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何茗

4、心动

　　魏枫眠冷哼一声。
　　让他俩见面可以，魏枫眠也答应过贺壹周。但是起码得告诉他一声吧，他穿着短裤人字拖就来了，回回就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算怎么回事啊？
　　后来吃饭的时候，贺壹周看对哪道菜魏枫眠就夹哪道，贺壹周说一句话魏枫眠就顶一句，搞得贺壹周哭笑不得。
　　谭清看出魏枫眠其实是冲着他来的，这时候不得不出声，“魏枫眠同学，你如果有什么不满，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魏枫眠掐着嗓子瘪嘴模仿，“不妨大家一起解决……”
　　“他嫌你在学校太招摇，抢他校草位置了。”
　　“喂！贺壹周！”
　　魏枫眠确实在意校草这个位置，但是光明正大说出来显得他很没品。
　　谭清放下筷子，看着魏枫眠说：“我对学校里这些评选活动不太关心，如果我的一些行为对你产生了不好影响，我对你说一声抱歉。”
　　“没……不是什么大事。”
　　学校哪有时间评选这些无聊的头衔，谭清不会是不知道一中的论坛吧？魏枫眠心里有些惊讶。
　　“我在学校里表现的很招摇吗？”
　　“没有的事，你别听贺壹周瞎说。”
　　“那我可以请问，在开学那段时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吗？”
　　谭清话一出口，魏枫眠和贺壹周都愣住了。
　　贺壹周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都发红，给魏枫眠递去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魏枫眠有些恼，他自觉已经隐藏的很小心了。再说，他回回都躲在那些女生后边蹲守，为什么谭清会注意到他？
　　魏枫眠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伪装的再好也无济于事。因为每次都是一群女生追在谭清后边，魏枫眠躲在这群女生身后，又有一批女生追着魏枫眠。只要谭清一有动作，身后就浩浩荡荡尾随着一大队人马，不知道的人以为隔这儿玩老鹰捉小鸡呢。
　　魏枫眠皱眉，“我什么时候跟踪过你？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我那是……”
　　“嗯？”
　　“对啊，你倒是说说那行为是什么？”贺壹周在旁边凑热闹。
　　“我，我碰巧……看到你的书包挂件很好看，不好意思问你从哪买的……所以跟着你。”
　　谭清的书包正好在身边，他低头看了看书包拉链上的玩偶，解下挂件，伸手递给魏枫眠，说，“我家里还有很多，你要是实在喜欢就送给你吧。我还有事，去趟图书馆，先走一步。”
　　谭清走后，贺壹周“噗嗤”一声终于笑出来，整个人都倒在桌子上，“哈哈哈哈，好一个书包挂件，魏枫眠同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啊？哈哈哈……”
　　魏枫眠瞪了他一眼，手上掐着憨态可掬的大熊猫，说，“鬼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还书包挂件，闷骚怪，你怎么不带Hello Kitty啊？”

　　元旦放完假就是期末考试，初三的学习任务很紧张，高二更甚，两人在同一所学校也许久没见过面。等到放寒假的时候已经临近年关。
　　魏父走到沙发边，扔给魏枫眠一沓纸。魏枫眠放下手柄拿起来瞅了瞅，是几张游泳馆的门票。
　　魏父说：“你姑姑在昭华街开了家游泳馆，这几天刚开业，你带着你那些同学去撑撑场面。正好出去转转，老在家玩游戏也不是个事儿。”
　　“哪个正常人大冬天去游泳啊，我姑姑这什么商业头脑？不去。”
　　“外国人下着雪还在野外游冬泳呐，你们这些年轻人学着点。”魏父走过去关掉电视。
　　魏枫眠撇撇嘴，收拾手柄准备回房间。走到半道突然想起了谭清。那家伙一看就是皮包骨头的竹竿身材，前两次掉了面子，何不趁着这次机会夺回一筹。
　　要说起这个，魏枫眠可就来了精神。魏枫眠第一自信的是脸蛋，第二自信的就是身材。
　　魏枫眠吹着口哨走回沙发，向贺壹周要来了谭清的电话。

　　谭清坐在书桌前挂断电话，犹豫着要不要答应魏枫眠。
　　谭母问：“是朋友给你打的电话吗？什么事啊？”
　　谭清回应：“是同学，他说要约我明天去游泳馆。”
　　“是好事啊，学习要懂得劳逸结合。”
　　“可是我不会游泳。”
　　“正好让同学带着你学习一下。”谭母走过来，“我下午带你出去买条泳裤。”
　　谭清觉得事出蹊跷，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上午，魏枫眠站在泳池旁边拉伸，眼神不住的瞟向男更衣室，等到魏枫眠觉得自己再拉伸都快能劈叉的时候终于看见谭清出来了。见谭清一身打扮，啧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穿着衣服下去游啊？”
　　谭清出来扫了一圈空旷的游泳馆，确定了魏枫眠的位置走过去。
　　谭清上身套着白色棉织短袖，下身穿着泳裤，道，“我不会游泳，我就在岸上陪着你游就行。”
　　“真逗，谁用你陪啊。来游泳还穿短袖，我给你拿一身雨衣得了呗。”魏枫眠暗地里吐槽了一句，依旧不死心，“你不会我教你，你先把你这短袖换了去。”
　　“不用，我就在岸上，你有事叫我就行。”
　　魏枫眠这时候还想说话，从上到下审视了谭清一圈，突然感觉很想翻白眼，转身跃入泳池。
　　谭清去旁边租游泳圈的地方买了两瓶水，回去坐到泳池边的塑料椅子上。
　　泳池里人不多，看着魏枫眠在水中舒展的身姿，谭清觉着有点意思。
　　这小孩看见他就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表情，好像是谁欠了他几十万一样，谭清也有些无语。但是他的运动天赋是谭清羡慕不来的，学校里举办运动类的比赛，领奖台上都有魏枫眠的身影，足球、篮球、排球、羽毛球、乒乓球，现在又多了一项游泳。
　　游泳馆里的人不多，谭清能很清楚地看到魏枫眠。
　　魏枫眠的泳姿很漂亮，双臂交替向前摆动，带起一股水流，下身仿佛化作一条鱼尾，动作矫健而流畅，身上的肌肉若隐若现。
　　魏枫眠游了两圈，觉的不行。让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溜过去不是魏枫眠的作风。
　　魏枫眠心里想着：先要让谭清把衣服脱下来，然后自己趁机秀一下自己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让谭清自惭形秽，最后双手捂嘴惊呼：呀！怎么回事啊谭清！瞧瞧你，你怎么比女生还瘦啊！这要让那群女生看到她们会怎么想啊？
　　魏枫眠边想边游回到刚才的地方，双臂撑起身子坐到泳池边上，偷偷瞄了一眼谭清，然后表情狰狞的对着他喊，“哎呦呦，我小腿好像抽筋了，好疼，谭清你快过来帮我看看。”
　　谭清放下手中的矿泉水，匆匆走到魏枫眠身边着急道，“刚才我看见你不是拉伸了吗，怎么还会抽筋？你把腿抬上来我帮你看一下。”
　　魏枫眠嘴上说着可能水太凉了，假装伸手抬腿，偷偷从泳池掬了一捧水，趁着谭清不注意迅速转身扬到谭清身上，奸笑着说道，“嘿嘿，来都来了，怎么好意思干着出去。”
　　谭清这时候刚好弯腰，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水。
　　说来也巧，魏枫眠那一捧水不偏不倚几乎都扬到了谭清脸上。
　　果然没好事。谭清叹了口气，直起腰抬手擦脸。
　　魏枫眠慌了一瞬，也不装抽筋了，连忙从水里站起身看谭清的情况。
　　我只是想把他衣服弄湿，没想到他会突然弯腰呀。魏枫眠暗呼不妙。
　　谭清没什么大碍，就是魏枫眠动作太突然，谭清眼睛里进了些水，泳池里的水有消毒剂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谭清揉揉眼睛，觉得好了些才把手拿下来。
　　原本手足无措的魏枫眠看着谭清的脸，有些愣住了。
　　谭清头发还湿着，一缕一缕地贴到额头上，眼睛被揉的有些泛红，有些茫然的看着魏枫眠的方向，眉毛微蹙着，脸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至下巴然后滴落到地上。整个人的状态就像一只小动物，湿漉漉的。
　　面前的人不像是谭清了。不，是谭清，是褪去了防备后的谭清，和印象里穿戴严整不一样的谭清。
　　魏枫眠看着他，脑子里“轰”的一下，感觉自己有些心律不齐。看了谭清一眼，低下头呼出口气，又看了一眼。才想起来拿过椅子上的毛巾递给谭清。
　　魏枫眠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又觉得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有点奇怪，干脆转身跳下了泳池。
　　谭清擦着脸上的水渍，又被魏枫眠跳下泳池溅起来的水花喷了一身，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早猜到这是一场恶作剧，自己不该答应这小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