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提瓦特》半琚

2、共度佳节

　　一个月后。
　　一边学习璃月的语言，一边在不卜庐帮忙的李华，现在已经进入的学习提瓦特通用语的课程了。提瓦特通用语学起来比较难，或许是因为大家平时都更习惯说璃月当地的语言吧。
　　“梨子。”阿桂把药方递给李华，因为李华这个名字实在是没什么记忆点，喊着喊着就变成了梨花，而弄明白了梨花是什么意思以后，李华坚定地拒绝了这个称呼，就变成了梨子。阿桂不太能理解，他还是桂花呢，为什么李华不能是梨花。
　　“这个是活血化瘀的方子啊。”李华，看了看药方里的琉璃袋，还有甜甜花，莲子。“琉璃袋一钱，甜甜花二钱。”眼睛没有在抽屉的标签上看一眼，已经完全凭借身体记忆就能找到药材了。耳濡目染之下，一向敏锐的李华也懂得了许多药理。白术没有像教导阿桂一样去教，但是也没有拦着李华不让学。平时主要跟着阿桂一起处理药材，一边记药材的名字一边认字。
　　拉开琉璃袋的抽屉，入手轻盈。
　　“琉璃袋好像不多了。”李华用小铜盘称好药材，分别用油纸包好，贴上药方，递给阿桂。
　　阿桂负责和客人沟通，因为李华一开始讲话还不是很利索，所以主要负责抓药，顺便还能认字。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大家已经放弃了猜测梨子来自哪个国家，听梨子的描述，他的故乡有枫丹那样的建筑，也有璃月这样的文化，甚至也有蒙德那样的美酒，可却不似七国的任意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里里外外检查过，确定梨子是黑发黑眸，还有人猜测他是坎瑞亚人呢。
　　最后还是见多识广的钟离先生说：“不是提瓦特人，应该是从提瓦特之外来的。”
　　见识广博的钟离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真的了。
　　【何处寄尺素，月圆人难圆。】李华本不是一个好酒的人，他的前半生几乎滴酒不沾，但是此时他却很想痛痛快快喝上一杯，人生难得糊涂，却痛在太过清醒。
　　记忆如茶杯底的绿叶一般翻起，耳畔似乎还能听见母亲的声音：“老李，在家里你还这么严肃，小华才几岁，都被你带的不活泼可爱了。”
　　父亲平时很重规矩，唯独一点，就是在母亲说什么的时候都只作附和：“好好，华姐姐我错了。”似乎这也是他规矩里的一种。
　　“儿子，我跟你讲啊，为什么杨修他会被曹操斩了呢？”父亲手里拿着书，是一本文言的三国，泛黄的纸页淡淡的墨香。
　　李华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三国，眼前这卷是提瓦特通用语和璃月语双语对照的书。上面文字看似熟悉，实际上的意思却不尽相同。

　　自开始在柜台帮忙，李华也和阿桂一样，开始拿工钱了。只是他平时也没什么爱好，甚至也不重口腹之欲，除了去书铺或租或买几册闲书，不知不觉就攒了不少。
　　每年的海灯节都十分热闹，白术给大家放了假，好好玩一玩。阿桂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愁眉苦脸的说：“梨子，我就在庐里守着吧，你还没看过海灯节呢，去逛逛，肯定很新鲜。”
　　李华坐在椅子上看一本新买的地方志，头也不抬：“我书还没看完。有什么新鲜的你帮我带一点吧，人太多了，不想去。”他把自己的钱袋掏出来递给阿桂。“我想吃蟹黄豆腐、水晶虾、还有烤吃虎鱼。你玩好了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下。”
　　阿桂却没有接，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你怎么都选了我喜欢吃的？不行不行，你还是去海灯节玩吧，我都玩了好几年了，你可是第一次。”
　　李华翻过一页书：“没有，我都喜欢吃。”
　　“你吃什么都是一个表情！”阿桂锤了锤桌板，“我都怀疑你没有味觉。”
　　“香菱手艺好，每个菜都很好吃。”李华笑了笑，放下书。“那你在这里守着，我给你带好吃的？”自李华开始学习璃月的语言，都是阿桂在教他，因为阿桂在背药方，带着李华也认识了不少药材。虽然李华身无分文，还是不求回报的照顾着李华。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所以病好以后，李华就顺势留在了不卜庐帮忙，学着处理药材，切药配药。平时白术总是带着七七四处看诊，而李华则与阿桂搭档，在不卜庐坐堂。
　　阿桂挥了挥手：“你快去吧，不用给我带吃的，我自己烧碗面就好。”
　　李华见阿桂一再拒绝，也没有强求，把书收好，揣着钱袋离开了。

　　走下玉京台，璃月港内早已千市云集，游人如织。一年一度的海灯节给璃月港带来热闹的气息。李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天尚早，除了几个小朋友迫不及待提早放飞的宵灯，晚霞才是天空的主题。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新鲜的考螭虎鱼~”“中原杂碎，好吃不贵！”孩子的嬉闹声，小贩的叫卖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划过耳边。
　　李华走入璃月港，这里的摊位比平时多了许多，推着小车的商贩，出来带着孩子采买的人，和乐融融。李华脸上带着一分若有若无的笑容，缓缓走过这热闹的街市，只可惜他没有为任何人驻足的理由，所以即便是一再放慢脚步，这条不长的街道，还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学会璃月的语言不难，但是，璃月终究不是故国。
　　走着走着，李华就走到了码头边上，海风微凉，海浪轻拍，此刻正赶上退潮，岸边山壁上轻拍的水浪缓缓下落，一浪矮过一浪，万流归海，水也回到了她的故乡。李华低头凝视着水面，水中倒映的人脸上的平静被波浪拍出涟漪，看起来莫名孤单凄楚。如果在这里的李华死去，灵魂可能回到心心念念的故土？
　　“要不要去买一盏霄灯？”一个低沉又温和的声音自身畔响起。
　　李华转头一看，只见是往生堂的那位客卿，钟离，不知道何时走到了自己身边。虽然钟离的样子十分年轻，但每次看见他，却总让李华想起了父亲。
　　不。父亲哪有这样的气质，明明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很古板的老头，但是也会给自己带好多好吃的，虽然特别喜欢喝酒，却老爱买一些他根本不喜欢的幼稚玩具带给他。
　　李华自幼收到的教导让他下意识露出微笑，“钟离先生晚上好，霄灯是什么？”
　　钟离笑了笑：“港口风大，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好。”反正闲来无事，李华也从善如流的跟着钟离先生往回走。
　　“古时的霄灯，是璃月人为了纪念护佑璃月的英雄，指引为了保卫璃月而死的英雄灵魂而制作的，霄灯多用轻便的材料制作，放入浮空石，人们会把自己的心愿或想对故人说的话写在纸上，放入霄灯中一起放飞……”不管说起什么话题，钟离总是能信手拈来，旁征博引。
　　“如果说选择霄灯，我推荐三种，一个是明星斋的霄灯，他们的师傅手艺精湛，花纹也刻的十分精美，花鸟虫鱼都栩栩如生，每一只霄灯哪怕不放飞，挂在屋檐下也是一绝。”钟离的声音气息极稳，气脉悠长，音色也如鸣钟一般悠然，讲起故事来不疾不徐，格外动听。
　　钟离的声音，真适合上国家台读官方新闻。李华心里想着，嘴角不自觉微扬，跟着钟离来到港内。
　　“一种是阿山婆做的霄灯，她的手艺考究，图案传统复古，能良好地展现璃月悠久的历史。”钟离在老地方找了空位坐下，不紧不慢的讲述着。
　　“这两种霄灯都是赏玩俱佳，值得购买的精品。”钟离坐在三碗不过港的圆桌前，浅浅呷了一口茶。
　　不光是梨子听的入神，旁边几桌的游客也都竖起了耳朵。
　　“那第三种呢？”梨子似乎没有看到周围暗含期待的目光，只笑着追问。
　　钟离放下杯子，悠然一笑：“这第三种啊，就是自己亲手做的霄灯了。饱含自己心意的霄灯，寄托着独一无二的心意。”
　　霄灯的结构简单，原理也不难，璃月的小孩子，也能用纸张竹篾糊一个。不过没有浮生石的参与，可能飞不了那么高了。
　　“钟离先生，要不是知道你在往生堂做客卿，我可要愁我的饭碗了。”田铁嘴亲自来到这桌上给钟离续茶，“霄灯到了你的嘴里，都更添几分华彩啊。”
　　钟离微微欠身：“哪里哪里，论说书，我还是更喜欢你讲的。人间烟火，市井杂谈，从田先生口中讲出，更添十分生动。”
　　普通人的称赞，田铁嘴已经听多了，而钟离这样见识广博的人的称赞，总能搔到人的痒处。正所谓知音难觅，田铁嘴笑着说：“我也最喜欢钟离先生这样懂行的人了。”
　　李华借钟离的光，在田铁嘴这里喝到了平时他自己珍藏的茶叶，听了一阙说书，不知不觉月升日落，李华对璃月这个国度产生了些许兴趣，想了想：“钟离先生，不如一起吃个晚饭。”
　　钟离金色的眸子看了李华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