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之爱》昨天的盐

5、感冒

　　岑今怔住，她之前并不知道这两兄妹关系到底怎样，但是现在看来，江峋以前对乔木木确实非常关照，不过竟然恋爱几年了都没跟她提过，她心里不太舒服。

　　毕竟都是要订婚的人了。

　　眼前的少女是正好的年纪，年轻，美丽，岑今还能感觉到她的血液里还有什么是她自己没有的，突然有些心慌。

　　她住在这里，江峋一向简洁冷淡的房子里面到处是她的生活痕迹，才短短两天。

　　粉色拖鞋，粉色瓷杯，玩偶，公仔，感冒药，一切都让她心烦意乱。

　　“岑今姐姐，你来这里多吗？”乔木木打断了她的思绪。

　　岑今反应慢一拍，“喔，有时候来。”

　　乔木木问：“住这里吗？”

　　岑今一愣，看了眼病弱的少女，“偶尔。”

　　乔木木笑，牵起岑今的手，“那今天住这里吧。”

　　“啊......”岑今似是想起了什么事，脸颊泛红，“不了，我回家休息。”

　　乔木木点了点头，“那下次吧，下次来我感冒一定好了。”

　　岑今这才笑出来，她确实很少在这边夜宿，有过，但是太少了，她母亲是教师，父亲是公务员，从小就被管的非常严格，虽然她二十九了，晚上也会经常收到他们的短信或者电话，她一般都是顺从他们的意思回家休息，不超过十一点。

　　自读书起她就是老师和家长眼中的乖乖女，从未忤逆过父母一次，她的生活一直在不停地遵守各种各样的规则，竟然也这样差不多活了三十年，想到这里岑今自己都想叹气。

　　厨房里乒乒乓乓，江峋一个人在做饭，他听不到两个女人交谈的声音，但是暼到了乔木木的笑容，眉头一皱，表情严肃起来。

　　他不太喜欢乔木木现在的笑容，隔着一层，看不到底。

　　饭菜已经做好，江峋卸下围裙将饭菜端在餐桌上。

　　“来，吃饭。”

　　乔木木立马从沙发上下来，对着餐桌闻了一下，“色香味俱全。”

　　江峋打了一下她肩膀，“感冒了不用凑这么近。”

　　乔木木扭头，“知道了，你以为我多稀罕呐。”

　　这一扭头，两人靠得很近，江峋发觉迅速移开好远，这个动作其实没什么问题的，从岑今的角度看又触到了她的敏锐点。

　　三人坐下来，第一顿晚餐，也是乔木木回家的第一顿晚餐，江峋和岑今坐一边，乔木木坐在对面。

　　岑今问：“乔乔，你之前在哪里读大学啊？”

　　乔木木笑，“北城大学啊，学的管理类。”

　　“那你，有谈过恋爱吗？”

　　“有啊，好几个，第一个是读高中的时候，当时还被抓到站到办公室去了，班主任给他打了电话去解围”，乔木木看着江峋回答。

　　以前的事被说得风轻云淡，似乎不曾在生命中留在记忆。

　　江峋露出嫌弃之意，“你们不是昨天还见了面？”

　　乔木木哂笑，“早就过去了，我跟他说我们不可能了。”

　　江峋盯着乔木木看，虽然她感冒了身体虚弱，体态无力，但是说话仍然像刀子从不留情，“你还真是直接，没心没肝。”

　　乔木木夹菜放到嘴中，“直接是美德。”

　　岑今尬住，她没想到乔木木是感情史这么丰富的女生，竟然高中就开始恋爱，还搞得轰轰烈烈。在她看来这非常不务正业，江峋又是一个特别拼事业的人，难怪他不喜欢，尤其是还被喊去过学校当家长，肯定闹得难堪了很久。

　　乔木木扒拉两口饭之后，对岑今说：“你已经问完我了，现在轮到我来提问啦。”

　　岑今接话，“好，知无不言。”

　　乔木木咬着筷子，“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啊？”

　　岑今似乎是回忆起了美好的过往，脸上微微带着笑容，“我们当时分在一个小组做策划和运营，就认识了，一直恋爱到现在。”

　　“是初恋吗？”

　　“嗯”，岑今颔首。

　　乔木木像是燃起了心中的八卦之魂，“那你们俩谁追的谁？”

　　“我追的她”，江峋冷声。

　　“真的？”乔木木不太相信。

　　“不是呢，是我追的他，追了差不多一年，他还真难追”，岑今笑，推了推江峋的胳膊，有些羞涩，“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主动追求呢。”

　　乔木木嘴角露出隐秘的笑意，“那我哥真是好福气，祝你们长长久久。”

　　江峋筷子顿住，随便吃了几口放下了碗筷。

　　而乔木木吃完饭后躺倒在沙发上，侧躺背对着他们睡着了，岑今看着她背影若有所思。

　　吃完饭后岑今准备回家，江峋把她送到地下停车场，停车场中暗暗的，江峋点了一根烟，烟雾扩散开来，笼罩着两人。

　　岑今问：“江峋，乔乔还在这里住多久啊？”

　　他沉思一会回：“等她找到工作吧。”

　　江峋既然开了口，岑今不好再多说什么，“希望她早点找到工作吧。”

　　“嗯”，江峋抽了口烟，帮她打开副驾驶门。

　　岑今迟迟不肯上车，站着一动不动，有些话她决定鼓起勇气讲出来，毕竟就是因为这个事来的这里，只不过碍于乔木木在这她不好意思开口。

　　她抿了抿唇，“江峋，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

　　他呼出一口烟雾，“嗯，你说。”

　　岑今缓缓开口，“订婚的事需要推迟，我爸妈还是不太同意，等我再去做做他们的工作。”

　　江峋猜到了，表情没什么变化，“不急的。”

　　岑今看着他情绪没波动，突然开始焦虑，眼眶都泛红，“可是我有些急了。”

　　他轻声问：“怎么了？”

　　岑今摇摇头，低声说：“我不知道，总感觉有些不安。”

　　她也不确定不安的源头，父母因为江峋是特殊环境长大的一直不能全方位接受他，他们认可他的为人和工作能力，可原生家庭仿佛就是原罪，在他们的眼中这种环境下成长的人心理上肯定有某些缺陷，因此迟迟没有答应两人订婚的事。

　　岑今觉得这个也不是不可调和的，总有一天她父母会发现他的好，欣然接受他，可现在半路突然有个乔木木出来了，一个她也觉得神秘的女孩，乔木木终究也是要和她父母见面的，肯定他们不会接受。

　　脑袋中一片混沌，江峋低头轻声对她说：“别想了，路上注意安全。”

　　岑今点点头，她抱住了江峋，头埋在他衬衫里，特别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她低声问：“你为什么不着急？”

　　“着急没有用，只会让情绪紊乱”，他将烟头摁灭。

　　岑今觉得他过于淡定，他越没有情绪就越能挑起她的情绪化，她问：“江峋，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理智？”

　　“习惯了。”

　　一直是这样，她想到恋爱这么久江峋从来没有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刻，每次工作上遇到困难她急得不行，江峋条理清晰一下就能帮她解决，正是这样让她非常有安全感，可是这种情况一旦到了感情上，安全感却倏忽消失了。

　　她从他怀中出来，推开了他，“江峋，你想结婚吗？”

　　恋爱中她很少问这种问题，比如说喜不喜欢，在不在意类似于这些带有怀疑性的问题，会让她觉得降智，可是此刻她还是问了。

　　“想的”，江峋低头看着她。

　　“送我回家吧”，岑今终于有了笑意。

　　江峋送完岑今之后就回到了家中，乔木木穿着睡裙躺在沙发上，还是那条花边睡裙，曲线柔美的小腿露在外面，头发散在一旁，他盯着花边看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六年了她要再回来找他。

　　他走上前推了推她肩膀，“醒醒……”

　　“嗯？”乔木木转身，睡意惺忪，“你回来了？”

　　江峋冷冷地，站在她面前，“吃药了吗？”

　　“还没……睡到现在。”

　　“起来吃药”，江峋转身坐在沙发上，就在她旁边。

　　乔木木爬起来，捋了捋头发，她闻到岑今在江峋身上残留的香味，心中不痛快，把消炎药吃完之后，坐在沙发上，发觉江峋正看着她。

　　他低声问：“你为什么要回来？”

　　乔木木没个好气，“我的家，我当然是想回就回。”

　　江峋眼神锋利看着她，“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找工作？”

　　乔木木笑了，“没有，别在我面前摆一副家长架势。”

　　“我就知道不该信你，你口中就没有说过真话。”

　　乔木木哼笑一声，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她确实说谎，以前也说过，都说过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旁边，江峋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得痛，他抽了根烟出来，准备点火，一想到乔木木正在生病，又收了回去。

　　“想抽就抽啊。”

　　“算了”，江峋起身就回卧室。

　　“你们俩成不了的，放弃吧。”

　　乔木木在后面低声说，带有一丝邪恶的笑意。

　　“乔木木”，江峋沉声，转身快速走到她面前，撑在沙发上，压迫感十足，“你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所有的东西扔出去？”

　　乔木木好像被刺激到了什么兴奋点，嘴角咧得好高，“我信，你又不是没做过。”

　　江峋想到以前的事情，声音沙哑，“你到底为什么啊？”

　　“我可不想你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而我还留在残破的世界里”，乔木木喜欢这样，离他很近，还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我们不是说好的要一起吗？”

　　她眼中忽然变得有些脆弱，江峋别过头去，“我劝你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