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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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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一走，陆玄唤来身边的侍卫。
“你去跟着他，这些天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全都要知道。”陆玄坐在床上，对着侍卫沉声吩咐道，“小心点，不要被他发现了。”
“是！”侍卫领了命，立刻快步离开。
陆玄看着桌上的那一方砚台，黑色方方正正的，那是他十岁生辰时林染送给他的，那时他正贪玩的紧，不想学习，偏偏夫子严厉，逮到他上课睡觉便要打他手心。
林染知道此事后，在他生辰时送给他一方砚台，并且拿出他自己刚刚写好的字给陆玄看，轻哼了一声说，“陆玄哥哥，你不会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如吧。”
陆玄气鼓鼓的，吼道，“谁不如你了，不就是学习吗，你给我等着！”
从那以后，为了超过林染，他上课时便卯足了劲去学。
他本就聪明，再加上他开始努力，那段时间成绩突飞猛进，连一向爱管教他的夫子也对他和颜悦色起来。
他知道林染对他既有讨好又有利用，也知道林家这些年因着陆府的缘故在生意场上占了不少便宜。
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也并不奢求别人对他是出于纯粹的情谊，但这是有限度的。
今日林染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超出了他的底线，他不相信林染不知道官宦之家私下采矿的罪名有多严重，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既然林染将他当傻子，那可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想到这里，陆玄下了塌，快步向书房走去。
*
出了陆府大门，林染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今日他来之前，父亲便已经叮嘱过他，若他今日能办成事，花灯节他便在家里陪陪他们。
自打林染大了以后，父亲总是忙于应酬，很少在家留宿，而往年的花灯节更是不会在府中过，林染好几次都看到母亲一个人寂寥的身影。
想到今年他们一家三口能在府里过个热热闹闹的节日，林染便开心，眉梢上都是笑意。
他催促外面的车夫，“再走快一点。”
这个好消息，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告诉母亲了。
马车突然停下，林染就听到外面的车夫开口，“公子，前面有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他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就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堵在他们的马车旁，见他看过来，忙抱拳道，“公子，我家王公子请您在醉春阁一叙。”
这人生的魁梧有力，一脸凶相，站在车前，堵得马车纹丝不动，正是王公子身边常常跟着的侍卫了。
旁边便是醉春阁，林染抬头望去，看到二楼的一个窗户已经打开，一个身穿锦衣蓝袍的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见他看过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得不怀好意。
林染见到此人，便头皮一紧，他还未开口拒绝，侍卫便抢先道，“公子说了，今日让我务必要把林少爷带到”说到这里，他抬眼看着林染，“还请少爷不要让小的为难。”
他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况且王志才今日已经看到了他，他不去赴约，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掀开车帘，缓步下了马车，走到那侍卫跟前，扬了扬下巴说道，“带我过去。”
*
陆府的书房里。
陆玄推门进去，就看到正在书桌前提笔画画的陆云霆，他上前几步，恭声唤道，“父亲。”
陆云霆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手上动作不停，只淡淡道，“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怎么？难道又是为那林家小子来的？”
陆玄回来几日，一直躲在房中不出来，再加上陆老爷忙，常常不在府中，是以这还是陆玄回来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陆玄并没有理会他爹的揶揄，只说道，“父亲，南山的采矿一事进行到如何了？”
陆云霆笔尖一顿，墨汁在纸上晕染出一大片，他面色变得严肃，看向陆玄，颇有几分怒其不争，“陆玄，别告诉我今日你是来替林家打矿山的主意的！”
陆玄脸色不变，只说道，“父亲误会我了，我今日来是想告诉父亲，无论谁来说要矿山，父亲都绝不能同意，哪怕是以我的名义。”
“哦？”陆云霆这才从陆玄脸上看出几分认真来，他缓缓道，“这是何意？”
陆玄恭敬回答，“今日林染来找我，想让我来劝说父亲把那南山的采矿权交给林家。”
陆云霆冷哼一声，“林武通野心倒不小。”
南山的矿山一事基本已经确定了，里面的矿产丰富，便是挖矿也能挖个好几年。
他这次回来便是准备把矿山的地形图以及详细资料，写成折子递上去。
林武通这些年凭借着陆府在生意场上捞到的好处够多了，居然还不知足，还打起了矿产的主意。
他提笔继续，心中嘲讽，这么贪心，也不怕撑死。
见陆玄还站在此地，他淡声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了，无事便去你母亲那处看看，她这两日很是担心你。”
“是！”陆玄见已经提醒完父亲，便也不再久留，快速退出去了。
*
醉春阁，王志才是在二楼的雅室里，侍卫推开门，林染缓步走了进去。
“说吧，找我什么事。”林染站在离酒桌旁几步的距离，并不再往前去一步。
王志才见状眼神一暗，嘲讽道，“林公子真是好大的架子，还要我三催四请才肯过来。”
自他醒来后便给林染下了帖子，但林染始终躲在府里不出来，上次他的人没注意，便被林染偷偷溜出府，去接了陆玄回来。
今日一出门，果然还是去见陆玄。
“林公子倒是和陆公子感情好的很”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才慢悠悠的说道，“可惜了，若陆玄知道林公子才是害他被赶回老宅的罪魁祸手，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啧啧啧，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其实才是暗地里捅他一刀的人，陆公子要是知道了，该有多生气啊！”
他看到林染气的发红的眼睛，满意地笑了。
林染气得脸色发白，怒斥道，“王志才，你无耻！”
“我不过酒后说了些闲话，谁要你自作主张去找他的麻烦。”林染瞪着王志才，显然被他刺激的不行。
当日他在陆玄那里吃了鳖，便在酒会上说了一些闲言碎语，没想到这个王志才当时就说要给他报仇。
后来他见到陆玄便开始挑衅，陆玄气不过，和他打了一架，这才被送回老宅。
陆玄自从回来后对他便不似以前那样亲热，若让他知道了和王志才打架是因为他私下对他不满，才导致王志才替他出头，那他就完了，南山的采矿一事也要泡汤。
更何况，陆玄最痛恨背叛他的人，林府和陆府的交情也要断了。
“你想做什么？”林染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了心情，才问道。
“很简单”，王志才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拎着酒壶走到林染的面前，“将这壶酒喝了。”
林染皱了皱眉，狐疑地看向他，废这么大的劲把他弄过来，就是为了让他喝酒？
他抿了抿唇，“我喝就是了！”伸手便要夺过酒杯。
王志才却握紧酒杯不松手，他看着林染，扬了扬唇，眼角都是笑，揶揄道，“自然不是这样喝。”
他将酒嘴贴上林染的脸颊，看着林染吓得发白的脸，满意地开口道，“是我喂林公子喝。”
酒壶冰冰凉凉的，贴在自己的脸上，林染有些不可置信，回过神来后脸都气红了，吼道，“王志才，你少拿青楼里学的那些来侮辱本公子。”他气的一甩袖子，“今日要喝便喝，不喝拉倒。”
说完就要离开。
王志才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腕，见把人真的逗恼了，也忙收收气，柔声哄他，“怎么没说两句又生气了，你在陆玄面前也这样吗？”
“不要提陆玄哥哥，你不配！”林染现在就像一副炸药一样，一点就着。
一想到王志才那样侮辱他，他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好好好，我不配我不配。”王志才牵着他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有些失落地说道，“我养伤这大半个月，你连一次看我都不曾，再怎么说，这顿伤也是为了你才挨的，你这样可就是太伤我的心了。”
林染想到当初王志才的爹在清平县请遍了名医，他府上的大夫一波又一波的进，这才偏过头去，轻哼了一声，罕见的没有反驳。
王志才见状，知道这只小狐狸是不生气了，才又往林染面前的酒杯中倒了一杯酒，说道，“今日你将这酒喝下去，我们之前的事情便结束了，我也不会再将此事告诉陆玄。”
林染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
“我几时骗过你”，王志才将酒往他面前推了推，豪气云天地说道，“喝了这杯酒，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林染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王志才拍了拍手。
林染不想再和他废话，将酒杯往前一扔，扔下他一个人，走了。
酒杯在桌子上咕噜噜地转悠，王志才看着摇晃地房门，哑声笑了，他将酒杯捡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紧不慢地喝着。
侍卫从外面进来，对着他恭声说道，“公子，陆府的侍卫在偷偷跟着林公子，要告诉他吗？”
“不用”，酒杯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香气，让王志才不禁有些醉了，“随他们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