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之爱》昨天的盐

8、校霸

　　乔木木脸烧的热，红晕扩散到耳垂，显得更加娇艳欲滴，她别开眼。

　　“这条，要遵守”，江峋声音很沉。

　　“嗯。”

　　乔木木答应以后就回房间了，她的思绪被这些条条框框弄得很乱，还有，刚才倒在他身上的那一下，就像是演奏过程中突然按错的琴音，本来不应该发生的，现在错乱又有些尴尬。

　　而且那份合约，江峋看起来并不想跟自己有任何瓜葛。

　　是不是回来是个错误，是不是不该捣乱再次介入他的生活，是不是应该让他拥有新的明天。

　　乔木木垂下眼帘，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这些越控制却越清晰，密密麻麻的回忆又向她涌来，排山倒海，压在心头上竟然感觉呼吸不过来。

　　以前真的做得很过分么？

　　时间太久，有些已经无法分辨。

　　一个人的时候，就不用伪装了。

　　乔木木靠坐在墙头，左手屈膝抱着小腿，下巴抵在膝盖，右手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光映射在她眼中，忽闪忽闪的。

　　屏幕上是她这么些年记录下来的所有心事，这个APP无社交的功能，这是她的秘密，无人知晓。

　　情绪被记录下来，就像被燃烧了般，炽热浓郁，化土化灰，划过去全是江峋两个字。

　　不知道多少条，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也挺好的”，乔木木低声自语。

　　她想自己本身就是生命力很弱的那类人，这世上还能有一个人可以完全调动她的情绪，也挺好的。

　　关了手机，昨天的事就让它过去，明天可能会比昨天更差吧，她想。

　　早上起来之后，乔木木特意靠着外面的墙绕了一大圈去洗手间，就是为了遵守关于五十公分的约定。

　　江峋见她这样很是无语，“你不用弄得像我在迫害你一样。”

　　乔木木回怼，“就是迫害啊，江峋，你自己站在中间，这房子就这么大，我不靠墙走会违约啊。”

　　“……”

　　江峋现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是吧，你也觉得做作对吧。”

　　“过来吃饭”，他不想再与她纠缠这个问题。

　　“那你走开，我就过去”，乔木木故意气他。

　　“吃饭不用，过来，好好吃”，他无奈。

　　“那你说的，不能赶我。”

　　乔木木在桌上坐下吃早饭，是凉面，手艺根本不比外面的门店差。

　　“你这厨艺见长，越来越好。”

　　“一直都很好不是吗？”

　　“也是”，乔木木对他一笑，眸中璀璨。

　　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她打开一看，是林呈发过来的。

　　「今天出去逛会吧，请你吃饭。」

　　乔木木关了手机，对江峋说：“等会我吃完饭出去，会按时回家的。”

　　“好”，江峋头也不抬。

　　“你不问我跟谁一起出去吗？”

　　“不想知道”，江峋态度十分冷淡。

　　乔木木看他觉得有些好笑，对他柔声说：“是林呈邀我。”

　　江峋抬头看她一眼，“哦”了一声把碗筷拿到厨房，洗完手就出门了。

　　乔木木见他走后，也去房间里收拾了一会，找了条削肩吊带连衣裙穿上了，今天看起来活脱脱一位都市丽人，配了个链条包，准备出门。

　　林呈对于她来说，是青春时代的一个意外。

　　自从高一暑假后，准确来说是江晓雯的电话之后，乔木木的世界从此成了灰色。

　　她记得爸爸只要弟弟，妈妈只要男人，而这一切的后果却偏偏让她这个被抛弃的人来承受，她只身在阴暗处。真是不懂，那时她想的最多就是，承受不了就不要生啊，为什么要她来经历这些痛苦。

　　那时，她经常躲在房间里哭泣，咬着牙齿几乎不出声，但是江峋知道，他会过来安慰她几句，有时候两人都不说话，他静静陪着她哭，直到情绪稳定为止。

　　那段时光，一片浓黑的世界里江峋是她乔木木唯一的光。

　　可直到，她发现江峋跟一个叫谢心怡的女生交往，是他的初恋女友，乔木木觉得自己被彻底遗弃。

　　扭曲的心理啃食着她，信仰高墙一点一点逐渐崩塌，她开始堕落，性情大变，学习化妆，不完成作业，上课睡觉，变得与之前完全不一样。

　　现在想来，也只是为了获得一点点的关注而已。

　　这种自损八百的招，真是够烂的。

　　而林呈，就是这时候出现。

　　他作为一个犯中二病的校霸，在学校中颇有名气，标准富二代，花钱进入省重点高中，不学无术，三天两头恋爱换女友，高调得恨不得全世界知道。

　　虽然他们是同班同学，起初他们俩是毫无交集的。

　　那是个很平常的放学，乔木木刚出校门就把耳机掏出来听歌，被音乐包裹起来的会让她格外有安全感。

　　刚走到岔路口，就看到墙旁边围了好几个高大的男生。

　　“你们要干嘛……”

　　带着哭腔，还非常惊恐，好熟悉的声音，是在角落里的女生发出来的。

　　“说了做我女朋友，你这人怎么软硬不吃呢？”

　　那个男生越靠越近，女生靠着墙壁缩下去，最后蹲坐在地上。

　　“你们干嘛？”

　　乔木木心情差在他们后面冷不丁一句，把耳机一摘，往几个高大男生中走去，角落里的女生，竟然是——李思嘉。

　　“思嘉……”

　　她连忙到最里面扶起李思嘉，两人站起来，说实在的她有点怕，人太多了，而且她们俩都不高，如果外人看过来，可能还无法发现她们俩。

　　“你谁？管什么闲事？”中间男生开口。

　　“我是她朋友”，乔木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走开，我放你一马”，前面的人很有压迫感。

　　“木木……你，你不要走。”

　　李思嘉在后面紧紧抓住乔木木校服的下端，浑身止不住颤抖，乔木木转头轻声对她说：“别怕，我不会走的。”

　　“哟，你胆子还不小”，又一个男生开口了。

　　“你们一群男的欺负一个女生不觉得可耻吗？”

　　“欺负？我们又没欺负她，我们让她做我女朋友。”

　　“我没答应……”李思嘉在后面声音弱弱的。

　　乔木木深吸一口气，“你们让开，我们要回家。”

　　“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

　　那男生看起来不想多耗了，旁边的人也怒气十足，两方剑拔弩张，乔木木心里打鼓，也怕他们来真的，那肯定不是对手，脑袋中飞速运转的时候，李思嘉在后面抱头大喊起来。

　　“啊——”

　　“啊——”

　　声音巨大，音调又高尖锐刺耳，所有人都被吓住。

　　乔木木当机立断牵上李思嘉的手往旁边就跑，男生们也反应过来了，就在后面追，跑了好几条小巷子，在岔路口的时候，乔木木打算让李思嘉先走，毕竟他们的目标是她。

　　她小声急切，“你先走，快！”

　　“那你呢？”

　　“他们找的是你啊，我没事。”

　　来不及多想，乔木木把她一推，让她先走了，自己抓紧跑，跑到巷口无路可走，墙面又翻不过，在巷口处看到了那个男生的身影 。

　　“她人呢？”

　　“走了”，乔木木双手抵着墙。

　　“操……”

　　“让我走。”

　　“你故意的是不是？”

　　那男生扬起手就想动手打人，乔木木睁眼看着他，一口气说道：“你们有本事叫你老大过来，我来跟他说，告诉你们老大，我叫乔木木，明天等着他。”

　　悬在空中的手并没有落下来，“乔木木是吧。”

　　“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好，你给我等着。”

　　男生转身走了，乔木木在原地一动不动，今天还好 ，免过一场皮肉苦，她安抚了好久的情绪才拖着步子回家。

　　家里没人，江峋在读大学，而且还交了位女友，根本就管不着她这个妹妹。

　　今天事情已经发生就没得办法了，只希望明天他们不要真的找上门来。

　　第二天，乔木木照样去学校，虽说她现在扮演的是个坏学生，根本无心听课，趴在桌子上，心里还是想着昨日发生的事情，时不时往窗外看去，希望今天都不会有人找她。

　　“乔木木，听课，你看哪呢，最近成绩掉了多少你不知道啊。”

　　乔木木只得坐正，班上发出阵阵笑声，李思嘉忧心忡忡往她这边看了眼。

　　一下课，李思嘉就过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不用管，他们应该不会来了”，乔木木深知李思嘉是个有不得事情的人，就懒得告诉她这些让她担忧。

　　“真的吗？”

　　“真的。”

　　李思嘉笑了出来，而且这一天，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平平静静度过了。

　　只要顺利回家，今天就没事了，乔木木想，刚刚放学，她背上书包就往外冲。

　　冲到昨天那个巷口那里，她突然不动了，心瞬凉了下来，那几个男生真的在等她，而且中间还多了一个满身名牌的男生。

　　寸头，高个，不羁，脖子上的大金链，还有辆机车在旁边，是她见到林呈的第一印象。

　　“就是你吗？”

　　他转过身，声音很沉，一看就是刻意压低了声线。

　　“是我，乔木木。”

　　“胆子很大嘛，小爷我叫林呈，应该不用介绍了，都认识我，他们的老大，这次要替他们出头。”

　　“……”

　　乔木木无语，一股浓浓中二气息扑鼻而来，她从没见过电视剧里面这么话多的校霸。

　　而且，他们俩明明就是同班同学！介绍个屁啊！

　　“听说你昨天坏了我兄弟的好事？”

　　“不要脸。”

　　乔木木骂完转身就走，不想再与他们拉扯，她越过他们的时候，手臂被人突然拉住。

　　林呈开口：“我可没让你走？”

　　“为什么要听你的？”

　　“小爷我叫林呈，他们的老大，自然要替他们出头。”

　　这对话似曾相识……

　　乔木木环顾了一周，发现确实大家都听他的一动不动，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这家伙明明是个复读机。

　　“你放开我”，她对着他吼。

　　“我不放！”

　　乔木木突然感到身体一阵失控，被人提到了机车上，内心慌乱不已，“你让我下去。”

　　她大叫，发现周围的男生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林呈长腿一跨，也骑上了机车，“你最好是坐稳了，摔倒了我可不赔医药费。”

　　“啊——”

　　机车飞快地就开了出去，速度拉满，乔木木真的开始怕了，双手紧拽住林呈的衣角。

　　“你慢一点”，她在后面叫。

　　“哼”

　　车却越来越快，乔木木都不知道他往什么鬼地方开去，越开人越少，最后停在了郊区一个湖旁边，什么人都没有，她内心越来越慌张了，这地方看起来特别适合杀人放火。

　　学校传言也不是没有听过，虽然听起来都很假，但是关于她这位同学林呈的故事太多了根本数不清。

　　她坐在机车上半天不肯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