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天才》后无来者

60、执念

　　裸|露的央次背后是桑城河。

　　央次在科技厅对央往种下了古嚣的毒基因后，本以为自己看到央往变异后会很开心，当天她悄悄跟去了岁沉的家，看见央往一直没醒过来，她内心如火烤一般煎熬，此时她发现自己并不想看到央往受苦。可这份愧疚没维持多久，她就发现央往居然又像个正常人一样醒了过来，她心里的愧疚又转化成了愤怒。

　　她实在是不懂，为什么央往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为什么她命就这么好？那一刻，央次内心的愤怒到达了顶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脑子想起了历冲。

　　央往为了对付历冲，把自己都赔上了，虽然她有记忆芯片，可央次认为，她不会一直有好运。

　　她听说历冲变成重生变异人是因为ITO2，她手上有古嚣的不知名毒基因，再重叠上ITO2，这样当她变成比历冲还历冲的重生变异人，谁还能对付她？

　　从那日起，央次日日观察着岁沉和央往的动态，一号禁地出事后，她从现场顺走了一包蔬菜。

　　她坐在桑城河下游面无表情将古嚣的毒基因液喝下，又吃完了那包蔬菜，没异变之前，她发现，ITO2基因能共联，她能感知到还另外一个人有这个基因。

　　而冰至楠同样也能感知到她。

　　“能找个地方困住她吗？”秦科问，“一个人再大的力量也有上限，她总不能撬了地球吧？”

　　“就算有这么一个地方，可现在问题是没办法先抓住她。”万和治反驳道。

　　靠近一个就被撕碎一个，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放在古代这是妥妥的无敌霸主，他们不是没见过历冲当年的场面，谁敢去送死？

　　桑城河边围成一个半圆，央次在中心，央往站在她正前方，所有人在随着央次的移动一点点移动。

　　她像一个同极相斥的磁，推着周围的人群往前移动。

　　嗖——

　　央次像发现了什么，陡然间冲着央往的方向拔腿就追。

　　人群一下子就乱了，大家什么也不管了，惊呼着四面飞奔。

　　岁沉手里握着一枚基因爆破针，央往紧紧压着她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基因爆破针可能无效。

　　“给我。”央往站在原地没动，压低了声音，她从岁沉手里拿走了两枚基因针，“你退后。”

　　岁沉看了她一眼，没动。

　　“我叫你退后！”央往大吼一声，央次已经冲到了她面前，岁沉的心脏突突跳着，可奇怪的是，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姐，你还有意识的对不对？”央往眼泪涌了出来，她把爆破针放在裤子口袋里，脱下自己的七分外套披在央次身上，又一颗颗扣子给她扣好。

　　远处的央峡农和岁沉屏息凝神。

　　在这之前，任何靠近央次的人都被她徒手撕烂了。

　　央次的眼珠动了一下，在央往给她扣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她一抬手，央往整个人往后方飞了起来，抛物线一样往下落。

　　央往！

　　岁沉疯了一般冲过去，伸手抱起了央往，巨大的惯性让两人同时砸到了地上，滑出去老远。

　　央次想去解开扣子，但手指远没有之前作为正常人时那样灵活，咔嚓一声，她直接把衣服撕烂，扔在了地上，一只脚用力踩上去，衣服成了碎片。

　　“姐！”央往哭着大喊：“你明明有意识的！”

　　她没有立刻对站在她面前的央往动手，说明她认识她！

　　“我们能救你的！”央往还想冲上去，被岁沉一把抱住。

　　央次却加快了脚步往她的方向走。

　　哗——

　　河面上突然掀起一股巨浪，河中央像是有个怪物一样，掀起的水波飞速移动到岸边，又一个浑身一件衣服没有的裸|体人从河里走向了岸边。

　　冰至楠！

　　央往快崩溃了，一天之间，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亲人，同时光着全身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时要被这帮人团灭！

　　什么天才不天才的，都是骗鬼的，她闭着眼，眼泪哗哗流。

　　冰至楠从河边直接就冲向了央次，他一把扯过央次的一条胳膊，咣当一声，央次的胳膊像破碎的瓷器一样掉了下来，没有一滴血流出。

　　大家傻眼了！

　　真的有意识？冰至楠在保护大家？还是说，只是在保护央往？

　　他整个人横在央往和央次之间。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冰至楠虽然也是重生的变异人，但他现在整个人的皮肤颜色正在一点点变化，短短几分钟，他的皮肤便已经完全成了黑色。

　　“他的基本本质基因不同。”岁沉低低说了一句。

　　央次原本毫无表情的面部竟然在此刻出现了浮动，她伸出仅有的一只右手，掐住了冰至楠的脖子。

　　“姐！至楠！”央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胆俱裂般大喊，可岁沉死死抱着她：“冷静一点！”

　　冰至楠一动不动，任由央次掐着脖子。

　　所有人都听见木头渐渐裂开的声音，紧接着，冰至楠的脖子一歪，一颗头像皮球一样滚到了地上，眼睛无神的睁开着，像没有一丝痛苦。

　　“冰——至——楠！”央往嗓子已经彻底哑了。

　　本以为出现了一个能互相抗衡的重生变异人，没想到，出场不过一分钟，就被央次灭了。

　　两个重生变异人都拥有巨大的破坏力，不是你断我的头，就是我断你的头。

　　可冰至楠竟然一点没有反抗任由央次掐断了他的脖子。

　　冰至楠没有头的身体直挺挺倒在了央次面前，她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眼睛盯着央往，像踩着一件战利品。

　　央往早已经心如死灰，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岁沉拿出爆破基因针，不管有用没用，总要试试。

　　砰——一针飞出去，准确地扎到了央次的眉心。

　　她整个人顿了一下。

　　岁沉刚想再甩出第二针，却发现央次抬起右手，缓缓拔下了那根针，面无表情的嘴角似乎还扬了一下。

　　竟然真的没用？？？？

　　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新闻署里的在直升机在做直播报导，低空里飞了一群人，有的人似乎是嫌镜头焦距不够，或者还拍一些更近更清晰的特写，把镜头降低了一些，差点碰到央次的头。

　　央次伸手一拽，整个摇臂摄像机被央次抓在手里，拽了下来，握在手里直接捏碎了。直升机抖了一下，上面的人吓得尖叫几声。

　　再也没有一个敢靠近了。

　　央往真想躲的话，央次这辈子无论怎么折腾都拿她没办法，只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这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没用。”央次机械地清理了下手掌心的碎片，竟然缓缓开了口，但语调顿顿的，“你这个东西，反而助我激活了口腔功能。”

　　她之前发现自己的嘴不能动，舌头不能动，中了这一针后，竟然能动了。

　　央往听见她说话，腾一下直起身。

　　“姐！”她大喊。

　　央峡农也走了过来，也许是实在见不得女儿光着个身子，他再次给她披上了件外套。

　　“大央，”他语气缓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从来没人要求你成材。”

　　“你胡说。”央次这次没有掀走衣服，“你现在才来说好话，我不信。”

　　“姐！你信我们，无论你有没成就，你都是我的好姐姐，爸的好女儿。”央往一张脸，真诚得不能再真诚。

　　“你闭嘴！你什么都是最好的，你怎么说都行，说什么都有人信！可我不信！”

　　“怎么样你才信！你说！怎么样你才肯信！是不是非我要死你才肯信？”

　　“要你死？我想要你死简直太容易了！我要你亲口承认，你从小到大都在心里嘲笑我，你从小到大都和至楠在孤立我，你从小到大都在使唤我给你当保姆，让我给你做饭，让我给你洗衣服，让我给你收拾屋子，你假惺惺说我这些活干得好，其实就是想哄我在你身边伺候你！要不是我把时间都花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我怎么可能没有时间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我怎么可能进步这么慢！都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的错！今天这里，所有死的人，都是你的错！你——必——须——去——死！”

　　央次的舌头好像越来越灵活，她越说越快越说越重，最后竟伸出了右手，像掐住冰至楠脖子那样，把手伸向了央往的脖子。

　　岁沉大惊，刚想一把拉回央往，却发现央次伸出来的手顿在了空中，她缓缓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掌。

　　木色的掌心一片黑色，看起来有点绸。

　　岁沉看向倒在地上的冰至楠，他断裂的脖子上竟然不断分泌出黑色的液体，像被切开的某些新鲜的蔬菜的断面会淅出一些粘液一样。

　　央次的手上粘了一些，她的身体抖了抖，紧接着整个人握着这只右手开始不住地颤抖，最后竟一点点倒在地上。

　　冰至楠残缺基因，导致他变异重生之后，完全跟正常人不同，他的断肢分泌出的液体竟然与ITO2重生变异人的基因相克？

　　“小、小央！到这个时候了，都有人能帮你对付我、我恨死恨死——你！”

　　咔嚓咔嚓！央次的身体一点点不断传来断裂的声音，最后一声巨响，倒在了地上。

　　央往万念俱灰。

　　“点火。”岁沉冲身后基因署的人大喊。

　　一脸呆的基因署的其他员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河边燃起一个巨大的火堆，人们在这里用最古老的方式焚尸。

　　一排排人群层层叠叠站在那里渐渐散去，央往和岁沉，站在那看着那堆火在那里烧了三天三夜。

　　最终的毁灭都没能化解她心中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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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还需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