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落长明》茜橙

68、记性

　　顾夫人用手遮住眼睛笑得不能自己，苏清荷满脸通红的低下头。

　　叶颂依让长夏送苏清荷回府，自己和禾樾今晚可能会在禾家住下。

　　禾樾虽不情愿，但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

　　晚上，叶颂依眯着眼靠在禾樾怀里把玩着他的头发。

　　“之前去查姑姑一家，可有消息了？”

　　禾樾声音有些沉，“有了。”

　　叶颂依抬眸看他，“怎么不说，很棘手吗？”

　　禾樾把叶颂依扶起来，他微微低着头，说道：“苏家的产业败光了，苏淮书此次进京就是想找机会东山再起。”

　　叶颂依瞪大双眸，“败光？苏家那么大的家业都没了？”

　　“是，连带着老宅都卖了出去，这次来盛都他们就没打算回去了。”

　　叶颂依拧着眉，“可那日姑姑说他们的新宅在城南烟雨巷，那个地方可不便宜，明明之前都有赖在家里不走的想法，怎么突然就有钱了。”

　　禾樾拉起她的手，神色凝重，“依依，苏淮书可能与边牧有牵扯。”

　　“边牧？”叶颂依不可置信道：“那他们是之前就有，还是此次来了盛都才有的。”

　　禾樾沉着声，“之前。”

　　“多久之前？”

　　“在和姑姑成婚之前。”

　　房中安静下来，叶颂依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起来，一些想法随之冒了出来。

　　“那我父母的死，和他有关系吗？”叶颂依抬眸看向禾樾，语气中带了几分小心的询问。

　　“还不确定。”

　　还不确定，那就是有可能。叶颂依垂下眼帘，想起那几日他们就住在眼皮底下，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禾樾，能不能利用苏淮书这条线，揪出边牧。”

　　禾樾握紧了叶颂依的手，说道：“沉下心，一定不能着急，依依，苏淮书这人善于伪装，千万不能大意。”

　　叶颂依长吁一口气，“我知道，我知道。”

　　第二日，回府之后叶颂依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等到了旁晚，禾樾还没有回来。

　　闫吏回来说道：“夫人，公子说今日还有些事要处理，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您不用等他。”

　　“我知道了。”

　　闫吏离开后，叶颂依叫来了遮月，“让朝云带苏清荷过来，就说今晚禾樾不回来，让她来陪我吃饭。”

　　“是。”

　　遮月退下后，叶颂依想起那天在苏清荷身上看到的奇怪的伤，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难道只是叶知微掐的吗？

　　苏清荷似乎很受宠若惊，一双清丽的眸子神采奕奕的，“表姐，姐夫今晚不回来吗？”

　　叶颂依撩起眼皮看向她，“你很关心他？”

　　“没有。”苏清荷连忙低下头。

　　叶颂依不再看她，吃了饭，又把她留下来说话。

　　“清荷，你在苏家的时候有几个婢女跟着伺候？”

　　苏清荷愣了愣，似乎很意外叶颂依会问她这个，反应了一会儿，苏清荷才说道：“清荷是庶女，平日里只有一个丫头。”

　　叶颂依点了点头，又问：“那她怎么没跟着你，你们一路来都没有人管你吗？”

　　苏清荷嗫喏道：“母亲说多带一个人太麻烦了，而且清荷不用人伺候。”

　　叶颂依手指有规律的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继续问她，“知道我那天为什么留下你吗？”

　　苏清荷猛地抬头，眼里含着水，语气有些颤抖，“表姐，你留下我好不好，我什么活都可做，只要给我一口吃的，让我有住的地方，我白日里可以和院里的丫鬟一起干活。”

　　“扑通”一声，苏清荷直接朝着叶颂依跪了下来，“求表姐留下我，让我做牛做马，我都可以，只求表姐不要把我送回去。”

　　“送回去？”叶颂依挑眉，“你不想回苏宅。”

　　苏清荷哭的浑身颤抖，不停的摇头，“不回去，我不要回去，求表姐不要把我送回去，表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叶颂依看了朝云一眼，朝云把苏清荷拉起来。

　　“苏清荷，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没有办法帮你。”叶颂依循循善诱，“那日我看出了你被姑姑打伤，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留下你，要是你还做隐瞒，那我只好把你送走，毕竟我可不是圣人。”

　　“我说，我说。”苏清荷抽抽嗒嗒的，脸上糊满了眼泪，偏她副样子，叶颂依竟然有些心疼她。

　　叶颂依递了方手帕给她，“擦擦吧，别着急，慢慢说。”

　　等苏清荷稳定下来，才说道：“我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府里的下人都被卖了，我的丫鬟也被卖了。”

　　这倒是和禾樾说的败光了家产连到了一起。

　　“所以你们才打算一直在府里住下去不愿意搬走？”

　　苏清荷想起之前的事，羞耻的点了点头，“是，是母亲让我这么做的，说我是姑娘好说话，表姐年纪又小，叫我多找表姐哭诉几回，表姐定会同意的。”

　　叶颂依冷嗤一声，“但她没想到我死活不同意，所以呢，她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是、是、是让我去勾引姐夫。”苏清荷说完，脸都要伸到桌子底下了。

　　叶颂依自然早就猜到了，那晚她同禾樾演了场戏，这丫头不就上钩了。不过，叶颂依想问的可并不是这些。

　　叶颂依手指敲打桌面的力道重了一些，“所以，你身上的伤也是她打的？”

　　苏清荷点头，“是，都是母亲打的。”

　　叶颂依眸色微动，“你父亲不拦着吗？还有你的几个哥哥，他们也不拦着吗？”

　　苏清荷继续摇头。

　　叶颂依疑惑，“可我看着大表哥为人正直，他不会看到不管才对。二表哥虽说脾气不好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而且表弟同你年纪相仿，更不可能坐视不理。”

　　苏清荷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哥们平时都很敬重母亲，父亲他，对母亲也很纵容。”

　　叶颂依明显发现，她刚才提到苏清尘的时候苏清荷的身体抖了一下。

　　她佯装没有看到，继续问她，“为何？你哥哥们不敢管也就罢了，你毕竟是你父亲的女儿，他怎么也不管？”

　　苏清荷面露苦涩，“表姐不知道，我父亲因为做生意，所以常年不在家，家中一且都由我母亲在管理，不管是府里的姨娘还是下人，大家都被母亲的手段调教的不敢放肆。”

　　叶颂依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是可怜，想必你的两个姐姐出嫁了，也能好一些吧。”

　　苏清荷摇头，“不是的，姐姐们都被母亲嫁给了对家里生意有帮助的人家做妾，大姐姐因为性格好深得家主喜欢，不出半年就被主母折磨死了。二姐姐也因为生下了长子被主母送到了庄子上，没过多久也没了。”

　　苏清荷说着说着便笑了，“我知道，自己的命运不会比二位姐姐好到哪里去。在来盛都的路上，我想过逃跑，可是被抓了回来，我……”

　　苏清荷捂着脸哭个不停，像是要把所受到的委屈都哭出来。

　　“苏清荷，我不是圣人，说起来我和你也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我见你实在可怜，所以只要你听话，这叶府你就可以住着。”

　　苏清荷忙不迭地的点头，“听话，我听话，表姐别送我走。”

　　叶颂依看了眼朝云，“今日你也累了，回去了好好休息，明日朝云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

　　等苏清荷被带走，叶颂依手托着腮拧眉想着事情，禾樾来了她都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叶颂依想了想，说道：“方才我从苏清荷哪里打听了些东西。可以确定的是苏淮书常年不在家，苏家都由我姑姑把持着。”

　　禾樾垂眸道：“这也证实了他早与边牧勾结，且他一直隐瞒着府里人，大多时候都在外面帮边牧做事。苏家是做生意的，又是锦州数一数二的富裕之家，钱财自然也是源源不断，这些钱自然都进了边牧的口袋。边牧要造反就需要军队，养军队最是费钱。”

　　叶颂依点了点头，“就是苏清荷这丫头身上，好像还有问题，等我明日了再问问她。”

　　话落，叶颂依腾空而起，吓得惊呼一声，急忙抱住了禾樾的脖子。

　　“你做什么？”她有些气恼，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凶意。

　　禾樾抱起她大步往床榻走去，“这么晚了，自然是休息，夫人难道不睡？”

　　叶颂依被他理直气壮的话噎住，勒着他的脖颈用了些力气，“那你好好说不就好了，干嘛要吓我。”

　　禾樾低眸看她，一双眸子蕴含着她熟悉的汹涌情欲，她手腕一颤，嗓音也放轻了一些，“今夜很晚了，不如……”

　　她话还没有说完，唇便被他擒住，一时间，她只能发出羞人的呜咽声。

　　床上的纱幔解了下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身上的衣服被尽数褪去。饶是到了这个时候，叶颂依还能分心的想，这人解衣服的手法真是越发娴熟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分神，锁骨处传来一阵刺痛，她手指用力抓着他的头发，惊呼道：“轻点。”

　　身上的人声音很含糊，只听得见什么，轻不了，你不喜欢。

　　因为昨夜宿在禾府禾樾也没敢放肆，但今晚的他格外磨人，硬是吊着她不给，她气的骂人，结果这人却冠冕堂皇的说什么，前夜你不是难受了，那今夜慢些。

　　最后，叶颂依恼怒之下一脚把他踢下了床，轰隆一声，禾樾倒在地上自己也愣了半响。

　　然后又是腆着脸又是赔罪又是发誓才把人哄满意了。

　　进去之后叶颂依眼里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她抓紧了身下了被子在想，要不还是再晾他几天吧，多晾几天就长记性了。

　　后来禾樾长没长记性她不知道，但是她长了，上头的男人撩不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