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只想端茶倒水》Keyura

53、53丨呷醋意溃不成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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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雪消躲进了林子里。

　　那天逃出蓬莱，全靠那个守卫，他不记得他帮过什么忙，但那个人毅然决然地放了他，只不过——他低头看看怀里，一个大约五六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瑟瑟发抖着。

　　那人拖家带口的，为什么要帮他？

　　墨雪消找到这个男孩的时候，他刚刚被宁落萱抽了个对心，差一点死过去，他紧紧扣着男孩的腕子，缓缓注入灵力：“别怕，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嘴唇青紫，打起一丝精神：“……文。”

　　“恩？”墨雪消注意力在搜索林子的人身上，没听清，“恩什么？”

　　当空一支响箭，嗖地一下插入他靠着的树干。

　　“想飞吗？”

　　“啊？”男孩茫然，“想什么？”

　　“哥哥带你飞。”说着，墨雪消把男孩夹在腋下冒着箭雨，再次闪入林中。

　　这一路山重水远，好不容易出了蓬莱岛的地界到了澹光台的地界，他顺了一个谁家门外挂着的斗笠，背着那孩子上了震泽的清浊山。爬到半山，他的血已经顺着袖口洇湿一片了。

　　前面有人顺着阶梯奔下来，迎着他就搀住了，墨雪消没敢抬头，反手抓住了那人的胳膊，血色浸染了那人的白衣，他虚弱道：“……聊聊？”

　　那人还没出声，怀里已经塞了一个孩子。

　　“算了聊不动了，归你了。”

　　说着，他耳中嗡鸣着，眼前昏花，踉踉跄跄地躲进了竹林。

　　那人追上来，几乎是很轻易地就抓住了他，对方好像在说什么，他听不清，只是低头看着对面那无瑕的白靴：“别说了，我听不见，也看不清。那孩子根基不错，澹光台多养一个后生没什么的。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他跟着我没有好下场，帮我照顾他吧。”

　　他转动胳膊，拧开了那人的手：“别跟着我，日后若有缘……我再来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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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雪消匆忙赶回了临碣堡，在辰砂那里找到了远文，两根狗尾巴草一样在门口的台阶上支棱着。

　　“你师尊呢？”

　　“刚才跟霈月在三斋。”

　　“又跟霈月在一起？”

　　“霈月多会哄人呀，他天天黏着师尊，师尊倒是不生气。”

　　他是不生气，墨雪消可生气了。

　　远文仰着头看着他：“不过师尊昨天泡完澡好像吹着风了，今日有些不舒服，估计这会儿要回去休息下。师尊这几年身子越来越差，动不动就发烧，你想着姜医师回来让他给看看怎么回事。”

　　墨雪消心里一沉，阴郁地看向辰砂：“怎么回事？”

　　辰砂道：“你问我？你应该问你自己，搁谁天天经脉疼成那样受得了？”

　　墨雪消不说话了。

　　远文道：“昨天洞庭那边来了些消息，师尊没告诉你吗？”

　　到现在连根他的头发丝都没看见，怎么可能告诉，墨雪消皱眉：“什么消息？”

　　远文道：“你问我？应该问师尊。”

　　这是怕远文告诉他，连着一起都瞒住了。墨雪消越想越气：“你为什么不黏着师尊，那不是你师尊么，天天便宜别人呢？”

　　远文噘嘴道：“我这不是看着辰砂呢嘛，要不你替我看辰砂，我去把师尊捞回来？”

　　辰砂托着两腮，在旁边笑得脸都快要兜不住了。

　　“笑。”墨雪消弹了一指辰砂眉心的朱砂，给他疼得嗷嗷叫，又弹了远文，“等你捞，等你早就成别人的了，我自己去，有别的事交给你做。”

　　墨雪消收敛了灵力，掩藏着行踪，从三斋开始沿路找着苏沐白，终于在去他房间的路上看见了人。他闪身出来时苏沐白看了过来，愣了一下，扭头就走。

　　墨雪消追上去，把人截住了：“去哪啊，小师哥。”

　　苏沐白素着脸道：“回房间。”

　　墨雪消盯着他的眼：“那你躲我干什么？”

　　苏沐白握紧了剑，从他旁边绕过去：“谁躲你？”

　　墨雪消道：“走反了。”

　　苏沐白停住，又回来。

　　“摇光君，等等我。”

　　不远好像是霈月在喊，墨雪消回头是廊子的围墙，还见不到人，再回头见苏沐白也听到了，停下来等对方。他俯身上前直接一捞，把人抄起来抗上了肩膀。

　　苏沐白吓了一跳，低声道：“你干什么！”

　　墨雪消道：“远文让我来捞你。”

　　苏沐白怒道：“放我下来！”

　　墨雪消才不管他说什么，抱着人就奔向房间。耳听着霈月在后面赶来的声音，墨雪消一声浪笑，进了屋往门边一躲，这才把人放在地上，霈月紧跟着追到了院子里。

　　来不及关门了。

　　“摇光君，你回来了吗？”

　　门半开着，墨雪消的手掌还没离开对方的腰身，紧紧压在门板上，一手捂住了嘴。苏沐白本就不舒服再加上被他气着了，人有些喘，唇齿间湿热的气息煨着墨雪消的手掌，直煨得他心里也湿热了。

　　霈月往前走了两步：“摇光君你在吗？我方才去取了些药给你送来。”

　　苏沐白轻轻挣动了一下，墨雪消伏在他耳边，似是恶狠狠地威胁：“你敢动我就亲你，让他看见，再去告诉别人，让所有人都知道摇光君跟墨雪消搞在一起。”

　　苏沐白恨恨地看过来，墨雪消松开手掌低下头来，他便闭上了眼，一动也不敢动了。

　　然而墨雪消只是抵了抵他的额头：“烧了？”

　　苏沐白轻轻“嗯”了一声。

　　墨雪消问道：“是冷是热。”

　　“方才冷，现在热。”苏沐白道，墨雪消烤得他热，“你离我远一点儿。”

　　墨雪消逗他道：“还敢讨厌我？那我去把药接过来？”

　　苏沐白揪住了他的衣袖：“不要。”

　　“那你要什么，”墨雪消道，“要我么？”

　　“墨融——”苏沐白气得尾音转了几转，被他逼得难堪，“你怎么这么坏！”

　　墨雪消不要脸地笑了。

　　就这么堵了一会儿，霈月还在院子里徘徊，墨雪消有些不耐烦了：“他怎么还不走？你这几天是不是对他太好了点儿，让这臭小子蹬鼻子上脸了。”

　　苏沐白颊上烧得红，神色恹然：“要你管。”

　　墨雪消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听见他说这句，身子离开了些，忽然又是弯腰一抄把他抱了起来，苏沐白的剑差点脱手，被墨雪消抓住了，一手托在他的臀下，往后仰了仰，这样一来苏沐白不得不环住了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了他的腰。

　　墨雪消大咧咧地转了一圈，把怀里的人吓得不轻。

　　他往后一勾脚，把门踹上了。

　　“霈月他——”

　　“已经走了。”

　　墨雪消仰面看着他：“以后不许跟他走那么近。”

　　“把我放下来。”苏沐白快没力气了，伏在他肩上，“你管太多了，霈月是我的人。”

　　“谁的人？”墨雪消挑眉道。

　　“我的，澹光台的。”苏沐白回道。

　　他说的没错，澹光台的人都是他的，远文是他的，霈月也是他的，就唯独墨融不是他的。墨雪消心里愈发不爽，把要跟他保持距离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搂得极紧：“你是我的。”

　　苏沐白虚弱地锤了他一下：“你真的讨厌。”

　　墨雪消把他放在床上，沉声道：“不许说讨厌我。”

　　苏沐白靠着床柱：“讨、厌、你。”

　　墨雪消道：“不、许、说。”

　　不知道是病的还是气的，苏沐白有些发抖，低垂着眼眸，有气无力道：“你滚出去。”

　　“滚去哪里？没地方去。”

　　苏沐白听见这句眉头动了动，似乎勾起什么精神，眼中桃花嫣然覆水，墨雪消看着那双越陷越深的眼眸：“师哥，我没地方可以去了。”

　　没等他回答，墨雪消拿走床上的欺霜，过来俯身给他脱靴子：“看你下次还喝不喝酒，本来身子就弱，还这么不在意。偷我的东西，还瞒着洞庭的消息不告——嘶！”

　　墨雪消肩膀一痛，巨痛，苏沐白松了口，舔了舔因为张得太大而咧到的嘴角。

　　“啊，好疼。”墨雪消用力揉了揉，被咬的那个劲儿好长时间消不下去，一抬手给他撂倒了，翻身压上来，床板吱呀一声微微陷落下去，“你这家伙。”

　　他伸手摸过去，苏沐白瑟缩了一下，墨雪消只是松了他的发簪，伸手揉了进去：“瞧把你吓的，还是怕流氓吧？这小胆子就别招惹我了好不好？”

　　他揉的舒服，苏沐白闭了眼。

　　墨雪消真是拿他没辙：“还装听不见。”

　　揉捏了一会儿，他跪趴着有些累，见苏沐白快要睡了，搔了搔他的下颌：“宝贝儿，我们换个姿势行吗？”

　　苏沐白睁开眼，墨雪消从他身上下去，扶起来抱在怀里，他则靠在床上：“这样舒服吗，不舒服再换一个？”苏沐白背靠在他怀里，偏了偏头瞪着他，墨雪消忍俊不禁，“都烧迷糊了还这么凶。”

　　苏沐白拉了拉衣领：“你好热。”

　　“是你发着热，昨天闭着汗了。”墨雪消下巴放在他肩上，替他解了两个衣扣，“就这样吧，多了不行了，发发汗就好了。”

　　苏沐白拨了一下颈上的发，有一点被汗浸湿了：“出汗了。”

　　他好像有些介意，想要起来，墨雪消抱紧了：“我不嫌弃，香的。”

　　苏沐白耳尖如桃瓣，私夹了不可言说的粉：“墨融。”

　　墨雪消应了声：“嗯？”

　　苏沐白靠在他怀里，抬手碰了碰他的脸，墨雪消有分寸地捏了捏他的指尖：“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苏沐白道：“你能不能带上我？”

　　墨雪消坚决道：“不能。”

　　苏沐白道：“那我天天出去吹风。”

　　墨雪消再次被他气笑了：“你是澹光台的长老啊，怎么这么幼稚。”

　　顿了顿，苏沐白轻声道：“我也是你的师兄。”

　　墨雪消的气息就在他耳后，只听得他轻轻笑了一声，笑得哽咽，而后埋首在他肩上，苏沐白只觉肩膀上是他火热火热的眼窝：“别逼我了……求求你。”

　　苏沐白抬手摸了摸他的发，抚着那鬓角的三股辫，他一直是这个发型，从幼年一直到现在。第一次是他给他的，虽然那时候看不见，却能想象到这发型很衬他的俊朗无双：“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良久，墨雪消的五指从手背扣入他的五指，苏沐白一直提着精神等着：“想好了吗。”

　　“不行。”

　　墨雪消松开怀抱。

　　“我做不到。”

　　有那么一会儿的岑寂，苏沐白蓦然转过身，做了什么可怕的决定一般让目色冷了下来：“你要怎么样才答应？”

　　墨雪消眼底还泛着红，但眸子已经冷静：“跟我没有好下场。”

　　苏沐白道：“我的命是你换的。”

　　墨雪消道：“我的命也是你换的。”

　　苏沐白道：“那我们不是平手了吗？”

　　墨雪消难过地笑了笑：“怎么能那么算……你就不要想了，我说过了，我嘴严得很——”

　　苏沐白一手搭在他支起来的膝上，忽然欺身向前，毫无征兆地挨上了他。墨雪消想推开对方，然而那吻不同于他给对方的，明明两唇薄凉却温柔得就要把他溺死了。

　　他方寸大失，心跳大乱，掐住苏沐白的两颊送离：“不要……”

　　苏沐白挥开他的手，再次吻了上来，学着他的样子，舐着他的唇角，趁着他喘息直接攻入吮住了软尖。曾经岁聿云暮，星霜荏苒，到如今时隔七八年的风雨兼程，这香汗淋漓与唇齿相依疯狂掩饰着最想要的环环相扣。

　　良久，发热的唇有意无意地碰了碰对方的耳朵，燎了一把鲜如桃灼的火。

　　墨雪消那根冷静的弦一下子断成两截，他狠狠地吻在那开敞的衣领里，一路攀上，热息喷薄，一直到那身躯颤栗到不行，猝然推开了，翻身坐到了床沿。

　　苏沐白抚上他亲吻过的地方，收起那些绮念，把自己变成一个坏人：“我撬开了。”

　　“太过分了……”墨雪消一心兵荒马乱，挡住了脸，“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