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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当然 ...

  •   殷宁回府之后,大病了一场,三日后才起了身。在她躺在床上的这些日子,京城里的闺门女子,都在议论这门亲事。

      最高兴的莫过于钱紫榕了,还特意给她送了一枚玉如意。

      翠玲气的,当朝便想把那玉如意给砸了。

      殷宁笑了,白得一枚玉如意,她干嘛不要,转头就让翠玲将玉如意给当了,正好贴补一下她那可怜的月钱。

      殷母很伤心,在她屋内哭了好几天。上一世,她在大殿拒婚之后,她的母亲也是哭了好几天,因为得罪了圣上,朝中优才,敢娶她的人,便不多了。

      此次答应了婚事,殷母哭的更伤心了,殷宁安慰:“娘,别担心了,那霍将军倒也不差。”

      殷岑附和,“是啊!夫人。”

      殷母哭嚷着,“什么不错,你瞧着京城里的姑娘嫁给武官的,有几个不是守寡的。当初,就应该听我的劝,嫁给王家二郎的,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才是好的。”

      殷宁扶额,王锵是好,你说十句,蹦不出一句话来的木瓜子。嫁给他,还不如霍安呢。

      殷父小声道:“王家二郎那个书呆子,还不如张家大郎呢。”

      张家大郎张廷方,的确也是个好人,就是为人抠搜了些,贫苦出身的他,顿顿大白菜,穿的最好的衣服便是朝服了,还没有霍安的铠甲看的顺眼。

      殷宁叹息,上一世,之所以那般执着要嫁一位人人艳羡的如意郎君,或许也由此原因吧!

      为何她的阿姐便可嫁给中书侍郎,在父母眼里,她自幼是处处不如姐姐,许的亲事都是比她爹爹还有官位低的人。

      凭什么。所以她总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嫁个比姐夫还要厉害的夫君。

      想在想来,唉。

      殷宁脑子嗡嗡的,眼下比起嫁给谁,找出祸害他们一家凶手才最重要。

      殷宁岔开话题问道:“父亲,可有关于遂州的案卷。”

      殷父愣住,“你问这个做什么。”

      “昨日听人提起,遂州美景,随口问问。”殷宁借着其他由头问道。

      “遂州的案卷,倒是不曾接触过。”殷父想了想道:“你若对遂州有兴趣,不如问问你阿姐,董婿是西南人,或许知晓一二。”

      董泽是殷宁的姐夫。

      殷宁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她的父亲此刻并未牵扯遂州一案,那或许那一场大火,只是临时起意,为了消灭证据。

      可若如此,殷宁握紧拳头,只是为了消灭证据,那凶手便可毫不犹豫的烧了整个殷府,当真是可恶至极,她必须抓住这个凶手,为上一世的殷家上下几十口人命报仇。

      次日,殷宁去了董府,自然见到了京城第一才女,她的姐姐殷晴。

      殷晴看着苍白着脸的妹妹,她的这位好妹妹,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她,所以听到婚事,也只敢悄悄询问娘亲,“听娘说,你是真的愿意嫁给霍安。”

      殷宁对于霍安的婚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左不过只会被徒扰一月罢了,她并不想过多解释,“圣上之命,如何能拒绝。”

      “我就想,以你的性子,怎么甘愿嫁给他,原是如此。”殷晴知道,她的妹妹,自小什么事情都想与她比个高下。

      为了参加太子选妃,每日苦练舞步,跌了一身伤。她长叹一口气,何苦呢。想必此刻要嫁给霍安,定是伤心至极,“别担心,我会想办法,退了这门亲。”

      殷宁端着热茶的手停了下来,殷晴的厉害,她自小是见识过的,既然这么说,殷晴就肯定有法子退了这门亲事。

      不过她可不想殷晴破坏了计划。

      “不必了,嫁给霍安也没有什么不好。”殷宁将茶盏重新放在了桌上。

      “当真”殷晴有些不敢相信。

      殷宁不耐烦的道:“我为什么要骗你,霍安可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哪里差了,我是真心仰慕他的。”

      “是吗?”殷晴还是不太相信。

      “今日我来,可不是为了与你争论此事的。”殷宁站起身来,她的这位姐姐,从小就觉得她事事任性妄为。

      她当真是疯了,才会来董府,自讨没趣。

      殷晴见妹妹恼怒,不再询问婚事,温声细语道:“好,我不问了,那你今日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没事了。”殷宁决定还是暗中查找为好,若是被殷晴知晓,定是又要担心她在做什么坏事。反正在她眼里,她就是个样样都不行的人。

      起身便走。

      “殷宁!”殷晴看着妹妹气呼呼的离开,着急的在后面呼唤。

      “啊!”

      “夫人,小心动了胎气。”丫鬟在一旁着急喊道。

      殷晴小心翼翼的坐下,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又长叹一口气。

      殷宁刚出董府,就遇见下早朝的董泽。

      “殷宁,你怎么来了。”董泽也是知晓殷宁与殷晴的关系并不融洽。

      殷宁张了张嘴,想了想又闭上,“没事,就是来瞧瞧。”

      “哦”董泽思索之后,又嘱咐道:“你阿姐如今怀有身孕,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来找我便好,别让你姐担心了。”

      殷宁倒是忘了此事,她的姐姐一年前的确怀有身孕,算着日子也有三四月了。只是在隆冬一日,出门祈福,摔了一跤后流了产,自此郁郁寡欢。

      “我知道了”殷宁有些自责,倒是不该那般与姐姐置气,她翁声嘱咐道:“阿姐喜欢雪,但怀着孕在,若是遇到雪日,记得千万不要让她出门。”

      董泽笑道:“好,我会与你阿姐说的。”

      殷宁瞧着姐夫偷笑的样子,不自在的转身离开。

      灰墙绿瓦,她仰望长空。

      重活一次,她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

      殷宁用玉如意的钱,买了十几本关于遂州的书册子。去了兰苑,叫了一壶茶,安安静静凭栏看起书来。

      遂州,位于大燊国西南之地,物产丰富,与羽西国接壤。

      霍安因为辎重案被贬至鄞州的半年后,暗中调查出羽西国潜藏在大燊国的暗卫,将功补过,重新入营,但也只是个校尉。

      “求求公子,放过我们吧!”

      一阵吵闹声,殷宁向窗外看去,远远的就瞧见,几个随从挟持着一位小姑娘,向这边走来。一侧还有一位老朽,再求着前面,衣着华丽的公子。

      殷宁仔细一瞧,那身穿绫罗绸缎的公子,乃是辅国大将军之子,邓子阳。

      邓子阳仗着父亲是大将军,姑姑是圣上的宠妃,在京城里耀武扬威,欺负百姓,百姓愤怒,却不敢反抗。

      殷宁没法帮,扭过头继续看书。

      几人走到兰苑檐下时,兰苑一楼却是冲出一人,拦下邓子阳。

      “放开他们。”

      殷宁听到声音,扭头向楼下看去,拦下邓子阳的正是霍安。吓的她,连忙丢下书册,跑下楼去。

      那老朽见有人帮忙,连忙解释,“我与小女,原是在街角卖糕点的,邓公子非说,吃了我们的糕点,吃坏了肚子,让赔一百两银子。老朽哪里有这么多钱,邓公子便强行让手下带走小女。”

      “胡说八道,本公子吃了你们的糕点,闹了好几天的肚子,花费了两百两草药钱,要你们一百两银子,已是仁善。”邓子阳认识霍安,他并不想与霍安纠缠,“给我将人带走。”

      两百两草药钱,任谁听了,都知道是谎话。

      霍安拦下邓子阳随从,“可有凭证,证明是吃了他们的糕点,闹坏了肚子。可有凭证,证明那草药,需要两百两银子。拿出来,我们去衙门让大人评判。”

      证据自然没有,邓子阳瞧着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恼怒的指着霍安道:“霍安,你可知道我爹是邓崇。”

      霍安冷声道:“那又如何。”

      “你。”邓子阳也不再废话,“上。”随从听到指令,一个个的冲了上去。

      霍安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人一个个的打趴下。

      殷宁刚出来,便就瞧见这样的局面。她脑子一嗡,只想到了“完了”二字。

      殷宁自然知道这个邓子阳十分可恶,但是她记得,一个月后,霍安获罪被贬至鄞州的时候,正是邓子阳一路押他去鄞州。

      她听钱紫榕说,当时的霍安血肉模糊,皮裂肉绽,被邓子阳,用马匹一路拖拽离京。

      “走,去衙门。”说完,霍安揪起邓子阳的衣襟,便要带着他去衙门。

      “慢着,慢着”殷宁赶来,挡在霍安面前,“别,别去衙门,你先松开他。”

      邓子阳冷笑一声,趁着霍安愣神的工夫,扯开他的手,“你给我放开。”

      若是与他交恶,霍安到时候免不了会被恶待。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邓公子想必是记错了,不是两百两草药钱而是二十两银子。”殷宁笑着说的。

      邓子阳知道今日这事,霍安是不会退让的,眼下这亏他是吃定了,忍着怒气道:“对,是本公子记错了,是二十两银子。”

      “邓公子,我替他们付吧!”殷宁准备付银子,霍安见状,将她的手给拦下,对着邓子阳道:“是吗,二十两银子,可有凭证。”

      邓子阳头大,这个霍安还真是不依不饶了,可是他这么多随从都斗不过他一个人,只能愤然道:“行,二十两银子,本公子不要了。”

      “走。”他召唤着随从离开,临走之前对着霍安道:“你给我等着。”

      老朽带着女儿叩谢霍安,霍安连忙将他们扶起,“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客气。”

      殷宁在一旁冷淡的看着霍安与老朽客气推搡。她见老朽带着女儿离开,才劝说道:“你方才不该得罪邓子阳的。在这偌大的京城,随处可见,都是官员。官大一级压死人,有没有听过。”

      殷宁从小在京城里长大,自是见过太多的阿谀奉承,尔虞我诈。想斗,等真的有实力,再斗吧!

      “若如姑娘所言,都以官职高低做事,又有几个能为百姓做主的。”霍安正然的看着殷宁。

      殷宁瞧着霍安一脸正气的脸,和她那位刚正不阿的爹爹甚是相似。可就如此,她的爹爹在这朝堂上,吃了多少亏。

      与这样的人,说一些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话,并没有什么用。

      殷宁静下心来,她没有必要,为了方才的事情,给霍安留下不好的印象。学着娘亲哄着爹爹的语气,柔声道:“小女子,只是不想将军,因此事,受到伤害,难道错了吗?”

      霍安果然一下子羞红了脸,他不知所措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方才那般说,倒显得我怯弱无能了。”殷宁就差哭出来了。

      霍安抱拳道:“是霍某的不是。”

      殷宁瞧着霍安手足无措的样子,扑哧一笑,“好啦!我们不要为他人生气了。今日倒是有缘,能与将军再此相遇。”

      霍安摇头道:“我是特意来找姑娘你的。”

      “哦!找我。”殷宁想着,可不要与她商讨婚事啊!

      “霍某”霍安瞧了一眼四周,“我们换一个地方说吧!”

      殷宁有些忐忑的与霍安回到兰苑二楼。

      霍安瞧着殷宁再看有关遂州的书册子,“殷姑娘这是对遂州有兴趣。”

      殷宁点头,“将军对遂州可了解。”

      霍安摇头,“我自小生活在北边,倒是不曾去过遂州,不过,我营中倒是有几个遂州的士兵,若是殷姑娘有什么想知晓的,霍某可为其代为询问。”

      殷宁思索着,霍安此刻并不知晓遂州之事,她的爹爹也不知晓。那应是,霍安去了鄞州之后,才查到的。

      “不必,眼下有这些书册子便够了。”殷宁笑吟吟的补了一句,“那将军日后有机会若去了遂州,我便问你关于遂州的事情可好。”

      霍安又被弄的不知所措了起来,装作镇定的道:“好。”

      他轻咳了一声后,“我...我有事想问你。”

      哎,该来的总会来的,殷宁笑眯眯的问道:“将军想问我什么?”

      四周喧闹。

      殷宁听到霍安问她,“你是真的想嫁给我吗?”

      看着霍安真挚又慌乱的眼神,她想起大火中,那双惊惶失措的眼睛。

      他说:“别怕,我救你出去。”

      殷宁神情恍惚,又暗自摇头,不可,霍安这刚正不阿的性子,根本无法在朝堂上立足。

      她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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