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喜欢你》品墨

12、第十二章

　　季染染跟自己说，还有两个月实习期就结束了，等实习一结束，她就把一切都告诉他，就让她再守着最后两个月的美梦。

　　苏睿明显发现季染染的异样，她沉默的时间变多了，有时候两人在一起，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对于她的心情和想法只能靠猜测。

　　他只懂自己的专业，对于女孩子喜欢的一切，吃的玩的娱乐的，有时候她说了他也不懂。

　　他在想，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太无聊了。

　　他问廖文俊，廖文俊万年单身狗，也只能靠看的电影电视估摸着猜测，会不会没有安全感什么的，毕竟女孩子么总希望男生有所表示。

　　于是苏睿决定带季染染回去见父母。

　　他父母住在S市城郊的一个小村子里，那里还没有怎么开发，但宁静秀美。

　　也是当年他眼睛失明不久，他父母为了让他能够换个心情，特意搬到那里去的。

　　季染染本能地想拖延一段时间，可是她也知道她若是拒绝，苏睿可能会失望，毕竟她也懂见父母背后的含义。

　　要不就先去一下吧，她也想去看看苏睿以前住过的地方。

　　一个周末，苏睿包了车，两个人去了苏睿父母那儿。

　　小小的村庄，人不多车也不多，但很安静。

　　苏睿家是一幢两层楼的小房子，门前还有一个院子。

　　苏睿的父母已经等在门口，他们一下车，就热情地迎上来。

　　舒心雅是见过季染染的，看到她笑得合不拢嘴，连忙上前。

　　“爸爸妈妈，这是染染，”苏睿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季染染。

　　“叔叔阿姨好，”季染染有些紧张，连忙问好。她不敢露出马脚，今天乖乖戴上了瞳片。

　　苏父苏浩然也不禁多看了季染染好几眼，小姑娘很漂亮，眼睛又黑又圆，而且看上去性子也很和顺甜美。

　　舒心雅当初还是希望苏睿能够找一个看得见的姑娘，可以照顾他。但他知道儿子现在这种情况，只求能有一个真正待他儿子好的人就成，所以越看季染染越满意。

　　“染染，我们也这样叫你了，来家里别拘谨。”

　　季染染乖乖地点头。

　　小姑娘好乖，苏睿父母忙把他们迎了进去。

　　苏睿对这里很熟，牵着季染染进去了。

　　“坐沙发上啊，桌上有水果，阿姨给你们拿喝的。”

　　舒心雅去厨房忙碌了。

　　“爸，这是染染给你们买的水果和补品，”苏睿把东西放桌上。

　　“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苏浩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大包小包的，都是对着他们的喜好买的。

　　季染染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不太敢动，好紧张啊。

　　苏浩然看小姑娘太拘谨了，笑着让苏睿可以带染染去村子里转转，自己也去厨房了。

　　苏睿捏了捏她嫩嫩的小手，“别紧张，我爸妈他们人很好，也都很喜欢你。”

　　季染染撇撇小嘴，话是这么说哪有第一次上门不紧张的啊。

　　而且她还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坐着。

　　苏睿想了想，“带你去村子里转转？”

　　季染染点点头。

　　村子里空气很清醒，季染染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中有草木的芬芳。

　　没有车子行驶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狗吠声和小孩子玩闹的声音。

　　时间仿佛按下了慢放键。

　　季染染很喜欢这里。

　　“前面有果树，给你摘几个果子吃吃，”苏睿回到这里，仿佛也回到了少年时光，心情放松而飞扬。

　　“什么果树？”季染染有点好奇。

　　“李子树，这个时节应该有李子成熟了，我那个时候也来摘过，没少摔跤。”

　　他想起了那时的自己，刚失明不久，什么都做不好，憋着一股气非要爬上树去，摔了不知道多少次。

　　“还是不要了吧，”季染染有点担心，苏睿要是爬上去摘李子，再摔跤怎么办。

　　苏睿似是知道她的担心，摸摸她的脑袋，“别担心，我保证不会摔下来。”

　　苏睿探了探路，走了几步，盲杖探到一棵大树。

　　“你在这里等我，”苏睿把盲杖交给季染染，转身摸了摸树干，又绕着走了一圈，找到位置，一跃而起，很快就爬了上去。

　　季染染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禁不住担心地喊:“苏睿，你小心一点！”

　　“我已经上去了，给你摘李子，”苏睿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季染染也不禁笑了，似乎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又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苏睿跳下树，“染染？”

　　“我在这儿呢，”季染染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朝他走了几步。

　　苏睿摸到了她的衣服，往她的手里塞了个李子，“尝尝？”

　　季染染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好甜。

　　两人又慢慢踱步回去，路上隔壁家的阿姨看到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小苏带媳妇回来啦。”

　　阿姨嗓门大这样一喊，季染染害羞得不行。

　　两人这样转了一圈，回到屋子里已经是中饭时间了。

　　苏浩然厨艺很好，做了一大桌子菜。

　　苏睿带她去洗手，洗手台就在院子里。季染染不熟悉这里东西的位置，苏睿拉着她的手放在水下，又给她抹了香皂，细心地帮她把手洗干净。

　　季染染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洗。”

　　“乖，你手给我就行，”苏睿根本不理她，又拿了纸巾帮她把手擦干。

　　两人进屋坐在桌边，舒心雅给他们每个人准备了两个碗，一个碗盛饭，一个碗放菜，免去夹菜的不方便。

　　苏睿话很少，但舒心雅健谈，苏浩然也很爽朗，一顿饭到是吃得气氛融洽。

　　饭后，苏睿帮苏浩然洗碗，季染染坐在客厅里和舒心雅聊天。

　　舒心雅看着季染染一双漂亮却无神的眸子在心底惋惜地叹了口气，“染染，阿姨能不能问问你，你的眼睛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我是因为之前出了场车祸，现在光线好的时候还能看见些轮廓什么的。”

　　“还治得好吗？”

　　季染染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

　　舒心雅也知道不能强求，最重要的是自己儿子喜欢，她拍了拍季染染的手:“阿姨知道你和阿睿都不容易，能在一起就是缘分，以后你们两要相互照顾。”

　　“我会的，阿姨，”季染染乖乖地点点头。

　　舒心雅又问:“染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听阿睿说你是R城人，我们也是从R城搬过来的，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我家里就只有我妈妈了，我爸很早就去世了。”

　　舒心雅怜惜得看着季染染，“你妈妈把你培养得这么好不容易。”

　　舒心雅其实已经在打算两个人后面的事了，她试探着问:“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们去拜访一下你妈妈？或者你妈妈什么时候来S市看你的时候也行？”

　　季染染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快就要见她妈妈了吗？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呢。

　　恰逢苏睿从厨房里出来，听见舒心雅的话，他皱了皱眉，打断舒心雅和季染染的谈话。

　　“别吓着染染。”

　　舒心雅也看出了季染染的尴尬，她也不勉强，笑着走开了。

　　“别理我妈说的，”苏睿伸手探了探她，摸摸她的发顶，可心下却禁不住微微的黯然。

　　季染染一时之间也心乱如麻，只能勉强笑了下，“怎么会，阿姨是关心你。”

　　下午的时候，苏睿怕季染染不自在，干脆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季染染想到这是苏睿以前的房间，好奇地东摸摸西摸摸。不过他的房间很简单，除了满书架的书，也没别的东西了。

　　季染染摸了摸，都是盲文教材，语数外中医学什么都有。

　　“这些都是你看的吗？”她有些吃惊。

　　“中途失明，很多东西都要赶着学，”他语气淡淡的。

　　季染染却知道这其中几多心酸。

　　她心情有些闷闷的，放下书，扑到他怀里，在他坚实的胸口蹭了蹭。

　　“你真厉害，苏睿，”她夸他，真心的。

　　苏睿把下巴轻轻地搁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忍不住笑了笑，“小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

　　苏睿父母的招待可谓无微不至，怕他们闷，下午带他们去水塘边钓鱼，又带他们去不远的农场玩。

　　晚上的时候，苏浩然在院子里搭了烧烤架，又搭了个小桌子。

　　天气暖和，就着月光星光和虫鸣，在小院里吃饭别有一番风味。

　　可能是苏浩然的手艺太好了，也可能是这样的氛围太静谧美好，季染染吃了不少，甚至还贪杯喝了好几杯苏爸爸自己酿的米酒。

　　她摸摸自己滚圆的肚子，都感觉回去的时候要胖两斤了。

　　吃完饭，苏睿帮苏浩然收拾桌子，季染染不熟悉，帮不上什么忙，她干脆就在小院里随便逛逛。

　　她不辨方位，点着盲杖乱七八糟地走着。

　　摸摸花摸摸树摸摸她触手的一切。

　　这是苏睿真正的家啊，万物都可爱！

　　苏睿忙完出来找他，“染染？”

　　“我在这儿，”季染染听到她的声音，一边答应着，一边循着他声音的方向走去。

　　她的盲杖点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苏睿也同时向她靠近。

　　她突然出声:“你站住别动，这次换我来找你好不好，”她想起上次迪士尼他找寻她的模样。

　　苏睿停住脚步，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了声好。

　　“苏睿！”季染染叫他，声音脆甜脆甜的。

　　“我在，”他伸出手准备迎接她，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季染染一只手向虚空中伸出，一只手来回点着盲杖，又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她听声辩位的能力不如苏睿，所以走得有些慢，还有一些小小的偏差。

　　“苏睿，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儿。”

　　季染染感觉苏睿的声音明明已经离自己很近了，她在空中划了几下，直到她的手碰触到了他的。

　　苏睿一把拽住她的手，把她拥进怀里。

　　“我找到你了，我能不能干？”她像个讨糖的孩子在他怀里撒娇。

　　“可把你能的，”苏睿失笑，捏捏她的脸，又很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两人在小院里腻歪了一会儿，直到舒心雅来叫他们，季染染才不好意思地离开了苏睿的怀抱。

　　看不见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吧。

　　舒心雅带季染染去她的卧室。

　　卧室都在二楼，进去之前要换拖鞋。

　　到了楼梯口，舒心雅把崭新的拖鞋拿出来放在季染染脚边，刚想提醒她，苏睿却已经蹲下身，轻轻地帮她拖下鞋子穿上拖鞋。

　　季染染突然醒悟过来他的动作，羞红了脸，挣扎了下，“我自己脱。”

　　苏睿的手上微微用力，“乖，我帮你。”

　　季染染差点没站稳，只能红着脸扶着他的身子，感受着脚上温柔的触感。

　　舒心雅在一旁看着看着眼眶就有点湿了，只有她看到了此刻苏睿脸上无尽温柔的神情。

　　那么骄傲的儿子，有一天也愿意蹲下身为一个姑娘干这些事了。

　　季染染洗澡的时候把瞳片摘了下来，明天一早吃完早饭，他们就要回去了，问题应该不大。

　　而且她真得很想亲眼看看这个苏睿曾经住过的地方。

　　她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外面静悄悄的，苏睿爸妈怕打扰他们，一早就进屋了，只有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两声狗吠。

　　月光很亮，轻柔地覆盖住这个宁静的小村子。

　　她起身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隔壁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苏睿？”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打开，苏睿开了门。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还有着湿漉漉的潮意，他身穿一身白色的T恤，干净清爽，整个人散发着雨后空山的清新感。

　　他应该是把义眼摘下来了，又戴回了墨镜。

　　自从上次迪士尼之后，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开始戴义眼了。

　　“染染？”他侧了侧脸。

　　“我睡不着，能过来找你讲讲话吗？”她仰头看他。

　　苏睿弯了弯唇，“进来吧。”

　　他摸索到她的手，牵着她进屋。

　　季染染坐到他床上，把被子裹在身上，然后拍拍身旁的空位，“苏睿，你讲故事给我听呗。”

　　苏睿笑了一下:“我不会讲故事。”

　　“你这里不是有很多书吗？随便拿一本，给我念念，”苏睿的声音很好听。

　　“你真要听？”他到是没拒绝。

　　“嗯哪，你不管念什么我都喜欢，”季染染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苏睿的手指划过书架上的一排书，最后挑出一本。

　　“是什么？”季染染还有些期待。

　　苏睿坐到她旁边，又把被子在她身上捂严实了，乡村会比城市里气温低一些，他刚才就注意到她的睡衣太薄了。

　　然后才拿起书一本正经的念起来。

　　季染染听了几句就脸黑了，苏睿居然挑了本中医学理论基础。

　　要不要这么狠……

　　不过她还是有些着迷地看着此时苏睿专注而认真的样子。

　　他微微垂着头，室内唯一的一盏壁灯把他的侧脸线条打出柔和的弧度。

　　他的手指轻轻地点过书上的一排排文字，音色动人。

　　既然他那么狠，要不她来点更狠的？

　　她贼兮兮地笑了下，然后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切:“苏睿，我好像有些困了。”

　　声音甜腻腻的，一直能荡到人的心坎里。

　　她顺势趟到他怀里，把一张小脸埋在他的胸膛。

　　还不安分地蹭了蹭。

　　少女香香软软的，苏睿被气笑了，这丫头不知道她在玩火吗？

　　“回去睡觉？”他摸摸她的头。

　　“不要，”季染染又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她贪恋他身上的气息和温暖。

　　苏睿默了一下，然后把书放下，一翻身把她轻轻按在床上。

　　“不回去的话……你就回不去了，”说着他的手指摩挲过她的唇，附身吻了下去。

　　漫长的一吻结束，季染染已经被吻得迷迷瞪瞪了，她的鼻子撞到了他的墨镜。

　　“哪有人睡觉还戴着墨镜的啊？”她嫌碍事，伸手去拿。

　　苏睿迟疑了下，但还是让季染染拿走了。

　　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眼睛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她眼前。

　　一瞬间无数的往事回旋，无论是当初那个眼睛灿若星辰的少年，还是眼前这个历经磨难但依然坚定的男人，都是她爱的那个人。

　　她多么庆幸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还有那一刻的勇气，让她可以真正走近他。

　　她的眼眶有点湿，忘情地再一次吻上他的唇。

　　苏睿发出一声低哑而压抑的声音，再克制不住，狠狠地回吻上她。

　　千回百转，缱绻缠绵。

　　他的手眷恋地在她的身体上游走，然后探入她宽松的睡衣内，抚摸着她柔嫩的肌肤。

　　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寸都刻在心里。

　　季染染被冰凉的空气刺激得稍微清醒了些，她原本只想撩拨他一下的，没想到就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可是在他父母家啊，他爸爸妈妈就在旁边。

　　万一被发现，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连忙推拒:“苏睿，你爸爸妈妈还在？”

　　苏睿的动作停了一瞬，他哑着嗓音:“你点的火，你不负责扑灭吗？”

　　“可是我怕被你爸爸妈妈发现，”季染染小小声说道，她也知道是自己不好，“可以……可以改天灭火吗？”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

　　他还真觉得无法勉强她了，于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补了一句“说好了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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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染染的脸唰地红了，然而明明是自己先说的。

　　她匆匆忙忙系上被解开的纽扣，红着脸手忙脚乱地从他床上下来。

　　“那我回去了，晚安，”她羞得都不敢抬头看他脸了。

　　“我送你回去，”苏睿怕她摔跤伸出手想拉住她。

　　触手却只有空气。

　　季染染已经一溜烟地跑掉了。

　　他的唇止不住地上扬，好笑地想，这丫头跑得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