扬镳、自食其力了。”
“两个状态都不咋对劲,我们还是避开点吧。”
“行。”
他们找到了躲藏起来的11班的小伙伴。是嘴上坚决不认可这些人是小伙伴但是指挥按照程雨杉的意思来用翻盖机通风报信的禹洋告诉他们,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冒头。
“全场具备游戏资格的人只剩十个人了,我们这里就有六个,其他两个被困了在木匠房里,还有两个在全世界找苹果,”沈耀说话就是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这是去投喂狮子的好机会,赶紧走!”
程雨杉没提反对意见,至于其他人……他们表示我们很乖,我们听脑子好的。连最不服管的江晴朗也不敢有反对意见,毕竟因为遭受到了来自程雨杉和边晓晓的联合压制,rapper自由自在的灵魂都快要燃烧不起来啦!
“晓晓,待会儿你不管听到或者看到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回头,唯一的目标就是去给狮子喂苹果,”然后程雨杉转头问沈耀,”你有多少把握这就是一个团队游戏?”
沈耀面不改色:“大约百分之五吧。”
靠!这是什么人呐!程雨杉嫌弃而又暴躁地瞥了李燃一眼,你管不管?
李燃无辜躺枪,但也自觉,连忙扯出了一个讨好的笑。抱歉,他就是这样子的啦,也没有坏心思,请多担待呐!
MD,就对你没有坏心思吧,这个局,果然指望不了一点这些男生!
程雨杉感觉自己白眼都快翻烂了:“如果不是团队游戏呢?”
沈耀发动了嘲讽技能:“那也问题不大,她成功离开,我们5个人,不是还剩下6个苹果的机会吗?或者你觉得自己不如那两组人,抢不到?”
程雨杉冷笑着说:“你最好真是这么想的。”
事情好像正在按照他们所预料的方向发展,直到凌空而来的弩箭扎中边晓晓抓着银苹果的右手手腕,女孩吃痛,尖叫一声后没有抓住,那只苹果咕噜噜地滚落在地。
一切来得太快了。
然后是李燃的声音,他反应快,大喊“小心”,然后又听得一声“小心”,突然经历一通粗暴的拉扯之后,才发觉自己被另外一只弩箭插中了胸口上,鲜血顷刻之间蔓延开来,将前襟迅速打湿。
喊小心的、拉扯他的都是沈耀。
大少爷极少有如此激动的时候,哪怕用刀片割自己的手腕,他都可以用平静无波的眼神注视着鲜血从手腕上一点点流出来。
而此刻,眼前同样赤色的血液落在沈耀的眼里,却仿佛是盛开在地狱的花,它正在疯狂灼烧着他的心脏,最后他只是下意识地扶住了摇摇欲坠地李燃,灵魂却像是被抽离了。
江晴朗和禹洋两个男生几乎是用足了全部力气才连拖带拽带喊地把他和正捂着胸口发颤的李燃弄到了一柱子方形的后头。
这个大厅不好藏,只有这么一块可怜兮兮的地方。
程雨杉这厢拉回了边晓晓,六个人缩在柱子后头面面相觑。
“是那个甩溜溜球的……”李燃挨了一箭,也看到了那个动手之人的脸,他拿着弓弩一样的东西,脸部逆着光,又是匆忙一瞥,看不清表情。
李燃也看到了沈耀。沈耀的表情冷得厉害,眼神里的情绪复杂而又空荡。
说话扯着胸口疼得要死,可能是因为伤到肺了吧,李燃痛苦地往沈耀怀里缩了缩,但是不想继续看着这家伙难过,又偷偷用指尖碰了碰他的手指,凉凉的,似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别这样。可大少爷的怀里还是很暖和的,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的李燃晕乎乎地想,其实这样好像也不错……我果然是被伤得傻了。
沈耀就这么让他靠着,面无表情地承认自己的失误:“是我大意了,听到惨叫声便以为我的陷阱成功了,反而因此走进了别人的陷阱。”
禹洋脱口而出这不是你的错,可沈耀权当做没有听到的样子。
程雨杉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警告地说:“现在可不是让忙着你忏悔的时候。”
江晴朗看着强忍眼泪却无声无息流淌在面庞上的边晓晓,还有一个痛得已经压不住咳嗽的李燃,只觉得天灵盖都像是要被掀翻了,好想冲出去打人啊!
那个溜溜球男在得意洋洋地炫耀他居高临下的控制权:“无论是地上的银苹果2还是从我朋友那里抢走的金苹果2,你们都别想着顺利拿去喂狮子,因为我的准头非常好,不信可以试试。再怎么说,溜溜球只是爱好,射(燃耀)击才是本职工作。可惜这里不让带枪(燃耀)支进来,只找到了这个老旧的小玩意儿,不然你们这些人,一个也不会剩下。”
边晓晓和李燃血流不止的样子的确证明了他准头很好的事实。边晓晓腕上的伤自然是为了让苹果滚落,却不知跟李燃是什么仇什么恨,那箭分明就是冲着心脏去的。要不是由于沈耀的极限拉扯致使位置偏了些,这一刻的李燃早就该彻底闭眼了。
溜溜球男解释了,这只是对沈耀的一报还一报:“谁让你这么不小心,被我看出来你最在乎的人他呢?要咱们就这么耗着吧,还有十个多小时,我不走,你们谁也不要想离开。就是不知道有的人有没有命可以撑到那个时候啊,你不想看看吗?人的血,到底会不会流干净呢?也许结束以后会亲眼目睹医学奇迹呢,毕竟按照这儿说法,死了的人也可以爬起来活蹦乱跳的样子。老实说,我也在抱有着这样的期待呢。”
沈耀对这人的自言自语全程装死,一个字也没有理睬。
他太冷静了,冷静得近乎冷血。
只有李燃仍旧惦念着大少爷身上的那点温度,虽然是迷迷糊糊地早蹭着吧,但是……好吧,你最聪明了,依了你了。
另外一侧,边晓晓的泪水嘀嗒碎在地板上,像是一粒溅落的珍珠。
这期间,那瘦子美滋滋地回来了,他手里拿着的是红苹果2。
“你们干嘛呢!”瘦子被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吓了一跳。
溜溜球男爽快地表示可以放他走。
而这个现场,还轮不到被围困的少年们做出决策。
瘦子满眼警惕地投喂了红狮子。
大屏幕立刻变成了6/8。
“好吃!”天音故意用奶声奶气地声音说,“宝宝很开心,你和你同场的同伴可以离开这里啦,祝一路顺风哦!”
还在翻箱倒柜同时苦苦搜索脑海里的牛顿小故事的胖子:竟有这等好事?
瘦子:MD,便宜狗了!
其他人:呕……请不要恶心卖萌!
趁着这一刻,潜伏多时的少年们终于开始行动了。四个人绕后去与溜溜球男正面刚,边晓晓则是守着此刻现场最为虚弱的李燃,等待指令。
李燃(血流不止版):我还能……
沈耀:“你不能,闭嘴。”
李燃捂住了胸口,真疼呐!
他们手里还拿着一个金苹果2,成与不成,只能先赌一把了。
那家伙只有一把弓弩,顾不上来一拥而上的这么多人。
“可是总要有第一个,你们谁愿意大公无私掉自己,来做这个枉死的先锋呢?”
还是无人与他搭话,只有边晓晓的翻盖手机被当成武器,直冲他的面门而去。
溜溜球男自负眼神特别好使,所以他不慌不忙地躲闪,然后说:“没用的小把戏,无聊。”
那只手机如他所说,并无所作用,啪地一声在地上躺平着,而后沈耀第一个出现在他的眼前。
男人神色微变,立刻改成用手紧紧抓住弩箭,他的坦然让他陷入了疑神疑鬼的境地:“你不像是如此莽撞的人。”
所以肯定有什么阴谋……
沈耀语气平淡,甚至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我只是也想体验一下,在这一刻被利刃刺穿身体的感觉。”
他甚至往前迈进了一步。
男人对这种一般人不能理解的脑回路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
“你说对了,”沈耀说,“其实我病得不轻。”
谈话间,尖锐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是从那只手机里头发出来的,溜溜球男以为自己不以为意,但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人控制不了自己下意识想要关注的方向。
而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毫无准备。
他引以为豪的、准头很好的眼睛立刻被喷上了辣椒水。
这是禹洋带进来的,吃的整不了,集齐了学校食堂所有品种辣椒的特制辣椒水喷雾却不是被禁止了的项目。
还是上个副本为他提供的灵感。
这一喷雾摁下去,少说也得瞎上五分钟,而且……又辣又疼。
四个在成年的边界线上跃跃欲试的少年,其中还包括了一位女生共同对付一个瞎了的练家子,怎么能算是胜之不武呢?
边晓晓忍着腕子上的剧痛,朝石狮子的方向飞奔而去。那铃声,是他们两边约定好的动手暗号。
李燃捂着快要被撕裂的胸口,望着那个娇俏的背影越跑越远,糟糕,视线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咚!是什么重物掉落下来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似乎连地板都在微微颤动。
与此同时,李燃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双鞋子,还有一根被勒得笔直的线,那是溜溜球上的细线。
那根线慢慢地靠近,到最后明了,就是朝着李燃的脖子去的。
这抻着线的是一位少年,正是那个溜溜球男身边一直以哭包形象示人的弟弟。
如今他终于不哭了,他在笑,去死吧。
然后他就被李燃拎着领子干趴下了。
“我们可是一直在防着你这阴险的小B崽子!”李燃这一刻只觉得比林妹妹还要虚弱,但是坚决不能放任别人装B装到自己脸上,他将小崽子口袋里的金苹果1掏了出来,用尽仅存的一点力气往边晓晓那儿砸了过去:MD,这才随便动两下,老子快要虚脱了!
最后天音都无奈了:“狮子宝宝终于吃到了喜欢的苹果,好开心啊!但是请各位千万记得,不要一再投食人家不喜欢的口味,不然下回不准你们走了哦!”
因为边晓晓把银苹果2、金苹果1和2一股脑儿全喂给了银狮子。
大屏幕显示4/1。
于是整个城堡里,还剩下四个苹果的机会,以及那哭包弟弟一个人。
鸣龙的少年们终于齐刷刷遁回了现实世界,自己睡觉的小窝或者大床上。
被隐去了伤口的李燃只是在脑海中保留了刻骨铭心的疼痛,以及此刻,若有若无但是又好像是锥心刺骨的……扎心感?
他惦记沈耀,迎着奶奶“今儿怎么起来这么早”的疑问急匆匆往楼上跑,因为沈夫人还未起床,果不其然挨了其他保姆的阴阳怪气,说是“乡下来的一点规矩也不懂”。
李燃全当做是没听见。
沈耀的房门打开了,大少爷就站在门口。目光往李燃身上尤其是心脏附近的位置细细地逡巡了一圈,未发现问题,才稍微缓和了面色。
李燃恨不得立刻飞扑上去,好歹想起来环境不合适,忍住了:“呃,今天,那个啥,重新选科,要早一点去机房……”
“我不变,还选数理化,”他眯起眼睛反问,“你呢?”
李燃其实很佩服自己没话找话非得自戳雷点的本事,眼神变得游离起来,声音也成了蚊子一般大小:“一样。”
沈耀很严谨:“是‘不变’一样,还是‘选数理化’一样?”
“自然是同你选的一样。”李燃看他的眼神说温柔也温柔,但是好像也掺杂了一些异样的情绪,“全理科,听说考试起来挺难的。”
“不觉得。”
我就多余同年纪第一聊这个!话说我要改就得改三门,这都能不安慰一下人家嘛!
“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呢?”是刚刚起床蒋梦瑶,她用十分不解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但是又很快被小儿子的哭闹声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
“讨论一道选择题。”不管她有没有在认真听,沈耀还是认真回答了。
蒋梦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在这里讨论有什么用?快点去学校吧!”
她原本想说的是“跟李燃这种差生讨论什么鬼题目,纯属浪费时间”,但是出于她自以为是的良好教养,并没有说出口。
我可太有良心了!这位又细心又粗心的妈妈如是想。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在喂养嗷嗷待哺的小儿子时,被她往学校赶的大儿子其实连早饭都没有吃。
沈耀的表情……沈耀没有表情。
李燃一声不吭地把人拖走了。
沈耀任由他把他拖到了地下室的帐篷前:“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起吃饭啊!”
“……楼上不是有餐厅吗?”
李燃信誓旦旦地说:“那里的东西哪有这儿好吃!”
沈耀无语:“都是从一个厨房里端出来的食物,你住过的狗窝能对它们施展什么美味魔法吗?”
葛桂芬对鬼迷日眼的孙子非要把东家的大少爷拖到他们这个乱糟糟的地方来进餐的行为表示:“你真是造孽啊!”
李燃顶着个大白牙笑:“没事,您不揭发就成!”
葛桂芬端来了两碗米粉,但是为了自己心脏的健康着想,决心暂且远离这个摔坏了脑子、还要带坏人家好孩子的家伙。
虽然一样是自己家里,但在这种场景下,沈耀还是有点新奇,也有点局促,他试着去碰米粉的碗,又飞快缩回手摸了摸耳朵,啧,好烫!
转头看到李燃正好在一脸窃笑:“很烫啊,要我喂你吗?”
“滚。”
李燃即刻一个熊抱过去,惊得炸毛的沈耀差点当场挥拳打人,你还真是把这儿当自己家呢,我都没有这种想法。
“大少爷,咋地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啊?咱们可说好了,只要说让我滚,就是要抱抱!”
“……听你说话简直在玷污中文。”
“我对玷污中文没兴趣,只想玷污你!”
“……来劲儿是吧?”
黑脸了啊,李燃于是不再招惹脾气不好的少爷,笑着放开他,话锋一转道:“奶奶做的米粉星州一绝,你试试看嘛!上回没有尝两口就走了,我心窝子都在疼!”
“……嗯。”那还不是因为托了亲爹沈浩的福,他问,“待会一起走吗?”
生活不易,李燃叹气:“又是金师傅的车啊。”
沈耀举着筷子认真地看着他。
“有他在怎么同你好好讲话啊?”李燃撇嘴,“不是我说,每次坐在车里,都好像到了东厂,气氛贼吓人……”
“我会告诉金师傅你说他是东厂公公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喂!”
上学路上,少年隐秘的情感终是只能靠细微的眼神交换来完成。不过这也足够让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感到兴奋了,李燃甚至不动声色地拿走了挂在沈耀耳朵上的一只蓝牙耳机。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柔软的耳垂,带动沈大少爷整只耳朵连带整个面庞都变得红了。沈耀也是假装无动于衷,斜斜地睨了他一眼,李燃满脑子就一句“吹皱一池春水”不停地荡漾,完蛋了!
尤其沈耀不干人事,给他直接切断了英语听力,往耳机里放了一首《痒》。
好了,这下不痒不行了。
雷鸣老远看着李燃这家伙连蹦带跳钻进了教室,有古怪:“今天是热爱学习的一天?”
李燃心不在焉地回答说,是“一江春水向东流”的一天。
雷鸣虚伪地拍了拍手掌,“行啊,孩子这都会念诗了!”他又冷不丁地切换到了另外一个更为关心的问题话题,“上次社会实践课后,你有什么感想吗?”
“不就是数理化嘛!我决定了,我要超过沈耀!”
咱就是说,社会实践课的效果有这么好吗?孩子这都被刺激傻了?不妙啊!
“那就……祝你梦想成真?”
梦想当然是没有那么快成真的,而且沈浩也坐不住蹦出来当拦路虎了。
沈耀的物理竞赛课,非得给李燃整到旁边一起做题去。
李燃看着他的背影,像山,不是那种父亲可靠的大山,是压迫的大山。
他又想到了愚公移山的故事。
物理竞赛老师满眼怜悯地交给了他一张试卷。
李燃随便一瞅,哟,好熟悉的题目!
他去看沈耀,沈耀在专心看卷子,没抬头,也没记着动笔。
“专心做题,不要东张西望!”老师提醒李燃道。
小动作这么多,不像是什么认真学习的学生,一看就没有经历过专门的竞赛训练,这种程度的卷子,难为他了,甚至很有可能打击到学生本来的自信心……
可是因为是沈浩这个金主强烈要求的,老师也不好说什么。
李燃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自己除了零星几个争辩了的,还有最后一题,其他都靠沈耀躺得舒舒服服,根本没有背过答案。
而且在如此真切看到一直以为是非现实的东西竟然完整地预测到了未来生活中才会出现的事物时,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李燃在填空题上随便写了几笔,又半是划拉半是乱踹地写了最后一道大题。
老师本来是面无表情的,在看到李燃写最后一题时,眼睛里明显有了光。
这种专业搞竞赛的老师,很难形容自己在发现学科天才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兴奋感,他的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
沈耀注意到了,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在最后一题落笔。
他说没学过,不知道。
沈浩对他的“不知道”大发雷霆,他看似温柔地捏住了沈耀的肩膀,用的力道其实快要把这亲生儿子的肩膀给捏碎了。
李燃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愤怒,他听着沈浩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手掌握成了拳头。
虽然这么说好像对不起沈耀,但是他是真的很想揍飞他这神经病一样的老爸。
沈耀以极小的幅度向他摇了摇头,没必要。
同时他在心底嘲笑自己,看,我不只没有如他所愿地乖乖答题,竟然还腾得出心思去管别人,那么……这算不算是一种进步呢?
但是现在,他确实发现了比眼前这个惯会虚张声势的父亲更为强大的力量,而沈耀这种人,骨子里最是慕强。曾经不可一世的强大,只要被他找到了一点儿虚弱的间隙,就代表着也许有空子可以钻,故而此刻内心那种复杂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啊!
沈浩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走神,这比做不出题更加令人愤怒,他也因此气急败坏地扬起了巴掌。
沈耀黑黝黝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条件反射不是白养成的,但是……好像又有一点其实可以毁天灭地的张狂。
李燃顾不上旁的了,立刻侧身挡在了沈耀的前头。
沈浩的脸变得更加黑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插手我的家务事?
那物理老师人都麻了,他本能地想溜之大吉,但是作为老师的职业道德牵扯着他不得不跳出来和稀泥,证明这种问题确实从来没有讲过,不会很正常。
沈浩指着李燃:“你说他不正常?”
MD,不会讲话你可以不讲话!
这是此刻在场的另外三个人的心声。
“我见过这题,一模一样的。”跟你儿子一起看见的,就是他比较有性格,懒得写给你看!
沈浩狐疑地皱眉:“在什么地方?”
他不觉得李燃有可以接触到物理竞赛题的机会,除非是……于是他看自己亲儿子的目光越发不善了,为什么一直竭力阻止的事,这个败家子非要跑出来唱反调?我不是讲过很多次了,培养对手就是在养蛊吗!
李燃随口甩锅:“雷……就是在雷老师那儿,他虽然本职工作是教英语的,但是清北毕业生嘛,讲高中物理完全不在话下。”
雷鸣: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哈!
沈耀幽幽地问:“能不能麻烦老师讲一讲最后一道大题。”
那老师如获大赦,连忙说好。
李燃反正已经“被没素质”了,正好开始了特别没素质地蹭课之旅,一屁股黏在椅子上不起来了:“老师能不能麻烦你也跟我讲讲前边的题?”他知道这种课每一分钟都奇贵无比,以前的他遇上这种场合应该会非常懂事地退避三舍,但是现在……他实在不想也不敢离开沈耀。
沈耀很自然地说:“正好我也听听。”
至于沈浩,他快要被气到内伤了,只是碍于很多东西,还是压在心里没有立刻发作。
看来我不能再留着你了,沈浩看着那个跟沈耀凑在一起的脑袋,厌恶就像是蜘蛛网一样飞速蔓延开来,那么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将葛桂芬同你一起赶走呢?
他眯起眼睛,这种小事,还是交给蒋梦瑶出面吧,希望她可以争气一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