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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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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晕。”沈从愿斜着目光看着月亮，一时间沉醉在那股浓郁的檀香味。
柳繁发觉靠着自己肩膀上的脑袋越来越沉，他轻晃了晃深从愿的身子，平常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人居然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总算走到了西屋，柳繁一脚踢开房门把沈从愿抱到床上躺下，沈从愿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怎么睡着了！
“我去拿药。”
“哦。”沈从愿茫然地点点头，自己把鞋子和袜子脱掉，屈腿踩在床沿上静静地等着柳繁回来。
柳繁提着药箱走过来的时候，沈从愿正用手小心翼翼地碰腿上的伤口，然后闭着眼睛皱眉抽气。
他两个膝盖都磕破了，只不过左腿只是轻微擦伤，右腿则是破掉了很大的一块皮肉，现在还在流血。
“嘶。”
柳繁走过来，把药箱放在沈从愿身边：“会处理吗？”
沈从愿摇头，看着柳繁要坐过来，赶紧挪挪屁股坐到床里。
柳繁把沈从愿的双腿搭在自己身上，然后拧开一瓶消毒药水，“有点疼，忍着。”
沈从愿还没点头，伤口就穿来一丝刺痛。
消毒完，柳繁又拿了绷带给沈从愿双腿都缠上。
“繁哥，谢谢。”
柳繁只是侧过头，把药和绷带放回药箱里，“腿不方便，你今天在西屋住下吧。”
沈从愿高兴一样晃动着两条腿，才想起来柳韵稚还等他呢。
“小稚等我陪他玩呢。”
柳繁把沈从愿的腿放在床上，起身道：“我带他过来，你坐着吧。”
“嗯。”沈从愿点头。
随后两人对视片刻，柳繁缓缓开口：“沈从愿，你不用总是谢我，”
“要是想不让我生气，就真的把我当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戳穿虚伪面具的原因，沈从愿的脸一刹那间控制不住地红了，他甚至紧张地捏紧着身后的手指，半晌才吐出了几个字：“好。”
柳繁点点头回应，沈从愿看着他转身离开，心里又开始颤动的厉害。
他……为什么总会被柳繁偶然流露出的温柔动容。
好在只是偶然。
沈从愿受伤让柳韵稚有点不开心，所以夜里他是陪着沈从愿睡的。
他人儿小，却也穿着和柳繁同品质的灰色睡衣，抱起来软软的，就像糯米团子。
今天沈从愿把他的魔方复原，把他迷的跟什么似的，不是一个劲的给沈从愿端水就是捶肩膀地献殷勤，非要学上一手儿。
沈从愿也教了，但也只教了一半就抱着他洗漱，又给他洗了脚，才让他上床里头去睡觉。
柳韵稚睡的很快，也是因为沈从愿一直用手轻轻拍着他的缘故。
等柳繁过来的时候，沈从愿正背对着撑着脑袋看着身边的小娃娃。
沈从愿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轻声道，“他睡着了，哥，我看着他吧。”
“嗯。”柳繁坐在他腰后，手伸过去摸了摸柳韵稚的脑袋，见他真是睡着了，便收回了手，站起来就要走。
沈从愿却叫住了他。
“繁哥，我给你做了一份礼物。”他说完后转过身来，坐起来要穿上拖鞋起身。
“你不方便，放哪里了，我去拿。”柳繁说道。
沈从愿指了指床边衣架上的外套：“就在口袋里。”
柳繁听他的，走到木质衣架前，在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
那是一个银制的上面带有刻着各种花朵簇拥花纹的方形盒子，上头镶嵌着一颗品质一般的红色宝石，只有巴掌大小，在柳繁手心一放显得更加小巧。
他走到床边递给沈从愿，“是这个？”
沈从愿点点头，手扶着床沿解释：“这盒子是我在其他学院的珠宝设计专业的学生手上买的，盒子里头才是我自己做的香丸，配方独一无二，只是还没起名字，今天我送给繁哥，作为我们兄弟相亲的见证。”
不知道是不是室内烛光太暗的原因，柳繁眼里的沈从愿，仿佛带点羞涩的模样。
柳繁当着沈从愿的面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一纸香方，以及躺在里头红色绒布的一颗颗大小均匀的香丸。
清冷的香气以盒子为中心在他指尖荡漾开，迎合着两人彼此对视的那一瞬间。
柳繁重重阂上盒子，“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说完，他再次转身离开。
盒子底下是沈从愿亲笔篆刻。
“愿你心如我心，永远兄弟相亲”
香丸是他趁着期末考试期间实验室没人，抽了琐碎的时间一点点做的。
他是一心想哄着柳繁高兴的，感谢他在工作上给予他的帮助。
前几天留学申请通过已经批下来了，按照接下来的工作计划，他应该很快能攒够第一笔出国的费用。
按着优先交换留学的选择，再过一年，沈从愿就要出国留学了。
眼看着距离期限越发近了，他的焦虑也更多了几分，隐忍到心理上的崩溃情绪更多。
所以他打算利用周六周日的时间也做点什么可以赚钱的工作转移注意力。
而且时间上得自由，以防沈梦叫他过来。
“愿叔叔……”柳韵稚突然大哭起来，打断沈从愿的思绪，他赶紧挪过来轻拍他的后背。
“怎么了，小稚，叔叔在。”沈从愿温柔地说道。
柳韵稚伸着手臂要抱沈从愿，沈从愿赶紧把头低下让他紧紧抱，听见柳韵稚的小奶音，“我要妈妈，大家都有妈妈，就我没有，愿叔叔，你一定是我的妈妈对不对。”
“我……”沈从愿语塞，“我不是你的妈妈，但我很喜欢你，小稚，幼儿园有人欺负你吗？”
沈从愿知道现在的孩子懂的多，柳韵稚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很可能会被孤立。
他很担心柳韵稚的心理健康。
“嗯……他们说我是没妈妈的小孩子。”柳韵稚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紧紧抱着沈从愿。
沈从愿安抚着他，“没事的，小稚有愿叔叔，他们都没有，好吗。”
“好。”小稚点点头。
“愿叔叔下周末给小稚买玩具好不好。”
就这样耐心哄到了晚上，柳韵稚才将将睡着，眼睛和鼻子都哭红了。
沈从愿爱怜地亲了亲他胖呼呼的小手，起身去桌子边把蜡烛熄灭了，回到床上又继续抱着他。
第二天一大早，柳繁就把柳韵稚抱走了，沈从愿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等沈从愿醒来的时候，床上放着叠的整齐干净的一套衣服，他才想起他的裤子破了没法穿了。
沈从愿没多想，匆匆换上那套十分合身的如同量身定做的小西装，开车回了生活区。
他一到宿舍就脱下衣服换下挂好，点上香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设备资料。
最近103车间要换一套流动清洗材料的设备，需要重新选型，这件事情一开始是张受程单独交给他的，让他抽空好好看看采供部的资料。
但是，采供部他们的选型沈从愿也都没看中，同样，设备员张祥也是。
沈从愿这才明白，张受程是因为张祥的反对才让自己也沾手，借此阻拦张祥。
可是，刚巧，他和张祥都认为采供部给选的都是看起来高大美观的样子，而不重视实用性。
但说到底，要是非要采用，也不是完全不行，就是这几套设备价格也不便宜。
沈从愿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个钱，还不选择更适合103车间的设备呢？
而其实，他不知道的是，103车间的领导层都心知肚明采供部他们为什么这么选，肯定是他们私下和设备厂家谈好了提成，但这件事终究103没受益，所以103车间领导层一直和采供部僵持着，就等对方让步，同时也观望沈从愿的态度。
所以作为车间主任的张受程生怕成为众矢之的，一直没有作为车间代表去决定，而且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沈从愿能够选出一个选择，也就代表了柳繁这个大投资人的态度，这样皆大欢喜，两边都好看，新设备能早点落实到位对他来说是好事，至于采供部是否获益，设备是否合用，他并不太关注。
但他没想到会让车间一时间分成两派，一派和他一样保持中立，另一派是站在张祥这一边，觉得他和沈从愿说的对，但是不好实现。
至于向云作为工段长之一，他是支持选择好设备的那一派，对沈从愿扩大选型范围是支持的。
只是不建议他站在风口浪尖上惹麻烦。
〔〕
柳繁阂上合同，突然想起今天好像约了人吃中午饭。
刚好林小月推门进来提醒。
“柳总，今天约了A大的陈教授吃饭。”
“嗯，餐馆订在哪里了？”柳繁扶着下巴，眼睛看着电脑上的表格。
“在A大附近。”
柳繁还算满意地点点头：“知道了。”
林小月款款走来，把文件夹在桌面上放下转身就要走。
“对了，香料厂那边最近怎么样？”柳繁看着林小月的背影，直到她转过身来与他对视。
少见的对视让林小月有些脸红地低下头，“最近听说要正式进行设备更新，您之前的拨款已经下达了，现在应该在往各个车间分配。”
“嗯，沈从愿在哪里还好吧。”
“柳总，一切如常，倒是没听说有什么有关某些个人的事。”林小月如实说道。
倒也是，沈从愿只是大厂的一员，应该没人关注到他。
“你去忙吧。”柳繁说完，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