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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   想得美。
      温墨兮翻了个身,将这扰人魔音抛诸脑后,又继续他的下一个美梦。
      不知是不受了先前那个荒唐梦的影响,后半段他睡的并不那么踏实,甚至有一瞬感觉自己在腾云驾雾。
      这一觉总归来说是安稳的,第二天一早醒来时,他格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当他在自己床上醒来,眼前这间房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之时,心中却闪过了短暂的迷茫。
      他恍惚记得自己昨晚去找某位大骗子讨要说法,但对于后来的事他则完全没了印象。
      他找了个极其恰当的理由,兴许是昨天太累,导致他记忆出现了暂时性缺失。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在意那么多只会头疼。
      他精神抖擞的打开房门,刚迈出一步,便碰见穆辞君从楼上下来。
      两人见面分外眼红,似乎都在为心底那份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怨愤。
      一位神采奕奕,连瞪人都瞪的颇有气势。另一位则神情恹恹,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穆辞君缓步下楼,温墨兮铆足了劲摆足了架子,等人走到跟前时,一对上那双冷淡的眼,刚才做足的气势,瞬间没了影。
      他想骂对方是大骗子,让他赔偿自己二两块的损失。但无论打了多少遍腹稿,就是无法宣之于口。
      他为此正在狂做心理建设,对方却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穆辞君微微俯身凑近他,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他片刻,最后带着一丝揶揄的语气开口了:“看着没几两肉,没想到还挺沉的。”
      WTF???
      温墨兮冲他眨了眨眼,表情何其无辜。
      “什么意思?”他问的也极其天真。
      穆辞君挑了挑眉,表情有些滑稽:“失忆了?”
      他的脸往前再凑了凑,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呼出的气息打在温墨兮鼻尖,让他心尖跟着一颤。
      “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他的嗓音带着强烈的蛊惑性,让猎物情不自禁跳进他设好的陷阱中。
      温墨兮仿佛一个醉酒断片的人,在那零碎的记忆片段中,拼死寻觅着相关的线索。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半晌,恍惚中好像记起了那么一些不太美好的事。
      他记得自己当时将一切收拾妥当后,在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忍一时越想越气,这口恶气必须要发泄出来才算得痛快,他趾高气扬冲到穆辞君房间,准备找人讨个说法。
      然后呢?
      然后呢……
      他好像在人床上睡着了……
      啊啊啊啊啊!!!!!
      这……这……不可能!!!!!
      啊啊啊啊啊!!!!!
      见他这副惊恐如见鬼般的表情,穆辞君猜到他多半已经想起个大概,颇为满意的扬了扬眉毛。
      温墨兮吓得心脏差点骤停,他在脑中飞速搜索着后续,奈何从他睡着以后,再也没了任何记忆。
      虽然昨晚是在他床上睡着的,但今早明明就是在自己床上醒来,那这其中……
      他无意识咽了口唾沫,一脸恐慌的看向了对方。
      穆辞君正满脸戏谑的看着他,那表情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勾着嘴角,玩世不恭道:“虽然看着瘦,但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轰隆隆!!!
      温墨兮头顶炸开了一朵蘑菇云,他脚下一软,身体往后靠去,直到贴着墙,才能勉强站稳。
      然而对方却不打算放过奄奄一息的他,还送上了最后一记致命暴击。
      “手感不错。”
      他妈的……小爷我一定要宰了你!
      温墨兮在崩溃边缘从牙缝挤出了几个字:“你还做了什么?”
      “想知道啊?”对方那双浅棕色的眼珠明亮如星辰,却从中闪过了一丝狡黠,“无可奉告。”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温墨兮在心中默默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把这耻辱加倍奉还。
      那话说的意犹未尽,引起温墨兮心中阵阵滔天巨浪。他蹲在地上抱头苦想,也想不出关于当时的一点一滴。
      反正被他占便宜又不是一次两次,双方同为男性,摸摸抱抱又不会少块肉,想再多也只会心烦意乱,他也索性不再纠结。
      至此,穆辞君在他心中,继大骗子后,又再度被贴上了其他标签—死变态。
      他食不知味的吃完早饭,出门便看见那位死变态正倚着车,在晨光中招摇的像只开屏孔雀。
      大清早的搁这倒油呢!
      他一个箭步冲到对方跟前,摊着手伸到他眼前,怨气冲天道:“赔我两百块!”
      刚准备递头盔过来的穆辞君被他这句话弄得瞬间愣住,满脸懵圈道:“我几时欠你钱?”
      “我说过,你这车我包了,那是我的专属座位,你要是私自载人,就赔我两百。”他的话中夹着一丁点儿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这句话里的委屈简直不要太多。
      穆辞君眯着眼任记忆倒流,昨天他好像只载过齐雅,而当时他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被某人气的。
      不爽的记忆开始轮番攻击他,他蹙眉不悦道:“你这是霸王条款,况且,我记得我好像没有答应过你。”
      温墨兮有些急了:“你又没有拒绝,凭什么不认账!”
      “我没拒绝就是我答应了?你这脑回路倒是挺清奇的。那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从没承认过这是你的专车,也没答应你不载其他人。”
      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甚至还带了些戾气的脸,温墨兮的心仿佛被人活生生捅进一把刀子,在几近窒息的同时也在不停往外滴着血。
      他们虽然经常争吵,却很少有如今天这般认真,认真到仿佛再无和好可能。
      结局不欢而散。温墨兮认输告退,他的态度令他放弃掉最后的执着。
      他沉默着转身离开,身后那人伫立在原地,静如死水。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在第一个路口等红灯时,有轰鸣声由远及近,一直到他乘坐的这辆车旁。
      他侧头看向窗外,穆辞君也正好看向窗内。
      二人视线相交,面上平淡无波,实则谁都不愿先撤。
      绿灯亮起,两辆车几乎同时起步。穆辞君一直与出租保持着并排之势,跟飞车大盗似的让出租司机频频投去疑惑的目光。
      又一个红灯,二者同时停下。出租司机凭借着良好的职业素养,才没大清早伸个头出去,扯着嗓子问候他一族谱。
      见他频繁望向车内,司机回头冲悒悒不欢的温墨兮道:“这人你认识啊?一直跟着我车。”
      “不太熟。”他回答的简洁明了。
      “那他一直跟着你干嘛?你欠他钱?还是他有所图谋?”司机大哥开始发挥他无尽的想象力。
      “不用理他。”
      “不行,这个红绿灯一定要甩掉他,这小子太烦了。”
      “你甩不掉他的。”
      他见识过穆辞君的速度与技术,要想甩掉他,谈何容易。除非是他主动放弃,否则没人能躲得掉他的追击。
      司机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哪怕质疑他人品,也不能质疑他车技。
      他昂首挺胸道:“看着吧,他马上就只能看见我的尾灯。”
      绿灯亮起,司机一个弹射起步,于大军中第一个冲出重围。
      穆辞君反应过来后,不出两秒便又追了上来。司机大哥的斗志被彻底激起,二者将大马路当成了赛车场,在周围群众激昂的骂街声中,一路狂飙。
      两人旗鼓相当,司机更是将这看作赌上整个家族荣誉之战。奈何几番大战,穆辞君仍是紧紧黏在他旁边,跟牛皮糖似的,就是甩不掉。
      “这小子,黏人的很啊!”司机说的极为恼火。
      温墨兮没心情关注司机到底说了什么,他看着穆辞君每次有惊无险的超车,心几乎快提到了嗓子眼。
      “坐好咯!”
      司机提醒他后,往右侧微打了些方向盘,高速行驶中的车忽然猛烈向右偏移几寸,不过刹那间又及时回复了正轨。
      因为这次的别车行为,穆辞君忽然减了速,停在后面再没跟上来。
      “哈哈哈!看见没,我说能甩掉就能甩掉!”司机在驾驶室激动的跟得了世界冠军一样兴奋。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同,温墨兮此时的心全都在穆辞君身上,在刚才别车的过程中,他仿佛看到对方蹭到了路边的石柱子。
      但一想到今早这人的态度,他立马收起了为数不多的关心。
      这人皮糙肉厚,死不了。
      此时的穆辞君右腿正传来钻心的剧痛,他将车停在路边,勉强凭着过人的意志力,才没疼的一头栽在地上。
      他坐在路边,小心翼翼卷起裤腿,发现膝盖及往下那部分,已经变得肿胀青紫,微微发烫,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往外渗着血珠,并且伴有局部麻木的感觉。
      刚才那样快的速度在石柱上剐蹭一下,幸好他闪躲及时,否则这条腿算是废了。
      他自行检查了下,直觉应是没有伤到骨头。然而多次尝试起立失败,他颓丧的坐在路边,威风凛凛的自己竟也有如此落魄之时。
      他自嘲的笑了笑,都这时候了,为什么还会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奢望,竟还盼着某位不会回头的人。
      他无奈摸出手机,发出了一条消息。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温墨兮急忙摸出一看,原来是晏寻发来的,问自己需不需要带早饭。
      他匆匆回复对方后,翻出某人的号码,犹豫着要不要发个短信。
      他已经在校门外徘徊了好一阵,也不见那位惹人注目的身影登场,不由有些担心。
      “小兮兮,你是在等我吗?”
      在他抱着手机走神时,晏寻和张玄凤如大变活人般出现在他眼前。
      看着晏寻那张感激涕零的脸,他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应。
      “走啦走啦,快进去啦,今天周一,有例会,不能迟到的。”晏寻催促着他。
      他最后看了眼往来不息的人群,却始终没等到那个招摇过市的身影出现。
      他认命般叹了口气,道:“好。”
      一上午,他游魂似的隔三差五就在穆辞君教室门外徘徊,却都没见到人影。
      他盼着盼着,却盼来了另一个身影。
      “小粉红,你是来找我的吗?”
      傅南国冤魂般的声音幽幽飘进他耳朵,配上那极度自恋的表情,让他真想给对方扇上一耳光。
      他调整心情后,缓缓开口道:“那个,穆辞君不在吗?”
      一听他是来找别人的,找的还是自己死对头,傅南国瞬间垮了脸,委屈巴巴道:“你找他干嘛?”
      “不!不是我!我没有!”他应激般三连拒绝,而后才稍微缓和道:“路过,问一下。”
      傅南国满面愁绪:“你这样总想着别人,让我很是伤心啊。”
      温墨兮:“……”
      请你赶紧去挂精神科。
      随后,对方又换上不屑的表情,哼唧道:“听说他好像请假了。”
      “请假?”温墨兮疑惑的睁大了双眼。
      “你果然关心他,我要伤心死了。”
      温墨兮:我才想死一死。
      这一天,他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对于穆辞君的突然请假,他直觉应该和早上那件事有关。
      晚上一回家,他推开大门的第一句话便是:“妈,穆辞君呢?”
      温婉被他这慌里慌张的模样吓到,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结巴道:“在在,在楼上。”
      温墨兮飞速冲上天台,站在人房门口却仿佛被定住似的,怎么也敲不开这扇门。
      他正心乱如麻时,门却从里面被打开,
      这一下搞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两人视线对上之时,两双眼里都写满了迟疑与震惊。
      自早上不欢而散后,这是二人今天第一次见面。经历了那场不愉快,再见面时,都避免不了有些微妙的尴尬。
      他们彼此沉默着,仿佛谁先开口谁是狗。
      即使尴尬拉满,温墨兮的眼睛却一刻都不曾闲着。他仔细审视着穆辞君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跟个流氓调戏黄花大闺女似的,看得人心里发慌。
      直觉让他的目光在对方右腿上停留多时,那裤腿遮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总不能去扒人裤腿,脱人衣服,那样就真成变态了。
      穆辞君见他目光赤·裸·裸·的扫在自己身上,仿佛正在意识流里将自己衣服撕个精·光,于是换了个极其帅气的姿势,倚在门框上摆了个特别撩人的pose。
      “干什么?大晚上鬼鬼祟祟站人门口,偷窥啊?”
      呵呵,看你用得着偷窥?整天跟个苍蝇似的在眼前打转,特招人烦。
      他本意是关心,但面对这人吊儿郎当的态度,瞬间又没了勇气。
      “我还怕长针眼。”他小声的还击了一句,却没有任何离开的动作。
      “有事请讲,无事滚蛋。”对方明显不想与他这样耗下去,已经开始下逐客令。
      他想问他,今天为什么请假,是不是与早上那件事有关。但话明明都已经到嘴边,对上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睛,他就又漏了气。
      在他走神之际,对方忽然凑近了他,面对眼前突然放大的这张俊脸,他的心脏猛然停跳了一拍。
      他的眼尾微微向上弯着,好似一把钩子,钩的他心中警铃大作。
      “你该不会是,还想和我同床共枕?”他用最撩人的语气,说出了最混蛋的话,“这么黏人,昨天没让你过瘾?”
      这句话果然奏效,温墨兮一拳甩在他胸口,面红耳赤的跺着地离开。
      他看这混蛋好得很,还有心情消遣人。枉费他一片好心,全都当了驴肝肺。
      怒上心头,蒙盖住他所有理智,所以他也下意识忽略了对方凑近时,他身上那股极淡的消毒水味。
      温墨兮这一拳可真扎实,差点没把他胸口给揍个洞。穆辞君龇牙咧嘴的揉着心脏位置,然而这比起他的腿上的痛,实在不值一提。
      见人走远,他才回收那个斩妹pose,一瘸一拐走到床上坐下,这几步走的也实在有些狼狈。
      疼痛稍稍缓解后,他才后知后觉这个逼装的有些过头了。
      接连两天,温墨兮都没再坐过穆辞君的车。而那人也突然变得安分起来,这两天没再骑车招摇过市。
      而两人每次在家中碰面,穆辞君不是坐着就是瘫着,一副小太爷等着人伺候的模样看了着实令人火大。
      这天,在食堂吃饭时,温墨兮一直抱着手机,巴巴的盼着某位变态能主动来给他赔礼道歉。
      他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实在有些精彩。
      对八卦特别灵敏的晏寻,将他这些小表情尽收眼底,眨巴着眼,说出了一句特别炸裂的话:“你谈恋爱啦?和女朋友吵架了?”
      坐在对面的张玄凤猝不及防喷出一口饭,一个劲咳嗽。
      温墨兮差点被他吓成心肌梗塞,他幽幽看向对方,惊魂未定道:“你在瞎说什么胡话?”
      “难道不是么?”晏寻满脸天真又极其认真地解释道:“你刚才那一系列表情,就是和女朋友吵架后的连锁反应,既想联系对方,却又盼着对方主动联系自己,纠结二字都快写满整张脸了,看你这种情形,怕是还在冷战阶段吧。”
      晏寻分析的头头是道,他听的竟无言反驳。细品之下,居然与他现在这情形大差不错。
      他还处于懵逼状态,晏寻却炮语连珠的甩出了一堆问题。
      “你什么时候都背着我们谈朋友了?”
      “你谈啦都不和我们说,太不耿直了。”
      “对方何许人也,是怎么把你拐到手的?噢不对,是你怎么把人家骗到手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谈多久了?”
      ……
      对方老妈子一般的问题聒噪的令他脑仁疼,于是他潇洒起身,逃命一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谁谈这个么女朋友,那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什么吵架,什么冷战,真是荒唐透顶。
      他满怀心事的上楼,刚爬到倒数几梯台阶,地上忽然出现了一双洁白的球鞋。
      对方似乎没有要让的意思,停在原地,当起了拦路虎。
      他心生疑惑,刚准备抬头,却被一股力量推下了楼梯。
      伴随着旁边人的尖叫,一阵天昏地暗后,他翻滚着到了平台处,才堪堪停了下来。
      浑身骨头跟散打被人狂揍一顿似的,现在仿佛都在咔嚓作响。还好摔下来时他急中生智,用手护住了头,才不至于被摔的当场昏厥。
      他尝试着活动下手臂,一阵钻心的疼袭来,疼的他差点窒息。
      他咬牙忍着痛,看向了那个将他推下楼梯的人。
      本来此时满是愤恨的他,却在看清那人相貌时,霎时呼吸一滞,整个人立马被恐惧严丝合缝的包裹起来。
      那站在逆光中的人,正居高临下看着他,宛如睥睨蝼蚁的阿修罗,咧着嘴角,露出森森白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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